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离开】

  她所的有一切,都只为拆散雕月与谢长风。

  而这,又只是为了她不能容忍自己所爱的人竟然没有跟自己在一起。

  说到底,就只是为爱而已。

  可是这样一个神圣的名义也抵消不了他的罪名。她的双手毕竟是沾染了无数鲜血,毕竟曾将自己的尊严捏的粉粹。

  谢长风脸色复杂地看着她,目光犹疑不定。

  最后,在索罗教圣女期待的目光下,他终于举杯轻轻道:“好。”

  圣女笑了一笑。

  她本就不难看,此时盛装出席,妆容精致,表情也柔和温婉,格外漂亮。

  她也举杯道:“抱歉。”

  谢长风和圣女同时饮下了杯中酒。圣女喝得慢些,谢长风却是一贯的快。

  放下了酒杯,谢长风突然一皱眉。

  圣女看着他,唇角笑意突然变得妖娆而诡异。

  谢长风双手紧紧扶住桌案,口中逼出几个字来:“杀了她!”

  一边说,他的唇角就已经一边溢出了一丝黑色的血迹。四个护法一时间俱都慌了神,飞掠而上,足以排山倒海的掌力一时间全都向着圣女的身上招呼过去。

  圣女只是随意躲了一躲,自然是不可能完全避过的。光凭着二护法气急之下的一掌,她就已经重伤了心脉。

  这等重伤,就算是换了谢长风受了,他也只能任人宰割了。可是索罗教圣女却似没有感觉,只是口中一直向外喷吐着鲜血,一边疯狂道:“来啊,你们来啊!我就知道,谢长风一死,你们就一定会来杀了我的!那又怎么样?这一世,我与他一同死去,那么在阴间我们便会同时转世投胎,我就会变成他下辈子第一眼看到、青梅竹马长大的人!那么他爱上的岂不就是我了?!哈哈哈哈,雕月啊,你再如何得他的心意,难道又能算出这生死之事?难道又能料到我今日之举?今生你先我一步,令我遍体鳞伤,满心疮痍,可是我现在的模样,不就正是你来生的下场!”

  谢长风又吐出了一口血,怒道:“杀了她、给我杀了她!”

  四护法冲上近前,从怀里掏出几个药瓶,将其中药丸尽数倒入谢长风口中。当下便运功为谢长风疗伤,大护法二护法为之护法。三护法正欲一掌对着索罗教圣女拍下,突然一阵轻飘飘的劲力,虽然绝对算不上是他的敌手,不过敢在此时出手,大约背后的势力也并不好惹。

  于是他便住了手,向着劲力发出的方向看去。这一看果然是见到了一位难惹的角色:

  定远侯爷。

  这整个国家里,恐怕都没人不知道定远侯的世袭,也没人不知道他们的势力。定远侯府一向与皇家交好,甚至常有秦晋之好,久而久之,每一代的定远侯爷,其实都有着皇室的血统了。

  所以见是定远侯爷出手,就连神风教三护法也只好暂时收手,垂手行礼。那定远侯爷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架子,只是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指着索罗教圣女道:“我看这女子也不错的,贵教若要执意伤她,我看,还不如由我将她带走。我定远侯府这么大的基业,总不怕被一个小女子拖垮了!”

  三护法看了谢长风和其余几个护法一眼。大护法二护法正在为谢长风与四护法两人护法,此时只能是几乎为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三护法见此,便道:“既然侯爷开口,那便随侯爷的建议了。”

  然后定远侯爷又问道:“敢问这女子可曾生儿育子?”

  三护法点头道:“是的。这位女子育有一子,而今还未到三岁。”

  “这么小的孩子,离了母亲怕也不好。既然这样,那么我便也将那孩子带走,依你之见,如何?”

  三护法对定远侯爷深深行礼道:“但随侯爷心意。”

  定远侯爷哈哈一笑,举杯便饮,目光却是不时扫向索罗圣女。三护法见此,也并不多说,只是叫了人过来,将圣女带到定远侯爷的住处,又派人去接了圣女之子过来。

  那孩子叫做祈墨。

  他虽不大,看到面前这局面和自己重伤昏迷的母亲,却竟然理科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下便咿咿呀呀说了几个词语,连起来大概是这样的意思:

  “总有一天,我会回来,给我的母亲报仇。”

  “那之后呢?”

  听到这里正紧张高兴的琉璃突然发现老教主住了口不再讲下去,立刻便追问道。

  老教主无奈地看着她,道:“之后,我治好了伤,设计让定远老侯爷战死疆场了。我本想借着那时候去好好搜查一下定远侯府,找出圣女的下落,置她于死地的。但是谁知那时突然出现一个新的定远侯,轻描淡写就阻止了我。”

  一听这话琉璃便不由皱眉道:“祈墨?”

  “正是祈墨。”老教主点头道,“当时我都没有想到,那个连狠话都说不流畅的小孩,竟然变成了那么样的一个人。”

  “后来我派人跟他暗中通过信,曾经试图问出那个圣女的情况。”哪怕时隔这么多年,提起索罗教圣女,谢长风的眼里也还都是恨意,“按说她挨了我的二护法一掌,本来早就该难逃一死了。结果祈墨却一言不发,让人捉摸不透,更让我怀疑那个圣女其实并没有死,她被定远侯爷救走之后,真的被救活了过来。”

  “接着我就明白,我不能先从圣女这方面下手了。索罗教当年为我与雕月的生离死别做了那么大贡献,那么,我就派雕月的小儿子去杀了他们呗。”

  说到这里老教主竟然还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琉璃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不过也幸而如此,她才会一重生,就见到那个清秀俊美的男孩。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见面谢景然和祁墨就是完全对立的势头,这根本就是上辈子就结下的仇啊。

  她又道:“那祈墨呢?你们把他交给定远侯府之后,就没再去看过?他好歹是你亲生儿子吧?”

  “这么多年,我如何待他,定远侯爷如何待他,想必他也分得很清楚。谁害了他的母亲,谁救了他的母亲,他自然也心中有数。这么一权衡,只怕他早就将定远侯爷看作是自己的父亲了吧。而我,只是个设下计谋杀了他父亲的凶手而已。他与景然势不两立,更是与我势不两立。”

  琉璃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就听老教主又道:“再说,我每次见到那孩子,都会想到那个圣女。这样多不好。如若不是那个圣女那杯毒酒不仅伤了我心脉更散去了我大半功力,只怕伤好之后我马上就领人带着礼物去往索罗教了。”

  琉璃满头黑线。

  带着礼物去……难道就说是圣女的遗物么?

  老教主仿佛猜透了她的心思,笑道:“当然与圣女无关了。你可别忘了,当时场面上,可还有一位来自 索罗教的使者呢。他还拿着礼品,我哪里受得起?不如把礼物连同他一同还给索罗教罢了!”

  琉璃表示幸好自己不与这个人生活在同一个时代。这简直是一个比谢景然还要让人头疼的对手。起码谢景然还是个清高君子,而这个人,简直就是笑里藏刀,再加上无所不用其极啊。

  琉璃正想着,若是自己第一眼遇到的是少年时代的谢长风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这个人比谢景然还要让她搞不定啊。

  然后她又开始胡思乱想。正胡思乱想到最天马行空的地方,老教主突然对她道:“我说你,是喜欢景然对吧?”

  琉璃一怔,忙点头应道:“是啊,从小就。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老教主问道。

  琉璃难得的脸红了一下。

  “喜欢他就告诉他。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你想没想过万一他也喜欢你呢?”老教主开始对着琉璃谆谆教诲了。

  琉璃心不在焉,心说老教主啊,你那感情史要是写出来简直就是一部血泪史啊,简直太没有借鉴意义,您老就歇歇吧,别说了,坐下喝杯茶,多和谐啊。

  但是老教主是谁?

  那可是祈墨的亲生父亲啊。祈墨的口才估计大半便是遗传自他了,而且他的口才果然比祁墨的还要好上几分,滔滔不绝简直令人无法反驳。

  倒也不是思维上无法反驳,而是你刚刚找到一个反驳的点,就会发现那一段已经过去了,而你纠结的时候就已经又漏掉了下一段。

  简直就是一种无赖的劝说方式。

  但是不得不说,它很有效,尤其是对于像琉璃这样的。

  至少在琉璃从老教主处告辞的时候,她已经被成功的洗脑了。她满脑子里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年头:

  那就是老教主一直喋喋不休的那句“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老教主是怎么想到这么高端先进的词句我们可以姑且不讨论。总之,琉璃在他的一番教导之下,成功地决定要好好追一追谢景然了,至少要让他知道他喜欢他,至少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爱情的苦海里受苦受难啊。

  于是刚刚辞别了老教主的琉璃,在一番深思熟虑之后,终于在第二天,直接堵到了谢景然的房间门口。

  谢景然对她竟然还是那样不冷不淡的态度,简直就是还在生她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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