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出关

  吴凌峰曾观览过师父盗魔留下的神识烙印。

  先前他爹吴开山听说盗魔在他心中打下神识烙印后,曾想让他爷爷吴奉天抹掉,他却坚决不同意,说师父虽然性情乖僻,但心还是善良的,不会害他,最终他爹无奈作罢。

  他缓慢翻阅着精神烙印所记载的修炼功法和心得,肯定的将师父划归于修真者一类,因为那些内容主要跟练气修魂和宝器进化的东西有关,另外师父留在神秘洞府中五六十年都不曾散去的魂识,也正好说明了这一点。

  他越看越心惊,由衷的佩服师父是个修真奇才!

  仅拿师父原师门申山派的秘传功法《焕能心经》来说,仅看原书所述似乎十分圆满,可在师父眼中,这功法保守缓进,诸多缺漏,修炼起来费时费力。师父改进功法如画师泼墨作画,轻松浓淡勾抹,处处皆是点睛之笔!功法经师父一批改,几成新功法,修炼成效整整提升了一半还多!

  先前师父说当年修界谈“盗魔”色变,仅凭师父的天资就是世间少这点,此言非虚啊!

  虽说师父盗魔留下的印迹中多是练气修魂用的,与吴凌峰专修肉身无多大关联,但是他仍长了很多见识,这对于日后肉身的修炼也有着莫大的好处。

  不仅如此,所讲的修魂之法,他相信终有一天会派上用场,因为照先祖所说,神功最后部分的修炼类似练气,人体五行之气并发成就金身。

  再说,专修肉身并不意味着放弃修魂,不正与修器者相反变的肉身很强大灵魂却很弱小。虽说对肉身修炼等级还无明确的衡量准则,但是黑森林的经历告诉他每一次魂变都会带来修为境界的突破,比如破解“凌霄神步”之迷时,清泉旁悟道等等莫不如此。正如他爷爷吴奉天所讲,魂体兼修相得宜彰!

  十几天很快就过去,到了吴凌峰出发的日子。

  最难过的当然是他娘姚雯了,哭哭啼啼的。吴凌峰安慰了好久,她才止住,脸上还挂着两串泪珠。

  他奶奶也是红着个眼睛,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平时她对吴凌峰也不少疼爱,过去吴凌峰犯错受罚时,只要她出面讲话,吴奉天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无可奈何,由吴凌峰去了。

  离别最是伤心时!

  总算等女人们把事结了,吴奉天开口说道:“凌峰,你就独自一人闯荡世界了,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讲。”

  “爷爷,请您教诲。”

  “嗯,”吴奉天点了点头,道:“修行的路千万条,最重要的是方向!你要做神王之王,那是任何一个强者都有的梦,可再往后的路谁也无法想像的出,只能靠自己去把握了。强者变强之路,不仅强的是修为,还强的是心。我们老祖宗曾讲过,心有天地,天地唯我。你好好领悟吧。”

  “凌峰记住了。”

  “峰儿,”吴开山讲道:“年青人血气方刚,遇事容易冲动,所以我要告诫你,万事要忍。忍字是心上一把利刃,稍有不忍便会万劫不复。此去一定要多加小心,他人的闲事莫管,以免惹不测之祸上身!”

  “凌峰记住了。”

  “你爹说的不错,我还要加一点,一旦出手便不要留后患,不能有丝毫仁慈。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在这点上却不能含糊。切记!”

  吴奉天说这句话时语气很重,令吴凌峰不禁打个机灵,喃喃道:“一旦出手不留后患!”

  “好!时辰不早了,你出发吧。”

  “爷爷,奶奶,爹,娘,凌峰走了,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

  “放心吧,家里人都盼着你早点回来呢。”

  “峰儿,在外面不如意了就回来。”

  “你们放心,我一定会风风光光的回来。等我的好消息吧。”

  吴凌峰翻身骑上洞天虎,飞奔离去,不时回过头来看看家人。逐渐的,他的身影变小,消失了。

  此时李雯哇得大声哭道:“爹,我们真得要回仙界却把峰儿一个人丢在人世间?”

  “我何尝想这样?没法子啊!我把身家性命拼上,也不是那人的对手!放心吧,想害凌峰的人不少,可帮凌峰的人也不少!我们能做的就是变强再变强,这样才有机会跟凌峰生活在一起。”

  望着吴凌峰消失的方向,吴奉天道:“你自己的路开始了……”

  离别家人后几日奔波,吴凌峰终于来到了一座巍峨的城关前。

  “站住!什么人?”城楼上一个军士喝道。

  “军爷,我想出关。”

  “退回去!城门还有半个时辰才开。”

  吴凌峰看四周空无一人,想自己来得太早了,便翻身下骑,坐在地上等着开城门。

  骄阳当空,寒气消退,城关下逐渐聚集了百八十个平民百姓。他们站成一圈,围着吴凌峰和洞天虎指指点点。

  这令洞天虎十分不满,不时发出低吼声。

  开始这些人还害怕,可见洞天虎只并未伤害他们,胆子便越大了起来,开始毫无顾忌的谈起起这一人一兽来。

  洞天虎火了,猛得站立大吼一声。

  众人以为它要吃人了,惊得四处逃亡,不少人站立不稳扑到在地,四肢乱舞,妈呀妈呀的哭叫,有的人吓得尿了裤子,哆哆嗦嗦站在原地未动一步。

  城关下到处遗弃小货推车、担子、包褒、鞋子等,一片狼籍。

  城关下的异动早就惊动了官军。

  一个全身铠甲的魁梧军人带着四个士兵急匆匆赶至城楼。“发生了什么事?”他声音雄厚低沉,显得底气十足。

  一个守关的军士闻声望去,忙拱手作揖道:“禀林千夫长,今早要过关的一个年青人带了一头未见过的怪兽,老百姓觉得稀奇,不免品头论足,不想惹火了那怪兽——”

  千夫长急道:“它伤人了吗?我听见它在嘶吼。”

  “没有。”

  千夫长神情缓和了下来,凭着城垛向下望去,只见一人一兽孤伶伶的站在城关下。他叫道:“来者何人?”

  “军爷,我想过关。”

  “我问你干什么的?”

  “奉家人之命,前往东辽青峰学院求学。”

  “东辽青峰学院?”千夫长眼睛亮了起来,问:“公子是青峰学院的学子?”

  “是的,军爷。”

  千夫长转头对那个军士讲:“袁队目,开城门。”

  “是,千夫长。”

  城门缓缓打开,吴凌峰顺眼望去一伙兵士朝他走来。其中为首的一人剑眉大眼,虎步熊腰,满脸扎髯。

  他问道:“请问公子尊姓大名?”

  “军爷,小的姓吴。”

  “惊闻吴公子是青峰学院的学子,特备份小礼请笑纳。”那人一挥手,一军士奉上百银。

  吴凌峰哪见过这种阵势,有些不知所措道:“军爷,您,您这是做什么?我只是普通的一过关之人,哪能无缘无故的受您大礼?”

  “呵呵,吴公子客气什么,谁不知道进入青峰学院的学子都是武学上不可估量的人?只要是青峰学院出来的人,在整个大陆都是十分受尊敬的。这点薄礼还请吴公子笑纳。”

  “这……”

  “林千夫长的面子你都不给?!”一军士喝道。

  吴凌峰先是慌转而怒,瞪着那军士,一张脸憋得绛红。

  不料千夫长斥责那军士道:“放肆!袁队目不得无礼!”

  “是,千夫长。”

  “我部下不服管束,还望吴公子见谅。”

  吴凌峰强忍心中羞愤之气道:“军爷,是我无礼在先,军爷您客气了。”

  “吴公子,其实林某也是青峰学院的人。”

  “哦,军爷您也是青峰学院出来的人?小的失敬了。学长请受学弟一拜!”

  林千夫长赶忙一扶道:“吴公子客气了。要说当你学长,真是折杀我了。学成归来五年,武学未有寸进,比不上你们了。”

  “学长谦虚!学弟出道不久,孤陋寡闻,还望学长多多指教。”

  “客气客气。那这礼……”

  “既是学长心意,学弟我恭敬不如从命。”

  “好!这才我的好学弟!嗯,青峰学院开学在即,我也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临行前,学长有几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请学长教诲。”

  “学弟的坐兽甚是奇特,大路上人见了难免不起贪婪之心,希望学弟出关后走小路,可保一路安全。另外,青峰学院对本院学子颇为关照,容不得他人欺侮,路上若遇艰险可表明青峰学院学子的身份,兴许能化险为夷。”

  “学弟记住了。”

  “好,财不可外露,请学弟保重。”

  “谢学长!”

  吴凌峰远去,袁队目问林千夫长:“千夫长大人,你不怕他是个小混混骗人钱财?”

  “袁队目,你守这城门多少年了,看过的人没有上万也有八千了吧?方才那年青人被我们一唬一哄,举止表现就是一个小孩。即使这样,他也未曾改口,看来他真是青峰学院学子。再看看他那头坐兽,从来没有见过,应是异种。不是武学大家的公子哪敢独带怪兽来瞎逛?”

  “即使这样,千夫长大人对他客气一翻就行了,为什么还送百年纹银,那可是大人三年的俸禄啊!”

  “为国做事,何惜钱财!”

  “大人,这是何意?”

  “我大宋武备一向孱弱,屡受东唐和北金侵略,除朝廷不重武备外,武才人丁稀落也是重要原因!”

  “嘘,大人,小心隔墙有耳,若让朝中贾太师听到,必死无疑。”

  “怕个什么?!我只盼像吴公子那样的学子越多越好,将来学成归来杀奸臣强大宋,立万世不朽之功!”

  “小声点!”

  话说吴凌峰离开后,觉得林千夫长的话十分在理,所以专走羊肠小道,而昼缦走夜疾走,一路上相安无事。

  二日晌午,顺利通过建在山道上的一个宋军营寨——大宋最前沿的戍边军营后,他爬上了一座几百步开外的高山,并凭山眺望,远远望见前方有一座高大的城堡,想来十分气派,应远胜于大宋的城关,因为“平西关”三个金光大字隐约可见。

  “今晚就在山上休息,明早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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