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争执
纪念气喘吁吁的站在季卓办公桌面前。
“你连课都不上跑来找我，就是为了楚凌羽的事？”季卓听完纪念的话，边翻看着手里的卷宗边头也不抬的问道。
“对，小羽毛突然和别人分开，被带到了我们追踪不到的地方。我左思右想，应该是和父亲过年的时候提到的事情有关。”纪念站的笔直，双拳却悄悄的攥紧。
“你没同意不是，所以我不是也没有再提？”季卓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自己马上成年的儿子：“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怎么一到了楚凌羽那个丫头那里，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她不知道我是谁，你是我儿子你还不知道吗？！”
纪念跑来的急，连衣服都没换，他穿着一身普通的校服，个子又窜了一截裤子有些短了，站在那里明明是个翩翩少年模样，眉宇间却越来越溢出一股男儿顶天立地的气势，哪怕是尽力过了最平凡的生活，那骨血里的将门风范，到底随着他年龄的增长显露了出来。
“正因为我知道我是谁的儿子，所以才想来问问父亲，大丈夫一言九鼎为什么您会出尔反尔！”纪念胸膛里憋着一口气，说话的音量忍不住高了几分。
“季念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季卓惊讶的看着他终于动怒，：“这是你作为一个儿子和父亲说话的态度？”
“作为一个儿子，我承认我做错了。可是作为一个公民，我想问父亲，作为军区领导如何能够坦然利用一个无辜少女去做诱饵，尤其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楚凌羽，也是我视为亲生妹妹的小羽毛！”
“好，好，好，真是我的好儿子！”季卓怒极反笑，双手反握：“原来在你眼里你父亲我这么武断专横？！你以为把楚凌羽秘密带走培训，是我的安排？”
“难道不是吗？过年的时候父亲就反复在做我的思想工作，说这是小羽毛应当承担的。我就不明白了，她那样一个天真的人，十几岁的年纪，怎么就会有非要承担不可的担子了？难道若是没有利用价值，当初连救她都不肯的吗？！她在纪家快快乐乐的长大，如普通人一般生活过她自己喜欢的人生，不可以吗？！”纪念也同样愤怒着，一连串的质问脱口而出。
“我刚才说过了，你当时没有同意，我也不会逼你。今天的事，不是我做的。”季卓深深看进自己儿子眼里，少年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他也是刚刚孟川过来汇报的时候才知道楚凌羽被送去特训了，事关纪念和楚凌羽，还是说清楚的好。
？
纪念犹自气愤，听到回答思索了半响：“除了您，还能有谁？”
季卓失笑：“纪念啊纪念，你以为军区的事情什么都能是我说了算的吗？！一切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若是谁到了一定位置就能一手遮天了，那这世道，岂不是乱了套了。”
大脑里全是浆糊，纪念站在原地手里一层薄薄的汗，父亲既然这样说，那就不会是他做的。他松了口气，却又更加紧张起来，那是谁？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不动声色的带走小羽毛？他们的目的呢？也和父亲之前说的一样吗？
见纪念不出声了，季卓不禁摇头，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把楚凌羽带回季家养，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明明预见到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会在意到如此地步，能让一向温和孝顺的纪念不惜冲撞自己的父亲也要替楚凌羽反抗，要是真正发生了什么，他还不知要做出什么来呢！
“好了，你先回家去吧，学校那边我会给你请假。小楚的事我交给孟川去办了，不会有事的。”季卓走过来按着纪念的肩膀，用了压了一下：“回去吧，我答应你，小楚会过你想要，她过的生活……”
纪念回过神，听到最后一句话，有些茫然。
可以吗？他只是希望她永远烂漫快乐，无忧无虑，真的可以吗？在她知道了真相的时候，她还能如此吗？不！她不会知道的，他可以永远保护他，让她高兴一辈子！
“去吧，回家好好睡一觉，军训完了，小楚就会好好的回来了。”季卓再次拍了拍纪念的肩膀，安慰道。
“那……麻烦父亲了！”纪念后退两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离开了季卓放在自己肩膀的手，冲着自己父亲鞠了一躬，退出办公室。
“唉……”随着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季卓长叹一口气，顺手拿过书桌上的一个精致的打火机点燃了，看着那跳动的火苗，在眼前肆虐出记忆里无限的火海。
“首长，您都戒烟很久了，千万别再抽了。要不夫人又该担心了！”见纪念出去了，孟川走进来正好看见季卓打开抽屉想找烟，急忙劝阻。
“好。不抽，不抽。”季卓把烟盒放下，也熄灭了火机：“小孟啊，你去给我把王全找来，然后通知下去，明天上午大家一起开个会。”
“是。”孟川答应，也退了出去。
季卓负手而立，背影坚毅如松，一如当年。
……
王全接到孟川的电话时，正准备动身前往楚凌羽和百里初灵所在的特种训练基地。没有意外的接到会议通知，他并不惊讶，给基地的教官打了电话，他调转车头，开往市中心方向。
……
“怎么样？季伯伯怎么说的？”沐牧课间躲到男厕所里，开了视频对讲跟纪念打听情况。
“我父亲说人不是他带走的，他不知道，但是会尽快查清楚怎么回事告诉我，保证小羽毛平安回来。”纪念已经回到家里，正闷闷的趴在床上，连校服都没有脱，嗓子沙哑的很。
难得见意气风发的师兄如此倦怠，沐牧忍不住安慰他：“伯父既然这么说了，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羽毛为什么会被军区的人带走？”
“这件事情太重要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纪念抓着头发，神色有些犹豫。
“这和十几年前死了几十名消防战士的著名爆炸案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