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五、巫蛊

  紫金皇宫的一处院落,厚厚的树丛遮挡住了淡淡的阳光,间或透过树丛设下的光影只留下斑斑驳驳的痕迹,投印在黄色的宫墙之上,倒显得斑斑驳驳,阴气森森。

  说来这处院落的确是特别非常,且不说那些过于茂密的树丛,爬满爬山虎的宫墙,单说这背阳而建的院子,便也着实让人惊异三分。你想啊,莫说是这诺大的紫金皇宫了,就是寻常的大户人家,哪有人坐南朝北建造院落的?而终日不见阳光的院落,其阴气,更是可想而知。

  摩多穿着一袭黑色的巫医斗篷,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脸,而宽大的衣摆沉重地拖在地上,随着他的一步一行,磨搓着地面上的落叶,居然拖出一条阴森森的道路。他原是巫医家族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可是机缘巧合的得到了某些东西,进而成了一名巫医,又因为自己手段了得,一步步名扬四海,进而到如今,成了这紫金皇宫中的红人,他是享受这种权势的,毕竟这样的权势以及物质的享受,对于行事向来低调,每每挣扎于贫困边缘的巫师家族而言,实在是恍若仙境,真不明白那些巫师家族的人,为什么一味守旧地秉持着低调的准则。你看着多好,有钱,可以不计成本的去得到巫术所需要的材料,培植昂贵的巫蛊;而有势,非但可以不用担心蒙昧之人的追杀,而且还可以尽情坐享物欲的生活,真不知道那些老不死为什么一味抓着所谓的体统。真以为苦修可以修出个神来吗?那么世世代代的族人,为什么就没出现一个神人?甚至到了如今,族长都不得不四处逃亡?哼,长生不老的确是让人受尽诱惑地。但是若是长生不老的代价是苦行僧般的生活,那他倒是宁愿及时行乐一番,在有限地生命中。尽情享受生活中的无限美好。

  摩多小心地怀揣着一个沉重的石钵,这是一块上好的天山阴石凿就而成的钵,天山是至阴之地,但山顶却有至阳的熔岩,而靠着熔岩生就地阴石,便是巫术中培育巫蛊的最好容器。当然,这是培育幼蛊,成年的蛊虫若不能找到适当的寄主,死亡便是最好的结局,当然。蛊虫临死前还会吐出一种毒液,那也是不错地巫术术引,毕竟用血做引的只有死咒系的术法,属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同归于尽之术。

  摩多十分的小心,推门而入的瞬间,也不忘尽量平稳地端着石钵,这里头是他刚刚孵化而出的情虫的虫蛊,虽是幼虫,但离成虫为蛊却也不过半月左右的时间。说来这情虫倒是为数不多地几味不伤寄主的蛊虫之一。因为其孵化困难,因此倒是不怎么入巫师们地法眼。而用得少了,了解它的人越少。知道它威力地人便也越少了。

  “情虫,有了它。控制了神洛公主,这后半生便也有了保障了。再就是听说那神洛公主还权掌着虎符。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弄个皇帝来当当,呵呵……若是如此……看那些老东西还敢对我嘀嘀咕咕……”摩多边是小心地将石钵放于阴暗屋子的桌子上,边是在心里暗暗得意,看吧,人地运气来了,挡都是挡不住的,还要那长生不老做什么?

  心下才想着,却是一股冷风吹过,进而黑影一闪,“喷”地一声,原本只是虚掩着地门便是被狠狠地关了起来。

  摩多一惊,急忙怀揣住装有情虫的石钵,转身才想高喊外头守备的侍卫,却不想有一柄乌黑的匕首恰好抵住了他的喉咙,令他生生克住了将要呼喊而出的声音。

  一阵冷汗透着背心直冒出来,但是紧了紧手中的石钵,摩多却又略略放心了几分,有蛊在手中,即使是普通倒不足以伤害寄主的情虫,即使这情虫还只是幼虫,但用它来对付寻常的刺杀者,却也是够了的。他曾有十几百次的经历,让他凭着巫蛊之术逃脱了追杀他的蒙昧之人,今天,自然也可以逃过去,只是不知道,想要杀他的人,究竟是谁?

  摩多小心翼翼地退了退,尽量拉开了匕首与自己的距离,这才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这个手持匕首的人。而很意外的,对手居然没有做任何的伪装,同样的一席黑衣,一手持着匕首抵住他的喉咙,而另一手却是随意地扶持着腰间的配剑,一袭的劲装,配着冷肃的脸庞,虽是年轻,却周身散发着一股子阴冷的杀戮之气,很熟悉,但却想不起自己何曾见过这个人。

  来人静默不言地看着摩多,直看得摩多瑟瑟地开始发起抖来,这才一手用匕首抵着摩多的喉咙,一手向着摩多那黑色的斗篷伸了过去,他想揭开摩多的斗篷,想看看摩多的真面目,而这几乎是所有受命暗杀摩多的人都会做的动作,当然,这是惑术,虽然是毫无攻击力的术法,但是却可以引诱敌人露出破绽,摩多所需要的,便是那个破绽。

  来人地手终于触碰到了摩多地斗篷。而就在那人举手要掀开摩多斗篷地时候。摩多也出手了。他毫不吝惜地打开了石钵地石盖。冲着来人。将情虫地幼虫泼了过去。而后他也不看来人地反应。丢开石钵。便是冲着身后地门。跑了过去。按照常理。所有手中有刃器地人都会第一反应用刃器击杀这些被泼过来地幼虫。而刃器击杀幼虫导致幼虫肠穿肚烂地瞬间。也会令幼虫在临死前散发毒液。幼虫地毒液无法成为术引。但是却会令人产生瞬间地麻痹。而这种麻痹。即使是江湖中地十大高手。也是难以幸免地。而他要地就是这些时间让他逃出去。与守在外院地护卫取得联系。而只要他逃出去了。诺大地皇宫。成群地内宫高手。他还需要再怕那些蒙昧之人吗?

  但是事实果真如此吗?

  就在摩多即将要碰到门栓地时候。一个手从背后搭在了他地肩膀上。黑黝黝地匕首再次回归到了他地喉间。一个森冷地声音。凉凉地在背后响了起来:“居然是情虫。你倒是也舍得本钱。”

  摩多被迫僵持着身子转了过来。而就在他转身之后。他才看见适才他背对时发生地事情。那人并没有用匕首去斩杀那些被泼过去地情虫。相反。此时地情虫幼虫虽受到了惊吓不停地蠕动着。却还是被人安安稳稳地放在了石钵之中。看起来应该是那人在适才瞬息之间便用石钵收下了这些情虫地幼虫。

  “原来是天山地阴石。难怪就你那些巫力也能孵化出情虫了。”黑衣地男子收回了驾于摩多喉间地匕首。但是摩多丝毫不怀疑这个男子会在他有异动地瞬间。了结了他地性命。

  “你……你是谁?”摩多颤颤悠悠地问出了心中地疑惑。了解情虫。知道天山阴石。甚至还知道如何收服蛊虫地幼虫。这样地人。绝对……绝对不会只是普通地不通巫术地蒙昧之人。江湖中地剑客。也从没有听说过谁如此了解蛊虫地。

  “我是谁?”来人扯出一抹阴冷的笑容,背对着摩多将情虫放回了桌上,在阴暗的屋子一角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小多米诺。你似乎将过去遗忘地十分的彻底。”

  “小……小……多米诺……”摩多打颤着牙齿重复着黑衣人地话语,多米诺是他还在巫师家族时用的名讳。而自从他无意间看了那本巫书,进而成了一名巫医之后。他便将这个名字给摈弃了,人只道世间有个厉害地巫医叫做摩多。却是早已经忘记那个在巫师家族籍籍无名的多米诺了,而会叫他小多米诺地,只有……“克……克拉玛……你是……你是克拉玛……按照当初的约定……我……我什么也没有说……我从来没有说过当年地事情……没……”

  “呵呵,别紧张,别紧张……不过看来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和约定……”男子微微一笑,只手一挥便是挥去了摩多头上的斗篷,看着摩多苍白的脸,浑浊的眼睛,笑了笑,方才说道,“不过眼下我的名字叫做影杀,在一些时候你也可以叫我红妆。”

  “红……红妆?你……你是……是和神洛……洛公主一起……”摩多听闻男子叫做红妆,脸色刹那间变得雪白,他虽未见过神洛公主,且此次红妆也未曾一同入宫,但是,作为将要诊治神洛公主的巫医,对于神洛公主身边的人,他还是有过一番调查的,而红妆……便是他知道的人之一。

  “别紧张……别紧张……”红妆看着直打颤的摩多,微微皱了皱眉,“我知道你紧遵当年的约定,该说的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这些情虫……也许我们还需要来进行另一次的约定……”

  “什……什么约定……”摩多看着这个阴冷的男子,不住有些颤抖,而十三岁时的记忆,似乎再次席卷了他,他怕这个男子,怕这个几乎被他忘却了男子。

  “我希望你继续用这些情虫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男子拿着匕首轻轻抵在摩多的喉间,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但是之后该怎么做,我希望你绝对的听话……”话毕,匕首轻轻一划,未曾割破喉管,却已然见血,于此同时,一尾白色的蛊虫被人轻轻地放在了伤口上,这是种蛊,而白色的蛊虫正是十日醉,一种闻名天下的蛊虫,十日一醉,若无虫食,也就是通俗说的十日解药,蛊虫会一点点蚕食寄主的经络,让寄主在忍受疼痛的同时,一点点看着自己变成残废。而至此,他也终将不得不听从种蛊者的号令,不死不休……

  “你放心,这只是十日醉的雄虫,待到你完成我要你做的事情,我自会用相配的雌虫为你引出雄虫,但是你知道,十日醉的雄虫最是痴心,别妄图用别的雌虫来引诱雄虫,这结果,我想……不需要我多赘言了。”话毕,又一阵黑影闪过,屋内又恢复了原来的阴森,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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