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宁桃酒量奇差。

  喝完之后还断片了。

  不过胜在他喝得少,所以酒醒后遗症什么的倒是没有。

  睡了一晚上,神清气爽的。

  这可把马富贵高兴坏了。

  一大早在他房门口看了好几回了。

  此刻见宁桃醒来,咧开大嘴笑道:“桃子,你可算回来了,想死哥了。”

  宁桃也蛮想他,尤其是他家的猪肉脯。

  京里虽然也有卖得,但是比起他们家的那味道可是差远了。

  马富贵说着就要上来抱他。

  宁桃在床上打了个滚,从另一边下了床,躲开他的攻击。

  马富贵抗议道:“你太没良心了,抱一下会死呀。”

  抱一下是没问题,关键是现在天气热呀,而且马富贵一大早就一头大汗,满身汗味,谁受得了。

  宁桃跟他击了个掌,把这事给糊弄过去了。

  宁桃道:“你最近怎么样?”

  看起来他们不在这段时间,他吃得更好了。

  肚子又大了一圈。

  而且脸上似乎还有一种桃花色,应该是找到媳妇了吧。

  马富贵一听这个,忧怨地像个小媳妇,“我这小细胳膊终究是拧不过我娘的大腿,上个月跟我表妹算是绑定终身了。”

  宁桃抽抽嘴角,你这也太凡尔赛了。

  就他这大腹便便的样子,人家小姑娘不嫌弃他就该偷笑了。

  而且马富贵表妹他见过几次,快人快语,笑起来特别的干净清爽,是难得一见的爽快姑娘,所以,宁桃觉得这货是赚到了,在他跟前显摆呢。

  宁桃一边鄙视他,一边找镜子,想看看自己脸上的痘好了没,结果找了半天,屋里连盆水都没有,索性伸手一摸,嗯不疼了,似乎也平整了,看来那大夫的药还行。

  宁桃等小武打水回来,这才开始洗漱,马富贵就站在旁边,一刻不停地给他说这段时间的趣事。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紫金书院提议组织书院学生进行比试的事情。

  昨天秦先生与宁桃提了一嘴。

  宁桃知道这次秦先生带自己回来的目的。

  大概再过段时间,牛子渊他们几个也会跟着长天书院的先生和学生一起过来。

  所以,这段时间,他就安心在书院读书了。

  马富贵道:“那个姓唐的老头真是太阴险了。”

  就是因为上次在宁桃这里丢了面子,回去就暗戳戳地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还说什么君子六艺必须有。

  缺一不可。

  还有什么拼图之类的,总之乱七八糟,大家都说老唐的心思,跟他家的机巧一样,九曲十八弯,普通人根本招架不住。

  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你参加吧,那么你就必须每一项都参加,最后按总分计算。

  宁桃也听秦先生这么说了下,当时听得就有点斯巴达了。

  怎么说呢?

  君子六艺虽然都得学,但并不代有人人精通。

  就他来说吧,光“乐”字,就把他拦在门外了,如今老唐这么一搞,怕是针对他的吧。

  宁桃洗漱好,随手给王氏写了封信,告诉她这段时间怕是回不了京,不过让她放心,他这是来书院读书了和哥哥在一起了。

  宁林也带着东桂来了。

  东桂抱了一叠的账本,扭扭捏捏的跟他见了礼。

  如今进京的进京,回乡的回乡了,这边的生意就暂时由东桂帮着接送货了。

  以前东桂虽然跟着柱子跑过两趟,初步接手还有点手忙脚乱。

  也多亏了,送货的人,已经给他们干了几年了,各项业务都挺熟悉的。

  这才不至于连货送到哪儿都出问题。

  见宁桃回来了,东桂把自己这个月记得账和王大留给他的一并拿了过来。

  东桂红着脸,带着几分结巴道:“二公子,您瞧瞧奴才记得怎么样,奴才就是比照着表公子的账记得,许多字不会写,还是大公子教的。”

  东桂说完,一张脸几乎埋到胸口了。

  宁桃笑道:“我瞧瞧,你先与小武帮我寄封信到京城。”

  东桂似乎松了口气,带着小武一起出了屋子。

  见人走远了,宁林才道:“东桂初接手的时候,前几晚都没怎么睡好。”

  连做梦都在想账本上怎么记。

  宁桃随手翻了翻:“我瞧着他记得还可以。”

  本身王大的账本就是按宁桃先前给大牛画的表格填的。

  各顶数据一看便知。

  东桂的字虽然不好,但是数据记得倒是没错。

  听宁林说他每一个数都得记算三四遍,确认没问题了,才肯填上去。

  每一步都做得小心翼翼。

  宁桃把账本合起来,笑道:“跟他性格倒是蛮像。”

  要是大牛才不管这个,直接脑子过一遍,没问题就填上去了,柱子更不管些,一看账本直接喊一句,我不行,不是我本行。

  而东桂就是那种,他不会,但是却愿意学习。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样子。

  宁桃把账本收起来,东桂和小武已经寄信回来了。

  小武手里还提了一个食盒,说是秦先生给他的。

  宁桃正好没吃早餐,把盒子打开,瞧见上面放着一碗味道和颜色都有点怪的汤。

  凑近闻了闻,依旧觉得很怪。

  小武道:“秦先生说您昨天喝了酒,这是醒酒汤,您喝一碗就没那么难受了。”

  宁桃没喝。

  关键是味道太怪了。

  除了一层的醒酒汤,下面的东西倒是挺正常。

  有生煎、卤蛋,一份瘦肉粥,一碟莲花酥,还有几小碟小菜。

  宁桃不太确定道:“这真是秦先生给你的?”

  这风格不太像呀,倒像是小姑娘才能精心准备出来的。

  小武点头。

  宁桃又看了东桂一眼。

  东桂还没开口,小武苦哈哈道:“公子怎么还怀疑起奴才来了?”

  宁桃摆摆手,把东西拿出来都不知道怎么分,索性屋里的人每人一个,三两下就把东西给分光了。

  马富贵道:“书院什么时候开始做生煎了?”

  书院每次用餐的学生多,极少做这种麻烦的东西,更别说还特意给你装几个小碟配料了。

  宁桃最近都不在书院,更不知道这个了。

  秦先生送来的早餐实在太少,几个人又一起去食堂吃了一回。

  食堂别说生煎了,今日早上就是豆花和包子。

  外加书院自己腌制的咸菜。

  马富贵一连喝了三碗豆花,吃了四个大肉包子,这才哼哼叽叽道:“秦先生送的生煎真是太好吃了,不知道还有没有。”

  宁桃认同地点点头。

  生煎这玩意,他已经很久没吃过了。

  主要还是韭菜馅的。

  记得小时候,一到春天后院的韭菜就疯长,老太太没事就给他做个生煎啊,饺子啊,有时候还会包包子。

  到了秋天,还会把韭菜上的菜摘下来,碾成韭花菜,装在坛子里,里面有时候还会加上蚕豆、黄瓜,笋干之类的,特别好吃。

  可惜王氏不喜欢吃这个,宁少源因为身份原因,也从不吃韭菜,觉得味道太大,你与旁人说话,喷人一脸,那就不好玩了。

  所以,宁家极少见韭菜的影子。

  他们在村里时从来没有这种顾忌,因为韭菜一年可以吃好茬,还特别好养活,种上一小块地,能吃上很长时间。

  想到此,宁桃猛地站了起来。

  他昨天晚上隐隐记得,秦先生问过他喜欢吃什么。

  他说生煎包,韭菜馅的。

  说到此他还哭了起来……

  没想到秦先生居然给记住了,一大早上割了韭菜,给他做了生煎。

  而他却忘了秦先生其实昨晚也很伤心难过。

  见宁桃一言不发的往外走,马富贵拍着肚皮道:“你干什么去?”

  饭还没吃完呢。

  “我去看看秦先生……”

  他想跟秦先生道个谢,顺便看看秦先生心情好了些吗?

  如果好不了,那就陪他刷几道题吧。

  宁桃一路小跑着到了秦先生的小院。

  发现他老人家正坐在外头的石桌上很悠闲的喝着茶、看着书。

  宁桃一颗心算是放下了,心绪一静,就惊觉他来的时候忘给秦先生拿食盒了。

  有些讪讪地想拐回去,秦先生已经看见他了。

  冲他微微一笑道:“好吃吗?”

  宁桃用力点头,可眼睛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他家老太太也喜欢问他好吃吗?

  老人家明明年纪很大了,可眼睛却非常亮,弯弯的眉眼间,满是对他的疼爱。

  宁桃活了两辈子,能成为老太太的孙子,他觉得是这两辈子最值得,最开心的事。

  “怎么,又想你家老太太了?”

  秦先生见他蔫头巴脑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大小伙子,还这么爱哭鼻子,也不怕你家老太太知道了笑话你。”

  “我奶才不会笑话我。”

  人在一辈子最艰难,最困苦的时候,遇到的笑容总是特别的珍贵。

  宁桃觉得,自己以后无论再遇上对他多好的人,怕是都比不了他家老太太。

  “我也不会笑话你。”

  秦先生难得的说了人话,干了人事。

  他这里还有几个生煎包,就怕宁桃吃不饱,还特意给他留的。

  宁桃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给惊得心头一跳一跳的,“先生,您突然对我这么好,我实在有点好不适应啊!”

  分外的受宠若惊。

  秦先生把锅里的生煎包用小木铲放到盘子里,给他端出来,还替他倒了杯水,看着他吃,微微笑道:“以后多了你就适应了。”

  宁桃手一抖,半个生煎包掉到了桌子上。

  秦先生道:“烫着了吧。”

  宁桃:“……”

  被您的话给烫着了。

  秦先生还递了帕子要给他擦嘴,这可把宁桃给吓得一抖。

  忙道:“我自己来,您别太客气了。”

  “客气什么,咱们父子之间。”

  “啥?”

  宁桃傻了。

  秦先生一点都不像嘴溜,一边帮宁桃擦衣袖上的油,一边道:“咱们昨天晚上可是说好了,你以后就是我干儿子,虽然是干亲,但是也算是父子吧。”

  “等下次休息,我带你去拜拜你干娘。”

  宁桃一口气缓缓上升,最后又用力吐了出来。

  完全没有印象啊!

  不对,所以,这才是秦先生早上起来给他做早餐的重要原因。

  这是提醒他,昨天晚上喝多了之后,答应了一些不该答应,说了一些不该说得话。

  宁桃心情十分复杂。

  也不是说认个干亲不好,关键是这年头认干亲,据说非常的正规。

  秦先生与他家父母都没见过。

  宁桃总自己跟一个小姑娘与人私定终身似的,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

  缓了好一会,才对上秦先生那略带忧怨,又可怜又悲凉的脸,“其实,你不同意,你忘了,我也没关系,只不过就是小失落一下,到时候从族里过继一个儿子也是行的。”

  宁桃:“……”

  “算了,我就知道,我这个人命该如此。”

  秦先生揉了揉眼睛,把盘子和生煎都给端走了。

  宁桃抽抽嘴角,这是不答应给他当干儿子,连生煎都吃不上了。

  宁桃心情十分复杂,默了一会道:“您没诓我吧。”

  主要是他昨天晚上喝醉了、断片了。

  秦先生苦笑两声,摇摇晃晃的往回走,头也没回。

  “我诓你做什么,当时刘大也在场,不信你大可以去问他。”

  “你说了要照顾我,像儿子一样孝顺我,都说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算了,老夫也知道,酒后之言不可信!”

  “说什么酒后吐真言哎唉~”

  秦先生说着说着倒是唱了起来,曲调别说多让人心里难受了。

  宁桃都快被他唱哭了,弱弱地开口:“要不,我写信与我爹娘说一声,这个毕竟不是小事……”

  认干亲这种事情,关键也不是两个人的事不是?

  这年头都提倡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万一出事了,两家还得有牵扯吧,宁桃一颗心忽上忽下的。

  秦先生要的就是他这句话,脸上笑容瞬间绽放,不过在回身之际,却压了下来,一边把生煎包放回去,一边坐到石凳上道:“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吧,我也修书一封与宁大人,咱们现在先不要张扬,待我与你爹见过面之后,咱们再把这事给走个正式过程。”

  啥?

  秦先生搓搓手,欢欢喜喜地回去写信去了。

  见宁桃坐在那里傻愣着,笑道:“快吃吧,别凉了就不好吃了。”

  所以,做他干儿子才有生煎吃。

  宁桃一言难尽地吃完了一碟生煎。

  秦先生信也写好了,打算让书童寄出去,一想好么,宁少源最近不就来杉省出差了么。

  估计两人还有机会见上一面,秦先生心情就更好了。

  让宁桃喝了杯茶去去油腻,打发他去上课了。

  宁桃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出了秦先生的小院,见小武正蹲在一旁等他,手里抱着他的小布包。

  小武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宁桃道:“你都听见了?”

  小武点头。

  “那你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主要是小武昨天晚上也跟他在一起,所以,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断了,小武肯定知道。

  昨天一上山,秦先生就说屋里好久没住人了有些霉味。

  而且那时已过了晚饭时间,秦先生就让宁桃在这边陪他一道吃饭。

  饭是刘大准备的。

  因为秦先生心情不好,又喝了些酒。

  前面的事情宁桃知道,他关心的就是醉了之后的。

  秦先生一喝酒话就多了,说了他与六太太之间的事情,两人成亲好几年,好不容易怀孕了,结果,却在生孩子时不幸母子双亡。

  秦先生的打击非常大,连进士也没去考,就这么废了一段时间。

  后来他也无心考功名,索性就来书院教书了。

  他喜欢孩子,跟六太太早就说好了,待孩子出生,他教他读书识字,教他父亲最喜欢的数术,让他成为秦家最聪明的孩子。

  这些梦想无法实现,秦先生在书院教书,也是因为想把对儿子的那份感情转移一下。

  这不宁桃来了,这孩子又在数术上特别有天分,能吃苦、耐劳,有韧性,白白净净的小话痨一个。

  与秦先生想象中的儿子一个样儿。

  所以,秦先生总想找机会接近宁桃,把他留在身边多一日是一日。

  昨日秦老太太说起让他娶妻的事。

  他不乐意。

  所以就想着,既然他娘的目的是让他有人养老。

  那他找个干儿子就成了。

  这不就——

  宁桃听完一阵无语。

  好你个秦六郎,平时看着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这么套路他一个孩子。

  宁桃捏了捏拳。

  小武怕他生气,小心翼翼道:“公子,其实奴才觉得秦先生蛮可怜的,他与六太太这份感情,真是感天动地,天地可鉴。”

  谁说不是呢?

  宁桃就见过老婆生了病,男人带着小三去照顾的。

  老婆一死,小三立马登堂入室。

  还有的,老婆死后不到一个月,他又转身另娶的。

  秦先生这样重情重义的男人,简直凤毛麟角。

  事情都搞清楚了。

  宁桃也没在纠结,他其实也蛮喜欢秦先生的。

  更何况,秦先生又不真的想要他养老。

  认干亲这事,也不是他一人能说得算的。

  宁桃把这事都没跟宁林说,该上课上课,该休息休息。

  还得抽空对下账本。

  日子不知不觉就到了五月份。

  牛子渊他们已经跟随长天书院的先生和学生一起回来了。

  紫金书院那边也有一批人过来,依旧是老唐带队。

  定在端阳节后一天的比赛也在悄然拉开序幕。

  老唐第一天来,就让人来找宁桃。

  还特意介绍了自己的得意门生与宁桃认识。

  老唐笑道:“安宇,这位就是为师常与你说的宁公子,别瞧他年纪小,在数术方面造诣可不浅呢,这段时间你们可要好好交流交流。”

  宁桃微微笑。

  和眼前这位皮肤白晰,面容冷峻的小哥哥友好的握了握手。

  秦先生拍了拍他的肩道:“你饿了吧,昨日你说想吃茶叶蛋,我连夜煮了十来个,在茶夜里泡了一晚上,味道应该进去了,就在小厨房里放着,你自己去拿。”

  又来了!

  又来了!

  宁桃快哭了,秦先生最近的表现欲特别的强。

  总喜欢在有人的时候,表现出对他的关爱。

  宁桃咽了咽口水道:“安师兄、唐先生,你们一起来吧。”

  秦先生继续微微笑:“是呀,我做得多,二毛一个人吃不了。”

  宁桃:“……”

  请不要在外人面前喊我小名儿。

  五月初三,晴。

  宁桃早上起来,刚用过小武从秦先生那儿拿来的爱心早餐。

  卷着书在院里的藤下面背了一小会。

  给秦先生送食盒回来的小武,气喘吁吁道:“公子,老爷来了,您您去一趟秦先生那儿。”

  宁桃呼吸微微一窒。

  不太确定地看向小武。

  小武道:“老爷刚到的,说是最近手上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在回京复命之前,来书院先瞧瞧您与大公子。”

  小武话音未落,宁林已经和东桂两人站在了他们小院的门口。

  宁桃咽了咽口水道:“我先去洗把脸,咱们马上就走。”

  他心里多少有点慌。

  宁少源这次路过来瞧瞧儿子,这绝对不是他的风格。

  据宁桃对他爹的理解,公干的时候甚少参杂私事,他与他爹都是三月多出的京。

  如今也快二个月了。

  宁少源都未给兄弟两人写过信。

  更别说派人来瞧瞧了。

  现在能过来,宁桃想着只有一种可能。

  他办完了公事,顺便被秦先生邀请过来,把这件私事也给办了。

  宁桃洗了把脸,脑子算是彻底清醒了。

  既然他爹都来了。

  那只能说明一点,这事怕是他爹也不反对。

  所以,他担心个毛线呀。

  更何况,他一句醉酒之后,哭唧唧的话,秦先生能当真,说明他是真的喜欢他吧。

  宁桃没想到,上辈子自己被万人嫌。

  这辈子,居然还能搞来个干爹。

  不对,他干爹还没到手。

  宁桃和宁林过去时。

  宁少源已经与秦先生他们聊上了。

  听这口气,还有宁少源微微翘起的嘴角,聊得挺开心。

  宁桃再仔细一瞧,好么,居然连秦老爷子和秦三老爷都来了。

  刚才一通心理建设,在一刻轰然倒塌。

  见两人过来,众人这才停了话头。

  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宁少源还没开口,秦老爷子笑哈哈地朝宁桃招了招手,“过来让爷爷瞧瞧。”

  两人上前见了礼。

  秦老爷子一把将宁桃拉到自己跟前,看着宁林道:“这是老大吧,看起来就是个乖巧的孩子,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懂事。”

  宁林抽抽嘴角道了谢。

  这夸得也太敷衍了。

  说完了宁林,立马看着宁桃道:“好孩子,最近怎么看着又瘦了?是不是你干爹每天给你布置的课业太多了!”

  宁桃:“……”

  惊,我爹已经同意我来联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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