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不完美的完美
当然，在第一次战斗中，最后让阿震失败的不是风之操纵，而是另一个能力，所有旅行者共有的天赋线之一，最基础的能力，物质支配。
由于这片战场的特性，阿震最早投出的匕首并没有因为被斩断而破碎消失，而是被留在地上。然后在投影不断退后的过程中，阿震和投影的战场就逐渐接近了匕首残片。而天赋线物质支配最基础的能力其实并不是让旅行者锻造武器，而是用感知锁定一件物品，消耗精力值对其进行绝对的支配。
所以让匕首残片飞过来，并且绕过诸多阻碍，最后袭击阿震，在投影的支配下是完全可以的。而且当这种支配深入到分子层面上时，甚至可以做到将物质的外形加以改变，比如说如果将残片改造成针的话，阿震恐怕连躲的可能性都会消失。
当然，那种改变首先需要将感知延伸到分子层面上。不过大前提需要许多被动技能的支持，那个数量的技能，至少以阿震现在的白银点数是不可能做到的。
在最后，投影的精力值应该也不剩下多少了，所以才会只用消耗精力值最少的天赋线来攻击。不过那也是在投影完美的操纵下才做到的，否则无论是阿震的躲避还是身体防御都足以让这种行为成为无用功。在这一点上，阿震可做不到同样的事情，至少，不花上一段时间的训练，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那之后的几次战斗，阿震更是感受到了被限制状态下的自己，对于各种技能的奇葩用法。
比如说第二次，投影将风弹和风刃两个技能稍微变化然后组合到了一起，先是利用风弹的爆破加速，然后用风刃切割开阿震的防御，给予致命一击。看起来似乎很难，但实际上那样的事情，即使是阿震在试炼世界中也尝试把风刃附着到刀刃上，在某种程度上做到了这一点，更别提投影了。
同样的技能在不同的人手上是由不同的威力的，阿震现在深深的明白了这一点。原本无论是风弹还是风刃想要对阿震造成足够的伤害是不可能的，甚至在他身体周围有着同样的风元素作为防御的情况下，连单纯的破甲都做不到。
但是经过投影修改后的技能，威力远超原版，再算上打在要害的额外加成，一击就将阿震给KO了。这不得不让人对是阿震运气差还是投影计算的完美存有个疑问。
然后，阿震凭借自己不怕死的特性（临时），完美的诠释了花样作死的含义，字面意义上的。至少一个风刃就被投影玩出了十几个花样让阿震感受了个遍，有变形成弯刀的，也有组成的鞭子的，还有构成一个巨大的风暴将阿震卷了进去的……反正是只有阿震想不到而没有投影做不到的。
还好，经历了一次升级后，阿震对于这种疼痛已经有了抵抗性，所以才能撑到休息时间到来。再就是因为试炼场中的某种保护机制，各种痛苦的体验刚好在阿震的承受范围之内，不让他因过于痛苦而崩溃。
当然经历了这些，对阿震而言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他的脑袋里同样多了投影的元素组合方法和各种战斗技巧。或许不像传承记忆那样可以直接拿来使用，也不可能做到【冷兵器掌握】那种只要学了技能就可以立即使用，但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甚至会因为更适合阿震而做得更好。
虽然这个时间以他现在的等级而言会是很漫长的，不过这些信息并不会消失，而是会留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沉淀下来，随着阿震掌握的技巧越来越多而直到某一天散发出属于他的光彩。
投影毕竟不是阿震，所以他施展的各种能力，即使在阿震看来即使再完美，也不一定适合自己，所以这种完美是片面的，有着局限性的，不完美的。但只要把所得消化后，运用到自己的战斗中，同样也可以看到，不完美的另一面到底有多美。
“继续继续。”阿震在略微打了个盹缓解疲劳后，将手中的书收回了储物空间里，“就当是为了节省技能点了。”
迈着略有些颤抖的步伐，阿震走向安全区外盘腿坐着的投影。
投影抬起头来，看向阿震，原本无比熟悉的面孔却在此刻显得那么狰狞。其实，无论嘴上说的再怎么好阿震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要是真的立即就不害怕那可不是正常人，而是写作绅士，读作变态的奇葩生物。所以，他决定趁此机会给自己打造出来一个硬度超越金刚石的神经。
“继续……习惯。”阿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
……
“叮铃——”清脆的风铃声响起。
自称为愚者的少年店主隔着重重墙壁转头看向店铺大门的方向，仿佛他的目光有着穿透已经被种种强大结界保护着的墙壁的能力。在那里，门口悬挂着的风铃被大门撞击发出了声响，这也代表着有客人来了。
“鬼蚩先生来了啊。”少年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停下手上的动作。
在一件勉强可以称为厨房的屋子内，他早已脱下身上华丽的衣服，转而换上了一套普通的服饰而且还戴着一个略有些陈旧的围裙，仿佛一个普通的家庭妇男一般。可以称为朋友的人已经聚齐了，而他正在为即将开始的宴会做着准备。
在他身后，缇雅趴在餐桌上沉沉的睡着，时不时的还会说上几句梦话。在缇雅身边，那个黑色的生物则是抱着一个酒瓶同样的呼呼大睡，口水流了整整一桌，也不知是不是被少年店主的好手艺馋的。
早在缇雅刚到的时候，他就看出来虽然少女虽然表面上还是很有活力，但实际上已经很疲劳了，所以才提出了开一场宴会，想让她放松一下。虽然两人的层次大致相同，可是二人的职责却完全相反。
简单点说，缇雅如果可以算得上一个探险家的话，那么少年店主就是一个万年老宅男了。
“小全，小多，去我屋内，把一个绘有九尾蛇的盒子拿来。我要去接待一下老顾客了。”少年店主的声音在说道“老顾客”这个词上时，略有些古怪。
“是，九尾蛇。”
“是，老顾客。”
粉发和蓝发女孩答道。
“对了，你们也可以去，有什么喜欢的就自己拿吧。”这句话是对她们身边一对从外貌来看似乎是兄妹的孩子说的。那对兄妹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他们是缇雅带来的，看起来和同为孩子和小全小多相处得似乎很是愉快。
四个孩子跑出了屋子，少年淡淡一笑，没有叫醒缇雅，独自一人走出了屋子，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那里，有一笔生意需要他去处理。
“愚者，好久不见。”中年人坐在木椅上，在看到店主出来后，随口打着招呼，然后把手里的包裹重重砸在木桌上。
“看你的样子，似乎真的是好久了。”少年淡淡笑着，连身上那沧桑的气息似乎都有些消散了：“这一次时间用得真的不少啊。”
“小半个世纪罢了。不过你看起来似乎没怎么变啊。”
“先不说虚空世界的时间流速，单就说我这家店怎么说也算是个时间停滞区啊。”
“好了，不说这些了。代价我带来了。”中年人一指桌上的包裹，“如你所愿，砍下来后用你给的黑布包好了，连一丝灵魂也没有逃脱。”
少年死死的盯着那圆滚滚的黑色包裹，仿佛目光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可以穿透黑布。
“不错，是他，而且代表他存在的一切痕迹都抹去了。看起来那些次元时空可以安定一会儿，不至于崩塌了。”少年长呼一口气，“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安心离开了。”
“那件事情，我可以做到的，所以就不用你来插一手了。”少年自语，却又仿佛是在对着黑色包裹说道：“哪怕应了你曾经的诅咒，在永远孤独后会自我毁灭，真正的消失也没什么。”
“按照协议，在你死之前，要先帮我转生，送进那个虚空世界中。”中年人突然插了进来。
“放心，我会带你一起走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记忆……”
“为什么转生到虚空世界中不能保留记忆？”中年人眉头微皱，似乎对于协议中的某些规则有着疑问，“明明除了现世没有一个虚空世界能够束缚住你我？”
“轮回不开，转生无望，所有人都只有一世可活。依附于‘那个’的我们，这是必须要遵循的规则。”说到“那个”的时候，少年伸出手指了指上方。
“而总有些人因为某些缘由想要避免这点，所以他们的选择只有一个。”
“你这是在和我解说这次转生的原理吗？”中年人冷冷的笑了。
“算是吧。”少年店主轻轻的说，“毕竟总是我看着你一次次的化为虚无。总觉得就算是死，还是让你当个明白鬼好了。”
“哦，我说错了，”突然，他抱歉的微微鞠躬，有些恶趣味的改正道：“你会死得连渣都不剩，所以是没有鬼魂残留的。”
“你什么意思？只是转生到另一个虚空世界而已，在你我这种人的眼中也算不上真正的死亡吧？”中年人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了些不太好的感觉。
“也就是说……”少年店主取下桌上的包裹，恰在此时两人合力拿着一个大大长条形盒子的小全和小多走了进来。
“……祝你我第二十五次交易成功完成。”
中年人在盒子出现的刹那脸色大变，背上的青铜古剑瞬间出现在手中。
古朴，但是却同样令人胆寒。
“龙骨化蛇？你怎么知……不对，你从哪里拿到的？”
在盒子上描绘着的有着细长蛇身，头生独角，全身漆黑，生有九尾的奇异生物，在屋内昏暗的光线下，仿若活物。
“当然……是你给我的啊。”少年店主的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追寻着我脚步的第二十四任鬼蚩大人，你可是和我一样的愚者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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