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梁山当了保卫干事
第60章梁山当了保卫干事
过了五一，厂革委会副主任刘松找梁山谈话。他对梁山说：“梁山，根据你的表现，也是根据工作需要，厂里研究决定把你调到办公室来，担任保卫干事。你看有什么意见？”梁山说：“我刚来，时间太短能行吗？”刘松说：“不懂慢慢学，我给你当头。”梁山说：“原来不是我大师兄江林吗？”刘松说：“给他安排别的工作了。你就干吧，咱俩在一块没问题。”梁山其实心里挺高兴的，这是上科室了，不用再干那又脏又累的炉前工了。刘松给他两把钥匙，一个是卷柜上边一层的，一个是下边两个抽匣的。刘松又给他讲了厂里的人员情况，“咱们厂，你别看它小。可坑小王八多，有问题的可不少。有两个地主分子，两个坏分子，五个刑满释放的，还有四个有严重问题没查清楚的。你知道你师傅就是刑满释放分子吗？”梁山一听大吃一惊，他真没想到厂里有这么多有问题的人，他更没想到自己的师傅也是刑满释放的。“我师傅都是刑满释放的？”刘松说：“那可不咋地。你找吧，干干净净的不多。所以像你这样根红苗正的，又有能力的一定要重用的，好好干吧。”梁山说：“我一定好好干。”刘松让他抓紧回车间交代工作，梁山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问刘松，“刘主任我的粮食定量减不减哪？”刘松说：“你现在是借调，不减。”梁山高兴的走了。
他找到车间李主任和副主任林大山，他们已经知道梁山要调走，李主任说：“厂里跟你谈了？”梁山说：“刘松主任跟我谈的。”李主任说：“那就行了。车间没啥事，你回去跟班组说说。”林大山跟梁山说：“去了好好干。”梁山说：“嗯哪。”回到班组，梁山跟师傅说：“师傅，我让厂里借调去了。我刚跟车间打了招呼，现在回来跟你说一声。”田师傅说：“上上边了，是好事。去了好好干。别忘了你师傅。”梁山说：“那哪能忘呢。”老孙头说：“怎么样，我早就说过这小子在咱们这干不长，怎么样，才不到半年就走了吧？小子好好干，你错不了。”梁山跟大伙一一道别后，就上厂办公室了。
办公室里，刘松还有木型工麻有林正在看桌上的材料。刘松见梁山来了，给他介绍，“他你认识吧？”梁山说：“认识。我们车间木型组的麻师傅。”刘松说：“他也抽上来了。现在咱们厂的外调任务很重，上边要求我们今年年底必须完成所有人的外调。能发外调函的，我们都发了，还有几个必须亲自去调查。你们先上伊春，回来后再去牡丹江，把他们俩个人的外调搞回来。”梁山一看档案，是电气班的大崔和机加车间车工李福的。刘松说：“你们看看档案，记下要点。一会上财务那支点差旅费，明天就走。”他们说：“好。”麻有林让梁山记下要点，他上财务那拿了借款单问刘松：“借多少？”刘松说：“你们俩借200块钱够了。”麻有林在借款单上添了数目，让刘松给批了字，他上财务取钱去了。刘松嘱咐梁山，“出去外调细点心，千万别漏下东西，这是关系一个人的政治生命的事情。”梁山点头答应着。他又把两份档案仔细看了一遍，又写了调查提纲。刘松给他们开了介绍信，又给他们拿了几张空白的，以备它用。俩人约好第二天早上在车站候车室见面。
早上6点多俩人上了火车，是佳木斯到南岔的，他们在南岔倒车再上伊春。两趟车都是慢车，到伊春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俩人都饿了，找了个回民小饭馆，麻有林是回民，梁山吃饭得将就他。简单的吃顿饭，就抓紧时间上林机厂去调查大崔的家庭成分问题。他们来到林机厂，找到人事科，把介绍信递给科长，麻有林说：“我们是佳木斯的，来你们这想调查一下崔项龙的家庭成分。”科长问:“这个崔龙珠和崔项龙什么关系？”梁山说：“崔项龙是崔龙珠的父亲，他的档案里应该有记载。”科长说：“你们的介绍信没写明白。我们不知道崔龙珠是谁？”介绍信是麻有林写的，他没写明白，人家挑理是应该的。梁山一看这样赶紧说好话，“是我们的疏忽。崔龙珠的档案里写的明明白白，他的父亲叫崔项龙，在伊春林机厂工作过。”梁山这么一说，那位科长没话了。如果没关系谁跑这么远上伊春来干嘛。他让工作人员把崔项龙的档案找出来，梁山和麻有林在里边摘录了有用的部分，然后请他们给写上：此材料摘自崔项龙的档案，情况属实。并盖上公章。一份外调材料完成了。他们向那位科长和工作人员道了谢，就出去找旅店了。已经没有回去的车了，他们只好在伊春呆一宿了。俩人找到旅店，交了一宿的钱，在屋里休息一会，麻有林看看表快五点了，他说：“走，吃饭去。”梁山说：“现在去，不早吗？”麻有林说：“走吧，咱俩喝两盅去。”梁山背上挎包，他们俩上街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像样的回民饭店。麻有林要了一个明睛一个水爆肚，又要了一小盘花生米，要了一斤牛肉蒸饺。俩人一人打了三两白酒。菜上来了，麻有林说：“来，咱俩先喝一个。”梁山端起酒杯跟麻有林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麻有林吃了一口熘明睛，“这个菜做的不错，来，梁山你吃。”梁山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吃着是挺香，可梁山是第一次吃这个菜，他根本不懂，他是第一次吃回民菜，所以他弄不明白。他只是应付着，“好吃好吃。”麻有林端起酒杯，“在林机厂是你反应快，我知道大崔的档案里没有直接写他父亲的事，他父亲是别人的证言提起过。我开介绍信时就忘了写上他父亲了。来，干一个。”梁山又跟他碰了一杯。梁山端起酒杯说：“麻大哥，我刚来厂子时间不长，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我敬你一杯。”说着他喝了一大口。麻有林说：“我也是爱交朋友，没事你上我那去，咱们找刘松，江林他们喝点。”梁山说：“好啊！”又喝了一会，梁山问：“麻大哥，你家在那住？”麻有林说：“在东辉影院东边。咱们从牡丹江回来，我就买点牛羊肉找刘松他们来一顿。”俩人吃得酒足饭饱，回到旅店睡到第二天早上，俩人吃点了些大果子豆浆就上车站买票。回到佳木斯是下午三点多，俩人也没上厂子，都各自回家了。梁山吃过晚饭后，来到大爷家。他刚进屋崔凤英就问他，“你今天干啥去了？怎么没看见你？”梁山说：“我调厂里了。”崔凤英问：“干啥呀？”梁山说：“当保卫干事。”崔凤英说：“升官了。”梁山说：“什么官呀，不就一个保卫干事吗？”大爷说：“当保卫干事那是人家信任你，得好好干。”崔凤英说：“什么好事？就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梁山说：“我就不怕得罪人。跟坏人坏事做斗争其乐无穷。”崔凤英说：“你别净干别人不愿意干的事。”大爷也说：“是啊，干啥事得动点心思，别把自己装进去。”大爷的话对梁山触动很大，他没坐一会就走了。梁山走了以后，大爷问崔凤英，“梁山是不是生气了？”崔凤英说：“不能吧？咱们也没说啥？”大娘在一旁说：“这孩子脸小，你们话说重了。”崔凤英说：“不能。明天我问问他。”
梁山一边往家走一边想，刚才大爷的话说的对，自己不就是没动心眼才把自己装进去了吗。3连的事情让他记一辈子。16岁下乡上兵团，18岁父亲去世，19岁来到冲压机械厂，19岁当了保卫干事。梁山回想起那些令人难忘的事，回想起那些激动人心的事，回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事，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他走到一家商店的台阶前坐下，他想让自己平静一下。
来到厂里，梁山先打扫一遍办公室，又拿起暖壶去水房打水。等到刘松和麻有林都来了，他和麻有林跟刘松汇报去伊春外调情况。梁山从挎包里拿出外调材料递给刘松，刘松看了以后说：“这样我看崔龙珠的问题可以解决了。”梁山说：“我认为没问题。他父亲是工人出身，他31年出生，45年光复时他才14岁，再说他那个小工厂也不是他的，是他的老板跑了，他连一天都没当家，就交给政府了，他不能算小业主。”刘松说：“梁山分析的对，我们就按照这个分析写一份结论，上报公社。就给他的家庭成分定为工人。”梁山又和麻有林取了些差旅费，上火车站去牡丹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