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残骸
赵嫣儿手上那柄小刀非常古怪，随着赵嫣儿舞动时间变长，小刀上的黑气向赵嫣儿的右臂蔓延而上，我体力不支只能让李俊追逐，但赵嫣儿身法轻灵，李俊一时间追赶不上。
突然，李老爷子和老渣在黑雾中跌倒地上，随即赵嫣儿也跌倒在了地上，李俊连忙踢开了赵嫣儿手上的小刀。
随着小刀离开赵嫣儿的手上，笼罩在李老爷子和老渣身上的黑雾慢慢散开了，这让我们看清楚了里面的情形。
这一看我就险些儿要吐了出来，一阵阵恐惧恶心涌上心头，李老爷子已经融化掉了大半身子，如今的他只剩下了上半身，就这上半身还是残缺不全的，脸上、身上都有融化的痕迹。
如此恐怖诡异的场景让我立马想到了老渣，老渣现在怎么了？我忙向老渣看过去，老渣身上衣衫已经破烂一团了，露在外面的肌肤无处没有伤痕，但融化的痕迹一时间还看不出来。
只是当黑雾散去之后，李老爷子倒在地上没有半点要动弹的模样，而老渣已经慢慢坐了起来，他刚开始一脸迷茫，但当他看明白李老爷子如今的状况时，发出一声如半夜野狼独悲般的嚎叫，马上扑到李老爷子那具残缺不全的身上痛苦哀嚎起来。
我和李老爷子也是熟识已久，骤然看到他这般身躯不全的模样也是一阵阵的难过，这样的李老爷子纵然有阴煞之气压制，大概也是活不了了。
只见老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断的摇晃着李老爷子残躯，但李老爷子仅剩下的那上半身没有半点反应，竟是一副死得不能再死了的模样。
“你！是你害了我爸！”李老爷子这情形让老渣明白了，这回他的父亲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回来了，他立刻就把矛头指向了散发黑色烟雾的赵嫣儿。
赵嫣儿全身无力，勉强支撑着身子，她向老渣淡淡瞥了一眼，“是，是我害了你老爸。”她抬起脸来，眼神之中是淡淡的，她看着老渣说道，“是，是我害死了你老爸。”
“嫣儿！”我慢慢走到她的身边，略带不满的呼唤了他一声，随即转头看向，双眼充满愤怒，随时随地有杀人倾向的老渣，语速非常急速的说道，“老渣，赵嫣儿也是为了救我们，这件事情不能怪她的，你应该明白的。”
“不，是我害了李老爷子。”赵嫣儿的声音有那么几分坚持，我眉头微皱，心中在暗暗骂赵嫣儿，这种害死人的事儿有必要往自己身上揽吗？
赵嫣儿也不站起，就这么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不远处的老渣，说道：“你同样对董局长、张涛轩、王小雅下了剧毒，其中张涛轩死前就发生了异变，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老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说道：“你说说看这是为什么？”
赵嫣儿定定的看着老渣，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那是因为我在这之前已经对张涛轩下了腐尸毒，之后你才对他下了阴毒，两种毒性相冲，最终却进了李老爷子的体内，自然就不能入你预期的那般了，只是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却也是我没有想到的。”她亦朝李老爷子残躯上看了一眼，颇有点愧疚。
我在一旁听着大吃一惊，什么？赵嫣儿对张涛轩下毒？那时候赵嫣儿不是张涛轩的未婚妻吗？在去夕红山之前我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他们关系还很好，怎么突然之间赵嫣儿竟要对他下这般毒手？
“这是为什么？”我忍不住冲口而出，问赵嫣儿道。
赵嫣儿淡淡扫了我一眼，眸光中带了三分愧疚三分恼意，随后她将目光转了回去，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老渣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呆滞起来，喃喃自语着，他双眸落在李老爷子残躯之上，“爸……爸……为什么会是这样，这……这难道是命中注定的吗？我想逆天行事救你性命，却偏偏害得你更早的离开了我，若是……若是我不自作主张，你在纯阳七针的压制下还是能多活一阵子的，是不是？”他的手轻轻抚上了李老爷子的脸，只是那一片已经没了眼睛和鼻子，早已经称不上是脸了，那模样看上去是那么的恐怖骇人，但老渣没有丝毫的感觉。
“老渣……”见老渣这般悔不当初，我有些不忍，“这一切不是你的错。”
“不，就是我的错。”老渣缓缓的摇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真的是我的错呀！”说到这儿，他眼泪扑朔朔的就流了下来，那模样让人看着心酸。
我就这么看着老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劝慰才好，老渣自言自语的道：“你知道为什么我老爸会知道我妈的事情吗？那全是因为我，我从夕红山回来之后，觉得鬼宗术法是那么的有效，但当时母亲教给我的仅仅是冰山一角，于是我就在想母亲会不会有什么记载有鬼宗术法方面的书籍笔记留下来呢？于是我就去套老爸的话，竟然真的得知父亲这边有母亲当年手札，于是我在半夜偷偷将这些手札盗取了，并且马上着手开始研习，研习的第一项就是这害人的阴毒！”
听到这儿我眉头微微一皱，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老渣竟然已经对鬼宗陷得如此之深了。
老渣继续说着：“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正在我研习阴毒的时候，老爸突然闯了进来，竟然一下子沾染上了我所研制的阴毒，于是……”他闭上了眼睛，脸上肌肉扭曲颤动，似是在回忆那段非常痛苦的过往。
我本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些愤怒，但看到老渣这般痛苦模样，我又一下子心软了，只能轻叹了一声，说道：“老渣……这件事情也不能全然怪你。”
“是的，不能怪我！不能怪我！”老渣突然激动起来，他不断的重复着“不能怪我”四个字，忽然他目光转厉，猛地扭头看向赵嫣儿，“都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双手在地上一撑，跳起身来朝着赵嫣儿就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