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田府密谍

  田换月在前领着三人登阶入府。

  孔瑶继续表演着“长短脚”直把赵欢看得是内疚不已。

  田换月回首问道:“老师!是否有何不妥?”

  赵欢道:“无他无他唯这老师的称呼如何都是承担不起的。方才只是演戏气那位子建公子现在戏演完了你我之间还是称友莫称师吧。”

  “对对!”孔瑶在旁阴阳怪气道:“还是做朋友好哇做了师徒……起来岂非便不妥了?”

  赵欢听她话里有话分明故意空出了几个字:做了师徒究竟是什么起来不妥你自己想去~想到了什么不该想的那也只能说明你自己心里有鬼~哼!

  赵欢气得丢去一个大大白眼女刺客却挑衅一般对他瞪眼勾了勾唇。

  田换月也闻声看去只见赵欢身边有些一位极为俊美的公子玉面玄衣、倜傥非凡可惜却是个跛子。

  孔瑶人称九凤天下席中最擅乔装此时面目虽未作过多修饰却俨然一个风流公子。田换月虽然也经常身着男装、易钗而弁此时却竟认不出她也是女人。

  孔瑶与她的目光一触眼波轻荡手里把玩着象牙小扇向其坏笑着努了努嘴。

  田换月仿佛被人电了一下面目顿红心中却是厌恶:“此人空有皮相竟是如此轻浮。”

  赵欢在旁摇摇头道:“公子建这回怕是要记恨上我了。”

  田换月当即不再去看孔瑶向赵欢道:“我最讨厌恃强凌弱之人太子怎么了?太子便可以欺负我田府的老人吗?”

  她语气愤愤却又是叹一口气:“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待人处世都很恭谨见我都是阿姊阿姊的叫近日来不知怎地却越发要摆他太子的臭架子了。”

  “唉人都是会随着时间和际遇不断变化的。”

  赵欢也是幽幽一声短叹想到自己两世为人前前后后的差别与改变不由得也是感慨万千。

  他解开腰间的佩剑持握在手细看端详这换月剑含光承影、紫电青霜虽然现在剑光敛在剑鞘剑身却仍有一股清冽手感果然非同一般凡品。

  田换月见赵欢解剑而下以为他要归还刚要开口赵欢却先摆摆手道:

  “我知我知。”

  “换月一诺千金不破我知道这换月剑你既已送出定然不回收回我便姑且收下来日我回赠他物定然也不会比它差了。”

  “老师说笑此身外俗物也我田换月又岂是如此锱铢必较之人?”

  田换月语气干脆翩然转身挡在赵欢身前男孩子般做一武士揖:

  “换月乃是诚心拜师老师再做推辞岂非忸怩作态?”

  赵欢的神情一愕随即了也笑了起来这不正是他自己方才说过的话么?

  “哈哈人不轻狂枉少年!”

  赵欢啧了啧嘴忽然放松一笑道:

  “既然如此我便轻狂上这一回吧。”

  田换月闻言一喜孔瑶又恍然般呀的一声在赵欢身旁小声道:“对对对还是做师徒好做师徒……起来才更方便呀!”

  赵欢本来正在扮演着“三顾频繁”的世外高人这却被她一句话说的老脸涨红心中丧气道:有这位孔教习在我这顶好色的帽子怕是永远也摘不下来了。

  赵欢继续假装听不见她一本正经地对田换月道:“不过丑话说可在前头别怪为师没有提醒本人才疏学浅你从我处学不到什么真本事却白白搭上了这绝世宝剑到时候后悔可就迟了。”

  田换月一笑道:“老师说的哪里的话稷下夺魁若也称得才疏学浅岂非要羞煞我齐国的举国士子?”

  赵欢受人一捧傻笑了两声将手中换月剑重新系在腰间道:“换月不也是大比的三甲?你虽为女子文韬武略却并不逊于须眉。你我名为师徒实则应是亦师亦友才对。”

  孔瑶“矮油”一声又道:“亦师亦友最好……”

  赵欢忽然两道凌厉的目光扫去女刺客忽然不说话了拿起象牙小扇掩面而笑万千话语尽在一双弯弯媚眼之中。

  赵欢不去看她心中合计:这番找田单谈生意倒先收了田单的女儿为徒竟也算是和这历史名人拉成了平辈齐人最为尊师重道哈哈田单老儿岂能不万事予我方便?

  赵欢心里小算盘拨得噼啪乱响其实田换月肯拜赵欢为师又何尝没有自己的一番计较?

  自稷下大比之后临淄的纨绔之中俱在风传田换月被赵欢胜了赌约不得不被迫拜其为师。一个月来这则消息却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当然这也怪关于赵欢的“风闻”实在太多大家茶余饭后消遣之时捎带手便会将这消息一起提及。

  加上田换月本就是众多纨绔公子心中高不可攀的女神但偏这些人的心中又不无一种女神跌落云端的恶趣味他们料定田换月这天之骄女定然不会拜臭名昭昭的赵欢为师还说什么“换月一诺千金不破”还胡吹什么大气哩?

  小姑娘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吧——想到田换月这不情不愿的屈辱模样他们的心里便已是乐开了花。

  田二小姐每日为此烦恼得厉害心下发狠暗道干脆我主动拜师叫你们全都傻眼!倒看你们还有何话说?

  田换月心思微转嘴角噙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却忽然省起还未问赵欢几人今日登门的目的于是问道:“不知老师今日光临是所为何事?”

  “我们是为了……”

  赵欢说到一半发现自己竟对此行的目的也是不清不楚只知是吕不韦安排下的生意谈判要谈什么却是不甚明了。

  吕不韦接过了话茬向田换月表明目的原来他约了田单要谈的是一桩大宗的药材生意。

  田单经营的主业是鱼盐生意但也因为其获利巨大他绝不容许他人染指。

  这药材却又不同草药种类门多他把持军队多年行军所需的许多药材都不是齐国的特产吕氏商行货通南北在药材上与其多有生意往来。

  现在吕不韦打着赵欢的名义一样的药材开出的价格比老吕氏商行足足低了三成也难怪他可以成为上将军府的座上宾了。

  田换月听明了几人来意思忖须臾道:“家父现在应在书房我便亲领老师一行过去见他。”

  赵欢既然已经收其为徒也老实不客气道:“如此甚好。”

  ……

  ……

  上将军府的书房之中田单渊渟岳峙端坐在桌案之后一名身材单薄的青年人正在躬身向他禀报着什么。

  他虽是男子打扮唇上颌下却光滑无须颈中的喉结也不明显。

  田单沉声道:“闫箕你是王上的亲信之人你观陛下的病情如何?”

  原来这位白面无须的青年人竟是王上的亲随寺人闫箕。

  闫箕弓起腰道:“回禀主子王上的病情甚是怪异一夜之间卧床不起嘴歪眼斜、口流涎鼻垂涕神智似是清醒却偏偏口不能言脚不能行稍微动作便全身颤抖……”

  田单的眉头越拧越紧打断他道:“是否有可能是中毒所致?”

  “中毒?”

  闫箕浑身打个寒噤:若王上中毒那么下毒得是谁?又是谁得利?

  “小人……不知。”

  他不敢胡乱猜度这些都非是他所能想象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寺人所能担待得起。

  田单压低了嗓音循循善诱道:“王上病发之前与王后有无亲密接触?”

  “这……”闫箕的额头上顿时渗出了一层的细汗。

  “咚咚咚!爹爹在吗?”

  田换月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田单高起一声问道:“换月何事?”

  田换月在自己父亲面前也展现出另一番身为人女乖巧伶俐脆生生道:“赵国的子欢公子登门拜访。”

  “唔?”田单疑问一声他今日是约了赵欢前些日子更是得了吕氏商社的老友嘱托要他照拂一下自家的后辈可是他们为什么与换月搅合一起?管家老六呢?

  他哪知田老六还在府门口与太子田建纠缠不清这闫箕与他的关系却是天大的机密田单忙向他道:“你从密道中走。”

  闫箕俯身进入一座矮柜田单看他已完全不见踪迹这才对门外道上一句:“进来吧。”

  闫箕入得柜门却没有马上转动密道的机关只因他做事向来谨慎想着此间甚狭贸然动作难免有所擦碰动静太大怕是会引起别人生疑。

  他缓缓挪动身形调整整个姿态好容易将手再次放在机关之上却听柜门外一个声音道:

  “行医治病最重要的便是用药这叫‘病高一尺药高一丈’。不是我们的价格贵而是我们的质量好嘛!”

  田单不动声色的声音道:“是何名贵药物会如此之贵?”

  那声音又道:“此言差矣。药不在好而在适当。只要用药得当天下无病不可医治。任是什么绝症怪病只要三副下肚管叫它药到病除!”

  闫箕听得心里咯噔一声:“这柜门之外莫非是上将军为王上请了什么名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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