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齿痕犹在

  苗令天道:“花师妹,我看上午那场比试还是不要作数了,否则显得白马教和天衣帮占了便宜。”说着眼望段挺君,看他如何表态。

  段挺君点头道:“不错。小弟前来只是想加入魔空门,其实并无争夺掌门之心。小弟等人初来,花师姐一支就先输一场,小弟心下颇为不安。既然苗师兄也如此说,比武还是从头来过吧。”他话虽说的漂亮,无心觊觎掌门之位,但众人也都听出言不由衷。

  花祈音脸色一沉,道:“怎么,难道你们笑我碧霞一支没人了吗?上午输了一场,我们岂能赖账,两位不必多说。”

  柳豪雨对于上午输给苗翼,深以为耻,此刻经他们不断提起此事,脸上通红,低低垂下头去。

  苗令天和段挺君见她坚持己见,心下也是暗自欣喜,毕竟碧霞派先输一场,少上一人,对他们都是非常有利。

  花祈音见他们均是默然不语,然后又道:“不过比武方法却要改上一改,改为比武打擂。每派各出五人,不论辈份尊卑,武功强弱,由各派分派上场。被打下擂台者,便会失去再上场的资格,最终谁能力压群雄,最后站在台上不倒,那便是魔空门掌门人了。二位对这个方法可有意见?”

  苗段二人各怀心思,均是不语。苗令天心想花祈音果然狡诈,她口口声声说碧霞派先输一场,结果把比武方法改了,这样倒是对碧霞派大大有利,再挑四个高手上阵,倒是很轻松。白马教来碧霞岛总共五人,那要全部上场了,看来这也是花祈音精心设计好了的。

  段挺君却是并不这么认为,反正带来七人,分派上场倒有选择余地。只是想到带来这七人当中,羽真子武功精深,其余都不是顶尖高手,怕是会早早败下阵来,到时他和羽真子难免要应付对方两派车轮战,看来想要得到掌门之位,实为不易。

  苗段二人均在暗自寻思,找一个有利于己方的比武方法,一时间都是沉吟不语。

  花祈音看着二人,脸上浮起一丝冷笑,一闪即逝。她朗声道:“既然二位都没什么异议,那就这么办吧。”她不等二人开口,就单方面宣布结果。

  苗段二人均是一怔,但她已经说出此话,如是再去力争,倒显得自己等人气量太小。二人心下暗骂花祈音阴险霸道。

  这时厅中一片哗然,碧霞派自是察觉到掌门这个方法对于己方有利,不再做声。而白马教和天衣帮却是有点躁动,他们均是心下不忿,暗下指责花祈音做事不太地道,刚才哪是商量,是她独裁才对。

  王进心下暗笑,不由想道:“这个花祈音手段就是厉害,随便掉个花枪,就把他们涮了。她这个想法,估计在河边让我入派的时候就想好了。看来她让我入派,就是为了去耗苗令天或段挺君的内力,等最后她再一击成功,夺了掌门位子。”

  花祈音笑吟吟地看着众人,等着他们议论一阵,才轻拍一下手掌,众人均是安静下来。花祈音道:“白马教和天衣帮各位都是远道而来,旅途劳顿,今日下午就不比了。明天上午,在演武场搭建擂台,举行打擂比试。每派中抽出一人,作为本次比武公证,如若对其中有何质疑,可当场提出,以供大家商讨。”

  苗段二人心想,比武方法你都做主了,这什么时候比武的小节,更加不用商量了。他们二人均道:“也好。”

  花祈音目光在众人当中扫视一圈,看到羽真子目光阴冷地望着王进,说道:“羽真子师兄,刚才小妹已经讲明,白风弟子出言不逊,辱及师祖,罪不可赦。但念在白风师妹身中剧毒,昏迷五年未醒,尚需弟子照料。所以还是看在白风师妹的面上,饶他一次吧。”

  羽真子转过了头,冷哼一声,显是要饶过王进,极不情愿。

  花祈音看着王进道:“你向羽真子师伯磕头认罪吧,再向厅中各位道歉,希望大家都看在你师父面上,不再追究此事。”

  她把玉白风搬了出来,白马教和碧霞派众人都是心有怜惜,就是王进不道歉,大家也都不会深加追究。

  王进却是心下一怔,想道:“什么,要老子跟着贼道磕头,打死也不干。”他假装没有听到,眼望大厅门外,若无其事。

  花祈音立时脸上蒙上一层寒霜,大声道:“白风弟子,你没听到吗?”她其实到现在也只知道王进是楚家三少爷,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是以将他叫做白风弟子。

  王进明知道是叫自己,就是不理。他身旁是花祈音十师弟曲卫康,轻轻用臂肘碰了他一下。王进这才转头,故作讶然道:“掌门是在叫我?”

  花祈音脸色阴沉至极,冷冷道:“除了你是白风弟子,这厅中还有谁是?”

  王进转头向四周望望,心道:“鬼丫头都不在,这里除了老子,还真是没有别人,看来赖是赖不掉了。”他转回了头,笑道:“刚才心里在想事情,一时脑子走私,没有听到,不好意思啊。”

  众人见他油嘴滑舌,不服掌门教化,均是暗自摇头,对这个白风弟子,大失好感。

  花祈音冰冷目光紧紧盯在他的脸上,沉声道:“你先跟羽真子师伯,磕头赔罪,然后向大家谢罪道歉。”

  王进心下暗暗叫苦,这分明是逼着赶鸭上架,没得选择。他眼珠滴溜溜地乱转,看着众人,突然伸手捂住肚子,皱眉叫道:“哎哟,刚才吃坏东西了,肚子好痛。我先去方便一下,回来再认罪。不好意思,等不及了……”他说着起身窜出,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已经一溜烟奔出了厅门。

  他逃出厅来,脚下一刻不敢停留,施展轻功,风驰电掣般,越过了小桥。厅门外和桥边守卫......

  弟子,只觉眼前一花,一个人影已经到了河对岸。均是揉揉了眼睛,怕是自己看错了,从来没见到过有人如此快的身法。

  王进一口气奔回玉灵烟家门外。还没进屋,就见玉灵烟从她房中走出,俏生生的立在门口。她此时已经去掉了面具,一张俏脸,眉目如画,光艳逼人。微皱着双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王进转身来到她身前,笑道:“还在生气啊?”

  玉灵烟一语不发,扭头回屋,王进才欲跟进,砰地房门却是紧紧关闭,他若不是及时后撤半步,差点将头撞到门上。

  王进右手摸着后脑勺,苦笑一下,回到自己屋中。他刚除去鞋子,躺倒床上,就听到屋门呀的开了,玉灵烟板着脸,将手中一件衣服,用力甩到他身上。

  他咧嘴嘿嘿一笑,也不敢说话。这鬼丫头的脾气就像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多说无益,只会招来不快。他从床上坐起身,就去解衣扣,忽然看到玉灵烟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禁一怔,她不走自己怎么换衣服?

  玉灵烟看了他半晌,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王进也不知她为什么发笑,阴转晴天,总是好事,当下跟着傻笑。玉灵烟又蓦地收住笑容,白了他一眼,气道:“还以为楚三少爷做了碧霞派弟子,得到花掌门重用,就忘了我这个可怜的孤儿了,谁知道还会回来,真是难得。”说着眼圈一红。

  王进被说的头上差点见汗,心想鬼丫头不知道在哪儿生了气,找借口要撒在自己身上。他苦着脸道:“天地良心,我要是忘了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玉灵烟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忽然又掩嘴笑了起来。

  王进差点想扇自己一个耳光,明知道她诡计多端,不能轻易心软,不想还是着了她的道,逼得自己都发了重誓。玉灵烟竟然笑个不停,王进越听越是有火,怒道:“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又被你耍了一次吗?”

  玉灵烟指着他的嘴唇,笑的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更是说不出话来。

  王进瞪了她一眼,从怀中摸出铜镜一照,立时看到自己唇上圆圆一圈细密齿痕,兀自红肿。他心想难怪众人见到自己,眼光都是很怪异,还以为是衣服油污所致,原来是嘴上咬痕惹来的。

  他翻起白眼,没好气地看着玉灵烟,道:“下次不许亲的这么重,要轻一点,不然我没法向别人交代。”

  玉灵烟登时红霞扑面,感到羞惭不已,嗔道:“胡说,这哪是亲的……”说到这里脸上更红,想到这种事没法解释清楚,只会越说越往里绕,自己更加难为情。她狠狠瞪了王进一眼,跺脚逃出房门去了。

  王进一边解着衣扣,一边哈哈大笑,他扳回一局,心下大感痛快。换完衣服,心想:“先美美睡上一觉,把昨晚的补回来,今晚有了精神,再去探察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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