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再遇韩东

  这个走廊很长,很深,短时间内还没法走完,那些囚徒越来越疯狂,听的久了,最后牧新都感觉很不好意思了,对面前轮椅上坐的这个女人,也越来越歉疚。

  ;对不起,他现在不能再随便出入人群面前了,我只能以这样的方法让你来见他。

  甘轲扶在他看不见的角度下抿唇,声音倒是淡定自若。

  ;没关系,这些人不过关的久了,闻见腥气荷尔蒙就爆表了,当发现所见的其实并没有那么美好后立即会退避三舍的,就像,这样!

  甘轲扶将帽子取下,那张苍白而且已经被毁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已经很可怕了,甘轲扶又有意吸着腮,挤出一个斗鸡眼,整个一个披着人皮带着假发的骷髅,脸一转,脑袋呈现一个诡异的弧度,那些囚徒果然如人见鬼,吓退一大片,就听一个个牢房里的粗劣的爆吼声传出来。

  ;窝草!这样的女人还敢出来见人?那个小警察竟然敢离她那么近?

  ;该不是棺材里面扒出来的未化的女尸吧?可是女尸为什么会动?

  ;妈妈呀!太可怕了,会做恶梦的!

  而被吓退的那些人,美梦破坏的一瞬间,所有暴脾气也都上来了,先前的污秽之言变成了粗鲁的咒骂。

  ;哈哈哈哈哈……

  甘轲扶还挺自豪的乐了起来,似乎自己的样子被嫌弃压根就和她无关一般。

  她变脸的动作非常迅速,牧新的高度又看不到,所以还真不了解那些人只是一瞬间,怎么就彻底变了个样子?

  ;你做了什么?

  甘轲扶慢悠悠又戴上风衣的帽子,丝毫没有多说的意思。

  ;没啥!和他们开了个玩笑!

  这个玩笑让他们接下来的路程都安静了许多。

  他们的目的地是这个监狱的最深处,一个完全封闭的隔离室。

  甘轲扶到门前还有点纳闷,问牧新。

  ;究竟是什么人?还要被关到这种地方?

  在她的印象里她认识的恶人虽不少,可是要说被关进这种监狱的朋友,她可不记得有呀?

  牧新让人开了完全从外面电子控制的牢门,边和她说着。

  ;你进去就知道了,现在没法说。

  甘轲扶质疑他。

  ;你该不是把我骗到这里关起来,还要治我什么罪吧?

  牧新嗤之以鼻。

  ;我要找你的罪,不用在这里,直接在医院就能逮捕你了,你那点小罪过,现在算,太晚,当时算,年纪太小,而且已经过了时限期,你也被保释了,至于近期的,根本算不上,比起盯着你相比,在菜市场盯个扒手都比较有意义。

  ;咦?

  甘轲扶对他的精神转换如此之大十分好奇。

  ;这么好?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你那让人揪心的牛脾气?

  牧新再也不想和她说下去,监狱门打开,他直接将她一把推进去。

  ;见了这个想见你的人就知道了!

  ;哦!

  他推的力道不算极大也不小,甘轲扶在轮椅上上身不自然的微倾,最后还是自己控制了手边手动遥控将轮椅停了下来。

  而里面两个正在床上盘腿而坐玩着对战电游的一男一女,却着实让她惊讶住了。

  ;小女警?韩东?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不对……韩东,是你怎么还活着?

  她猛然想到重点。

  而因为她的到来,忘了手上游戏,同时保持同样姿势歪头看她的人,女的彻底解放了的样子,男的则像见了花儿的蜂蜜,当即甩了电游跳下来扑过来。

  ;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唔!疼……疼!

  他突然没轻没重的拥抱,勒痛了甘轲扶背上的伤,不过她也确实感觉到,这个本以为死了的倒霉孩子,确实是活着的。

  ;哦!对不起!

  ;疼!

  韩东放开她改握她手,不想又握住她那根断开的手指,又让甘轲扶痛的变了脸色。

  ;对……

  未动低头的一瞬间,看见那只明显少了谅解的手指,到嘴边的歉意消失在唇舌间,他似乎有点无法确信的抬头看看,这个缓过劲儿朝他释然微笑的女孩子,又低头看看那双长的极为玉骨冰清的手,那只,能够画出让人惊艳景色的右手食指,确实少了一半。

  ;他们将你的手指切了?果然,他们还是对你施暴刑了是不是?

  甘轲扶抽掉给他握着的手,用手掌推了他脑袋一下,似乎想要将他从震惊中推醒一般。

  ;别瞎说,那些人还没这本事,这手指,是我自己切的,到底还是看轻了凌凤庆那个人呀!不做个预防不行,尤其那些人可能还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就算有国法,也很难约束这些人,我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希望这个事可以就此打住。

  她的手再次给这个人握住,不过这次韩东很小心,握她左手的那只手是托着的,见她整只消瘦了很多的纤手,托在自己还不算很宽大的掌心,真挚道。

  ;姐!对不起,到底,我还是害了你,你受这些罪,都是因为我!

  甘轲扶听他说这个就来气,用那只好好的手,毫不客气的拍了下他脑袋,气愤倒。

  ;当然是因为你,别以为你做那么周密我就没法查出来,如果不是你善做主张故意让你那损友看到你的日记和那些照片,也不会发生后面那些事,我也就不用还没做好完善准备就和那老头儿撕破脸,还险些将自己小命搭进去,所以你欠我,叫我一声姐,哪怕以后供养我,都是应该的,别想妥麻烦,知道吗?

  ;好好好,都归我都归我。

  他被揪着耳朵也不敢反抗,只敢尽量顺着她力道,不让自己耳朵那么疼。

  ;不过姐,原来你是早知道的呀?那为什么……

  他有点不太自然的顿了下,才继续说。

  ;还要救咎由自取的我?那时候如果你要逃的话,一个人,应该也差不多的吧?那就不用受这么多罪了。

  甘轲扶又推了他脑袋一下,似乎很郁闷这颗不算笨的脑袋这个时候怎么突然笨了起来。

  ;你傻呀?就算你是咎由自取好了,那也是因为想揭穿那样一个伪善面孔的人吧?我明白,辛苦画出的作品挂上别人的名字,那种感觉就像辛苦养大的孩子却叫了别人妈一样,都是有口说不出的痛,你还是个刚出社会的孩子,想到什么做什么,想的难免不全面,这不怪你,我唯一意外的是你竟然那么笨还竟然被抓住了,你做事没周全,就算我没有准备好好了,就凭你叫我一声姐,也不能置你于不顾吧?而且当时你走我们都还有一线生机,若情况相反,我们可能谁都逃不掉,这不,还是让我给赌赢了?也顺利达成目标。

  她说的轻松,韩东听的却很难受,尤其低头间看到那双再也无法完美的手,便让他无法原谅自己的无知。

  ;我以后,一定会把你当我自己的亲姐对待,就算你带着那么多孩子,我也会想尽办法赡养你们。

  甘轲扶听的好笑,却真心受用。

  ;干嘛要说赡养这么严重?我只是切了一根手指,不是废了一双手了,食指没了还是可以画画的,就是有些不自在,得习惯一阵子而已,不用你那么辛苦,你如今还是顾好自己要紧。

  擦擦他憋不住留下的男子汉眼泪,她看看周围可谓真的铜墙铁壁的石门石壁,道。

  ;别只说我了,快和我说说你的事,还有这个监牢,你怎么会和小女警关在这里?这究竟怎么回事?似乎还有我不知道的事发生?

  ;嘿!你可别误会。

  在床上托腮看了他们姐弟情深一会儿的小女警听到回到正题上面,忙跳下来解释。

  ;我只是负责陪护,你这个弟弟实在太难缠了,还是个恐惧孤独症患者,怕一个人独处,我们没办法,只好轮班陪他玩,而且我们没打算关他,是情况所逼,就想过了这几天见完你将他送走呢!没有任何虐待他的意思。

  甘轲扶还是没听太明白,唯一明白的是,他们可能是有什么原因才将韩东放在这里,而不是犯罪关押。

  ;是这样的。

  见她还不是太明白,韩东就那样蹲在她的轮椅前,和她说明。

  ;当时幸亏你给我做了安全措施,如果不是包缠的那几层被单和棉絮,估计当时我被撞下山时就受不了了,可是撞到人家做货车上,脑袋还是受到重击,有点轻微脑震荡,睡了几天才醒的,醒来就发现已经在化工所里了。

  ;那不是化工所,和你说了多少遍,那是我们法医部的一个私人办公室。

  抱手在一边的牧新在旁边说,韩东却很不服气,强调道。

  ;那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解剖人的地方?

  ;区别大了!

  ;好了好了!

  甘轲扶阻止两个年轻人的争执,道。

  ;说正事,韩东你别得寸进尺,有小女警这么个小美人陪着你就乐吧!还抱怨……醒来之后呢?你就被关到这里来了?

  ;这倒不是!

  韩东摇头,了解具体经过的牧新道。

  ;本来我们虽然没有公开他还活着的消息,他也不是在这里被保护着,可是那次带队去凌凤庆的别墅救你,到底还是让人知道了他的存在,当晚回去,用来保护他的那个地方就遭到袭击,我们也才知道,除了凌家外还有别的力量不希望他这个证人存在,实在想不到安全方法了,才想到将他放在这里,打算事情解决之后再做安排。不过大姐呀!您这弟弟真的该用心教一教,他苏醒的方法实在太渗人了!

  ;哦!啊?

  她听到最后一愣,望望在场的三个年轻人。

  ;这又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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