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选择
原本以为自己即使与高手有差距，但应该也不会太大。但现在想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数个七级的高手，都可以被八级的人举手灭掉，那自己这个一级的菜鸟呢？岂不是人家吹口气，就能让自己归西？还有那个先天境界的人呢？简直无法想象了。
看着石步存深受打击的落寞样子，陈雄安慰道：“老弟，你也不用太在意了！那些级别的高手，都不知修炼了多少年了。你还不到二十岁，你自然不能跟他们比。恩，其实，说起来，能在二十岁以前就突破到古武之境的人，并不是太多。也就是说，你的资质，已经算是天才一流了。只要继续按照这样下去，达到那样的境界，只是迟早的事。”
说着，他又想起自己四十年都未突破，岂不是蠢材中的蠢材？不禁落寞的叹了口气。
听了他的话，石步存的心中总算好受了一点。想想也是，自己才突变一个星期，就想与那些人比，还真的是自我找虐了。
忽然，他心中一动，问道：“那先天之境以后呢？”
“先天以后？”陈雄摇了摇头道：“当年我也问过我的师父，他老人家当时是一个六级的古武者，对这个问题也是摇头。他当时对我说，那个境界已经脱离了武者的范畴，只在典籍上记载过，但在现实中，他还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够突破先天之境。恩，或许，对于那个境界，也只有先天境界的人，能知道的多一点吧！”
“哦！”石步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同时心中暗惊。乖乖！原来他师父是六级的高手啊！以我这一级作为参考标准，他师父岂不是牛逼的连大炮都不放在眼中了。
他现在可是已经勉强能够躲开一般的子弹了。妈的！有师父真好啊！
他忍不住的问道：“你师父那么牛逼，他……是怎么去世的？”
陈雄说起他的师父，脸上顿时闪现出一阵自豪的神色。不过随即，他便黯然了起来：“我师父当年自知自己此生已无望突破到七级，而在寿命临终之前，才不得已收我为徒。否则，以我的资质，哪里有资格做他老人家的徒弟？”
石步存安慰道：“老哥，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要放弃嘛！或许，你哪天机缘一到，就成功了。”
接下来，又与陈雄聊了些修炼方面的事情，一直到了四点多钟，方才在陈雄的恋恋不舍中，起身告辞。
徒步行走在繁忙的街道上，任由着已经泛红的太阳，把自己火热的光芒照射在他的身上，心中一片苦涩。
听了陈雄对八大世家的叙述，石步存心中原本还残存的那一丝的侥幸，也完全的被掐灭。
他把巫家的少爷给废了，盛怒的巫家一定不顾一切的调查。虽然石步存昨晚自始至终已经很小心，面都没露一个，但那并不代表巫家就没办法查找到他。从他砸车用的砖头上分析指纹或汗液之类的东西。甚至用特殊的方法，分析他残留的气味。或者直接展开调查昨晚路过广场的那些人，如果一旦有人对石步存有些印象，就把他的画像用电脑描出来。又或者直接去找那个赵依玉……
总之，对于巫家那样的势力，这些事情虽然很繁琐，有些难度。但查到他，却也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该怎么办呢？难道就这样束手待毙？我自己死了没关系，可我的爸妈，小雪一家呢？”石步存陷入了一阵痛苦的迷茫之中。如果因为自己的一时热心，而把自己父母与小雪一家人都搭进去，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了。
可是，面对着那对于只是一个出生普通家庭的他而言，强大到近乎不可对抗的巫家，自己除了那不断涌起的无力感，还能做什么呢？
一路心事重重，无精打采的回到学校。
此时，才四点多钟，学校还没有放晚学。因此，学校的大门周围，没有一个学生，相当的安静。
石步存今天早上在升旗仪式上露面，门卫自然认识他。看见他来，连学生证也懒的查了，直接就让他进了学校。
此时，应该正好是下课时间。或许有了纠风会的监察队，不时的乱转，学校的表面纪律，确实是好了很多。至少，石步存目光一扫，没看到有公然违反校规的。
至于表面之下是什么状况，石步存不用想也知道，肯定还是像以前一样，混乱不堪。不过，毕竟纠风会才正式上任管理一天，内部结构分布也还没有完美，能把表面的给镇压了下去，也是非常不错的成绩了。
他慢慢的走向高三一班所在的教学楼。一路过往同学一看到他，都是一脸敬畏的离他远点，而实在避不过的，就点头哈腰的上来道一声：石哥好！
石步存自然也是笑脸以对，顺便上去鼓励两句。看他有模有样的造型，还真有几分校领导的风范。不过，却让他原本郁郁的心情，冲淡了许多。
来至高三一班所特有的五楼，石步存就感到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因为，这里太安静了。
下课时，整个学校聚集起来的吵杂声，仿佛永远也无法影响到这里。整个五楼的走廊上，竟然没有一个同学站在上面休息。
没在走廊里，自然就是在教室里了。
石步存从教室的窗户向里面看去。只见全班五十多人中，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同学都在低着头学习，充分利用这课间的十分钟学习。也有一部分同学，拿着英语书，在默背着英文单词。当然，还有一小部分的同学，在互相低声聊着天，放松一下。
整个教室里四处的弥漫着浓郁的学习气氛。
石步存大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样的学习气氛，已经比他原来梦溪中学所在的班级还要浓郁，甚至比之河台一中的重点班，也毫不逊色。
石步存走进教室的时候，唐雪正在给她的同桌用心的讲着题目。
他也没有去打扰她们，与看到他的同学点头打招呼，自己平静的走到属于他自己的角落里。
拿起英语书，看了几分钟。发现自己心中装满了愁绪，根本无法静下心来看书。只得轻叹了口气，把书放下，目光伸向窗外，怔怔的出神。
脑海中不断的回忆起与父母，小雪，唐伯父，唐伯母的画面。
自己那一时的热心，果真是错了吗？即使是错了，就需要以这样的代价吗？还是说，老天爷在考验自己，让自己在被巫家找到之前，练就一身强大的力量？
他的心中，充满着无尽的悲哀。
天边的几片浮云，在金色的阳光里，颜色逐渐的变蓝，最后与它们身后的天空，融为了一体。
一阵熟悉的香风，让石步存从发呆中醒了过来。
轻轻的叹息在他耳边响起，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幽怨：“石大哥，陪小雪到操场上散步，好吗？”
石步存缓缓的转过头，迎上了一双清澈而波光流动的大眼睛。温柔一笑，轻轻的牵起她的手，向着教室外走去。
夕阳，在天边，只羞涩的露出一半的脸。整个操场沉浸在深蓝之中。
小雪与四周不断轻轻走过的情侣一样，依偎在石步存的肩膀上，也不说话，只陪着他静静的绕走在跑道上。
良久，石步存打破了沉寂：“小雪，如果，有一天，因为我，而让……让你们家，遭遇了灭顶之灾，你……会怪我吗？”
抱住石步存肩膀的小雪，忽然猛的全身一颤，清脆的声音有些颤抖：“石大哥，你这是在叫我选择么？”
石步存转过头，却见小雪已是泪流满面。
他猛的一震，心疼的低下头，温柔的吻掉她那滚滚不断的泪珠，颤声道：“对……”
小雪忽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双唇。将他到嘴边的话语，给吻了回去。
四片火热的唇交织在一起，仿佛诉尽了两人之间，那无尽的爱与伤……
良久，唇分……
小雪拱在石步存的怀里，泪水依旧不断的往下滚：“你知道的，你应该知道的……对小雪而言，你们都是必不可少的！为什么要叫我选择？”
石步存的心中漫起无穷的伤感与悲痛。
他猛的抬起小雪柔弱的双肩，直视她弥漫着无穷泪水的双眸，喉咙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卡住了，他大声道：“小雪，石大哥向你保证！只要石大哥还有一口气在，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们！石大哥向你保证！”
说到最后一句，他近乎已经是狂吼出来。四周走过的对对情侣，纷纷都被他的狂叫声，吸引了注意力。不过，他们一看清是石步存，就连忙把头转开，装作没看到似的，离他远远的。
小雪似乎是被他吓住了，愣愣的看着他。只有眼泪在不断的往下滴落，嘴唇颤颤，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小雪娇柔无助，梨花带雨的样子，石步存的心中，如同有千百把刀子在刮一般。
他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仰天大叫起来。
随即，一阵狂风刮过，他的人，化作片片虚影，朝着操场的对面奔去。
四周再次被他的狂吼声吸引过来的情侣，看到了他那恐怖的速度，都纷纷惊骇的张大了嘴，能塞下一个鹅蛋。这……这还是人类的速度吗？
夕阳，已经完全的落下了。操场上，阴霾一片，静的落针可闻。
小雪失魂落魄的看着石步存的身影敏捷的翻过学校的护栏，逐渐的消失在茫茫的昏暗之中。
“石大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回荡在操场的上空。却怎么也唤不回石步存那伟岸的身影。
仿佛失去了十几年来，一直支持着自己的精神支柱猛然间倒塌一般，小雪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石步存消失的方向。
泪水，似乎已经干涸！精美的面容凄然一片，如同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嫂子！”闻讯赶来的李大壮等一众纠风会成员，看着唐雪瘫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纷纷大惊失色。
郑雨与几个档案部的女生连忙跑过来，把唐雪从地上扶起。
忽然，唐雪猛的挣扎掉所有人伸过来的手，凄然的大喝道：“不准碰我！”
郑雨等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平时总是开心可爱的唐雪变成了这样。
一阵轻风吹过。
唐雪下意识的缩了缩，缓慢的站起身来，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嘴中喃喃道：“我要找石大哥，我要找石大哥！石大哥不会丢下我的！不会的！不会的！”
看着唐雪失魂落魄，跌跌撞撞的走着，郑雨等人却也不敢再上去搀扶，只得紧紧的跟在她的后面，以防出什么意外。<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