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谈话

  ;不会,您没理由这样做,虽然这样说可能有点自恋,但我在那天婚礼上的所作所为,正常情况下已经越过一个男人的底线了,他依然选择和我结婚,已经不是单纯的利用和征服可以解释的了,您现在还需要他,先不管他的决定如何,对于我,这里的人就算再看不顺眼,也不会轻易动手的。

  老爷子端起面前的茶,倒是才开始饮起自己那份,道。

  ;这点你倒是和乔不像分毫,他绝不会对一个不曾善待他之人,如此便安心了。

  说到这个,甘轲扶没有了刚才对他大儿子所作所为事迹败漏的害怕,虽然也对他对安流槿的如此评价心有不忿,却也知道,自己冒失了,只会对们此刻处境,增加难度。

  于是便等着,看这个人究竟想说什么。

  她的沉默貌似也让这老人感觉不适了,看看脸上平静无波的她,稍感意外的问。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请你上来喝茶?

  甘轲扶看看面前精致不菲的紫砂壶茶具,她对差了解不多,只能看得出,这茶无论是茶还是泡茶手法以及茶具,应该都不是普通家庭能够接触得到的才对。

  ;或许您只是一个人呆的无聊了?想找个可以说话,又不用顾忌太多的人?

  她绝不会先提是因为您大儿子的事吗?

  万一这老爷子视力没那么好,她这一提,不是不打自招,找事吗?

  所以,尽量的和他绕远了,另外,勘测他究竟有没有看到刚才的事?可不知道是这老人家已经练成精了,还是她的修炼不够,她竟然不能从这个老人家脸上读到任何关于刚才之事的反应。

  ;小丫头倒是挺机灵,这倒是比我们家那些儿子的孩子长进许多,不妄那小子费那么大劲在你身上。

  这老爷子什么意思?是在警告,还是窥探?天呐,果然她最不喜欢这样的人际关系了,完全靠揣测来和人交流的,不能太直了,也不能太假了,不行呀!再继续下去不出十分钟她准露馅的。

  ;老爷子,我不算小了,三十有三,虽然与您儿子辈的可能相差甚远,但与您孙子辈的相比,应该更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吧?

  老爷子抬眼,甘轲扶背脊一寒,立即坐正,虽然她之前坐的就很直了。

  但今天做了亏心事的她,在这个大家长面前,总是无法真正安心的。

  ;你对于我昨天请你过来又对于视而不见的事,怎么看?

  甘轲扶一愣,怎么也想不出这老爷子怎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这里来了?难不成将她叫上来,只是为了这个?

  该怎么回答?聪明一点的,还是笨一点的?亦或者,直接回答?

  不!直接回答的话,安先生知道绝对会敲爆她的头,再怎么轻信人,在这里也不是随便可以轻信的,尤其这老爷子。

  ;不算意外,也不算意料之中,毕竟您在昨天得起码先保证,您的三儿子能够出席这次传统的家宴。

  老爷子挑眉,不知是不是错觉,竟感觉有几分像安先生的自信?这真是,父子相传?

  ;你貌似对于自己受到无礼对待,一点也不在意?

  甘轲扶耸耸肩,这点倒是没有纠结多少,或者是隐瞒他。

  ;我对于不熟悉和不是朋友之人的看法和评价,向来不会听到耳里放在心上的。

  老爷子又问。

  ;你就不怕这样下去,会遭遇更不公平的对待?

  甘轲扶笑。

  ;动不动怒是我的修养问题,对我什么看法评价,是他人眼光问题,这两者实际是没什么关系的。

  老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甘轲扶努力装作镇定,不示弱的和他正视,一般这种情况先目光躲避也就意味着承认心虚了,现在她最不能暴漏的就是心虚,哪怕现在她的心里实际上已经在打鼓。

  好在这样的审视并没有持续很久,老爷子低头,放好手中的茶杯,转而又问他。

  ;再问你一个问题,老实回答,你现在就可以回去。

  什么?难道,真的看到了?

  ;你想做这个家的女主人吗?

  甘轲扶挺意外他会问这个问题,反应过来,噗嗤笑了出来,发现真的笑出声后,她猛然收住,不太好意思的面对这位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这样说。

  ;老爷子,您恐怕不知道,安先生也曾问过我这个问题。

  老爷子眉宇间有丝丝疑惑,她立即改口。

  ;您家三儿子。

  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安先生是那个。

  ;那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甘轲扶想了想当时的情形。

  ;我当时和他只算的上不是敌人,他也没要和我结婚的样子,所以答案,可想而知。

  老爷子想到她和安流槿婚礼上的一切,想必当时是很坚决的,只是他们已经结了婚,如今,还会坚决吗?

  ;并没有什么区别。

  老爷子猛然一惊,仿佛挺意外她竟然能看出他这份疑惑,但她的坦然已经不同于刚才的略带惊慌顾虑,仿佛在这个问题上,她从不曾犹豫。

  ;这里除了您如今的夫人,对安先生来说并没有太多让他牵挂的人,或者美好记忆,对于我这个,在你们而言完全是外人的外人,这个家族里更没有我要得到的东西,即便没有的在安先生而言要给我也是轻而易举的,所以对于这个家族主母的位置,您真不用太在意。

  她笑着,几乎是在安抚这个老人家。

  ;您如果让安先生继承一家之主的荣耀,我不会再丢下他一走了之,如果不让他继承,我会陪他走的远远的,那天如果他想回来看看他的母亲了,我能陪着他来走趟亲,维持好这层关系,就是这样,我想我也只能达到这个地步了,他应该对我也没太多要求了。

  老爷子这才对她放下警惕一般,舒了口气,缓缓道。

  ;今天和你谈话很愉快,你很诚实,这是在这里所有人,很难拥有的,是他的福气,你回去吧!

  甘轲扶可看不出他那里愉快了,也没感觉自己对于这场谈话有多愉快,不过听他说可以走了,不禁也松了口气,放好杯子,起身拿起旁边的手套道。

  ;那您老慢慢坐。

  说着一股冷风吹来,她实实的打了个寒颤,突然感觉这室外阳台,在冬天实在不是个太好的地方,又改了口,小心的建议到。

  ;您还是……不要在这里坐太久的好,虽然这里的早晨空气是挺好的。

  老人的目光又看过来,目光里没有一点能让人看到心思的意思,不说话下反而像是无声的警告,甘轲扶吞了吞口水,突然间觉得自己临了临了又多话了,是因为这个老人刚才一瞬间的落寞孤寂,太像临终时的爷爷了吗?

  果然,别人家的老人,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呀!这嘴巴怎么就没个把门的,长点脑子呢?

  向他鞠一躬,她飞快移动脚下先走,没想这老爷子突然又叫了她,而且和刚才还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她也没分清,究竟有那里不一样。

  ;丫头!

  甘轲扶猛然停下过快的脚步,一瞬间有点怀疑是不是她逃的太快,让这个老人察觉到什么了?

  ;坦诚是好事,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回应你的坦诚,有时,即便是自己最亲近的人。还有,下次不要到这种比较偏僻的园子晨运了,越是长久的家族,这种偏颇的院落,越是见不得光,你不适合在这里,果然,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

  所以说,究竟有没有看到她做的那些事呀?

  ;你说他这意思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呀?还是老爷子耳聪目明,一些不能见光的事,实际上是早知道的?不然那老爷子也不会这么明白的建议我不是吗?我是不是闯大祸了?

  甘轲扶捂着脸颊,如临大难的向面前这个男人求证。

  她现在脑子越想越乱。已经不能做出正确判断了。

  安流槿定了定神,这才放下电脑,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而将她也放在自己所坐的单人沙发上,他反倒要起身出门的样子,临走前却不忘安抚心里没底儿的她。

  ;不用怕,我去去就回来,如果你真的没事,或许可以先收拾一下我们准备长住的衣服,也可以叫美夕过来帮你。

  ;啊?

  这,是真需要跑路的准备吗?她真犯事了?在她自认为完全可以应对的第一个早晨?

  ;没事,你得相信你闯任何事你老公都有能力解决。

  摸摸她头,去换了衣服,这才离开。

  结果甘轲扶心里打鼓的等了几分钟后,美夕进来,她以为真要走了,正往她身后找人却听这小姑娘说。

  ;夫人,换下衣服吧!准备用餐了。

  ;啊?

  不用跑路?而且集体用餐还得正常进行?这是……有惊无险吗?

  所有的疑惑在甘轲扶在美夕的服侍下,换了件比较合宜的室内洋装,在见到餐厅中陆续到期的人中,一个空位旁的安流槿时,一切都得到了答案。

  安流槿见她下来,已经不是刚才晨运时得到运动冬衣,有点艳丽的橘色将她的肤色映的苍白之中抹上层嫣红,腰身两边拼接的黑色,刚好为这抹艳色添上几分稳重,裙长到脚裸露出腿部最细的部位,头发自然的披散,毫无装饰却显几分慵懒,几分雍雅很是吸人眼球。

  作为她丈夫的他更是自豪,非常愉悦的起身,为她拉开几分旁边的椅子,揽她入座的同时在她耳边低声语。

  ;没问题了,自然点。

  甘轲扶这才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眼里含着的笑意没有任何忧虑因素后,这才放下心来。

  转头,果然这些人貌似并没有之外的表象,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亦或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除了那位姑姑投来的眼光有点怨念,大哥没有出席,就连那位大嫂也不过将她当做透明人,对于这个家的长子有没有出席这场不算轻的家宴,好像并没有人去在意。

  她算了解了,原来所谓的贵族家族的生存规则,是这个?

  暗暗吐了口气,看到没有和他们坐在一起,和一帮孩子做一起的昆无奈的单手托腮看着她的小心翼翼,不禁汗颜的咧嘴笑笑。

  果然是越老在意的越多吗?在之前,她何曾在意过谁的目光?祸闯了便闯了,大不了杀人头点地,错了便认了,何曾像如今这般束手束脚?

  不是说婚后的女人都会进化成女汉子吗?她这,还相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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