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若人生只如初见
台下众人皆是目光闪烁，诗词歌赋往往不经意间就能信手捏来，却到了这红楼中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纵你有万般诗气才情，在别人眼中不过是俗人一个，而真正站在顶端的人压根不屑于与之比较，这也使得很多人每每进出红楼或失意，或满足，各有感受。
“好了，诸位在第一局时表现都不错，接下来请看第二题，此题以花为主，同样半柱香的时间，做出一首关于梅花的诗来，鸣锣燃香。”
冯妈一脸笑意的上台宣布结果，然后拉开卷轴，一朵盛开的腊梅孤傲绽放在众人眼前，那微微颤抖的花蕊，展开的花瓣仿佛散发出阵阵梅香，风带动卷轴摇摆，也带动梅花摇曳，我好像回到初学画梅的那天，父亲慈爱的笑容，母亲挺着肚子满脸的幸福，可是那样的温馨支离破碎，只剩无尽的黑暗深渊，将我吞噬。
地字号包厢，端木夜盯着那朵孤傲的腊梅发呆，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瑶儿独爱梅花的呢？
那天好像是个阴雨天，但是难得的是，那天的心情却异常雀跃，莺莺软语，端木夜第一次听到她对自己说关于家人，关于她的一切，然后就在那个时候，端木夜知道了梅花是那么的妖娆迷人。
“夜，其实，我觉得你何不放手呢？你已经寻了三年了，可到头来得到什么？得到她忘记你是谁的残忍，得到她毫不犹豫利用的用心，既然此刻她已经决定了，你又为何还要痴迷不悟？值得吗？”
“寒冥，对于瑶儿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三年前若是没有她，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有没有机会坐在这里和你们谈天说地，吟诗作乐，就算是没有那份情谊在，像瑶儿这样的女子都值得我为她痴迷。”
收回视线，端木夜对于夜寒冥的说法不愿苟同，虽然不知道这三年发生了什么？瑶儿为什么会忘了他？为什么会变成这般？又为什么会成为传言中的女子？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找到了瑶儿，并且，他有信心找回被遗忘的记忆，他如何会放手，让自己后悔？
“为了个女人，你可以狠到以自己的心头血锻造魔兵，你是不是为了个女人，你也可以放弃我们的兄弟情分？端木夜，你该醒醒了，这三年来我们随着你疯，甚至陪着你疯，但是我们绝不会看着你涉险而无动于衷，你明知道天都城即将大乱，却还不肯离去，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们才肯罢休？”
其实，三个人中只有夜寒冥是最为清醒的，他能看透天都的时势，只因为他未曾入局，而端木夜则是入局太深，早已不知所云，又如何会看得这般透彻？此时，就算是夜寒冥说起，他亦是毫无动。
“寒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跟着我涉险的，今夜之后，我会安排你和羽连尽快离开天都城的。”
话落笔停，一首关于梅花的七言绝句已然完成，他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夜寒冥，有些庆幸今晚只有他们两人，不然让凤羽连见了又要担忧不已，不过说来也是奇怪，他和凤羽连、夜寒冥，三人明明性子南辕北撤却偏偏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凤羽连性子温吞，骨子里有着北幽皇族独有的傲气，却总是能和不同阶层的人打成一片；而夜寒冥素来有铁面阎王之称，为人精明干练，一双独有的眼睛总是能看清人心，加上又是一国之主，性子里多了份杀伐果断的决绝；再说自己，身为黎国太子，从一出生就别冠以储君的名号，行事不能按自己的意愿，就连说话也被人约束着，却一直想要逍遥世间，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可偏偏就是这样三个性格迥异的人却成为了最为要好的朋友，其中不乏凤羽连的功劳在内，这也是为什么端木夜和夜寒冥吵架总是背着凤羽连的原因，只是为了不让他忧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夜寒冥在你端木夜心中就是贪生怕死之徒？还是，觉得我会碍着你办事？”
“寒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就像你说的那样，天都城即将大乱，我不能扔下瑶儿一人在这里，若是要走，我定是要带着她一起走。”
“带着她一起走？你认为她会跟着你走吗？若她是要跟着你走，早就走了，何必等到现在？再说，你还看不出来吗？她就是这些事情的起因，你若是陷入这场争夺战中就必须有那个能力才行，可是你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太子，你有什么能力去保护她？带她离开天都城？”
端木夜黯然了，因为自己性子淡然，对于权利他从未上过心，加上这些年他只知道寻人，手中仅有的权利早被自己的弟弟架空，就像夜寒冥说的那样，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能力去保护别人。
“我明白了，若是非得要站在权利的顶端才能拥有瑶儿，我不介意自己满手沾满血腥，寒冥，我自有分寸。”
原本盛怒的夜寒冥闻言，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哑然，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端木夜听没听进去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平静的局势就要被打破了，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被叫作蓝芯瑶的女人。
“小姐，这是第二局的结果。”
“‘梅影绰绰留暗香，冬雪印染别样红。月色撩人长袖舞，倾城容颜绝世缘’倾世容颜绝世缘？纵有倾世的容颜也不过是俗世中人，何来绝世之缘，身陷此事间，何来独善其身，这端木夜居然以诗词来劝慰我。”
我只是笑了笑，将其置于火炉中，我从不觉得自己该绝了缘法，每个人都有该走的路，我不认为自己走的这条路就是死路，终究是我太过于纵容自己，也太过于纵容他，所以才发展到今天的地步，罢了，这段缘法就由我自己亲自来了解吧！
“小姐，你看，这是金公子的佳作。”
“‘雾雨胭脂招松竹，江面春风一枝足。满城桃李各焉然，寂寞倾城在空谷。’他果然是最我懂的那个人，只一眼便看出我的心思，香馥，收起来。”
接下来的诗词已经不用再看了，今天本就是为了慕容辰逸才举办的这出比拼，既然已经上钩，又何须再顾其他，对香馥耳语几句，我的笑意更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