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逼上贼山

  水生一副羞于启齿的样子,瞄了一眼吴凌峰,低头道:“我也直说了,说传信给官军,恐官军不敢来,说乡村青壮结队前行,先不说敢不敢去,就是去了也不是众山匪的对手——”

  “那你是说,就我一人去黑风寨杀匪?!”听到这里,吴凌峰算是明白了。

  水生吱唔了一会,点头道:“不错。”

  吴凌峰心情大不爽,暗想:“虽说杀山匪是为民除害的义举,可自己一人独闯虎穴,万一归天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老汉嘴上‘壮士壮士’不停的叫,万般吹捧自己神勇,搞个百人下跪,还安排好住处,造成盛情难却的场面,这只是给自己上套,忽悠自己往‘死’里钻,虽其情可原,但其心可恶!”

  水生见吴凌峰脸色阴沉,扑通一下便跪下道:“壮士,老太爷出此下策,实是情非得已,我们受山匪的罪太深了啊!还有,俺村长说,你那兽骑是异种,很厉害,壮士有它根本无惧那些山匪!”

  “老村长知道那兽骑的来历?”吴凌峰心中凛然。

  “不,老村长不知道。只因他年轻时曾游历大宋,见过修士的两三头奇异兽骑,认为壮士的兽骑绝非凡品。”

  “哦。”吴凌峰点点头,心想连一个普通山民都觉洞天虎不凡,日后实在不宜带着它抛头露面了,以免惹来天大的麻烦。

  “嗯,壮士,你千万不要怪老村长呀。你有那厉害的本事,又有侠义心肠,我们这些饱受煎熬的村民实在想请你帮我们除去匪患!”

  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壮士若敢去,我阿莲舍命替壮士扛枪!”

  话音未落,房门被推开了,一个俏丽的姑娘走了进来。

  “是你?”

  原来正是先前在村门口被吴凌峰救下的女子。

  “阿莲,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水生诧异道。

  “老太爷实不该欺骗壮士,有所求就应该向壮士言明。无人敢陪壮士上山,但我秀莲除外。”

  “阿莲,你胡闹什么?”水生轻轻斥责道。

  “水生哥,我没有胡闹,我是在说真的。”

  吴凌峰道:“你要跟我去,万一我不敌山匪身首异处,你怎么办?”

  阿莲从袖中抽出短匕首道:“我会自杀,誓留清白在世间。”

  “阿莲!”水生急道。

  “好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子!”吴凌峰点点头,暗暗赞道。

  他被这个俏女孩的勇气和坚强感动了!他不由得感到她与罗姑娘是两个不同类型的女孩,一个身形纤弱但内心坚强,一个却刁蛮可爱,十分精明。

  方想到这里,他很奇怪自己这个时候怎么想起了罗娜,似乎很不合时宜。他定了定神道:“答应的事我不会反悔,也无需帮手。”

  水生大叫:“谢壮士!”

  “过一会儿我就出发,免得老巢山匪见外出之人许久不归而生警惕之心。”

  “壮士莫急,山匪侵袭各村惯了,通常很晚才回寨。”

  “哦,那就先行休息。对了,你起来吧,还跪着干嘛?”

  “壮士,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那你说吧。”

  “我想拜壮士为师。”

  在旁的阿莲闻言也跪下道:“我也想拜壮士为师。”

  见眼前两个人要拜自己为师学艺,吴凌峰吓了一跳,从来都是自己拜师学艺,现在却要收徒传艺,这我能行吗?他赶忙推辞道:“不不不,我哪能当你们的师父?这真是胡闹了。”

  “师父,你就传我们一两招吧。”阿莲咬定青山不放松,已经把吴凌峰当成师父,未拜山就把师父喊上了。

  “对,师父,你就传一两招吧。”水生连忙附和道。

  “这……”吴凌峰见两人神色恳切,不忍心杜绝,不由得陷入沉思:“心想我能传他们什么功法?自己会的都是皮毛,如何当别人的师父----咦,师父?对,师父的功法!从功法来看,师父是炼气我修体,师父的功法不适合我修炼,不如就传给他们吧,免得师父神功在自己身上断了。至于日后他们能修炼到何种地步,那就看天意了!”

  想到这里,吴凌峰道:“这样吧,我将我师父的修炼功法传给你们。正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自己,日后你们自己要万分努力才行。”

  “谢师父!”

  “不要叫我师父。我传你们功法,也只是代师传艺,因为我师父未亲传此功于我便已仙逝。我看我们年龄相仿,以后我们就以师兄弟相称吧。我叫吴凌峰,年庚一十八,你们呢?”

  “我叫陈水生,年庚一十七。”

  “我叫丁秀莲,年芳二八。”

  “好,我年长些,我就是大师兄,水生是二师弟,秀莲是三师妹。”

  “师兄在上,请受师弟(师妹)一拜!”

  “师弟、师妹快快请起。即入师门,就要牢记一条门规:学我师艺,永不叛师门,否则天诛地灭!”

  “在此,我,陈水生(丁秀莲)发誓:学我师艺,永不叛师门,否则天诛地灭!”

  “好。现在我就把秘法传给你们。这是《焕天大法》手抄本,请你们务必收藏好。切记不能流入外人手中!”

  “请大师兄放心,阿莲妹子记性特好,过目不忘,不用五天,我们便能牢牢记住,此后便将手抄本烧毁。”

  “哦,那就太好了!你们要刻苦努力,日后光大师门就靠你们了。对了,还有一物可助你们一臂之力。”

  吴凌峰从旭日戒中拿出残留的金丹,炼化后导入两人丹田。

  做完这些,吴凌峰道:“我能为你们做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全靠你们自己。”

  “大师兄,我们会努力的。大师兄累了,快请歇息,我们不打扰了。”

  “好,不送。”

  傍晚时分,老态龙钟的村长很准时的笑容可掬的站在了屋门前。

  吴凌峰见到他心中就不免顿生火报气,感觉那微笑不再慈爱,咋看都透着奸诈之意。

  “壮士,可安歇好了?如此寒酸之地让壮士受委屈了。”

  “老人家客气。时辰不早了,我要赶去山匪老巢。”

  村长一脸惊讶,浑目圆睁道:“什么,壮士现在就去?哎呀,官军还没音信回来,邻乡的青壮也未聚齐,你就一个人去?老朽佩服,壮士你就一人独闯贼窟,可钦可佩。”

  他身后的一帮人连忙附和道:“可钦可佩。”

  吴凌峰不禁暗骂:“你们把后话都堵死了,这不是逼我上贼山吗?”

  陈水生无比尴尬,脸胀得微红低头耸立在那里。

  胡秀莲则是笑嘻嘻的望着吴凌峰,不知在想什么。

  “众位乡亲放心,区区山匪不足挂齿,我一人定可扫平,不日就解救出你们的亲人。”

  “来,我们一起跪送恩人!”老汉带头朝吴凌峰跪下,呼啦啦顿时跪下一大片。

  虽然知道村长耍手段,但见到这个场面,吴凌峰心里还觉过意不去,道:“你们都起来,晚辈愧不敢当。”

  村长道:“我等祝壮士凯旋归来。”

  “祝壮士凯旋归来!”

  吴凌峰深深望了一眼跪倒的众人,翻身骑上洞天虎,大喝:“我明日必将归来!”

  不知多远的山半腰上,一个数百丈大的寨子依山而立。粗大旗杆上一展白鸟黑旗,在微风吹拂下不时的有气无力的晃动两三下。夕阳斜照,余辉让它变成了暗红色,仿佛散发血腥之气。

  离旗不远的大帐中传来哈哈哈大笑声:“大当家,你又输了。”

  帐中身穿豹服之人看着黑白棋盘沉思了会,无奈将手黑棋抛掉道:“爵爷,王某棋艺不精,甘愿认输。”

  “大当家,我看您是输心不输艺啊。”

  “哦,爵爷如何这样说?”

  “恕我直言,大当家表面谈笑风生,暗中却是心绪不宁。每到险要之棋时,不再像以前那样果断,犹豫之中良机已失,蔫能不败?”

  “呵呵,王某什么心思都难逃爵爷法眼。”

  “大当家,你怎会生犹豫之心呢?”

  “爵爷,那就不也就瞒你了。在听闻山下西南方向传来警哨声后,王某一直感到不安,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在以前少有这种怪象。”

  “大当家您从军数十载,临危时自生警觉已是本能反应。既如此,大当家不如派人立即下山打听下情况。”

  “我正有此意。来人!”

  “小人在!”从帐外走进一人膀大腰圆的卫兵来。

  “令你马上派些人手下山查看情况,发现任何异常速速禀报。”

  “是!”

  待卫应声未落,帐外有一男声传来:“大哥,我回来了。”

  大当家闻言一喜道:“哦,三弟回来了,太好了。”

  来人身材干瘦,尖嘴猴腮,三角眼,肩扛一把宽大的鬼头刀。

  “大哥,今日打秋风快收获不大。看来平时我们杀少了,那帮村民胆敢反抗我们!”

  “三弟,人都杀光了,谁来替我们开矿?我们呆在这里也不是两三天的功夫,要恩威并施,将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等他们成为顺民,这里便是大——大哥我的地盘,还不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还是大哥想得远。”

  “报!”一个小喽啰朝大帐飞快的边跑边大喊。等跑到匪首跟前时他上气不接下气道:“大……大当家,有人闯寨!”

  大当家一听,心猛得往下一沉问:“来了多少人?”

  “一个年轻人,骑着一只怪兽,进寨后见人就杀。”

  大当家怒道:“一个人竟敢来闯寨子,吃了豹子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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