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猜测妖物
一阵剧烈的晃动，将船舱四人的思绪拉入了现实之中。
“发生了什么事？”夏长云对着静儿道：“静儿姑娘，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静儿略加思索：“没有，我印象之中，大船一直很平稳。”
“上去看看吗？”又转头看向应紫晴。
“不行——绝对不能上去——”静儿激动的摇头。
应紫晴表情严肃：“不上去？我们目前连最基本的情况都不甚了解，如何能在这风险之中，生存下来，更何谈心中的执念？”
“你放心吧，静儿姑娘，我们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夏长云的声音，犹如一弯清澈的溪流，缓缓流淌进静儿的心里：“一定要相信我们。”
静儿茫然的眼神之中，渐渐平静了下来，怔怔的看着夏长云。良久，终于轻轻的点头。
“这里的木梯已经折断——”夏长云又看着玄明道：“还要有劳大师，助静儿上去——”
夏长云与应紫晴，当先跃上。
玄明一放合十的双手，将静儿抛向第三层，随后一个转身，也跃了上来。
突然空气不再浑浊，隐隐能看见舱顶之上的雾气，正如流水般，向舱内飘动。
“那是舱顶？”夏长云看着头上的一个大洞道：“好像不是——”
“还有一层隔板——那应该是第四层——”应紫晴答道。
静儿突然一声轻微的惊呼，颤抖的看着众人身后，众人一起看来。
只见舱体深处，空旷无比，堆积着无数的尸骸。昏暗之中，也分不清是白骨还是尸体，只如那成群的蚂蚁般，层层叠叠的铺满了整个空间。
夏长云举着火苗，轻轻走近，仔细看了会：“这里都是些干尸——怎么会有这么多？”
玄明心中无限悲伤，如陷深渊，落入了无底的黑暗之中。
于是一模念珠，开始了诵经之声。
应紫晴道：“看来这些干尸，应该不是环境造成的，这里常年雾气弥漫，空气潮湿，难以形成干尸。”
“既然如此，那这些干尸是怎么来的呢？”
“也许是饮食习惯——”
“什么——什么意思？”
应紫晴不答，反而看向静儿道：“静儿姑娘，你见过这里的妖怪，它长什么样？”
静儿思索片刻：“长的如人一般大小，却有一对很大很长的翅膀，一直都很安静。不论是飞行的时候，还是吃人的时候，都没有一丝声响。”
“相貌如何？”
“恩——我一直躲在船舱里，漆黑一片，没法看清。但是我知道，他的舌头很长——”
应紫晴突然回忆起来，道：“记得与南天七怪相遇时，他们曾说过什么吗？”
玄明闭目低声念经，心无旁骛。
“好像是说过什么舌头——”夏长云思忖道：“这究竟是什么妖怪？”
应紫晴沉思良久，抬头一看玄明，神色似乎有异。
便将其举起的双手按下道：“大师，你说说看，这里的究竟是什么妖怪？”
玄明一声叹息：“这里尸骨成群，戾气漫天，满屋之中都是冤魂哭诉——”
一脸悲伤之情。
应紫晴见他并无讨论之意，心中感觉不对，便劝道：“当然念经的确可以慰藉人心，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帮他们报仇，使他们哭诉的灵魂得以大笑，然后在进行超度，助他们升天。”眼光流转道：“你觉得呢——”
“紫晴姑娘说的很对，不过，这妖怪吃了这么多人，修行肯定不浅，可得小心。”夏长云看着眼前的尸骸。
“连哪种妖怪都还没弄清，如何谈报仇。”应紫晴环顾众人：“不要说替他们报仇，连我们可能都要死在这里，更别想逃出去了。那时，又有谁来替我们超度呢？”
玄明闭口不语，心中只为这无数冤魂，而伤心无比。
应紫晴接着道：“更何况我们是来救人的，为了悼念死者，而不顾活人的生死，还修什么正果，成什么佛。”突然笑了出来：“不过是些假慈悲，小慈悲而已。”
一看玄明，还是沉浸在悲伤之中。
应紫晴叹了口气，心中想这和尚不知是真慈悲，还是假慈悲。竟为这死去许久的尸骸而难以释怀，不禁产生了一丝同情。
又道：“真正的慈悲乃是大慈悲，不仅要看破生死，还要普渡众生，救一切可救之人。更何况，你还身负重任，梵音寺的——”
“依贫僧判断——”玄明打断了她的话，正色道：“此处妖魔，乃是——龙！”
应紫晴收回笑意：“龙——大师凭什么这么判断。”
“阿弥陀佛——贫僧修行不足，刚才竟一时动了妄念，多亏了女施主的点拨。“玄明一脸从容：”人既已死，确实为悲伤之事，但却要阻止更多的悲剧发生，才是解决之道。”
应紫晴听完笑道：“大师慈悲为怀，看到这许多尸骸，自然难以自拔，我们普通人是不能明白大师内心之中的痛苦的。”
玄明低头谢过：“贫僧这就说一说心中所想之事——正所谓，龙生云，虎生风，妖生雾，这反常的雾气，必是妖孽所致，而此处妖孽也必定不是寻常妖物。”
“既然是极不寻常之妖，又为何是龙呢？”夏长云问道：“而且龙，都是祥瑞之神兽，怎么又与妖相提并论了呢。”
“还记得那座庙宇的故事吗——本是保得一方百姓风调雨顺的神灵，却突然成魔——”
“这个故事中的神灵——是龙？”
玄明摇头道：“贫僧也不知道，可是这雾气，在天是云，落地成雾啊。这千里浓郁的雾气，终年聚集，风吹不散，雨下不化，除了龙，贫僧无法猜到其他。”
“可我猜的是——蝴蝶。”夏长云小心的说。
应紫晴附和：“我猜的也是蝴蝶——南海蝴蝶。”
“不可能——”玄明道：“南海蝴蝶从不食荤腥，只吃露水花蜜，是以其肉鲜美，千年不腐。”脸上神情完全不能信服。
应紫晴道：“我们可不可以试着将神话传说，推论一下。”
“推论——”夏长云圆睁双眼：“神话传说要如何推论——”
应紫晴莞尔一笑，可见她此刻心情突然大好，没人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心中的压力得以释放，一直沉压在心中的秘密，对于执念的怀疑，终于释怀。
此刻，巨船的上空，一个巨大的身影划过，一闪而逝，隐于浓雾之中，轻盈诡异，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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