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八十七章 君心难测意难料
话分两头，离了景仁宫，沈韵寒立时变了脸，朝二人告辞，挥袖去了御花园的方向。
“这沈美人还真是傻得可以，被人当作枪使，脾气倒愈发见长了。”
左佳人跟在袁素素身后，唇角若有似无的勾起，对沈韵寒的所作所为嗤之以鼻，真不明白如此愚笨的女人，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中，是如何立身的？
“有道是，傻人自有傻福，对了，这几日为何不见惠嫔？该不会是怀了孩子，就连门都不会出了吧？”
袁素素接话，说得有些模棱两可，方将话题引到殷雨嘉身上，着实让左佳人心中不爽。
这说起来也是怪，自从惠嫔殷雨嘉怀孕后，就鲜少再看到她，故而，她虽怀着龙种，可愣是很难让人想到她。
而此时，也不知是袁素素突然想到，还是有意提起，总之，没人能在得知殷雨嘉身怀龙种后，还能沉下气来的。
“哼，还不是太后，怕伤到龙种，便让她待在自个宫中静养，所以，平日里极少见她出来，若非娘娘提起，只怕这宫中众人，早就将此人忘了。”
左佳人愤愤不然，心中怒火中烧，可她位份低微，又不得圣上待见，即便是再有不甘，也能咬碎了牙，混着血往肚里咽。
但袁素素不同，她既有庞大的朝中娘家势力，在宫中身份不俗，也极受皇上爱护，自然是与人不可同日而语。
“是吗？怀着龙胎，待遇真是非同寻常，如此，咱们便去看看那位贵人，也算是尽尽姐妹之义。”
果不其然，袁素素闻言，似笑非笑的开口，转身朝与沈韵寒相反的方向，殷雨嘉所居的霞云殿而去。
眼瞧着皇后的党羽不欢而散，躲在暗处的晓蝶闪身离去，一双灵动的眼睛变化莫测。
原以为主子是开玩笑，没想到后宫之中，各种明争暗斗，难怪主子要让她化身晓蝶，暗中监视嫔妃们的一举一动。
“唉，你们听说了吗？”
正想着，前方迎面走来几个小宫女，穿着银白色束胸襦裙，低低的发髻盖过耳垂，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全然透着少女轻灵的芬芳。
那前边问话的宫女，只顾低着头说话，也没见着晓蝶，后面的人，更是将心思放在她的问题上，也没能瞧见她。
便听得有人问到前人，声音极轻，略有些空灵，宛如黄鹂鸟般，让人耳目一新，然，她始终垂着头，不易见着其容颜。
“姐姐是想要说什么？”
晓蝶很是在意，趁她们说话的空档，跃上一株大树，无声无息的伏在树梢，默默注视着。
“你们可知，为何惠嫔娘娘怀着身孕，皇上却日日召幸宸皇贵妃娘娘？”
前面那人似乎极喜欢受人崇敬，听到有人提问，也不急着回话，反而又抛出问题，让身后几人犯难。
“姐姐未说，我等岂知原由，还烦请姐姐详尽告之，使我等多多增长见识。”
身后那小姑娘，能言善道，红口白牙，这上下一碰，说出来的话，叫人听着就是舒服。
那人极为受用，忙放慢步子，压低了声音，朝几人说到。
“你们听着，别说我没提点过你们，这后宫啊，就快变天了，你们若是不擦亮了眼珠子，又如何得知其中利害？”
待那人话音落下，晓蝶轻不可见的蹙眉，主子的计划尚不见端倪，却早已被人洞晓，甚至传至宫内，看来，主子要提前行动了。
就在这当口，几位宫女压低嗓子说这话，从晓蝶藏身的树下鱼贯而过，之前被她所注视那位，更是突然抬起头来，朝她的方向看去，眼神有些迷茫无措。
自然，晓蝶不会让别人瞧见，早已悄无声息的纵身跳下，与她们背道而驰，往延禧宫走去。
才几日时间，宫中留言四起，人人都藏着秘密，以盼望着谋取后福，无一例外。
放到随行的几位宫女后，莫离翘起嘴角，自南面朝西离去，一路上听来的无过如此，也就是说，姜雅兰这个皇后过得并不好。
可静心想来，姜雅兰出身小家小户，若不是搭上曾经权倾一世的蓝氏，她连还是二皇子的慕容辰逸也见不着，又怎能一跃尊位，成为当今的皇后娘娘。
莫离轻车熟路的摸到景仁宫，并没急着进去，而是转道向景仁宫东侧走去，经过几个转弯后，她已戴上随身携带的面纱。
“三年不见，你这个皇后，可是越来越有气势了。”
当莫离摸进姜雅兰寝宫时，她正在假寐，莫离不动声色，踏着奇异的步伐，取出迷香迷晕了左右，然后，漫不经心的开了口。
“我以为，三年了，你已无处可寻，为何今日却突然出现？”
姜雅兰睁眼，扫了几眼倒地不起的侍女，眸色不变，起身看着莫离。
三年前，莫离帮她时，她对莫离一概不知，三年后，她偶然得知当年相助之人的身份，她只是诧异惊愕，便再无其他想法。
“我嘛，自然是该出现的时候，就出现了，怎么，慕容辰逸打算废除你这个皇后了？”
莫离笑了笑，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当初的巧笑倩兮，不过浮生一梦，只余无奈的叹息。
很多时候，莫离有想过，要是没有那场纷争，她肯定是最受宠爱的小公主，被姐姐、被父亲无限的宠溺着。
“是啊，皇上已得天下，我这个皇后，对他而言，只是该挪位的垫脚石。”
姜雅兰垂目，莫离言有所指，她也大体明白，自从那日太后宣告惠嫔有孕后，她才知道，慕容辰逸早就起了废她后位之心。
“恩，你这话也没错，可是，你知道慕容辰逸想废了你的真正原因吗？”
莫离闻言，点了点头，朝她笑得像朵花儿般，也不给她回答的机会，又继续开口。
“因为，你根本不懂他，做为皇子，他要隐忍，要藏拙，许多事情不能强出头，可做为皇上，做为丈夫，你只是臣女，是妻子，所以，他必须将你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