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二章 梵光和月影

  一行人继续北行,不久抵达浥城。

  浥城是燕国都城,地处东北,人口众多,经济繁荣,往来商贾络绎不绝,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位于浥城正北向位置的燕宫正是燕国皇帝所居住的皇宫。

  燕国虽然只是小国,却千百年来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从未与他国有过争执,亦不强权侵略,百姓喜乐,国泰民安。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城门有官兵把守,入城查的很严,穆子秋只是表明了自己武林盟主的身份,就轻而易举的被放行了。

  几人牵马走在城中,随处可见张灯结彩,描金画凤,喜气洋洋。沿路上更是官兵繁冗,往来频繁。治安倒是维护的很好。

  未央随便找了个人问,只道是皇宫最近有喜事,至于是何喜,普通的百姓也并不知晓。

  “该不会是王后生小孩吧?”锦曦打趣道。

  “姑娘,莫要胡言,”一位灰衫老者急急打断锦曦的话,环顾左右,压低声音道,“几位不是本地人吧?皇家的事怎可乱讲?祸从口出啊……”

  穆子秋轻轻点头,疑惑的问道:“我等几人从龙泉镇而来,初到贵宝地,并不熟悉,能否请老伯提点一二?”

  灰衫老者不着痕迹的打量锦曦几人,沉吟片刻,避开官差的耳目,一指前方道:“看几位的相貌也不似大恶之人,若真想了解,前方就是鄙人宅院,就随我到府上一叙吧。”

  穆子秋赶忙抱拳道谢:“那就有劳了。”

  整齐宽敞的小院,分东西两厢。正房为老者的居所,老者热络的介绍道,自己姓黄,有一个儿子在皇宫里当差,鲜少回家。末了,道:“如果诸位不嫌弃,就在这里过夜吧。”

  穆子秋又道谢连连,惹得锦曦轻蔑的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还真是亲民啊,穆盟主。”

  穆子秋不着痕迹的拍拍她的脑袋,笑着道:“小孩子不要那么多棱角,不可爱。”

  切,可爱能当饭吃吗?

  黄伯掌了灯,斟了茶,娓娓道来:“我王与王后感情甚笃,举案齐眉,如胶似漆,并育有一子,乃燕国唯一的太子殿下。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十五年前王后在一次出游途中遇上歹人,不但劫了钱财还将太子掳走,从此音信杳无。王后回来后,整日郁郁寡欢,茶饭不思,也没有再为我王产下子嗣。眼见我王年岁已高,却后继无人,朝中大臣心急如焚,远近邦交更是蠢蠢欲动。所以,找回太子已然成为全国百姓最重要的事情。”

  锦曦原本托腮昏昏欲睡,闻言一个激灵问:“这么说,太子已经找到了?”

  黄伯抚须含笑道:“正是,正是,可谓天大的喜事。”

  锦曦撇撇嘴:“丢了十五年突然找回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黄伯微微一怔,穆子秋拍了锦曦一下,陪笑道:“还真是喜事一桩。”

  “所以我王特意举行了隆重的庆典,一是喜迎太子回归,为太子接风洗尘;二是借机昭告天下,燕国后继有人,太子正是下界王的人选。”黄伯接着道,“诸位要是感兴趣也可以观瞻庆典,所有平民百姓都可以参加的。”

  穆子秋一口应下:“好,届时一定去凑个热闹,沾些喜气。”

  薛毅忽然问道:“可是我见入城的人许多,很多似曾相识,好像在武林大会上见过……莫非江湖中人也对燕国太子加冕有兴趣?”

  此言一出,未央和沈莺莺也瞪大了眼睛,等待黄伯的答案。

  黄伯沉吟片刻,似有犹豫,半晌才叹气道:“或许是因为梵光而来吧。”

  “梵光?”穆子秋蹙眉道,“可是那传说中与月影齐名的宝物?”

  沈莺莺好奇的问:“敢问穆盟主,是什么样的宝物?”

  穆子秋解释道:“传闻梵光是一块琥珀色的玉石,常年佩戴,不但可以增长功力,更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且梵光属阳,月影属阴,若是两者兼得,定可以助内力大增。所以江湖上早有传言,得梵月者,得天下。正是指的梵光和月影。”

  “原来还有这种宝物?”薛毅眼睛一亮,“若是此等宝物落入恶人手中后果定不堪设想,盟主,不如我们也去看一看吧?”

  穆子秋点点头还未回答,黄伯已经接话道:“梵光乃燕国宝物,我王一直小心珍藏,就等着这一天送给太子做加冕礼。”

  “那么月影呢?”沈莺莺问道。

  “至于月影,”黄伯抚须道,“鄙人闻所未闻,也许不在燕国内。”

  锦曦伸个懒腰,打着呵欠道:“我困了,要睡了。”

  穆子秋欢快的点头:“好的,早点睡吧,明日我们还有别的节目。”

  真想一把毒药弄死他……

  锦曦无力的垂眸,未央跑过来道:“主子,我送你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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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锦曦摸着颈上的链坠,辗转反侧。墨色的小石头散发着莹润而温暖的光泽,薄薄的凉,已伴随她度过十五个年头。

  那是一出生就带在身上的石头,是上天给她的礼物,俨然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梵光又是什么?和自己身上的这块石头有关系吗?从来没有人告诉她月影的来历,就连自小带她的婆婆也不知,只叫她好好保护,万万不可被人抢走。

  那么,是不是找到梵光就可以解开真相呢?

  没有人能告诉她答案,就像他们一个个都开始离她而去。

  金字死的时候,她还在彷徨在好人与坏人之间迷惘,却试着想要成为好人;铜字死的时候,她明白了何为背叛,昔日对她忠诚和恭敬的人转眼见成为要杀她的人,那种痛,痛在心扉,却不知道该讲给谁听;铁字死的时候,她懂得了有多少人想要陷她于万劫不复的深渊,即便是亲人,即便是手足,亦冷的没有任何真情,他们只想要她死……

  为什么麻烦铺天盖地,接踵而来?

  银字,一想到就会痛的名字,她看着他一点一点离去,想要伸手抓住他的衣角极力挽留,才发现他连衣角都没有留给她。

  她对他来说,究竟算什么呢?

  是不是他也和他们一样,最终的目的都是要她死而已。

  人真是复杂的动物。

  锦曦嘴角噙起一丝苦笑,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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