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借刀杀人

  (10)借刀杀人

  午宴进行到一半,谢久安把还在拼命陪酒的宋天雷叫了出来。

  “安哥,有事?”

  “今天纪委陈书记来,你有什么表示?”

  “吃好,喝好,玩好,还表示什么!”宋天雷扯起嗓门:“你们当官的怕他,我雷公不求他。”

  “嚷什么!”谢久安看看廊道里来回穿梭的服务员,冲宋天雷呵斥一声,说道:“去你办公室。”

  谢久安一进宋天雷的办公室,一番扫视,接着“啪啪”几下将门口墙壁的空气开关全部打下。

  宋天雷“呃”的打了一下嗝,借点酒劲指了指谢久安:“安哥,你不相信兄弟”

  “我警告你,别人前人后的跟我称兄道弟。”谢久安冷冷说道:“还有,你那尾巴最好也夹紧一点,不然,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弄你进去。”

  “安哥,哦,谢——谢局,你太不仗义了。”宋天雷往沙发上一倒,嘴里嘀咕着:“不错,没有谢局,不,不——对,是安哥,安哥的关照,我雷公也混不到今天。”宋天雷抬抬手臂,似指非指的在谢久安眼前一晃,又重重一巴掌拍打在沙发上:“我雷公什么人?为朋友——为兄弟,两肋插刀——牢底坐穿的事,干过。可你他娘的,算什么兄弟,说翻脸——就翻脸了。”

  “宋天雷,你什么斤两,我清楚,就别装什么酒疯了。告诉你,王根宝死后,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这船翻了,第一个拉上断头台的就是你。”

  “那第二个呢?”宋天雷蛮不在乎的问。

  “我,满意吧!”

  “嘿嘿,嘿嘿嘿。削掉我雷公三个脑袋,我不会喊冤,可你安哥不能死,你死了,我那帮弟兄谁罩着。”

  “你他妈的成天口无遮拦,还不知道天高地厚。”谢久安一把揪起宋天雷吼道:“若不是你和惠民楼较劲,点的这把火,海宁哪来这么多事。”

  “我点火?”宋天雷不服气的‘哼’了一声,说道:“他娘的蒋先友洗钱,影响老子的生意。”

  “不自量力,你斗得过身为市长的蒋先友?这个笑面虎,徐有才都怯他三分。”谢久安将宋天雷一推,坐了下来说道:“去年,你举报的那几个干部,都是蒋先友一手提拔的。”

  “不就查了他娘的几个喽罗吗,我还想,王根宝要是连蒋先友一锅端了,那我这老板做得不比叶盛天还大嘛!”

  当初,宋天雷对惠民楼长期低价经营,影响自己的生意感到不满。为除掉这家后台老板是蒋先友的竞争对手,他让手下专事搜集频繁出入惠民楼的官员违法乱纪的证据,之后匿名举报给市纪委,说这些官员隔三差五就在惠民楼吃喝嫖赌。最后受处理的那些官员当中,有的还因在惠民楼虚开增值税发票涉嫌贪污而被双规,惠民楼也因此停业整改。

  “你这把火没把蒋先友烧死,却惹到自己身上了。蒋先友至今都以为是徐有才跟他过不去,指使王根宝去查的。”

  “是啊,论说,想致王根宝于死地的应该是蒋先友才对?”

  “蒋先友,阴险啊!”谢久安感叹道:“他不敢和徐有才对着干,就找知情人到市纪委和检查院举报我。”

  “你?”宋天雷立马紧张起来,他很清楚,谢久安一倒台,自己离受刑的日子也不远了。

  “王根宝查到我在陈鑫鹏公司的股份后,就查不下去了。”

  “因为他爹是国务委员?”宋天雷插进一句。

  “不,是把徐有才扯进来了。”

  “我以为他娘的蒋先友有多聪明,想扳倒徐有才,找谁不行?偏要找和徐有才穿一个裤筒的王根宝。”

  “你懂个屁!”谢久安骂了一句,说道:“不错,那些调查我的材料在王根宝向徐有才汇报时,都让徐有才给压了下来。蒋先友见我没什么事,就开始借刀杀人了。他又指使人到省纪委举报王根宝渎职,还捕风捉影的说他在任招商局长期间行贿受贿。”

  市纪委可以查时任公安副局长的谢久安,但身为市委常委,市纪委书记的王根宝只能由省纪委去查。

  “既是捕风捉影,那王根宝还怕什么?”

  “王根宝不怕,那你怕吗?徐有才怕吗?”谢久安说道:“我也怕,王根宝查了我三个月,他什么事不知道。这个蒋先友为的就是想通过王根宝之口,把我和徐有才的事全部捅出来。”

  “冯乐权是徐有才多年的同学,王根宝这事,他还能认真?”

  “那乡巴佬,关键时刻连跟他好的女人都想脱手,你能指望他。”

  洒晏上,宋天雷确实看到冯乐权坚持让曼莉坐陈安国身旁。

  “想不到这把火真烧到自己头上了。”宋天雷说完,又疑惑的偷看了谢久安一眼,他不知道眼前这个抓抓放放,诈唬了自己二十几年的公安兄弟说的话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不定又是他想达到什么目的,来骗自己,所以他又问道:“安哥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就是公安部长的电话打进海宁,我也一清二楚。”

  奶奶的,难怪十年前自己躲在好几年都没人拉屎的茅坑里,都让他逮着了,原来是自己当时用‘大哥大’联络手下弟兄时,让他监听到了。事后,那个倒霉的弟兄也险些让他给砍了,最后结果是那可怜的弟兄自裁半截舌头以示谢罪,此事才算了结。

  “这火也不知何时才能灭。”谢久安有气无力的叹道:“这看似太平的日子,连危险在哪里都不知道,揪心啊!”

  “王根宝死了,这火不就灭得差不多了。”

  “问题是陈安国来了,还有王根宝那本日记,指名道姓的说我违法乱纪。”谢久安站了起来,说道:“你准备点钱,等午晏结束,你单独找陈安国坐坐,探探他的底。”

  “我和陈安国交情不深,行得通吗?”

  “上个月陈安国住进市委宿舍楼了,你就以添点家什什么的为借口。我就不信,北京的官就不喜欢钱。”谢久安刚走两步,转身又说道:“你不是恨不得火烧惠民楼嘛,既然这把点起来了,那就玩大点,不能让蒋先友借了刀杀了人,现在又想隔岸观火。你可以跟陈安国多说点惠民楼的事,如果陈安国真是上面派来查案的,也让他盯盯蒋先友那伙人。”

  午晏一结束,冯乐权害怕自己和曼莉发生扯扯又不平的事,他赶紧下楼去,头也没回,钻进车里一溜烟的跑了。可怜有些醉意的曼莉,在找不着冯乐权后,又满楼道的喊:“陈书记,陈书记”她哪知道陈安国已让宋天雷连请带拉的进了一间密室。钟生钱和姚副书记在送走徐有才,谢久安后,两人等不得还停留在二十层的电梯下来,就连蹦带跳的从楼梯口折回七楼,想必是二人又多吃了几根海参,急着要干糊涂事了。

  将门虎子哪去了?不慌,陈总自有品味,独自一人叨着雪茄玩了几下斯洛克便倒在沙发做美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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