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不确定
程素素别墅客厅之中，当我说完近期发生的阴毒之时，程素素的奶奶立刻伤心起来了，先是拉着程素素的手直说她命苦，然后竟又拉着我的手，说要将孙女儿托付给我，这极有歧义的话让程素素一下子就红了脸，而我突觉得芒刺在背，回头一看，赵嫣儿一双充满惊痛的妙目正紧盯着我，但当我一回头，她立刻就垂下了眼睑。
她这目光让我心中本就存在的小小期盼顿时成长起来，我满怀热情的看着她，想以目光来表达我对她的感情，可是赵嫣儿却始终不曾抬头，这让我好不沮丧。
我轻叹一声，回过头来时，另一双妙目正凝聚在我的脸上，正是程素素，程素素刚才还脸上通红通红的，可如今却有些苍白，眸子里有层淡淡的悲伤，她这是怎么了？是刚才她奶奶说那话，我没有给予回应，让她觉得十分没面子吗？但这话我也不能给予回应呀！还是……还是……我心中升起了一个小小的念头，莫非程素素对我有点意思？当日在夕红山的时候，程素素和我相处之时确实有点亲密的小接触，还曾经让老渣吃味，但那些我只觉得是在危急时刻她对一个可以依赖之人的亲密而已，如今的她是一个有钱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看上我这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人呢？只是瞧着她伤心模样，我在心中想是不是该敷衍那老太太几句呢？可这要是听在赵嫣儿的耳朵里被当了真，那可怎么办哪？
“不管是谁，我们都会保护好的，老太太，您放心吧。”正在我感到万分为难的时候，一旁的李俊说话了。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他这也算是给我解了围吧，我回头冲他十分感激的一笑，李俊对我点点头，眼神里有一丝伤痛，现如今只要涉及到****之事，李俊总是会心里难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从感情的漩涡里走出去了。
“赵小姐。”侯老突然叫了一下赵嫣儿。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赵嫣儿一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她赶紧正了正身子，看着侯老，然后问我道：“这位是……”
是了，上回在殡仪馆里，赵嫣儿应该是见过侯老的，但是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我说道：“侯老是我们这一行的老前辈，本事比我可大得多了。”
赵嫣儿点点头，又对侯老点点头，非常有礼貌的说道：“您好。”
侯老问道：“张涛轩是赵小姐的未婚夫，是吗？”
这话一说出口，我眉头微皱，这侯老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我也知道侯老必定是想问一些关于张涛轩死前的事情，这般开场也是无可厚非。
赵嫣儿在一刹那脸色也是非常不好，但她随即稳定心神，点头说道：“是。”
侯老说道：“听送张涛轩尸体过来的护工说，张涛轩在死之前就下半身开始腐烂，不知道是否有这样的事情？”
“确实这样。”赵嫣儿点头，开始叙述张涛轩临死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那是在涛轩死前一个星期发生的事情，涛轩的公司是干旅游行业的，最近正是淡季，因此涛轩就带我来到天极苑里度假修养，我们每天早上都会去健身房或者去羽毛球馆之类的地方做运动，那天早上我们去的健身房，我在跑步机上跑步，涛轩则在做力量运动，突然我听到涛轩啊的一声叫，我连忙跑过去看，原来涛轩被一个小哑铃砸到了脚背，我们把小哑铃挪开之后就看到他脚背上有一块淤青，当时我们也没有当回事，这样的小伤不用上医院自然也能好的，甚至涛轩还坚持要把当天的力量运动做完，我也由着他了。可是当天晚上就发现不对劲儿了，按理来说这样被砸出来的淤青，最严重的也不过是起初几天淤青范围扩大，可是涛轩这个伤口却开始腐坏了。”
“是什么样子的腐坏？”侯老打断道。
赵嫣儿想了想，说道：“就……就像一块肉放得时间长了，周边开始发白发烂那样，只是涛轩的这个腐坏是从哪个淤青开始的，以那淤青为中心，渐渐往外面发展，而且这发展得速度非常快。由于天极苑地处偏僻，而且当时我们也没有把这个问题想得很严重，就考虑着等第二天早上上医院。可是我们哪里能想到，就在当天晚上，涛轩从脚背小伤口腐烂扩展到了整个脚面，等到第二天一觉醒来之后，我们吓了一大跳，整个脚都呈一种腐烂状态。”
“不会吧！”李俊惊讶极了，“一个晚上时间，难道他就没有感觉到一星半点的疼痛吗？”
赵嫣儿摇了摇头，说道：“确实没有，当天晚上涛轩睡得很香，而且不仅仅是当天晚上没有疼痛的感觉，后来的一个星期内，腐烂再严重，他也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当医生去割除他腐肉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那时候医生尝试过各种方法，用药、外科切除等等，可是始终没有办法阻止腐烂的上行，等到这腐烂上行的腰际的时候，涛轩终于死了，医生做尸检的结果是感染到了内脏。”
赵嫣儿说完这长长一段话，叹了一口气，说道：“或许对涛轩而言，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吧，在那一个星期里，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腐烂，精神早就奔溃了，我当时就曾想即便是医治好了，他如何能面对这样的自己呢？”她说完又抬头看侯老，“阴毒会让人在死之前就腐烂吗？”
侯老思量片刻，缓缓摇头：“不好说呀！鬼宗门里能淬炼阴毒的人本来就很少，关于中了阴毒之人身上异状写得就更少了。”
侯老的不确定让我眉头微微皱起，道：“如果张涛轩的死和阴毒没有关系，那么我们现在来这儿会不会是错了呢？”
“这个不好说呀！”侯老依旧是不确定。
我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侯老似乎也太不靠谱了吧？
但侯老看看程素素，又看了看我，说道：“即便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你也不能扔下这儿不管不顾的，不是吗？”
这话说得我一愣，我转头看向了程素素，她微白的小脸顿使我心生怜念，心中叹息一声，是呀，即便程素素受伤害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我也不能因此就丢下了她不管了，再者眼前也只有这么一条线索而已，我不相信侯老，那我如今又能做什么其他的吗？
正无奈间，突然外面一声尖叫，刺耳尖锐，带着十分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