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你玩我我我涮你

  期货场上的人和鱼缸里如今的鱼处境相似，都是有今天没明天，或者说都不知道将来怎么个死法。所不同的是，期货场上的人不是被吃，就是吃人。被吃的人谁也看不见，蔫不溜丢就消失了，而能看见的，不是吃人的人，就是还没被吃掉的人。

  马菲自从冯强的加入，心里更踏实了许多。她现在一手牵两头，紧跟汪波下注，再把消息传给冯强，让他督查情况。

  冯强一开始一惊一乍，后来小试两把后，尝到些甜头，心胸这才放开。

  这天，汪波打电话约马菲到信天游碰面，说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马菲一见面就笑容可掬地问：“亲弟弟，啥事这么急火火把我找来？难不成有些日子不见，想姐姐啦？”

  汪波一见她这样，也调侃道：“瞧你说的！合着我不打电话，你就永远想不起我来？我在这里默默奉献着，永远就得不到组织关怀？”

  “怎么能呢？”马菲说着，伸手拉住汪波，和颜悦色地说：“你劳苦功高，党和人民没有一天不惦记着你的！”

  汪波被她那绵软而又温润的手攥得有些心猿意马，稳了一阵神才说：“姐姐，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同你商量一下，我想把信天游卖了。”

  “啥？你不想同我合作啦？想离开你亲姐？”

  马菲的确大吃一惊，这信天游是好是坏她倒不在乎，关键是有这层关系在，她就可以踏踏实实跟着汪波搞期货。

  期货对于她来说，过去既陌生又可怕，她从不敢涉足，对她而言那就是欺货；而如今跟着汪波干，屡试不栽，那就成了奇货。所以，汪波对她而言就成为奇货可居，有他在，有钱赚，离开他，玩不转。

  “你误会了菲姐。”望着马菲失神的样子，汪波解释说：“这信天游套住了我所有的钱，也怪咱们当初下手太重，伤了它的元气。我如今使出浑身解数，也拿它一点办法没有！它这么半死不活的，挣不着钱，我干看着期货市场上夏丽大把进钱，自己却使不上劲，尽替别人忙活了！”

  “原来这样！”马菲说：“没关系！你要多少钱，姐帮你出！”

  “这何必呢！”汪波进一步解释说：“趁它目前还值钱，干脆把它卖掉，然后咱把钱心安理得地投到期货市场上，保证比现在挣得多！”

  “不行！”马菲斩钉截铁道：“我看好它，将来准能再火起来！我不能让肥水流入外人田！”

  汪波苦笑了笑：“我亲姐，你知道吗？你这几个店一年挣的钱加在一起还不如你用卖信天游的钱从期货市场上赚的一半多！人家夏丽这几个月就差不多已经挣出个信天游了！还是不打折的！”

  “是吗？”马菲瞪大眼睛，“能有那么多？那我怎么才进了几万呢？”

  “切！”汪波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一直放不开手脚，下的本太少！说实话，我都觉得你那是在浪费机会！白白交了那么多手续费，你是在为管理员添砖加瓦做贡献呢！”

  “哦？”马菲莫名其妙，只听汪波又说：“她夏丽的消息来源又不是铁饭碗，能持之以恒？也许哪一天说没也就没了，所以夏丽现在是赶早不赶晚，赚多少投多少，有多少投多少。前些天，她水电费都交不起，还跑来向我借呢！”

  “那我好好考虑一下。”

  “你可快着点！现在接近夏天了，期货市场和生意买卖市场都很活跃，机会稍纵即逝，那可都是钱！”

  马菲从她和汪波握在一起的手上，的的确确感觉到了汪波的焦虑和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