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做我的妃子吧

  吃饱就犯困。

  锦曦懒懒打了个呵欠,眼皮越来越沉,不消半晌就进入了梦乡。

  接连几日,锦曦都是吃饱睡,睡饱吃,外加服下阿桥送过来的一大堆堪比黄连的苦药,怨念归怨念,为了早日能回到宫中掐死雨露,她必须要早日好起来才行。

  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十日,除了伤势日渐好转之外,锦曦也圆了一圈。原因很简单,阿桥做饭很好吃。当然锦曦也是很挑剔的主,经常边吃边对阿桥的手艺品头论足,大胆的指出其不足望今后改进,偶尔也会面带微笑的褒奖几番,以资鼓励。在锦曦极度刁钻的鞭笞下,阿桥的手艺以飞一般的速度提升,渐渐达到御膳大厨的标准。据说后来皇帝有幸吃到阿桥的饭菜,大为感动,曾几度想提拔她为御膳房总管,都被她婉言拒绝,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又过了几日,锦曦可以下床随意走动了,伤口也不那么疼了,于是一掀帘走出船舱。

  明亮并不刺眼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使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饭香。锦曦对着太阳打了个哈欠,倏然停顿了,半张的嘴还未闭合,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仿佛被仙人棒点中的石头,呆呆的愣在原地……

  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名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拢锦缎紫衣,袍身宽大,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领口与袖口处有一条大约一寸宽的月色镶边,其上纹着隐约滑过暗光的精美纹样,领口微微开启,露出白皙而性感的锁骨。

  少年屈膝坐在地上。一双浓黑而澄澈的眸子嵌在一张完美俊秀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在清晨的阳光下,没有丝毫红晕,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无刻不流露出高贵优雅的气质。

  此时少年正低垂着眼睑,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

  他的面前摆着一副棋盘,明显是副残局,却专注的思考着,甚至连人走近都未曾发觉。

  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微微拾起一枚黑子,有些举棋不定。若星的眸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吸引,与景与人,一同沉醉。

  锦曦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很多人说凭一个眼神就可以爱上一个人。她整个人都仿佛被天雷击中一般,傻掉了。即使她迷恋了银字那么多年,只怕也远远不及这一眼。

  少年终于听到脚步声,迷茫的抬起头,阳光有些刺眼,他抬起手半遮着光线,看了一眼锦曦,勾起一抹淡泊的微笑。

  不得不说,他比娘亲的二十一个男宠加起来都好看。

  锦曦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昂首阔步的走过去,也大方的坐在地上,劈手夺过少年手中的黑子,啪的一声,兀自落在棋盘一隅。

  少年微微眯起眼睛,托着腮看了一会,兀自轻笑道:“妙棋。”声音清澈温润,正是那时听见的璞玉。

  锦曦后知后觉的啊了一声,指着少年道:“你就是……就是……”

  “在下宁弦。”少年轻抿唇角,挑眉问,“不知姑娘贵姓?”

  宁弦,宁弦……连名字都这么好听,锦曦在心里默念了两遍,愉快的答道:“我叫锦曦,赵锦曦。”

  宁弦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向东方那并不明亮的光晕,不觉莞尔:“原来是太阳。”

  自己的名字能博得美人一笑也值了,锦曦快乐的张开双臂,以飞鸟扑鱼的姿势就欲扑过去,心底演练千百次的说词同时脱口而出:“做我的妃子吧!小弦弦!”

  指尖刚触到那华丽的紫缎,就被人硬生生从地上提起来。一回头,阿桥面色不佳的站在身后。宁弦倒是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锦曦一边推着阿桥与她保持距离,一边用眼神警告她,自己只好男 色绝非魔境。

  重新扭过头,笑的比太阳还灿烂。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咬咬牙,一使劲,一跺脚,豁出去了:“如果你不喜欢做妃子,那就……做我的皇后吧。”换而言之,镜水宫后宫嫔妃之首,地位仅次于宫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条件,总该答应了吧。

  哪知宁弦依旧摇头:“不行。”

  锦曦一张小脸立刻皱成一团:“为什么呀?”

  宁弦淡淡笑道:“我不能娶你。”

  “啊,没关系,没关系,”锦曦连忙摆着手笑嘻嘻的道,“你不必娶我,嫁……嫁给我就行了。”

  “呃……”宁弦明显怔愣了一下,一副被从天而降的洗脚水泼到的表情,转而噗嗤一声笑起来。

  有人不笑则以,若雨后秋水般宁静怡人,笑起来却似万千眼光破云而出,天地间瞬间就明艳起来。芙蓉月下妖娆,海棠春日明媚,都不及眼前的微笑,如春光乍暖,那般温和而又自若。

  锦曦痴痴的望着,习惯性的诱惑道:“你跟了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用不尽锦衣美食,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我的床很大,可以任你翻过来滚过去……”

  “哦?”宁弦就这样盘膝在船头,扬着一张清秀的脸,饶有兴味的听着锦曦的滔滔不绝。时不时提问一两句,以示自己好奇之心。“的确是很令人心动的条件,那么,你纳了多少妃子呢?”

  锦曦不好意思的戳着手指,堪堪竖起三根,又小心的缩回去:“本来有三个,可是他们都是被银字掳来的,宁死不从,就……”

  “放了?”

  “砍了。”

  锦曦吐了吐舌头,郁闷的大倒苦水:“可惜的是我连人都没见到,就被银字处理掉了,他说是夜黑眼拙没看清相貌,待看清了相貌发现都是丑八怪,不适合我,就自行处理了。后来几次,也有看上的小厮,可是第二天就不见了踪影……”

  宁弦心有余悸的摸了摸雪白的脖颈,问:“银字又是谁?”

  “我的侍卫,可惜生死未卜……”锦曦垂了眸子,难过的用鞋尖踢着船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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