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文华会(二)

  犹豫不觉有时候不是一个好习惯,他会让人的思维僵化,总是喜欢瞻前顾后,有时候会错失良机!

  “人呢?!”领头之人撩开车帘看着空荡荡的车厢,郁闷的想要吐血。

  刀在地上粘住,人被刀贯穿,苦苦的挣扎,每一次,都会流出不少的血。眼睛睁得大大的,老话说的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刺!

  一股血狂喷出来,刀重新回到人的手里。

  “首领,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领头之人咀嚼着这句话,突然仰天长啸!天要亡我一族啊!天要亡我一族啊!

  众人下跪在地,说不出的悲哀。

  没有人愿意死,然而,死得其所却是他们的使命!

  “撤……退!”

  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那具尸体被带走了,老祖用五年的龟息换取的一丝天机,他们却失手了!

  心里还有一点奢望,或许,有一个人暂时的离开了,或许,他会自己找****了,带着飘渺的希望,他们需要回去赌命!这里的人,不可能所有的人都能活着!

  锅,总需要人背!

  人,慌了,一点时机就会从指缝溜走!

  他们或许以为只是一丝天机的泄露,是他们登仙一脉的福利!或许,老祖太小看自己的能力了!

  从他动手开始,他已经搅乱了天机!大唐早就不在纯粹,出了一丝变数!为了登仙一脉的气运,他们已经不顾所有了!越是想要补救,天机越会变成一团糟!这一次,他更是把天机搅成一团乱麻!大唐的天下,已经没有人能够看懂了!

  哒!哒!哒!

  一匹马,踩着优雅的步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前面出了什么事?!过去看看?!”一声慵懒的声音,从车上传出来。对于血腥味,云贤非常的敏感,或许是留下的那种淡淡的危机感!

  听着手下人的报告,云贤一下子清醒过来,在这个年代的一辆马车,谁能舍得随意丢弃?还有血迹?尸体呢?撩开车帘的一角,盯着马车看着,怎么这么熟悉?

  看着车帘的颜色,瞬间恍然大悟,这不就是和自己马车一模一样吗?而且是在自己前面不到一刻钟的路程,消失?有意思!

  “走吧!”云贤压下心中的疑问,说道。

  一行人上路,继续向前。云贤庆幸,幸亏这辆马车是租来的!马车行?有意无意?心跳的很快!

  走走停停,太阳落山前,一行人还是终于走到了兰州城。要是放在平时,早就关了城门,过一会就要宵禁了!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黑社会。”脱口而出的三个字,入城费都不用交。不得不说,黑社会的名头在兰州也算是闯了出来。

  随便找个看起来高大上的客栈住下,所有人都在外面整理物品。店小二敲门“客官,热水洗脚给您解解乏。”

  “进来。”云贤淡淡的说道。

  闪身进来,手中的水盆放在地上,单膝跪地,道“参见暗主!”

  “今天你们的人跟随了吗?”云贤闭目养神问道。

  “是!”

  “那马车是怎么回事?”

  “伪装人员全部昏迷,并不知晓!”

  “查!”

  “是!”

  小二退了下去,云贤在窗户打开一个缝隙,看着人来人往,嘴里默默的数着数字,两刻钟后,才重新关上窗户,喃喃自语“不应该啊!错觉?”

  时间缓缓流淌,羞涩的佳人终究还是会被推到人类的面前。

  今天的月亮,很大,很圆,很亮。

  一条河,伴随着兰州一直到今天,波光粼粼,伴随着鱼儿的跳跃,美得不可胜收。不知什么时候,人们给他取了一个很俗的名字——“才子河”,或许只有今天,它才实至名归。

  两旁店肆林立,月光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兰州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唐人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叫卖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灯光璀璨夺目,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

  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

  热风拂面,行走在唐人间,云贤眼望着体味着这繁华喧嚣,心头没来由地一喜,又是一叹:兵家必争之地、两军对垒的战场,繁华的假象终究会被狠狠击破,只能会化为丘墟。

  车水马龙的闹市,带着诗人笔走龙蛇的余香,带着酒客们畅饮流连的欢笑。此时的兰州城,被诗人们写进了诗句里,写进了寂寞里,塞在了一个酒坛里或者一个箱子里。

  云贤随意走进了路旁的一家酒肆,喝了几壶寡淡的酒,吃了一盘酱牛肉,默然坐在胡凳上,耳边聆听着酒肆中酒客们那带些市井的调戏声,还有那些下等歌姬趺坐在席上的俗不可耐的唱腔,眼望着酒肆敞开的大门外那悠闲而来又悠闲而去的行人。

  醉眼朦胧的城郭,二三只呆头呆脑的麻雀忍不住在街道旁神思恍惚的古树间打盹。清风卷起这城里城外的烟尘喧哗,澹澹才子水洗浣过吴带当风的笔触,那半倚妓馆门口脸上带着娇媚微笑的丰腴少女,尚未褪去酒意的娇颜上。

  黄鹤楼内灯火通明,此楼已经被文华会众人包下,故而今晚并不接客。唯一的客人,就是这十几位兰州城中有名的才子了。

  门帘之外,有歌姬弹奏着淡雅宜人的古琴,檀香轻扬,琴声袅袅在厅中回荡着。一众酿酒者或跪坐在胡凳上,或干脆直接趺坐在地板上,手中端着华丽的酒盏,闭目聆听着清心的琴声。唐人好风雅,就连这些酒匠都概莫能外。不过,这幅风雅之态是不是装出来的,就没人知晓了。

  没走多远,前面不远处便传来一个低低压抑着地哀呼抽泣之声,还伴随着砰砰地撞墙之声。云贤愕然,急行了几步,见一家小门小户的门口,一个布衣青年正以头撞墙,双手痛苦地在有些湿漉漉的墙壁上抓着,土尘扑簌而下。

  云贤不喜欢赌博,从来都不喜欢!所以,对于赌徒他有些天生的厌恶!输钱不怕!男人本来就要肩负一些责任!从头再来,二十多岁的人,输得起!

  可是,输了钱,妄想转嫁到他人头上,就不对了!看着布衣青年离开的身影,云贤笑的很开心。

  给愤怒的弱者一把刀,他敢去弄死李二!黑社会在兰州明面上的布局,终于开始了,这是个好现象。

  生活要继续下去,更滋润的混下去,所以人们才会奋斗。

  繁闹的大街上,一个青裙少女盈盈前行。而她的身后,一个黑衣华服青年骑在马上慢慢跟随,而在青年的身后不远处,竟然还有一个飘逸的少年身影若即若离地辍在后面。

  云贤不是尾随狂魔,可是对于未来的媳妇,他还是毕竟关心的,不然被戴了帽子,可就丢人了。

  秀气的小碎步,迈入了黄鹤楼的门槛,黑衣华服青年随意的整理一番衣服,紧随其后进去了,云贤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进去了。

  云贤不太喜欢虚伪,可是有时候也不得不面对虚伪。

  “客官,对不起了您,今天有人包场。”小二拦住云贤说道。

  “州试状元,云贤。”

  小二眯着眼睛盯着看了看,才焕然大悟,游街路过黄鹤楼的时候,他还意_淫过,是随即笑呵呵的退到一边,“小的眼瞎,希望您不要计较。”

  云贤面无表情的踏入黄鹤楼,第二次来这里,一样的布置,味道却不一样了。没了兄弟,尔虞我诈,笑容里的刀子,骨子里存在的厌恶感!

  “状元云贤,到!”小二悠扬的声音,惊呆了大部分人。声音却突然一顿,向被掐住的公鸭脖子,再也发不出一丝的声响!

  牧文华和刘大虎冰冷的目光盯着,小二就像掉入了冰窖,浑身颤抖。

  只要云贤一声令下,小二就会变成了一堆碎肉!

  云贤身形顿了顿,却是没有说话,缓步继续向前,迎着众人审视的目光,手指勾起青裙少女玉颚“美女,给爷笑一个!”

  四周一片寂静。读书人虽然肮脏,可那都是心里的,没有人敢摆在表面上,这是规矩。

  “要不爷给你笑一个?!”云贤哈哈大笑。

  “有辱斯文!”

  “败类!读书人中的败类!”

  “还不快快放手,不怕孔夫子的惩戒!”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许多人悄悄地把手从青楼女子的胸口出抽出来,正气凛然的喝骂道,其中一个老夫子甚至胡须都颤抖个不停。敢于撕开虚伪的伪装,他们变得歇里斯底。或许,他们是愤怒自己。

  “放开嫣儿,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黑衣华服男子指着云贤,脸色通红的喊道。

  “谁裤腰带没扎紧?让你跑出来了!”云贤左右观望的说道。

  刘大虎也不是省油的灯,“贤哥儿,真不好意思,二十年前我裤带掉了,就让这货跑出来了,今天终于找到了,孩子还小,要有得罪的地方,您打我!您打我!千万不要动他!”

  噗刺!

  不少人没憋住,笑的前俯后仰。

  青裙少女玉颈通红,轻啐道“流氓!”

  云贤看着黑衣华服男子,停下了笑声,颇为严肃的问道“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是要一人单挑我们三个?还是要我们三个一起单挑你?”

  “我要……”黑衣华服男子愣了,尼玛,好像意思都一样?!

  噗刺!

  明显憋的难受的人,这下都绷不住了,都笑了,就像一个小丑的出色表现,让全场人都笑了。

  黑衣华服男子脸上红的就要滴血,他还没有这么丢脸过,第一次!

  锦上添花易,却不容易让人记住,很多人就这么纵横在了雪中送炭这个风投行业。

  “庞少,有事你就喊兄弟们一声,不能让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待在你的地盘拉屎拉尿啊!”颇为嚣张的话,从二楼传了下来。

  身着一件苍紫色遍地金蟒袍,腰间绑着一根栗色荔枝纹带,一头乌黑光亮的头发,有着一双单凤眼,邪性不已,身形有些干瘦的男子从二楼楼梯走了下来。身后还跟随着五六个才子装束的人,统一的蜡黄脸。

  “张少,这点小事,我以为自己能够摆平,没想到却是孟浪了!”庞少摇头苦笑着,没有了刚刚的气急败坏。

  看着并肩而立的几人,刘大虎捏着拳头,一脸的不屑,纵欲过度的废物,一拳头撂一个真不是什么事。

  庞少一脸小人得志,看着云贤终于敢非常硬气的说一句,“小子,现在呢?!你还要单挑我们吗?”

  青裙少女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不不不!”云贤摇头。

  庞少张少一群人笑了,狞笑!他们已经做好了打算!已经想好了台词,已经让年前三个家伙出丑的方式!所有一切都要加倍讨回来。

  “我觉得他一个人就可以弄死你们!”云贤郑重其事的说道,指着一旁的牧文华。

  刘大虎雀跃的表情一滞,幽怨的小眼神盯着云贤后脑勺。

  “是吗?好好好!那我先教教他怎么做人,待会再让你们爽爽!”庞少笑的狰狞不堪,没有一丝读书人的风度。

  “兄弟们,弄他!”

  牧文华向前一步,眼皮都没抬。

  “张少,庞少,且慢!”身后一男子站出来,拱手道“如此小事,何必让各位出手,给小的一个机会如何!”

  利益组成的集团,如果看到了到手的肥肉,那就会变成一条条饿狼,谁都想要上来撕一口!

  “那就麻烦邵哥了!”心知肚明,却不多言。

  邵哥胸有成竹的走上去,看着三个人,傲娇的说道“如果,你们还想在兰州混的话,不想家人受到任何意外,不想一出门就被阳炎帮弄死的话,立马跪下来,大喊“爷爷,饶了孙子吧”!”

  百事百灵的法子,却得来一个异常意外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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