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饥不择食

  十三，饥不择食

  “理解万岁！”马菲打哈哈道。

  “问题是，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汪波他能像我这样一心一意帮你呢？”

  马菲听了这话，有些感动，解释说：“夏丽允许他赊购以及让他打理生意的事，人家主动一五一十、一字没落地对我讲了，哪像你，满嘴跑舌头！”

  冯强有些尴尬，但仍强词夺理：“那他万一要是被夏丽感化了，反戈一击，再把信天游变回燎原怎么办呢？”

  “信天游我总共才占四成，屁大点事，他反我一击干嘛？我插足信天游是为了让它不再跟我捣蛋，它盈利，我分成，里外不吃亏！”

  马菲顿了一顿，望着冯强一副关切她的样子，又说：“好吧冯强，看在你对我一如既往忠心耿耿的份上，好事咱们大家分享。告诉你吧，汪波在帮夏丽炒期货！”

  “什么！”冯强瞪大眼睛，“这玩意儿炒不好要跳楼的！”

  马菲不以为然：“炒不好不一定是没本事，而是没内线！”

  “他汪波就能有内线？我怎么没听说过？”

  “汪波没内线，但夏丽有！而且是从美国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可灵了！”马菲神秘地说。

  “那她夏丽干嘛自己不炒？干嘛要让别人分走一杯羹？”

  “夏丽不是英文差劲嘛！而且，她计算机操作更不灵！也真是，她什么都不灵，就是胆肥，居然就什么都敢干！”马菲嫉妒恨起来。

  “你想让汪波整垮她，让她跳楼？”冯强猜测着马菲的意图。

  “干嘛老搞阶级斗争呢！你整垮她，就等于砍倒摇钱树，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所以你就因势利导，就坡下驴？”

  “对，有汪波为咱们传递消息，咱暗中跟着，她夏丽吃肉，咱喝汤。两不耽误！”

  “保险吗？你就这么信任他汪波？”

  “什么信任不信任，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夏丽冲锋在前，汪波紧随其后，我跟着汪波下过两单，全赚钱！这刀了翻着番往里进！还有什么好怀疑的？”马菲眉飞色舞道。

  “那，带上我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反正又不是掏我腰包！但你必须帮我监看着点，以免出岔子！还有，此事绝对不能让汪波知道！否则，连我都没戏了！现在他比咱们牛，我天天都得哈着他！”

  大饥荒来了。

  自从杨春住进医院，他的鱼民们就有了粮食危机的隐患。

  一开始，马菲和她的三个儿子以及家中的老保姆还经常给鱼喂食。时间久了，马菲渐渐撒手不管了，老保姆忙着照应小主人，也把喂鱼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三个儿子中，只有小儿子还能偶尔丢点吃的进鱼缸，但久而久之，小儿子的耐心也没有了。

  前几天小儿子丢进鱼缸的那块黄油果酱面包，就是杨春蹦起来不识好歹想扇小儿子那次，算是鱼民们最后的晚餐。

  还别说食物开始紧缺，就是鱼缸里的水从严格意义上讲也该换了，好在鱼缸很大，一时半会还无关紧要。

  现在，当务之急是面包没有了，以后恐怕也不再会有了。

  鱼民们先是望眼欲穿地等待，渐渐产生了危机感。当它们一个个轻飘飘地只能浮游时，开始用仅剩的一点气力去忧虑将来。

  蠢羊是它们的领导，它们此时眼巴巴地瞅着它拿主意。

  蠢羊也已经多日没吃正餐了，在饥饿面前什么鱼的气息都不管用了。

  在它浑浑噩噩之际，鱼头里处于休眠状态的杨春又活跃起来，趁势抢班夺权，他已经三起三落过，所以这次他下决心要牢牢控制主导地位。

  “我亲爱的老婆儿子老妈子，你们都在忙什么？我的鱼眼看一个个快饿残废了你们怎么就无动于衷呢？现在，当务之急只能带领鱼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他杨春倒没什么饥饿感，他的食物源泉是医院的吊瓶，只要那玩意儿不枯竭，他就无伤大雅，他现在只是受到蠢羊鱼脑的影响，那里的沟沟回回充满着对食物的渴求和对饥荒的恐惧。

  可具体应该怎么办呢？杨春想起了毛主席的教导：农村是个广阔天地，到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对！到农村去！可这里哪是农村呢？……有了，就是犄角旮旯，沉船断桥假山雕塑骷髅城堡房屋，甚至水草，那里虽然没有贫下中渔，但可能有残羹剩饭。再说，我们现在不需要贫下中渔，没必要也没精力接受再教育，嘴越少越好！也不需要大有作为，能凑合活着就行！”

  于是，他领着鱼民们去草地里寻觅残渣，去角落里发现碎屑，如果把犄角旮旯全转到了，预计还能维持一段日子。

  但他还必须考虑未来，做更长远打算。

  “挖野菜吃草根改变饮食习惯？那样的话，十天半月也吃光了。捕猎打苍蝇抓蚊子？把它们一口咬住后拖进水里，那不成一帮鳄鱼了吗？更何况机会难逢，也还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经过苦苦思索和方案比较，杨春最终决定按照南泥湾大生产的路子，开荒种田。

  可说起来容易实施起来太不容易了！他种植的实验田几乎百分之百地失败，因为他的鱼民们无知愚昧而又贪婪成性，稍有青苗出头便全让它们当草根树皮吃掉了，而且从不听规劝！最后他不得不承认，植物生长的速度远不及鱼类破坏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