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恋情告急

  我本来就有点忧郁的气质,看到兄弟们一个个恢复单身,我的心情也很槽糕,甚至隐隐还有些担忧。

  与玲在一起,也快有2年了,从始至终,我们都是地下恋情,搞得好像地下党一般,从来也不敢给双方父母知道。

  玲经常来我家,或许我父母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玲的父母却是毫不知情。一方面与玲刻意保密有一定关系,另一方面,她父母经常不在家,很少管她有一定的关系。

  虽然几次三番,我俩为这事闹过别扭,但她总是以她年纪尚小来推说,久而久之,我也算是放弃了。除此之外,我们倒算是恩爱,所以我也不想为这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与她发生争执。

  奶奶曾经说过,我父亲经常同我母亲吵架,这不利于家庭的和谐。固然母亲有些偏激,但是父亲不能很好的安抚母亲,他做得也不好。男人在家里能够宠着点自己的女人,即使偶尔闹些小脾气,多包容一点,女人自然也能体会到。

  两个人才会吵架,就像碗和汤匙在一起才会叮铛作响,分开一个,就不会吵起来了。然而,叮铛作响的代价,伤了碗也毁了汤匙,即使到后来合拍了,不作响了,毁了的东西,终究还是毁了。

  我一直不明白,当年奶奶为什么没有教会我爸,但终日吵架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知道,要多包容女孩一点。

  事实上,“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这句话,不完全对。因为我们是人,是一个社会,我们只是其中的一份子。

  两个人相恋相爱,当然不需要别人插手。而拆开两个人,不需要经过两个人的同意。

  胖子如此,安迪如此,沫沫和光头不算分手的话,巴豆肯定算是一个。他们和女友分手,都是这样那样的理由,究其原因,五花八门,却不能仅仅用俩人之间的感情不深来解释。

  然而该来的总是要来,不是我祈祷一下就会有用的。

  那天玲来找我,那是晚饭以后的事。她眼睛明显刚哭过,可我怎么问,她都没有告诉我原因。我俩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尤其当一个女人,不想让你安慰的时候。

  “如果有一天,我父母不要我了,你还会不会爱我?还像以前一样的宠着我,呵护我?”过了很久,她突然问了我这么一句话。

  我被问的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当时我的脑子,用短路来形容最恰当不过,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油然而生。

  人们总是说,男人是理性的,而女人是感性的。

  在那一刻,是最充分的证明。

  我脑子里无数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我却无法抉择。也可以说,当时我大脑的转动频率,还没有搜索到合适答案的时候,已经引起玲的不满。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需要考虑那么久!?”耳畔传来玲不满的质问,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她话。

  并不是我不愿意宠着她,爱着她一辈子。只是在那一刻,我脑子里竟然想到的是,她为什么同我说这些?她为了什么事,同她父母闹僵掉了?我要怎么回答,才能让她满意?那时候,也许是我的脑子真的短路了,才会想那么多无关紧要的问题。

  可是在那时,我却一直认为,那对我们两人的恋情很重要!我一直认为,得不到双方父母祝福的爱情,并不圆满。但那时候,玲却并没有给我解释的机会。

  玲落下了眼泪,很大声的嚎哭。而我却束手无策,因为我的犹豫不决,因为我没有给出她满意的答案,甚至连安慰一下她,都被她赶的远远的。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我一定会回答她;如果她问我会不会宠她一辈子,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说,我愿意一辈子。但是,这世界却没有如果。

  虽然我觉得自己有些无辜,甚至都没有问清楚前因后果。那一晚,我却是真伤透了她的心。

  她的情绪很激动,激动得生人勿近,转身就走,还喝令我不得跟上。

  我彻底没了方向,没了主张。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碰上玲,如此的不近人情。

  她却往远处走去,并且加快了脚步。我远远的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大约是意识到,自己的速度,根本不可能甩掉我这个曾经帮助她跑步及格的长跑健将。她反而停了下来,再次喝令我往后50步。

  虽然十分不愿意,我却不得不照着她所要求的去做。反正短短50步而已,过分的自信,我相信自己的速度,即使100步,我都能轻松追上她。

  我往后数了50步,略微得意的露出笑意。通常情况下,以玲的脾气,这时候,她应该已经悄悄跑到我的身后,然后随着我转身而转身,躲到我的背后,然后突然搂住我的腰。就像小时候,玩躲猫猫一样,最后向我撒娇一番。那么这事,我俩也就翻篇了。

  这一次,我向往常一样,故意放慢了我转身的速度,而我的动作却显得有些僵硬,因为我并没有听身后传来玲那熟悉的呼吸声和忍俊不禁的偷笑声。

  再望向远方,刚才她在那里向我发号施令的地方,也是空无一人。

  再搜索身后,还是空无一人。

  我一遍又一遍的搜索四周,一切她有可能藏身的地方,却毫无所获。

  我的脸早就垮了下来,面部的僵硬早就取代了得意地笑容。

  我不停的转身,不断希望,下一个转身过后,她就会来到我的身后,然后就会向往常一样,她会在背后搂住我。

  我不记得,那天我做了多久那样的动作,直到我头晕眼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终于我确定,她是真的走了。

  那一刻,我僵硬的脸,早已泪流满面。

  我知道,这次她是真的走了,走的那么干脆,而我,却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我那句话?难道我的回答,对她真那么重要?以至于,让她发那么大的脾气。

  此时,却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坐在地上,任由雨水打在我身上,任由眼泪夺眶而下。

  “小伙子,没事吧?下那么大雨,靠边上躲一下吧!”就算路过的行人,都能分清我脸上流的是泪,而不是雨水打湿的。

  “没事,我只是有些头晕,坐一下就好。”我不愿意被人看到脆弱的一面,坐在雨中,离得远些,也许就不会看得那么真切。

  后来我喜欢上一首歌,感觉就是为我度身定做一般。

  《心如刀割》张学友

  我是真的为你哭了,

  你是真的转身走了,

  就在这一刻全世界,

  伤心角色又多了我一个,

  我是真的为你爱了,

  你是真的转身就走,

  能给的我全都给了我都舍得,

  除了让你知道我心如刀割。

  那天以后,我们再也没有见面,无论我怎么哀求,她再也没有回应我。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样。

  直到一个多月后,她再次给我电话,说是见我最后一面。

  接到她的电话,喜忧参半。喜的是,至少又能见到她,有什么话,当面问才能问清楚。忧的是,为什么是最后一次见面?

  我带着诸多的疑问,再次同她见面。

  这一次,我们约在了茶坊相见。在优雅的地方谈话,可以让双方放松心情,这样才会有一个愉快的谈话。

  “我要走了。”俩人见面,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她先开的口。

  “去哪?”不是我不愿意主动,我们俩在一起,都是她主动多一点。而往往她不想说的,我问了也得不到答案。

  “我要去德国了。”她的回答,波澜不惊,兴趣缺缺的样子。

  “……”在那个年代,能够出国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也是一件非常值得大家高兴的事情。而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要走的那个人,曾经是我的女友。

  “怎么?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玲的语气,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挖苦,但听在我的耳朵里,犹如晴天霹雳!

  “为什么?”我毫无自己的意识,顺着她的话就问出了口。

  “那天,我父亲回来通知我这个消息,我与他们争执不下,大吵了一架!”玲的语气充满了不甘。

  “原来是这样!”我这才知道,那天她同父母吵架的缘由。

  后来我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的父亲决定举家移民到德国,然而玲并不想离开我,所以坚决反对,最后甚至同父母俩人都闹翻了。那晚她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像从前那样,继续宠着她,呵护着她一辈子。而我,却并没有给出她满意的答案。

  她受到了委屈,却没有地方去倾诉,连我都没能安慰到她。

  也许,她也跨不出那一步,真得就能舍下父母,与我在一起。当然让我抉择,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与父母妥协,或许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我红了眼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如果三十岁那年,你还未婚,而我也未嫁,我就回来找你。你愿意等我吗?”她最后问我。

  “行,我等你。”这一次,我没有再犹豫,回答的很干脆。

  那一年,我俩1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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