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章 千万,不能让李元毅活着回京!

  “大人,如此说来,此人,定是皇长子无疑。”彦晨策马行至宋恒身后,低声开口。

  “不错,”宋恒颔首,“皇长子生母便是姓邵,看来,皇长子是改为母姓,隐身于此。”

  “属下曾听说,皇长子的生母,只是一个宫奴。”

  宋恒点了点头,一双眼眸向着山间看去,“如今皇上身子大不如前,也曾命人多方打探皇长子的消息,而今苍天有眼,让我宋某人得知了皇长子下落,回府后,我便修书一封进京,向皇上禀明此事。”

  “恭喜大人。”彦晨恭声道。

  宋恒心下畅快,又是一阵大笑,继而领着诸人向着城中行去。

  初春时节,天气稍稍回暖,邵元毅已是脱下了棉衣,每日里只着春衫,香秀知晓他身子壮健,穿着棉袄不时就要悟出一身汗,便也由着他去,只不过她自己畏寒的厉害,即便立春了,每日里也还是要穿着薄袄的。

  山间的日子安详静谧,自从那日宋恒一行人走后,一连数日都再没人进过山,邵元毅与香秀只过着自己的小日子,香秀每日只一如从前般操持家务,为邵元毅缝制衣裳鞋袜,而男人却似乎是藏了心事,香秀偶尔从梦中醒来,就见他还未睡去,只一人立在窗前,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夫君,你怎么还没睡?”香秀揉了揉眼睛,对着丈夫的背影开口。

  邵元毅回过头,见她已是醒了,便是走到床沿坐下,将她抱在怀里。

  “夫君是有心事吗?”香秀虽没念过书,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却胜在体贴懂事,这几日瞧着邵元毅的样子,她就晓得男人定是有心事的,只不过他没说,她也一直没问,直到此时,因着担心,才开了口。

  邵元毅唇线微抿,隔了片刻,才道;“香秀,只怕再过不久”

  说到此处,男人却是微微苦笑,没有再说下去。

  “再过不久怎么了?”香秀眸中满是茫然,不解的看着丈夫。

  邵元毅抚着她的发丝,凝视着她清润明亮的瞳仁,让他如何告诉她,此番他泄露了行踪,消息一旦传回京师,他们,再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只怕会有人,来此处寻我。”邵元毅揽紧了她的身子,低声告诉她。

  “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寻夫君?”香秀的眼底有一丝惊惧闪过,小声道;“是夫君以前的仇家吗?”

  邵元毅瞳孔深邃,满是暗沉,听见香秀的话,遂是点了点头,道;“也许是仇家,也许,是我父亲。”

  “夫君是说公公?”

  “嗯。”邵元毅淡淡出声,想起父亲,眼角便浮起几分若有若无的苦涩。

  香秀知道他们父子不和,也能猜出邵元毅的父亲不是寻常人,此时听邵元毅说起,心跳的就是快了。不论是仇家,还是邵元毅的父亲,在香秀眼里都是十分可怕的,只恨不得能远远逃开。

  “夫君,要不咱们跑吧。”香秀攥住了丈夫的衣袖,吐出了一句话来。

  闻言,邵元毅就是笑了,他没说什么,只摇了摇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倘若他的父亲一心要找寻他,就算是跑,他们又能跑到哪?

  “香秀,我不想带着你东躲西藏的过日子,我若带你回京,你会和我去吗?”邵元毅抬起妻子的下颚,让她看向自己的眼睛。

  “回京?”香秀眼皮一跳,似是听不懂丈夫为何会说出这两个字,京师,那样遥远的地方,对香秀来说犹如九重宫阙一般,她从没想过,此生会有踏足京师的一天。

  “是,回京。”邵元毅声线低沉。

  “夫君,你是从京师来的吗?”香秀的声音有些沙哑。

  “嗯,”邵元毅颔首,再次问道;“你愿意和我走吗?”

  香秀眼瞳有些茫然,低语道;“去京师,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你只需跟着我。”邵元毅握紧了她的手,徐徐出声,“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会陪着你,护着你。”

  男人的声音沉稳静定,听在耳里只让人莫名的踏实,香秀渐渐压下了心头的慌乱,将身子埋在了丈夫怀里,小声道;“我已经是夫君的人,自然是夫君去哪,我就去哪的,夫君要去京师,那我就和夫君一起去。”

  “好。”邵元毅的唇畔浮起淡淡的笑意,俯身在香秀的发丝上印上一吻。

  两人依偎良久,直到香秀在男人的怀里的渐渐睡着,邵元毅眸光深邃,望着妻子熟睡的小脸,静静开口,“香秀,之前我不争,也不抢,只想找一处青山绿水,了此残生,可如今,我遇见了你。”

  既然遇见了你,便再不能任人宰割。

  京师,皇宫,夜。

  “娘娘,东宫有传书一封,还请娘娘过目。”内侍毕恭毕敬的上前,将一纸书信双手呈于皇后面前。

  王皇后如今已是年逾五十,却保养得当,看起来不过四十许人,她凤目含威,指如葱管,闻言便是抬了抬手,将那纸书信捏在了手里。

  一目十行,在书信上扫过,王皇后的脸色当即就是变了,她从塌上起身,长眉紧蹙,斥道;“这是何时的事?”

  内侍俯身道;“回娘娘的话,云州太守宋恒于三日前上书圣上,折子在御史台幸被太子的恩师瞧见,是以暗中截下,传去了东宫。”

  王皇后闻言,脸色稍稍好转,再道;“此事还有何人知晓?”

  “并无他人知晓。”

  王皇后扬了扬手,便有宫女上前将信纸接过,搁在了火盆中,顷刻间,那一纸书信,便让烈火吞噬了干净。

  “去告诉琛儿,此事万不能走漏风声,更不可传到皇上与太后耳中。”

  “奴才理会的。”

  “再有,”王皇后凤目微眯,手指微微攥紧了塌上的扶手,就见她轻启朱唇,一字字的开口;“吩咐下去,千万,不能让李元毅活着回京!”

  “是!”内侍领命而去,王皇后凤目灼灼,望向窗外的琼楼玉宇,唇角几不可见的浮过一丝冰冷的笑意。

  这日一早,邵元毅离开了家门,进山去挖春笋,如今的春笋鲜美可口,配上家中余下的腊肉翻炒,委实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香秀待在家,先是将自己与邵元毅的衣裳洗了,挂在院子里晾干,接着又是去了灶房,将腊肉放在水盆里泡着,好去去咸味,等邵元毅将春笋挖回来,就可以炒着吃了。

  自那日男人说过要带自己回京后,香秀这几天都有些心不在焉,一颗心就好似在半空中飘飘浮浮的,没个安稳的地方。

  到了午时,香秀正在家里出神,蓦然就听一阵“淅沥沥”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香秀站起身子,才发觉天色不知何时已是暗了下来,一场春雨已是不期而至。

  香秀见下了雨,顿时想起在外的夫君,邵元毅早上出门时,天气晴好,别说蓑衣,就连雨伞也没有带,眼见着雨下的越来越大,香秀再也待不住了,只从家里摸出了两把伞,自己打了一把,另一把则是抱在怀里,出外寻夫去了。

  自从他们搬上山住后,香秀也曾随邵元毅去过山林几趟,与他一道采些野菜野果,菌菇土薯之类的回来,对山里的地形也熟悉了不少,可待她出门后,雨却是越下越大,香秀深一脚浅一脚的寻着邵元毅的身影,但见茫茫雨帘,哪有男人的踪迹?

  “夫君?”香秀虽打着伞,可雨水仍是随风打在了身上,她的衣衫渐渐湿了起来,紧紧的贴在腰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香秀顾不得自己,只举着伞四下喊着邵元毅,未过多久,一张脸小便是冻得发白,下过雨的山路难走,即便香秀小心翼翼,可还是脚下一滑,摔了一跤,身上顿时沾满了泥巴,狼狈极了。

  不等香秀起身,顿觉有人伸出胳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香秀抬起眼睛,就见邵元毅已是站在自己面前,他的眼瞳漆黑,透着怜惜与凌厉,对着她斥道;“这样大的雨,跑出来做什么?”

  香秀的脸蛋满是雨水,看见丈夫后,心也就是踏实了,慌忙从地上捡起了雨伞,撑开护住了自己的和丈夫的身子,因着冷,只让她的声音也带着轻颤;“我见下了雨,就想着打伞出来接夫君。”

  邵元毅见她如此狼狈,不忍心在斥责,只揽过她的身子,接过她手中的雨伞,护着她进了一个山洞,只等雨势渐小,再带香秀回家。

  邵元毅将伞撑起,堵住了洞口,香秀的湿衣黏在身上,只冻得她簌簌发抖,邵元毅看在眼里,便是上前,作势就要解下她的衣裳。

  “夫夫君”香秀神色一慌,情不自禁的退后了两步,哆哆嗦嗦的提醒他;“这这是在山里。”

  邵元毅也不理会,径自将她外面的衣裳褪下,只余贴身的小衣,香秀莹白的身子尽数落在男人眼底,她又羞又怕,忍不住呢喃;“万一有人”

  “不会有人。”邵元毅打断了她的话,自己也是将被雨水打湿的衣裳脱下,而后将香秀护在了怀里,用自己身上的温热,暖着她的身子。

  洞外雨势未消,香秀依偎在丈夫的怀里,原先寒凉的身子也是渐渐暖了过来,她轻轻舒气,却觉丈夫抱的自己越来越紧,她扭了扭身子,喊了一声;“夫君”

  抬眸,就见邵元毅眼底火热,不等香秀开口,他已是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他的呼吸滚烫,待香秀回过神来,已是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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