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世家 14市井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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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水柔出了家门才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一般烟花场所风尘之地的营业时间都是下午以后,而此时还不到中午。其实是她潜意识里对周涵存着一种无法言表的恐惧感,促使着她想早点跑路。既然是打着逛街的旗号出来,那么就趁机四处溜达散散心顺带**一把,林水柔这样想着,就先去了城里最繁华的酒楼。

  在林水柔这个身体的记忆中,她最常去的一家是昌隆酒楼。这酒楼吸引林家大小姐的不是美酒佳肴,也非装修和服务,而是这酒楼的老板美貌的鳏夫岑氏。据说岑氏出身商贾之家,是岑家独子,成年后其母为防家财外流无人继承香烟,就为儿子招赘了一名上门妻主。那妻主原本是穷困书生,一心只读圣贤书并不管生意上的事情。谁料转年与岑氏生了女儿之后,这妻主就染恶疾而亡,岑氏带着女儿守寡成了鳏夫。

  没几年岑氏的母亲也去世了,岑家的重任都压在了岑氏一名男子身上。当时有人断言,岑氏一个弱男子定然撑不住,不若将生意转托他人。专心抚养女儿成年再兴家业。可岑氏好强,咬牙坚持着竟将生意经营的蒸蒸日上。于是有嫉妒他的人就四处散播谣言,说他不守夫德,抛头露面,与别家商人来往都是牺牲色相换取利益。岑氏对外边风言风语一概不理会,在家安心教导女儿。定时会出来巡查生意。

  过去这位林大小姐不知是听了哪个狐朋狗友的撺掇,曾经专挑着岑氏来昌隆酒楼巡查生意的时候滋事。结果她反而被岑氏的美貌风采冷静智慧震慑,渐渐变成了一种类似病态的迷恋。无论是过去地林大小姐还是现在的林水柔心里都明白,堂堂世家嫡小姐与一位商贾出身的鳏夫绝对没可能在一起的,所以林大小姐一直没有再做过激的举动,而岑氏则巧妙借势,攀上了林家这棵大树。

  可惜这位林大小姐的名声一向有缺,欺男霸女差不多无恶不作,每次出门上街。良家男子都避着走,生怕她犯浑殃及鱼池,除非是与林家有往来地人。谁也不会主动跑去等着挨林大小姐的招呼。

  于是岑氏在昌隆酒楼三层专门辟出了雅间,用来接待林大小姐,这样就算林大小姐光临,也不会影响了别层生意。对外则显示出了岑家与林家交好,当地官府都要让他三分,背景不够硬的人是绝对不敢再对岑家起歹念。

  林水柔进了昌隆酒楼上到三层坐定,酒楼的掌柜亲自出面招呼。不一会儿岑氏也到场见礼,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林水柔猜这小女孩应该就是岑氏的女儿。

  岑氏笑吟吟地寒暄。说是恰好带着女儿来巡查生意。就让女儿一并来拜见林大小姐。等再过两三年。女儿大了。他就不再管生意上地事情。那时还望林大小姐能多多关照他地女儿。

  用林水柔地眼光看。岑氏最多只有三十岁。容貌俊美。举止洒脱。言谈话语中透着世故圆滑。一看就是生意场上地好手。无论岑氏本人对林大小姐有多么不喜欢。至少表情眼神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恭敬。但林水柔就是感觉岑氏打心底对她很厌恶。她甚至听到了他地心声。他竟然怕她犯浑再调戏他。才故意带了女儿一起来拜见。哪怕他地女儿还是小孩子。有这晚辈在场。林大小姐估计会稍稍收敛。

  林水柔不禁暗暗苦笑。自己这身体地前主真是没少干坏事。

  岑氏地女儿叫岑蔷。她比父亲地修为差了许多。满脸不情愿。眼神中透着对林大小姐地不信任和鄙视。有意无意挡在中间。像是要时刻防备着自己地父亲被林大小姐轻薄。

  林水柔自从发现自己能窥测到岑氏地思想之后。就打算邀请岑氏共进午餐。顺便再多挖出一些岑氏不愿明说地东西。毕竟岑氏在生意场中结交广泛。见识面宽。说不定从他这里能发现她要找地东方队地人。

  于是林水柔放低姿态好说歹说着将岑氏留下。岑氏不敢拒绝。只能耐着性子坐陪。还好他女儿懂事。耷拉着小脸乖乖守在边上。

  林水柔看岑蔷地表情相当可爱,就好像是一只忠心的小狗守护着主人,一旦她这只“色狼”有不轨的举动,小狗就会扑过来咬她一口。

  岑氏为了分散林水柔的注意力,本来是打发人去请歌舞班子来雅间表演,却被林水柔拒绝。岑氏无奈,就亲自上阵不断地讲些新鲜的故事传闻,哄着林大小姐高兴。

  林水柔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有个故事引起了她的深思。

  据传最近几日城外西山村里闹妖怪,有一户姓李的人家儿子一觉醒来突然发狂,见人就咬。幸好有个云游的道士路过,看出李家儿子是被吸血的妖怪附体,施法镇住妖怪。可那妖怪道行深,如果强行逼离人体,李家儿子也性命难保。

  那道士最后用了个折中地办法,每日以牲畜鲜血喂养安抚妖怪,并提出要将李家儿子带回道观,请师傅出山彻底驱魔。李家那儿子是被妻家休弃,早过了妙龄,养在家中也是吃斋念佛修身养性,已无再嫁的可能。直白点讲他是家中的累赘,所以他家里倒是没有异议,准备了行李将儿子托付给那道士,看意思送走后就不打算再接回来。

  这个故事中的主角是一名道士和一个姓李的公子,李公子被妖怪附体后吸食血液为生,这都让林水柔联想到东方队的两个人。一个是僵尸男李思瑞,一个是道士女徐秀臣。

  她赶紧招来绿水,叮嘱道:“绿水,你派人帮我查查,那道士和李公子现在何处,找到了就用林家的力量将他们留下。”

  绿水莫名道:“大小姐,难道您对传闻中的李公子感兴趣?这故事奴才也知道,可据说李公子只是相貌平平。”

  林水柔苦笑,自己这恶劣的形象怕是不容易扭转啊,她不禁有些沮丧,也懒得解释,板起脸说道:“让你去查就赶紧去,别唆。”

  岑氏刚才还觉得林大小姐与往日不同,显得斯文许多,现在一看恐怕是她已经装不下去乖巧,暴露了凶恶地本性。

  绿水不敢再惹大小姐不满,扭头就吩咐下属出门去打听。

  岑氏又陆续讲了几个故事,其中有一个引起了林水柔地重大兴趣。说的是下个月于南北交界地中昆山之颠将有一场武林盛会。届时江湖黑白两道各路高手云集,通过比武打擂选出武功最高强的一位。当今皇帝许诺要颁下御制金匾,钦封“天下第一高手”的头衔。这消息早在三年前就发布出去,习武之人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四大世家除了与朝廷的关系密不可分,暗中也操纵着江湖势力武林帮派。若是“天下第一高手”能落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取得武林中最显赫的地位,绝对是获得了一笔无形资产。所以四大世家对这场武林盛会都很重视。

  在林水柔的身体记忆中,也就是不学无术的林大小姐只当武林盛会是场热闹看。可林水柔的脑海中隐约有个印象,这场武林盛会被后世评价为皇帝精心策划的阴谋,用意是为了加剧四大世家内斗,消弱他们的实力。“天下第一高手”的头衔只有一个,四大世家中至少有三家会得不到会不服气,从而造成更大的矛盾。

  林水柔不得不佩服当今皇帝,她根本不是用阴谋,而是彻头彻尾的阳谋。四大世家明明能猜出皇帝有这个意思,却不能不去争。因为皇帝要选的是天下第一高手,而不是天下第一世家。普天之下习武的人数以万计,四大世家不可能摆平所有的人不给皇帝面子不来参加武林盛会。“天下第一高手”一定会产生,自动放弃参与的世家就会落了下乘,减弱在武林中的威势。唯一的办法是世家之间互相牵制约束,尽量让武林盛会不要演变为大规模流血冲突,折损太多精英。<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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