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九号首长

  （9）九号首长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过后，接指挥部命令，直升机载着岳震虎直飞303。

  303，舰队招待所的对外代码，它依山傍湖而建，环境优美静雅，与舰队司令部仅隔一道栏栅。这里驻扎了一个警卫连，一个医疗队和一个厨师班，平常只负责接待上级首长，当然，有时也会招待一下违法乱纪的军人。

  岳震虎安排在九号首长楼住下。他送走所长，政委，正要回房休息，又听电话铃响了。

  “参谋长！”

  听其声似见其人，岳震虎毕恭毕敬的接听着电话。

  “不错，你小子还能听出是我，只是快三年了，你小子一次工作都没向我汇报过。”

  “没有满意的成绩，我不敢去见您。”

  “呵呵！这次你的考核成绩，不光我满意，军委首长也很满意。等这事告一段落，我和李师长会去看你。”

  “谢首长关心。”岳震虎问道：“参谋长，您什么时候让我归队？”

  “这不你考虑的事，总之，你还不能和外界有任何联系，这包括你的家人和战友。”

  “所长，政委都跟我说了。”岳震虎又问道：“参谋长，敌机怎么样了？”

  “自己看新闻。”

  ……

  接完电话，勤务战士又抱来几套换洗的衣服，他一口一个‘首长’的称呼岳震虎，叽叽咕咕的说了个没停，反正是‘首长’的事他全给包了。勤务兵刚走，白衣大褂又来了，包扎伤口，量体温，测血压，称体重，摸摸捏捏，捏捏摸摸，男的女的几个军医轮翻在他身上折腾了近半小时，没病都要整出病来。

  一星期后，岳震虎手臂上的伤口差不多快好了，军医们也不那么烦人了，有关撞机的新闻也成了老闻了。每天除了勤务兵还能和他说说话外，在招待所里遇见的其他战士，都把他当成了神秘的首长，喊声“首长好！”，转身就走开了，遇见的干部也是一样，除了打声招呼没多少话可说。看来，因为保密，全员上下都洗脑了。招待所就这么大，一早起来想跑个几公里，就要发疯似的转上百十圈。

  这日子过得比炼狱还难受。

  这天，一只蜘蛛突然从树干上掉落下来，在你担心它会摔到地上时，它却戛然而止悬停在半空中，然后顺着蛛丝往上爬。爬上去后，它换个位置接着又往下摔，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很神奇，几根蛛丝随风一飘，有的相互粘在一起，有的挂在了枝叶上，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框架。很快，蜘蛛便沿着这个框架编织出了一张精密的八卦网。网编织好了，蜘蛛便一动不动的窝在网心中守侯猎物。等啊，等啊，半小时后，蜘蛛终于捕获一只长得象贪官似的大头苍蝇。

  岳震虎看得津津有味时，一辆汽车停进招待所，他顺眼望去，见聂参谋长和李师长走出车外，他如同见了救星一般飞奔过去。

  “中校岳震虎，向两位首长敬礼！”

  聂参谋长片刻打量岳震虎，见他一身新军装，没配戴军衔和略章，更没有姓名牌。聂参谋长象征性的抬抬手回礼道：“应该是我俩，向老干部敬礼才对。”

  “参谋长，您别取笑我了。您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呵呵，我哪敢放虎归山啊！”

  这时，所长和政委从办公楼里匆忙跑出来，边跑还边整着头上的军帽，显然，聂参谋长是不打招呼来的。

  两人同时敬过礼。所长说道：“两位首长，请楼上坐吧！”

  “不用，我们去九号首长楼坐坐就走。”聂参谋长命令岳震虎：“带路。”

  李师长随后对所长和政委说道：“去忙吧，我们和801谈点事。”

  到了九号楼，岳震虎把重新写好的一份飞行报告交给李师长，然后泡着茶问道：“参谋长，撞机那事怎么样了？”

  聂参谋长说：“报纸，电视，不是天天在说这事嘛。”

  “呵！”岳震虎苦笑一声，递给聂参谋长茶水，说道：“昨天，他们还正式把我定为失踪人员呢。”

  “你现在就是失踪人员。”聂参谋长郑重的说道：“对敌侦察机和机组人员，我们该搜的都搜了，该审的都审了，现在两国在打外交战。”

  “那M国知不知道我已获救？”

  “知道。”

  “知道？”岳震虎不解，既然知道了，还让自己东躲西藏干什么？

  聂参谋长看出岳震虎的疑惑。

  “前年，M国炸我使馆，你相信是误炸吗？”聂参谋长说道：“国与国之间，有时就为了外交上的那点主动权，都睁着眼睛说瞎话，做点流氓游戏罢了。军方能做的，就是誓死捍卫国家主权。”

  岳震虎当然记得，1999年5月，我驻南国大使馆遭M国军机轰炸，造成我使馆数十人伤亡，事后M国宣称是误炸。

  “那我也跟这事耗着？”

  “你最终何去何从，总参说了算，舰队能做的，就是善后工作。”聂参谋长说道：“过几天，舰队群联处会派代表去你家乡，会同当地民政部门去你家慰问。”

  “我母亲身体不好……”

  “你放心，群联处的同志都会考虑。你也知道了，是把你定为失踪人员。”聂参谋起身说道：“好了，给你弄了点水果，你跟我全都提下来。”

  “谢两位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