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让曹操背负篡逆之罪的那些人和事
上一节，我们讲到曹操本无篡逆之心，也无篡逆之行，那么，曹操是怎样背负起篡逆之罪的呢？这里除了有历史的原因，有中国文化消极面的影响外，《三国演义》的作者也罗列了不少曹操所谓的篡逆之行。通读《三国演义》至少有以下四件事和四个人牵扯到曹操的所谓篡逆之罪。现在以这些事和人为例，谈谈曹操的所谓篡逆之罪。
一，让曹操背负起篡逆之罪的四件事。
第一件事，“衣带诏”事件。
汉献帝和曹操一起许田狩猎回来，很伤心，泣谓伏后曰，“朕自即位以来，奸雄并起，先受董卓之殃，后遭傕、汜之乱，常人未受的苦，吾与汝当之，后得曹操，以为社稷之臣，不意专国弄权，擅作威福，朕每见之，背若芒刺，今日在围场上，身迎呼贺，无礼已极，早晚必有异谋，吾夫妇不知死所也。”由此经夫妇二人及伏皇后之父伏完共同商议，召见国舅董承，并汉献帝用血书写的密诏由伏皇后缝制玉带紫锦衬内，在功臣内阁，汉献帝将藏有密诏的锦袍赐给董承，并暗示董承，卿归可习观之，勿负朕意。
董承回家后，从锦袍内找出密诏，然后与王子服、种辑、吴硕、吴子兰、马腾等秘密商议，企图刺杀曹操，后来又联系上刘备、太医吉平。此时，曹操正患头痛病，吉平负责为曹操治病，于是，决定利用治病之机，在药里下毒。后来由于董承的家僮告密，曹操连带吉平、董承等五人包括五人全家全部被处死，并将身怀六甲的董妃也处死了。马腾此时已回西凉，刘备也离开了许都，因此幸免。
第二件事，马腾、黄奎事件。
“衣带诏”事件东窗事发后，马腾离开了许都，曹操千方百计收拾马腾。后来曹操准备南征孙权，又担心马腾乘机袭击许都。荀彧建议，降诏加马腾为征南将军，一起征讨孙权，诱其到许都，除掉此人。马腾来到许都，曹操指使黄奎去见马腾，让其告诉马腾，路途遥远，运粮艰难，不要多带兵马，来后直接进京面君，军马由朝廷调拨。不想黄奎不但没有听从曹操的吩咐，而是联合马腾。建议马腾，在曹操出城点兵时，就点军处杀了曹操。后来由于黄奎妻弟告密，东窗事发，黄奎一家满门抄斩，马腾及次子马休、马铁全部被曹操剿灭，只跑了侄子马岱。
第三件事，伏皇后事件。汉献帝听说曹操不久将自立为王，篡夺帝位，就召来宦官穆顺，让其将伏皇后密书送到伏皇后父亲伏完那里。穆顺从伏完那里回来，曹操遇见了，并从其头发中搜出伏完的回书，由此，将伏完三族，穆顺等尽皆斩于市，并将伏皇后乱棍打死，将伏皇后所生儿子皆鸩杀之。
第四件事，耿纪等五人火烧京城。
耿纪、韦晃、吉平太医之子吉邈兄弟、金祎等五人利用元宵灯会之机，带领家童，放火烧军营，企图乘乱杀入邺郡剿灭曹操，然后让天子下诏，召刘备入京，没有想到被王必、夏侯惇、曹休等人带兵剿灭。
以上四件事，是《三国演义》用来指责曹操篡逆之罪的证据。从表面看，欺骗性很强。四件事组织者、参与者都是打着剿灭曹操、忠于汉朝的旗号，而且参与者都表现了视死如归的悲壮，而且曹操在对待这四件事上处理手段果断、凶狠。但是透过现象究其根源，以此四件事给曹操定篡逆之罪似乎并不靠谱。现在，我从四个方面对此四件事做分析，这四件事有以下共同点。
第一、从参与者的身份看，他们都是没落阶级的既得利益者。东汉王朝到了汉献帝这里已是名存实亡，他们代表的那个阶级或为他效力的那个阶级行将就木。我们只要看那些人的身份就知道，他们不是皇亲国戚就是世代依附在刘氏汉家王朝身上的既得利益者。董承是国舅，伏完是国丈，金祎是三公金日单之后，吉邈兄弟是太医吉平的儿子，其他人一应如此。这些人是刘氏汉家王朝旧秩序的既得利益者，他们为了维护自身的利益，不得不效忠于刘氏汉家王朝。他们走在一起的原因，就是他们是一个既得利益共同体，他们喊出的口号就是吾等世代为汉臣，安能从贼。其理由就是食君之禄，分君之忧。用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来给曹操定上篡逆之罪，其证据是不可靠的。这正像刑场上，即将枪决的犯罪分子，他们趁行刑人的疏忽，抢过行刑人手中的大刀，然后对行刑人实施攻击，最后又被行刑人夺回大刀，将犯罪分子处死，你能说这伙犯罪分子所作所为是正义之举吗？你能说行刑人的行为不正当吗？
第二、从这些人的所作所为来看，这些人只不过是一小撮自不量力之徒蓄意闹事。之所以说是一小撮，“衣带诏”事件，董承他们只想凑齐十人，都凑不齐，最后拉上刘备也只凑到七人。连皇帝、皇后都感叹，“满朝公卿但食汉禄，竟无一人能救国乎？”
之所以说是自不量力，前三件事没到准备就绪就东窗事发。“衣带诏”事件、黄奎事件更好笑。都是身边的人告密，而且都是为了男女苟合之事而告密。衣带诏事件是董承的家童与其侍妾苟合，被董承发现，董承要处死家童，由于其他人求情才免于处死，改为用铁链子锁着丢在库房里，家童伺机逃脱，跑到曹操那里告密。黄奎事件更好笑，黄奎妻弟与黄奎的小妾勾搭成奸，然后由黄奎的小老婆从黄奎的嘴里套出事件真相，再告诉黄奎的妻弟，黄奎的妻弟跑到曹操那里告密。其条件就是事情结束后，将黄奎的小妾许配给他。你说黄奎可悲不可悲。当然，黄奎妻弟也被曹操处死了。曹操的理由是，你为了一个女人，害死你姐夫一家，留此不义之人何用？
这样一群人，连身边的家童、小老婆都管不住，哪里有能力与奸雄曹操斗狠？
所谓蓄意闹事，本来曹操也没有剥夺这一伙人的特权，这一伙人一如既往地过着锦衣玉食的腐烂生活。从事情暴露出来的要素看，他们每家都有家童，而且为数不少，还有妻妾成群，而且小老婆还不甘寂寞，这样的豪华生活，他们还不满足。他们还要推翻曹操的曹魏集团。这四件事的任何一件事，都是这些人蓄意挑起的事端，所以，曹操毫不手软地进行镇压。用曹操的话说，“吾以诚信待汝等，汝等反欲害我耶？吾不杀汝，汝必害我。”尽管曹操手段残忍，要知道政治斗争是残酷的，是你死我活的。正像一位伟人所讲的那样，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人民的残忍。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些人是咎由自取。
第三、从社会角度讲，这些人如躲进桃花源避难的上古之人，不知今夕是何年。他们成天生活在寄生梦死的******里，不觉察社会的变化，他们的口号是世代为汉朝的忠臣，不与曹贼为伍，寄希望于刘备和孙权。他们不知此时的刘备、孙权是何人物也？刘备后来已跑到边远的成都做他的皇帝美梦去了，孙权整天在算计曹操与刘备以巩固他的江东政权，他们哪里有心事管汉献帝那点不该管的小事？就是刘备与孙权想联合起来征缴曹操，汉献帝的诏书也飞不出许都。
第四、从事件的性质看，只不过是皇权与相权的权力之争，更深刻地看，是新兴的地主阶级与没落的地主阶级较量。新兴的地主阶级要主导建立新的社会秩序来保护自身利益，没落的地主阶级企图维护他们所建立的旧秩序以此来维护没落的地主阶级的利益。从历史的进程看，新兴的地主阶级必然取代没落的地主阶级，建立新秩序。没落的地主阶级自然不会自动地退出历史舞台，必然会作垂死挣扎。
综上所述，如果由以上四件事给曹操安上篡逆之罪是没有道理的，也是不合乎社会自身发展规律的，社会的发展规律就是在新、旧矛盾的较量中向前发展，新的必将取代旧的。
除了以上四件事情外，还有一件对曹操影响较坏的事件，就是徐庶的母亲，面对曹操、面对徐庶，她老人家悬梁自尽了。其理由就是“辱子飘荡江湖数年，吾以为你学业有成，何其反不如初也？汝既读书，须知忠孝不能两全，岂不识曹操欺君罔上之贼？刘玄德仁义布于四海，况又汉室之胄，汝既事之，得其主矣。今凭一纸伪书，更不详察，遂弃明投暗，自取恶名，真愚夫也，吾有何面目与汝相见，汝玷辱祖宗，空生于天地之间耳。”由此徐庶母亲悬梁自尽，由此，曹操在这样一位深明大义的老妇人面前，便直不起腰杆。但《三国演义》中还有一段故事，同样也是一位母亲，认为曹操是天下忠义之君，这个故事却被人遗忘了。这位母亲就是杨阜的姑母、姜敍的母亲。故事梗概大致如此。曹操打败马超后急速班师，时任凉州参军的杨阜保荐韦康为凉州刺史。两年后，马超又转土重来，韦康开门投降，马超进城，将韦康等四十余口杀害。有人言，杨阜劝韦康不要投降，可斩之。马超说，此人守义，不可斩也。复用杨阜为参军，后杨阜借口，阜妻亡于临洮，乞告两个月的假，归葬其妻就回。离开马超，来到历城，见抚彝将军姜敍，姜敍与杨阜是姑表关系，姜敍的母亲时年已82岁，杨阜告诉姑母，本想与表弟姜敍同起兵夺回凉州，其弟竟无讨贼之心。姜敍母亲指责姜敍，并说，谁有不死，死于忠义，死得其所也。勿以我为念，汝若不听义山（杨阜）之言，吾当先死，以绝汝念。这是一位母亲，她以儿子夺回凉州是仁义之举，为忠义而死，就是死得其所。由此从一个侧面反映这位母亲认为曹操的所作所为也是忠义的。
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位妻子，同时也是一位母亲，也值得一提。姜敍听完母亲的训斥，于是便和统军校尉尹奉、赵昂等商议。赵昂之子赵月随马超为裨将，赵昂当日应允，回家和妻子王氏商量，吾今日与姜敍、杨阜、尹奉一处商议，欲报韦康之仇，吾想子赵月随马超，今若兴兵，超必先斩吾子，奈何？其妻厉声说，“血君父之大耻，虽丧身亦不惜，何况一子乎？君若顾子而不行，吾当先死矣。”赵昂乃决，次日，一同起兵。
赵昂的妻子，赵月的母亲同样表现了对曹魏政权的忠诚，后来，马超斩杀了赵月。这个故事里的姜敍的母亲、赵昂的妻子、赵月的母亲，他们的行为及表现对凉州刺史的一片忠心，更表现对曹魏集团的赤胆忠心。两相对比，我们不能一叶遮目，以徐庶的母亲痛斥曹操欺君罔上就铁定了曹操的篡逆罪名，当然，我们也不能以姜敍的母亲、赵月的母亲的忠义来诋毁徐庶母亲，公正地说，他们都是从自身的生活经历中以自己对中国忠义文化的认知来判断他们心目中的忠义之君。
二、让曹操背负篡逆之罪的四个人。
通读《三国演义》，为了定性曹操篡逆罪名，作者编纂了孔融、荀彧、荀攸、崔琰等四个人的故事。为什么要编排这四个人的故事来栽赃曹操的篡逆罪名呢？因为这几个人在《三国演义》里名声好，牌子响。他们都指责、反对曹操篡逆行径，那么，曹操的篡逆罪名就铁定了。对此，我想以《三国志》为依据，对《三国演义》所叙述的有关故事做些说明。
首先，我们说说孔融吧！孔融的名声确实很大，耳熟能详的就是孔融让梨，这个故事都写进今天的小学课本里了，可见其影响深远。封建社会的启蒙课本《三字经》里也有孔融让梨的故事，可见其在中华民族历史上的地位。但细分析起来，这个人可能只是名声大，确实没有治国方面的真本事。
在北海任职六年虽深得民心，但是遇到黄巾贼党管亥杀奔而来就没有了主意。孔融先是大惊，急点本部兵马，出城与贼应战，后是融将宗宝，挺枪出马，战不数合，被管亥一刀砍宗宝于马下。然后是孔融兵大乱奔入城中。管亥分兵四面围城。孔融心中郁闷，一伙毛贼，孔融见之就大惊，战不数合，就大败，然后就躲进城里，心中闷闷不乐，没有了主意，由此可见孔融真的只是徒有些虚名，没有什么雄才大略。
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两人数遍天下英雄，连袁术、韩遂、张鲁之流都被当做英雄一一叫出名来，就是没有想起孔北海，可见在刘备心里，孔北海连张鲁、韩遂都不如。因此，要说孔融有什么雄才大略，真是不敢恭维。
这孔融尽管没有什么雄才大略，但名气确实大得不得了，也许正是名气大，才害了他。他眼里谁都瞧不上。早年，瞧不上何进，瞧不上董卓，和他们对着干。后来又到了曹操那里，又对曹操横挑鼻子竖瞪眼，反对曹操的禁酒令，反对曹操修理杨彪，反对曹操出兵征讨袁绍，反对曹操出兵征讨刘备。他就像美国的在野党、反对派，对执政党的主张不问青红皂白，一概反对。当然，我这里不是说孔融反对谁对，反对谁错，我只是说孔融实际上是一个没有主张的人，他惟一的主张就是反对。本来，曹操对他还是蛮宽容的，当曹操要修理杨彪时，孔融表示反对，而且话说得很过，曹操也没有计较这些，后来还是对杨彪网开一面。孔融这人不会见好就收，由此，曹操实在无法忍受，想派他出使荆州，让他到刘表那里去。刘表是名士，有荆州八俊的美名。曹操猜想，让你们名士在一起去清谈吧。谁知他不愿意去，却推荐祢衡去。不去就不去，曹操也不想把他怎么样。后来曹操出兵征讨刘备，他又横加指责，还说什么“以至不仁攻伐至仁，必败无疑”，此话传到稀虑那里，稀虑报告了曹操，曹操终于忍无可忍，将孔融送上了不归路。为什么稀虑要打孔融的小报告呢？这也是孔融自己惹的祸。孔融除了与执政党格格不入外，同僚关系也很紧张，眼高手低，瞧人家稀虑不上眼。稀虑平时也没少受孔融的侮辱，只是找不到机会报复。这一次被稀虑逮着，便在曹操面前添盐加醋一番。平时，曹操也对孔融很窝火，只是因为其名声太大不好惹他，怕由此又惹上天下人的非议。这一次出兵征战，你孔融散布谣言、扰乱军心，不治你，你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曹操处置了孔融。这是《三国演义》的说法（见《三国演义》第四十四回）。按《三国志．崔琰传》裴松之注的说法是“融对孙权使，有讪谤之言，坐弃市”。这里说孔融说了些诽谤的话，被曹操杀了，尸体丢在集市上。不管是《三国演义》还是《三国志》，并没有说曹操处死孔融与篡逆有关，孔融的死可能与其自命不凡有关。
再说荀彧，要说荀彧反对曹操篡逆定罪还扯得上点边。《三国演义》第六十一回是这样写的，长史董昭进曰，“自古以来，人臣未有如丞相之功者，虽周公、吕望莫可及也。栉风沐雨三十余年，扫荡群凶，与百姓除害，使汉室复存，岂可与诸臣宰同列乎？合受魏公职位，加九赐以彰功德。”荀彧对董昭的说法持不同的意见，他认为“丞相本兴义兵，匡扶汉室，当秉忠贞之志，守谦退之节，君子爱人以德，不亦如此。”这是当时荀彧的意见，曹操知道后“深恨之，以为不助己也。”后来让荀彧一起同下江南，去征讨孙权。荀彧托病止于寿春，忽然曹操使人送来饮食一盒，盒上有曹操亲笔封记，荀彧开盒，见无一物，由此服毒自尽。这是《三国演义》的说法。而《三国志．荀彧传》的说法是“彧疾留寿春，以忧薨。”如果按《三国志．荀彧传》的说法，荀彧的死与曹操无直接关系。其实，对于荀彧最后反对曹操封魏公，裴松之对此也有说辞，裴松之说，“世之论者，多讥彧协规魏氏，以倾汉祚；君臣移位，实彧之由。”说明白点，汉朝今天的衰败，曹操的所作所为，荀彧都身在其中，既是参与者，也是决策者（协规魏氏）。曹操所做的一切，荀彧脱不了关系（实彧之由）。临到要死了，想保持晚节，这已经没有价值了。裴松之的原话是“虽晚节立异，无救运移。”
再说荀攸。荀攸这个人也是被《三国演义》用来说事，指责曹操犯有篡逆之罪的例子。《三国演义》第六十六回是这样写的，于是侍中王粲、杜袭、卫凯、和洽四人，议欲尊曹操为魏王，中书令荀攸曰，“不可，丞相官至魏公，荣加九锡，位已极矣。今又晋升魏王，于理不可。”曹操闻之，怒曰，“此人欲效荀彧耶？”荀攸知之，忧愤成疾，卧病数十日而卒。这与《三国志．荀攸传》记载的内容完全不符。《三国志．荀攸传》是这样交代的，“攸从征孙权，道薨。太祖言则流涕。”从《三国志．荀攸传》看，找不到荀攸反对曹操晋封魏王的任何文字。另外荀攸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想法，更不会那么说。其理由有三。一是荀攸的性格决定了他不会这样做，他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不愿说与工作无关系的话。曹操这样评价荀攸：公达，外表愚钝内里智慧，外表怯懦内里勇敢，外表软弱内里刚强，不夸耀自己的好处，不表白自己的功劳，他的聪明，别人可以达到，但他的外表愚钝别人做不到。即使是颜回、宁武子也不能超过他。《三国志．荀攸传》有曹操这句“外表愚钝别人做不到”可知荀攸不会就曹操晋封魏王这件事上发表任何意见。荀攸不但不关心与自己工作无关的事，就是他自己工作上的事，他也是工作时兢兢业业，工作后就让它过去。他参与曹操军事行动有很多成功的案例，他都难得留下。钟繇和他要好，替他可惜，本想替荀攸整理，由于病故，也没有作为。其二，荀攸的所作所为令曹操十分放心。曹操曾告诫他的儿子曹丕，“荀公达，人之师表也，汝当尽礼敬之。”由此可以看出曹操对荀攸的敬重。其三，荀攸与曹操父子两人的关系融洽。曹丕也很尊重荀攸。有一次，荀攸病了，曹丕去探视，在病房里，给荀攸下跪。这是《三国志．荀攸传》记载的内容，由此可以看出荀攸不会有反对曹操的言行，也不会有曹操怒斥荀攸的言行。
最后说崔琰。《三国演义》第六十八回这样交代，文武众官议立曹操为魏王，尚书崔琰力言不可，众官曰，汝独不见荀文若乎？琰大怒曰，“时乎，时乎，会当有变，任自为之。”有与琰不和者，告知操。操大怒，收琰下狱问之，琰虎目虬髯，只是大骂曹操欺君奸贼，廷尉白操，操令扙杀崔琰与狱中。
对于崔琰的死因《三国志．崔琰传》是这样写的，崔琰曾经举荐钜鹿人杨训，虽然他才能不足，但清廉耿直，坚守正道。曹操立即任用了他。后来曹操被封为魏王，杨训上表称赞曹操的功绩，赞颂曹操的大德，当时有人讥笑杨训浮华虚伪迎合权势，说崔琰举荐人才不当。崔琰从杨训那里取来上表的草稿，看后，给杨训写信说，读了您的表文，事情挺好啊。时势啊，时势啊，该当有变化的时候。崔琰的本意是讽刺那些批评者，喜欢指责而不知情理。有人认为崔琰这封信是傲世不满，怨恨诽谤。曹操生气地说，“生女耳，这个耳字不是好话，该当有变化的时候，也有不恭敬的意思。”于是罚崔琰为做苦工的刑徒，派人去看他，言谈表情没有屈服的表示，曹操下指令说，崔琰虽然在服刑，却与宾客来往，门庭若市，接待宾客时胡须双目直视，好像有所愤恨，便赐崔琰死。
比较《三国演义》与《三国志．崔琰传》，崔琰的死因各有说法，《三国志》是正史，比较客观。《三国演义》是文学作品，虚构的成分较多。如果采信《三国志》的说法，崔琰的死与反对曹操封魏王无关。
以上，我们将《三国演义》与《三国志》中相关的人和事作了比照，二者出入较大。《三国演义》的故事源于《三国志》，作者根据创作的需要，对《三国志》的有关内容进行了加工处理，这从文学创作的角度看，无可厚非，但我们如果依据《三国演义》的故事来认定曹操负有篡逆之罪，那是有失历史公允的。
历史不仅给曹操安上了篡逆贼子之罪，还指责曹操是天下奸雄，曹操真的是天下奸雄吗？欲知其详，请看下一节，何为奸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