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拜谢恩师

  董师爷去后,韩齐晟又吩咐下人准备一些百年人参,给老师当做礼物,他在外面忙乎,冯英廉却在客厅里喝茶,欣赏客厅里的字画,其中一副画深深的吸引了他。那是北宋大画家范宽的《雪景寒林图》此画乃范宽稀世的真迹,冯英廉左看右品爱不释手,他自己钟爱书画收藏,北宋画家的作品却还没有一幅藏品。

  而且他私下里知道乾隆皇帝也钟爱范宽的作品,多次留露出对范宽的赞赏,他心里盘算道如能把此画献给皇上,必能引得龙颜大悦。

  冯英廉对这幅《雪景寒林图》看的入了迷,以至于韩齐晟走进来时也没有发现,那韩齐晟是个明亮的人,他一眼就看出恩师对这幅画的着迷,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对这幅画着迷呢。

  这幅画几乎是他的最爱,是他花了大价钱从一个盐商手里买下的,自己对它也是爱不释手,每每夜深人静时他自己总爱一个人静静的欣赏,有好几次他的同年来访想要购买此画他都断然拒绝,如今恩师喜欢上了这幅画,他的内心一直在挣扎着是否要忍痛割爱,终于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的心里拿定了主意。

  “恩师也喜欢范宽的作品吗?”韩齐晟站在身后小心的陪笑道。

  “哦,是齐晟啊,范宽的作品是那老夫的最爱啊,可惜了他留下的真迹太少了。他这幅《雪景寒林图》更是稀世珍宝,老夫记得上次看范宽的画还是陪万岁爷时才有幸见到,没想到你这里还藏的如此宝贝。”冯英廉撸了撸自己的胡须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韩齐晟说道。

  那韩齐晟自然明白老师的心思,他更懂得自己要想在京城里立足,必须在朝廷里有个靠山,冯英廉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又是自己的上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于是慨然说道:“学生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哪里懂得什么画儿诗儿,前几年在琉璃厂,偶然见的此画,只觉得意境笔力甚好,因此花了点碎银购得此画,摆在客厅里装装门面,哪里能看得懂此画的真谛,恩师既然是范宽的知音,自然是宝剑配英雄,名画赠知音喽,老师若不嫌弃,就请收下此画,也算是学生的一点孝心。”韩齐晟娓娓道来说的诚恳又真挚。

  “哎,老夫哪能夺人所爱呢,老夫虽然喜欢此画,却也不能无功受禄,这样会让别人说闲话的。”冯英廉说道,眼睛却并不离开画儿。

  “恩师对学生有提携之恩,此恩堪比天高,学生更是无以回报,此画学生本来就一窍不通,况且学生够得此画是也只是画了点碎银子,今天它有幸遇到恩师这样的知音,此乃范宽之福更是此画之福。”韩齐晟连忙恭维道。

  “喔,哈哈哈,老夫从不要别人的东西,你多少银子购得,老夫再给你多少银子。”冯英廉难得如此开心的大笑。

  韩齐晟一边吩咐仆人把画包装好,交给冯大人的家人,一边笑道:“区区几两碎银,恩师又何必挂在嘴上,若是被外人知道学生收了老师的银子,那学生的脸面往哪儿放,人家还不得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啊,恩师万万不可再提银两的事情折煞我了。”

  冯英廉坐在椅子上喝茶对韩齐晟的安排不置可否,算是默许了,而秦琼整个人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只担心着善保的安危,哪里听的进父亲与韩齐晟的谈笑风生,只盼望着善保能平安无事。

  正当三个人各怀心事的在客厅里谈笑时,董师爷急匆匆的赶了进来,给客厅里的几位爷请了个安,还未禀报时就听的韩齐晟急匆匆的问到:“董师爷怎么样,狱中可有此人?”

  那董师爷回过身来说道:“回大人话,顺天府大牢里确实抓的一名叫善保的罪犯”

  “他不是罪犯,你们肯定抓错了人!”秦琼不满董师爷的措辞,不高兴的说道。

  “是是是,他不是罪犯,是小的不会说话。”董师爷连忙陪笑着解释道。

  “人现在哪里?”韩齐晟连忙问到。

  “人现在还关在大牢里呢。”董师爷支支吾吾的说道。

  韩齐晟急道:“那你还不赶快把人放出来,真是糊涂!糊涂!还不赶快去放人!”

  董师爷吞吞吐吐说道:“是是是,大人,只是,只是,”

  韩齐晟听到师爷如此啰嗦,喝斥道:“只是什么,你倒是快说话呀,平时看你倒是挺精神的一个人儿,怎么关键的时候如此糊涂!”

  董师爷听到大人的喝斥,立时的精神起来,说话也利索了:“回大人话,只是善公子受了伤。”

  那董师爷话才说了一半就听的秦琼大声的说道:“你说什么,善保受伤了!他伤的怎么样严重吗!他怎么受的伤!爹,我要去看善保怎么样了!”

  韩齐晟听到此话,心里也吓了一跳,额头上沁出许多的汗珠。

  “你先听董师爷把话说完,不要这么慌里慌张的,像什么样子。”冯英廉对秦琼的失态有些不满的说道。

  “爹爹,好好的一个人在大牢里受了伤我能不关心吗?你们顺天府是干什么吃的,草菅人命吗?还是要刑讯逼供啊?还有没有天理王法啦”秦琼一通话说完,韩齐晟面红耳赤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这,这,这,那,那,那”的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儿。

  他凶狠的看了一眼董师爷,随后说道:“董师爷,到底怎么回事?发生了如此重大的事情,你们为什么不禀报本官!大牢里那群人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连好人歹人也分不清吗,这简直是乱弹琴!”

  “大人,其中事情卑职一时也不甚清楚,我也是到了大牢才刚知道此事,如若不是我早到一步,善保公子可能还要多受些皮肉之苦呢。”董师爷说道。

  秦琼和韩齐晟听后,又都吓了一大跳,小小的一件事居然凶险到如此地步,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出大事了。冯英廉似乎也对狱吏的糟糕情况不大满意。

  于是说道:“怎么顺天府大牢的狱吏竟敢未经审讯,私自用刑吗?顺天府的狱吏竟然猖獗道了这不田地!齐晟啊,你的这一亩三分地在天子脚下,你手下的人一定要管好才是啊,万一他们捅出什么篓子出来,你这脑袋说不定就搬了家呢。”冯英廉语重心长的道来,韩齐晟却听出了一身冷汗。

  “恩师教诲的是,学生记下了,学生一定严加整顿,董师爷,你快把情况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齐晟吩咐道。

  那董师爷是刑狱出身,对大牢里的各种鬼魅伎俩了如指掌,于是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回禀大人,属下奉命去大牢查看,那大牢里有几个死囚犯不知何故与善公子打了起来,若不是属下去的及时,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董师爷的这番话刚开口就把再坐的几个吓了一跳。

  秦琼更是坐立不安,紧张的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善保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回大人话,善公子现在生命无忧,只是一点皮肉之伤”董师爷吞吞吐吐难以说出。

  秦琼大声说道:“爹,您瞧,这顺天府大牢也太荒唐了,竟然糜烂到如此地步,这不是草菅人命吗,我们今天若是不来,只怕你这顺天府大牢里又要多了一个冤魂了,你这府尹脱不了干系!”

  韩齐晟吓了一大跳,额头上也冒出了丝丝细汗,赶忙赔罪道:“公子说的是,卑职管教不严,以后定当严加管束,”然后又厉声吩咐道:“董师爷传令下去,立刻整顿刑狱之事,把那看管大牢的牢头打五十板子,相关人员各打三十大板。”

  “这,这,大人,只怕,”那董师爷面露难色,想说什么看了看冯英廉一眼欲言又止,于是只答应了声“是,卑职这就传令下去。”然后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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