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突变-饭木山的终末

  看了看身后的山头,景政长叹了一口气,眉宇间的忧愁更胜先前。

  “桑原众!“突然景政拔出了腰间的佩刀,指向天空,”目标!三木直赖!进攻!“

  一百六十人的桑原众,听到了景政的命令,无一例外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景政,似乎在期待着景政解释些什么。

  “呀啊啊!“景政并没有解释哪怕一个字,只是拍马便冲了出去,身后的桑原众,也只能叫嚷着跟了上来。

  千野政康一边冲锋,一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山丘,山丘上渐渐升起了一些旗帜。

  “少主的计划?战场,果然不只是这里吗?但是又为什么要独自进攻呢?“这样想着,千野政康的眼睛里多了一些疑惑。

  “主公!诹访景政的队伍向我们冲过来了!“一位旗本众向三木直赖报告着。

  “来了吗!哼!“三木直赖似乎早已经知道了景政会来,听到了景政举事的消息并不惊讶。

  “旗本听令!全军集结,准备对诹访景政的队伍进行冲击!“听着直赖的命令,一百五十名旗本武士聚集起来,形成了一道坚固的人墙。

  “前进!“旗本武士们开始向着景政的队伍稳步前进,枪头始终向前指着。

  “全军准备战斗!“景政看着直赖的旗本集结起来向自己进攻,也下达了准备作战的命令,桑原众的将士们纷纷将枪头尽可能的打平,保持着枪头在冲锋的最前端。

  桑原众和直赖旗本本阵的距离很近,仅仅两百多步的距离,因此双方很快就接触了。

  因为三木直赖的旗本都是武士组成,武士们的铠甲,佩刀,枪都是比较精良的,比起仅仅以装备了具足、斗笠和粗糙长枪的桑原众足轻作为主力的桑原众来说,着实强上许多,因此战斗一开始,作为进攻方的桑原众就遭到了压制。

  “诹访景政!我早知道你会谋反!但没想到你如此愚蠢!“三木直赖仍旧坐在后方,对着带队搏杀的景政怒斥道,”面对着我的旗本武士,你以为桑原众能够在野战中胜出吗?”

  景政仍旧尽力抵挡着面前武士的刀刃,并没有空闲回答三木直赖的话。

  “我那样的对你,你却始终还是要谋反吗!你以为,以无根的桑原众,可以在飞驒这里立足吗!愚蠢!愚蠢!“三木直赖没有听见景政的应答,却继续自顾自话的训斥着。

  “你给我滚!滚回樱洞城啊!“诹访景政拼命搪开了一个武士砍向自己的刀,顺势反手一刀回过去,结果了那名武士的生命,有了一点空闲立刻骂了这么一句。

  “什么!“三木直赖几乎是目瞪口呆,”你就是如此回答我的吗!“三木直赖几乎气结,即使是最恶毒的叛徒,也无法说出这样的话,除非他心里满是对主君的仇恨,但景政绝非是和直赖有仇之人。

  但很快三木直赖就没有空闲生气了,自己后方的山丘上,刚才还什么都没有的山头上,现在已经出现了数十面旗帜,这些旗帜上,无一例外,都是原江马家的家纹。

  “怎么回事!江马家怎么会又出现了?“直赖虽然感觉非常疑惑,但却并没有犹豫。

  “全军撤退!从山侧麓撤退!全都不要纠缠!给我活下来。“下达了命令的三木直赖自己也毫不犹豫的带着旗本撤出了战斗。

  “主公,我们追上去吗?“看着逃走的三木军,井口长森问道。

  “不,我们退到山顶去。“说完,景政就回头望山顶而去了,那里的旗帜,已经完全显现了出来,江马家的人马,都在那里集结着。

  三木军如同潮水一般,迅速的退却了,或者说溃散了,饭木山战场上,只剩下了凄惨获胜的姊小路军六百多人和桑原众的一百四十多人,以及饭木山山顶处的江马军。

  但大坊山的山腰上,三木良赖仍旧与姊小路政纲仍在对峙,但看着饭木山的三木军迅速的溃散逃离了,三木良赖手中盛水的碗,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诹访景政!“三木良赖咬牙切齿的挤出了这个名字,然后翻身上马。

  “命令全军!无需殿后部队,立刻回师樱洞城。“

  随即,三木良赖的部队也开始集结,在姊小路政纲和姊小路丰纲反应过来并发动攻击之前,便开始了撤离。

  “饭木山战胜了吗?“在与三木良赖相对的军队里,丰纲和政纲正在就着清水各自啃着一个饭团,转眼间却看见饭木山的战场上三木军的溃散,惊讶的站了起来。

  “那我们是否应该进攻三木良赖?“

  “不,三木良赖会自己退兵的。“丰纲似乎对乘胜追击并不在意,对于并不是高纲家臣的丰纲来说,高纲将自己的军队作为牺牲首先投入战场,而在受挫之后又不及时派出援军这件事着实令他不快,对于战斗,也怠惰起来。

  “此时不加紧攻击消灭三木良赖,回到樱洞城的三木军,必然卷土重来。“姊小路政纲倒是急切不少。

  “三木良赖撤军了!“前面的士兵叫嚷起来,然后便是一阵骚动。

  “什么!三木良赖撤军了?命令全军追击!“说着,政纲看了看周围尚未做好追击准备的队伍,仍旧只能硬着头皮下达了追击命令。

  姊小路军匆忙准备着追击,虽然匆忙却仍旧有条不紊,而姊小路丰纲却又懒散的坐下了,用一种极为奇怪的口气,几乎是揶揄地说道:“啊,何必呢,三木良赖可是个厉害的家伙啊,追击也未必能追得上啊。“

  “混蛋!此刻不追,岂不是让他全身而退了,如今应该即使一点,也要让他受到创伤才是。“姊小路政纲说道。

  但三木良赖的队伍并没有全部撤退,三木良赖亲自带领着百人左右的一队人马,乘着姊小路军正在混乱中,又冲了回来。

  “三木军攻过来啦!“士兵们突然号叫起来,这一事情使得政纲丰纲都觉得惊讶。

  “这小子还敢回来,寻死吗?把我的枪拿来!“丰纲叫嚷起来,虽然对高纲不快,但作为敌人的三木良赖,却是杀死了不少古河姊小路家的年轻人,所以丰纲听到三木良赖回来了,心里突然就发起火来。

  “阻止防御!立刻组织防御!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上!“政纲比丰纲冷静许多,但追击的命令突然变成了防御,使得队伍变得混乱起来。

  混乱中,三木良赖的反击终于到了。

  在三木军的反击下,姊小路军完全没有防御,足轻和武士们只能在混乱中各自为战,尽力保住自己的性命。

  “姊小路丰纲!“乱军中,三木良赖坐在马上,对着陷入混乱的姊小路军叫嚷道。

  “三木良赖!我要你的命!“丰纲的性格比较急躁,听到对方叫嚷自己的名字,怒火中烧的举着枪冲了过来。

  但三木良赖并未打算与丰纲近战,而是手持弓箭,找准了丰纲的方向,一箭射去。

  “啊!“丰纲应声倒地,一支箭射中了丰纲的肩膀。

  “撤退!“三木良赖大喊一声,随着三木良赖纵马离去,三木军也跟着撤退了,留下了伤亡遍地的姊小路军仍然混乱不堪。

  到达了山顶的桑原众无不疑惑于面前的江马军是怎么回事,江马家早已灭亡,而这支军队明显算不上正规军。

  “辉盛!“上了山顶的景政立刻找到了江马辉盛,”我们应该立刻离开战场,到松良城去。“

  “不,我们要到江马下城去。“江马辉盛倔强的回答着,江马下城便是改名前的松良城。

  “好吧,就是江马下城,但是你不能跟我一起进去。”诹访景政说着。

  “为什么?“江马辉盛异常诧异,他已经准备率兵攻下江马下城,如今却不能让自己进入是什么意思?

  “你要到路上堵截三木良赖,他有可能会带领军队回到江马下城,而你要带领江马军在回江马下城的路上,堵住他。但不能离城太远。“

  “好吧,但是,即使如此,又要如何夺下江马下城呢?“江马辉盛对攻城一事非常担心。

  “如约定好的,攻城之事,我来想办法,即使你我一起攻城,江马下城虽然只有一两百人守备,但要是强攻,也是难以短时间攻克的啊。“景政说着,皱起了眉头。

  江马辉盛皱着眉头看着景政许久,嘴里缓缓说道:“你不会夺下城池之后不开城门吧。“

  “噗……“听着辉盛的话,景政不禁笑了起来“我要寻求在飞驒这里独立,你要复兴江马家,虽然目标不一样,但路却是一样的,我挡住了你,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你也可能。“

  “我已经攻击了三木直赖本人,难道我还能回到三木家吗?“景政听着江马辉盛的怀疑,心里越发烦躁起来。

  “好吧,那我就再江马下城外十里守着。“

  “快走吧,乘三木良赖尚未脱离这里。“景政催促道。

  “走吧!“随着不断的叫嚷声,江马家的四百人和桑原众的一百四十人向着江马下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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