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柳暗花明

  “大伯。”郑耀天恭恭敬敬的招呼着,他的眼里满含感激,如果不是大伯替他筹谋一切,他又怎么会轻易得手呢?

  郑言武受用的点了点头,然后睥睨的看向郑中天,对他而言此刻的郑中天不过是他的手下败将。

  “中天,这些年不见难道不认识大伯了?”

  “还真是不认识了,禽兽尚且顾及手足之情,更何况人呢?”郑中天勾着嘴角轻蔑一笑,这是个禽兽不如的人,在他面前示弱是毫无用处的。

  “哈哈哈……”郑言武不怒反笑,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脸蛋上的肥腻腻的肉随着笑声颤抖。

  “中天,这几年我倒是听过不少你的赞言呐,以前的时候大伯就觉得你非池中之物,自从你接受郑氏,倒是凭着一身胆识将郑氏发扬光大,大伯甚是欣慰啊,倘若你和大伯一起扶持小天,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郑氏产业一定会成为全世界响当当的企业,你们的父亲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欣慰的,哎……我这苦命的弟弟啊,还没过几天安稳日子便撒手人寰了,怎不让人悲切?”郑言武掏出纸巾沾着眼角。

  郑中天看到他这副惺惺作态顿觉干呕,这个人野心太大,又怎么会屈于人下呢,弟弟一定是受了他的蒙蔽,才会和这头披着羊皮的狼联手陷他于不义。

  “小天,哥哥说过,只要是你想要的,哥哥一定会拼尽全力满足你的,况且这是我们家庭内部的事情还轮不到一个早已出局的外人说三道四。”郑中天当务之急是瓦解弟弟的心里防线,他必须化被动为主动。

  “小天!你也看到了,你这个哥哥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想想吧他年纪轻轻便能操控郑氏成为有口碑的继承者,如果留着他,对你无疑是个巨大的威胁。况且那些誓死追随他的党派也岂能甘心他的全身而退?如果你此时心软就会陷于万劫不复的境地,难道你希望我们前功尽弃?”郑言武眯着眼睛看向郑耀天,那双小眼射出狼一般的寒光。他的意思很明了,他希望郑耀天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但是他也明白郑耀天显然有几分犹豫,他只能用犀利的言辞来激他。

  “小天,你不要被嫉妒蒙蔽了双眼,父亲的死我可以不去追究,难道你真的要成为杀父弑兄的千古罪人吗?郑氏庞大的产业仅仅靠你一人之力是无法撑起的,哥哥可以帮你。你还记得母亲吗?母亲临走之前将我们三兄弟的手放在一起,说无论如何我们三兄弟也要在一起。小天你醒醒吧。”

  “哈哈哈,二侄子你果然是个能屈能伸的大丈夫,如果我是郑氏产业的员工也会选择这样一位大气磅礴的领导,优柔寡断可是致命的弱点。”郑言武继续用冷冽的目光逼迫着郑耀天。

  “够了!你们别吵了。我自有我的决定。一会我便会召开郑氏家族会议将真相和盘托出,同时宣布哥哥被逐出郑家,永不踏入京城半步的消息,现在暂时委屈哥哥跟黑子去一趟郑家老宅。你放心,正如你所说的,这是我们家族内部的事情,我不会惊动媒体,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你送出去,到时候我会谎称你身染重病转移国外接受治疗。”他转身离开,进来几个彪形大汉架着郑中天向外走去。

  郑言武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他朝着黑子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黑子微微颔首。他俩的小动作早已落入郑中天的眼中,他深深地知道此去凶多吉少。显然郑耀天说的事实真相便是将他推出来充当杀父的凶手,他相信此言一出,即使弟弟饶自己一命,那些多年来誓死追随父亲的人也会将自己撕成碎片。他只能抓住最后的机会放手一搏。

  黑子将车子开了过来,几个彪形大汉将郑中天押入车中。郑中天看了看身边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挑。郑家的保镖有几千名,他不可能人人都记得,但是这个男子他印象深刻,他额头上的伤痕便是被父亲用茶杯划破的,当时因为这个男子的疏忽,错失了一个大客户。对于父亲而言客户便是他的上帝,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人最可怜么?就是那种见风使舵,摇尾乞讨的人。你可以为了眼前的利益背叛原来的主人,你也可以为了浮名薄利出卖现在的主人,像你这样没有忠心的人又怎么会得到主人的待见呢?”

  “郑二少,请您口下留德,小人也是迫不得已。”男子目光闪烁,尽管他的心里有几分恼怒,毕竟此刻的郑二少只不过是落毛的凤凰,他又有什么资格训斥自己呢?但是现在三少爷还没有发话,他们不得不对郑二少恭敬一点,毕竟他还是三少的哥哥,或许三少念及旧情大惩小戒一番也不一定。

  男子避开郑中天的目光,这两道寒光太过冰冷,仿佛要把人看穿一般,趁着男子将注意力转移,郑中天猛然用手肘将车门撞开,然后迅速翻身跳起。

  黑子连忙调转车头带着一行人追上去,奈何此时属于上班高峰期,后面的轿车源源不断的涌了过来,况且掉头的车处于逆行,黑子索性弃车指挥着几个大汉迅速搜索郑中天的身影。

  “大哥,他在那里。”一大汉指着向桥头跑向的郑中天。

  “还不追上去,我马上打电话调集人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逃掉,否则你们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很快黑子调动了附近的地痞,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猫捉老鼠的追逐。很快跨江大桥的两头已经被黑子的人截住,郑中天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看着渐渐靠近的人群,郑中天仰天长啸,他绝对不想以这般屈辱的姿态落入这些人的手中。他嘴角绽放一个犀利的笑容,然后飞身跳入滚滚江水。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游了多久,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是否就要葬身江水,心中有个信念不住的支持着他不知疲倦的游着,大仇未报,冤情未得以昭雪,他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消失。借着湍急的水流郑中天被拍打在岸上。

  他将周围扫视一眼,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便是神秘的江城,江城四面环水,上端又是烟雾缭绕,很多船只常常神秘的在此地失踪,如果没有熟人领道,外面的人向跨进江城一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果然是天不亡我也!郑中天心中暗喜,这样郑耀天和郑言武暂时便不会轻易的找到自己,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运筹帷幄,积蓄力量。可是没了郑家二少这个身份他又该怎样汇集力量呢?

  他想到了自己的大学好友顾小春,尽管已经许久不曾联系,但是那段挥霍青春的青葱岁月又岂会轻易的淡忘?他们曾经一起在教学楼的屋顶一醉方休,曾经一起蹲在窗口对路过的美女评头论足,曾经将班里那个猖狂的富二代暴打后一起翻墙逃走,那个时候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的身份,他只是想单纯的交一些真心实意的朋友。当两人被带到教导处的时候,本来凶神恶煞的教导主任,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便对两人弓头哈腰的客气一番。他并没有动用自己的关系,那一定是顾小春在背地里做了手脚,看来这顾小春也有着复杂的背景。大学毕业后他回到了京城继承父业,顾小春临走前只是告诉他,如果有事便去江城的小城故事去找一个叫旺达的人。

  当郑中天来到小城故事的时候,他才越发的觉得顾小春绝对不是普通的生意人。小城故事是一个大型的酒吧,虽然坐落在江城的郊区,但是这里却热闹非凡,流光溢彩的水晶灯在屋顶旋转着,一道道的彩光斑驳的打在顾客的脸上,唱台上的摇滚歌手,手拿吉他,忘情的弹唱着,舞池中的人群随着高昂亢奋的音乐热情的摇摆着火辣的身躯。

  郑中天穿过形形色色的人群来到吧台,他用手指轻轻的扣着吧台的水晶玻璃。

  “先生您想来点什么?”服务生脸上挂着招牌笑容客气的招呼着。

  “不要什么,把旺达叫出来,老子找他有点事情。”郑中天不想兜圈子,他现在特别渴望见到顾小春。

  服务生将郑中天上下打量一番,真是个奇怪的客人,一身狼狈便走进贵酒吧,难道他不知道这个酒吧是江城消费最贵的酒吧吗?来了也就来了,竟然什么都不点,还直呼老板的名字。说不定这小子是来砸场子的,想到这里服务生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先生您可能是外地的吧?烦劳您打探清楚了再进我们酒吧,再说了我们这是开酒吧的,又不是公安局或者电视台,如果您打着找人的注意,那我告诉你出了门左拐,然后做K50公交车第三站便是公安局,第五站便是电视台演播大厅。”

  “把旺达叫出来!老子就找他!”郑中天强忍怒气吼道,这样一个小角色竟然跟他叫板,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吆喝,别给你脸不要脸,你给爷等着,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服务生愤恨的迅速消失,不一会几个光着膀子露着纹身的年轻人跟着服务生走了出来。

  “就是这个小子挑事。”服务生指着稳如泰山的郑中天。

  那几个年轻小混混二话不说抡起拳头便朝着郑中天砸了过去,郑中天巧妙的躲闪着,然后飞身反踹,一脚一个将小混混踹翻,他将双拳抵在胸前随时准备击退小混混的进攻,胆小的小混混索性龇牙咧嘴的趴在地上装昏,只有两个大胆的还在做着试探。

  周围的人已经停止了跳舞,围成一个圈饶有兴致的看着这起打斗事件,他们的脸上露出的不是惊恐和慌张,而是司空见惯的调笑。

  “兄弟好身手,敢问是哪条道上的?”一个浑厚而高亮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脚下生风的走了过来,他长得浓眉大眼,蒜头鼻子,两撇小胡子嚣张的飞起。

  “想必你就是旺达了,我本是有要事相商,奈何你手下的人再三为难,我只能出手了,对不住了。”郑中天抱拳示意。

  旺达心中有一丝的惊讶,他不记得自己曾经跟这个年轻人打过交道,这个年轻人此时虽然有几丝狼狈,但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忽视的王者气息,让他不敢怠慢。

  “来者都是客,兄弟这边请。”旺达客气的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

  周围的人群无趣的散开,高昂的音乐再次响起,舞池中的人群迅速融入了音乐,灵魂随着音乐疯狂的扭动,仿佛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兄弟明人不说暗话,你找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如果是想做生意呢,我便奉上庐山云雾陪你慢慢的品,如果说别的,恕我不能奉陪,毕竟家有家法,行有行规。”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并不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你只不过是挂着这个名分,我要找的便是你的老板,顾小春。”

  郑中天将脖颈上的金色小哨子递给旺达。

  “你把这个拿给他,他自然会来见我。”

  旺达将哨子攥紧,他越发的笃定这个年轻人不是普通人。

  “兄弟,刚才多有得罪你不要放在心上,等会我便让那个服务生给你赔罪,你在这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哥几个,我马上去见顾老板。”旺达跟手下的人简单的交待了几句,便开车去找顾小春。

  郑中天在屋子里做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索性在吧台点了几杯鸡尾酒。只是没有想到江城的鸡尾酒与京城的鸡尾酒大为不同,几杯下肚后,刚开始没有什么感觉,只是后来那种酒劲便开始发作,他顿时感到头晕目眩,步子也渐渐的轻飘起来。

  他正想起身,不想被一个妙龄女子撞了一个踉跄。

  “救救我。”妙龄女子泪光闪闪,如雨打梨花,楚楚动人。只是那女子的脸上有一丝异样的绯红,她身体软软的靠在郑中天的身上,少女特有的清香夹杂着淡淡的酒香迎面扑来。

  “求求你,救……救……我。”少女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甚至有一丝颤抖。

  “美人你让我好找啊。”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带着一脸猥琐的笑容走了过来,他伸手将少女捞在怀里。

  郑中天觉得自己初来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摇摇晃晃的转身离去。

  只是少女的求救声在耳边不住的响起,那男子的讳言浪语更是充斥着他的耳膜。他狠下心掉头走过来,将少女拉了过来。

  “小子,你竟然敢抢本大爷看上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本大爷是谁?本大爷要是报上名号,保准吓尿你。你给我听好了,我就是江城张家浜的二把手,张立强。”张立强撸着袖子翘着二郎腿睥睨着郑中天,他相信这小子定会乖乖的把美人送过来。

  果然,郑中天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他冲着张立强微微一笑,然后抡起拳头狠狠的砸在张立强的脸上,瞬间张立强如杀猪般鬼叫,郑中天的酒劲上来了,他想到了父亲那张慈爱的脸,想到了大哥对他的信任,想到了三弟的背叛,更想到了郑言武阴谋得逞的得意。

  一拳比一拳重的抡下去,张立强的血溅满了他白色的衬衫,溅在了他的脸上。他忽然觉得很累,将包子脸张立强一脚踹翻。

  “给老子滚!”他摇摇晃晃的上了楼。

  此时张立强身边的爪牙才战战兢兢的上来抬着昏迷的张立强迅速向外走,一边走一边叫嚣着。

  “你给我等着,敢动张家浜的人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

  旺达回来了,他看到醉意十足的郑中天便派人给他安排了一个舒适的房间,他想过这个男人可能跟老板有几分关系,只是现在才知道他们竟然是死党,旺达有点举措不安,他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都是你这混小子惹的祸。”他抬脚朝着服务生踹去。

  “老大,我也不知道这小子来头这么大啊,要不咱们好好的犒劳犒劳他?”服务生连忙爬起来,谄媚的笑着。

  “犒劳?怎么犒劳?”

  “哪有不爱美人的英雄呢?待会我们让咱们的台柱子阿碧好好给伺候伺候他。”

  “你是猪脑子吗?阿碧今天休班了,让阿亮去找点新鲜货色。”

  服务生揉着胸口走了出来,他看着一个穿着清凉的少女战战兢兢的扶着墙走了过来。

  “没想到阿亮办事还挺快的,一会儿的功夫便把人送过来了。”服务生小声嘀咕着,他将少女上下打量一番,少女的皮肤很白皙,海藻般的发丝浓密的铺在雪白的肩头甚是惊艳,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一滩秋水,神秘而幽深,挺翘的鼻翼,饱满的樱唇。更让他惊艳的是这曼妙的身姿绝对是人间尤物,真不知道阿亮在哪里找的新货色。只是少女的眼眸失去了清明,她的喘息有些急促,服务生自嘲道,没想到阿亮为了讨郑中天的欢心竟然给这个少女下了点迷药。

  他扶着那女子走到郑中天的房间门口,将女子踉踉跄跄的推了进去。

  “贵客,这是我们老大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一夜好梦。”

  服务生促狭的笑着,然后猫着腰退了出去。

  此时阿亮带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扭着腰肢走了过来。

  “哥,这个怎么样?”阿亮用手拍了拍女人的翘臀。

  “刚才那个不是吗?”服务生挠了挠头。

  “哪一个?我就找的这一个啊,今天新来的,嫩着呢。”阿亮掐了掐女人水灵灵的脸蛋,女人嗤笑着打掉他的手。

  “哦,没事了。都走吧。”服务生耸耸肩,如果弄错了,那个少女便自认倒霉好了,只要郑中天满意,他还能有什么事?

  女人不满的嘟着嘴和阿亮搂搂抱抱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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