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休言半纸无多重
高湛似乎又回到四年前那天，一曲定惊魂，风华绝貌，白衣飘飞，那寡淡的神情，那眉眼如画的女子。
“殿下，你还是无法忘记三年前的蓝姑娘，就连挑选太子妃都是依照蓝姑娘的样子挑选。”
是啊，别说是端木夜忘不了，就是高湛都记忆犹新，若非三年前的那一次不告而别，是不是端木夜现在已经有了太子妃？是不是事情已经有了新一番的变化？
这些高湛不知道，端木夜更不知道，而我却是早已忘怀，三年前的种种在我的眼中不过是一场凡尘浮梦，在离开的那一刻就已经选择了转醒，只是梦中之人似乎越陷越深。
“不，本王挑选她并非只因她容颜，要知道，她可是本朝右相的独女沈梦涵，那右相素来与凌弟交好，有拥戴凌弟之意，若是本王娶他女儿为妃，就算不能约束他，相信凌弟也会对他有所顾忌。”
端木夜看着画像中的沈梦涵，嫣然一笑，刹那芳华，仿佛整间屋子都亮了，看得高湛都愣了神。
因为端木夜的那抹笑意极美，是那种充满邪气的美，微微勾勒起的嘴角有丝轻不可见的邪魅，那样的笑意便是高湛以前也未曾见过的。
“殿下……”
不知为何，高湛突然有些害怕这样的端木夜，他觉得似乎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他所熟识的端木夜了，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待人如初的太子殿下了。
“好了，高湛你毋需多言，本王心意已决，这便前去与父皇商议立太子妃的相关事宜，你先且退下吧！”
抬手打断了高湛，端木夜的笑意依旧，可那淡淡的邪气却像一只鬼魅般紧紧的掐住高湛的脖子，让他没了再与端木夜说下去的勇气。
“是，殿下。”
他躬身朝端木夜恭恭敬敬的施了礼，推门而出，却再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夜儿，你当真确定立右相之女为妃？”
“回父皇，儿臣确定，右相位及人臣，唯有他的女儿才可胜任儿臣的太子妃之位，还请父皇拟旨，将儿臣的决定尽快告知右相。”
黎国现任的皇帝端木文昊闻言点了点头，早些时日他见端木夜热衷朝政，还以为端木夜只是一时的兴趣，可这几日来端木夜所表现出来的处事方法，以及在朝政上的见解就是让他都为之眼前一亮。
而朝中众臣见本朝太子终于搭理朝政了，也是十分欢喜，不出几日就将目光转向了端木夜空空如也的太子妃位上，他们认为既然端木夜已有意朝政，那么也是时候立个太子妃打理东宫了。
说真的，刚开始端木文昊有些不太确定，因为他恨了解端木夜的性子，他觉得就算端木夜现在搭理朝政，可是这立太子妃之事端木夜断然是不会答应的，所以只是拟了几个朝中重臣的女儿画像送去。
哪曾想，不出一天，端木夜居然就跑来和他商议册立太子妃的相关事宜，且不论端木夜的态度，单从端木夜选择太子妃人选的决定来看，他便知道端木夜是真的已经决定立妃。
“好，好，父皇这便拟旨将此事告知右相，早先父皇便听闻右相的这个女儿文韬武略，能歌善舞，是个绝代佳人，去年你母后便有意撮合你们，哪知你听闻此事早早的跑得没了影，这下可好，倒没想到你自个也挑了她为妃。”
似乎觉得有些好笑，端木文昊一面指着沈梦涵的画像，一面调侃着端木夜，尔后对身边伺候着老宫人招了招手，将写好的一卷圣旨递了过去。
“三让，赶紧的，去右相家里传旨，莫让咱们的太子殿下着急了。”
端木文昊像是个老顽童一样，圣旨刚一放到那个名叫三让的老太监手中，就催促着他赶紧去宣旨，看向端木夜的双眼忍不住的充满调侃的笑意。
“夜儿啊，依父皇看，你既已决心立太子妃了，不如再立四妃如何？反正日后你都会立的，而且啊，父皇像你这般大时，你母后都已经坏了你与凌儿了。”
从让端木文昊拟册封旨意之后，端木夜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的父皇，哪怕就是被调侃了他依旧没有开口。
那淡淡的神情，好像刚才着急的人并非是他一样，端木文昊一见端木夜默不作声的样子，顿时就泄了气。
这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可以调侃端木夜的机会，可是他却没声没响，让端木文昊有种重重的一拳击在棉花球上的感觉，瞬间没了兴致。
“唉，罢了，父皇也不逼你，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又悄悄离开，到时候你母后又该与父皇闹别扭了。”
摇摇头，端木文昊用大红色的朱砂笔在沈梦涵的画像上打了一个勾，很自动的跳过这茬，却在这时，端木夜轻声开了口。
“不，父皇想让儿臣再立四妃也并不难，不过儿臣有个请求，只要父皇答应了，儿臣即可便选好四妃人选，与太子妃一同迎入东宫。”
“什么请求？”
几乎是下意识的端木文昊抬头望了一眼端木夜，然后开口问到，他似乎察觉得到了端木夜的不一样，可是在看到端木夜时，又觉得并无不妥。
端木夜已是结发之年，这个年龄别说是在皇室，便是在民间，不说是妻妾成群，至少也是有了发妻，或一两个妾侍了。
可偏巧的是，端木夜一直以来以自己逍遥惯了为借口不立太子妃，不立四妃，甚至连一个侍妾也不要，每每提起这事，他也总是选择夜深人静时悄悄离开。
这类似的事情从三年前开始，就比比皆是，把端木文昊这把老骨头可给折磨得够呛，不为别的，便是端木夜每次的不告而别，他的母后，也就是端木文昊的皇后司空玉就会与他闹好些别扭，你说在他这正值盛年的时候，不是折磨人吗？
所以，在听到端木夜提出条件时，他几乎是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还有急促，显得有些讨好的望向了端木夜。
“只要父皇答应儿臣，儿臣所选的四妃需是儿臣自己喜欢的，且不管她们是否可以帮衬到儿臣的地位就可以了。”
“好好，没问题，成交了，等你挑好了人选过来知会父皇一声便是。”
端木文昊有些迫不及待的一口答应了，似乎很怕端木夜反悔似的，他这样的急不可待，倒是让端木夜有些诧异，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唇角荡起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