第40章 擦肩
两个星期的军训眨眼接近尾声，大部队所在的训练营里，大家已经在积极准备最后回学校的汇报演出，整齐划一的军体拳和正步方队已经像模像样。
而特种训练营里，男生们一个个都黝黑黝黑的，仿佛非洲度假归来。
哦，不止男生，楚凌羽也是黝黑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擦足了防晒隔离并且见缝插针就补防晒从而没被晒黑的百里初灵站在队伍里，简直就是奥利奥饼干中的白色奶油夹心！
这几天，曝晒过度的楚凌羽已经放弃了自己花季少女的形象，反正黑着也看不出什么来了，各种在训练中放飞自我，良好的身体素质让不少男生汗颜。
军营里的炊事班班长简直把楚凌羽宝贝的不得了，小姑娘又能吃又能干的，拉练中有个炊事兵意外受伤离队，她扛起大锅就能跑！炊事班班长在这段时间里一心想把她培养成炊事兵，最后被谷庄严令禁止之后才作罢，只能每次偷偷开小灶给楚凌羽做好吃的。
此刻，早饭吃蟹黄包吃撑的楚凌羽正立正站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来教官刚刚告诉大家，明天就要回学校去参加此次军训的汇演了，嗯，今天要用一天的时间，练好方队，打好军体拳，一天时间哦~
别的队练一周的内容，他们一天哦~
……
第二天一大早，坐在返程大巴上，楚凌羽抱着炊事班班长给蒸的一包发面红枣馒头，和百里初灵相拥睡在一起，大巴车开下山去，和普通训练营学生的大巴汇合，驶入车队里。
行驶到市区的时候，车队依次停在路边。
“车坏了车坏了，你们下车插空换到别的车上去！拿好自己的东西，别丢下什么。”司机嚷嚷着，把大家都推醒换车。
百里初灵醒来把楚凌羽也推醒，两人拿着行李跟着下了车，在司机的指引下分别上到不同的大巴车上。
楚凌羽顶着锅底般的脸上了车，朝着一个男生身边的空位走了过去。许墨正和前座的杜恒生聊着自己游戏里正方形打野的套路，扭头看见一个黑妞一屁股坐在自己边上，吓了一跳。
自暴自弃的楚凌羽还处在刚睡醒的混沌期，理都没理身边男生的惊讶，拿出一个红枣馒头开吃。
许墨左手暗暗用力，把自己被黑妞坐在屁股底下的书包带抽了出来，往窗户口靠了靠，远离楚凌羽。
长这么黑，还这么能吃，果然女生和女生是不一样的。
许墨不再和杜恒生聊天，扭头看向窗外，想起自己暑假在武馆见到的那个拥有小鹿般大眼的女孩。也没问人家的名字，也没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唉，她头发又长长了吗？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呢~
不久大巴车就重新出发，载着一车又一车的学生回到了学校。
下午汇演前，照旧是校长讲话。翻修过的操场看起来新了很多，一队队的学生身着迷彩服稍息站好，整齐划一，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讲话过后，在《运动员进行曲》中，各组方队就开始绕场齐步走。
这几天因为被晒的不是一般的黑，偷带了手机的楚凌羽都没好意思和纪念视频。很久没有见到楚凌羽的纪念有些焦急的坐在看台上，在队伍里搜寻楚凌羽的身影。
“老大你找谁呢？”老四打着伞遮着阳，翘着二郎腿。
“老大在找谁你不知道？小妹妹啊~”老二一副了然的样子。
纪念没空理会他们的调侃，继续在几乎看花眼的迷彩帽下找那张熟悉的脸。
后面有人捅他，纪念回头，发现临班的沐牧不知道怎么时候绕过老师混进他们班来了。
“哟~沐哥来了，快，给沐哥腾个地儿~”老二拍了老三的头一下，老三识趣的往老四身边挤了挤，老四顺势坐到老五腿上，两个人叠坐着，给沐牧让了个位置出来。
“那儿呢，西北35度，路灯下面那个队，第三排第四个。”沐牧递来一个迷你单筒望远镜，报着楚凌羽的方位。
纪念通过镜筒找到了楚凌羽的所在，看到那张熟悉的小脸的颜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尽管只练了一天时间，但是在谷庄这个魔鬼教官的带队下，楚凌羽他们的方队除了到主席台前看反了方向之外，也没有闹出特别大的洋相，在大家热烈的掌声中，高一入学军训画上了圆满的句点。
于鱼站在队伍里，总感觉自己好像想起来点什么，但就是不知道那应该是什么。
……
王全从门口摘了一片薄荷叶子叼在嘴里，推门进去的时候白焱依旧是在练字。
洋洋洒洒的写了很长一卷，王全低头看着卷首四个字：滕王阁序。
松烟缓缓自香器流下，落入荷叶托盘中。安静的室内只有狼毫划过宣纸的生硬，听见门“吱”的一声被推开，白焱面无表情，眼都没眨。
早就习惯师兄这个德行，王全把薄荷扔进茶杯，自己又往茶壶里添了热水，一时壶里汤色碧绿、茶香四溢。
“季老找我们开会了。”
白焱还是在写字，悬腕稳当，下笔如龙。
“我没亲自教她，托的谷庄给她们组做的特训，虽然弱了一些，但保命的技能也算是教过了，至于她学了多少，就不知道了。”
“当年的事有人在起底了，你们要么多派人手看着点她，要么再去找找那个真正的主儿。”
“还说你们心软，我这年纪大了，竟也软弱了起来。季老一开口，我就答应了。硬顶了胡竟年他们，把计划暂停了。”
“她身边我安了人的，叫于鱼，跟你打个招呼，别对上自己人也不知道……”
白焱全程都在写字，王全自顾自喝了三壶碧螺春，汇报完有用的消息，又顺了两罐好茶在裤兜里，这才擦了擦嘴准备打道回府。
“放下。”清冷的声音传来。
“放下？那不可能，这个计划虽然停了，但朱芋那边的研究还在继续，总得解决了这个麻烦才行，爆发的时候好有个应对。”王全不同意。
“我说你给我把茶放下。”白焱终于抬抬眼皮，看了王全手里的茶叶罐一眼，又看了看自己的茶台。
……
王全依依不舍的掏了裤兜，打开茶罐深吸了一口，真香，正宗西洞庭山的碧螺春啊。没顺走，可惜了了~
不知道多久之后，白焱才停下笔来。
王全早就走了，茶水也经凉透，松烟燃尽徒留一小嘬灰烬。
当年的53军分处能人辈出风光无限，和第三生化工程所毗邻，多次成功拦截生化制剂外泄，却最终也是因为致命制剂导致几乎全军覆灭。
顶尖团队只剩寥寥几人伤残回来，从此再也没有53军分处了。
白焱扔下笔伸手去摸自己腹部那个狰狞的伤疤，甩出的墨汁弄脏了刚写过的字。
……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
曾经种种辉煌，如今烟消云散。
皆是人为，岂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