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四年
第三章四年
夜色散去，天幕的灰暗被天际光线冲淡几分。山林里万籁俱静，常青树树冠绿的有点发黑，落叶木枝干光秃秃的，落叶铺满地面，有些地方不知高度的杂草簇拥着一领一领的，其中又强硬的被开出一条条杂乱的小路。林里树木参天，当下却有一块块裸露的山地。天际俯瞰时不免有冬日的死寂，但也不缺生机，有些进山收网的人已经走在路上。
柳城像怀抱里的婴儿一样，给予四面环山，有东西走向的一条河贯穿中轴。东西蔓延，有两岸的岩壁收口，只有一条不窄的向外之路。
柳城布局接近圆形，外有高度超过二十丈的厚实城墙。街道杂乱，却有一圆三分的架势。
街道上稀稀落落的几个人，不急不慢的来去。一些做生意的小贩，忙活着。
热腾腾的包子，大锅里冒腾地特制肉汤，杂粮稀食……不经意间，都向城门方向一看一看的，像是等待着谁。
城门早已大开，城楼远眺，几团像是连夜赶路的车队羊肠而来。
恍然间，雪花瓣瓣飘落下来，似有渐渐地加大之势。不一会儿地上以铺开一层。
宽敞的巷弄里，一扇门开，一人走出。此人走势端正稳健，穿衣略显陈旧却不失素雅大方，一顶皮帽遮去半张脸。
走下台阶，走过门前两尊守门石兽，冒着小雪径直走出巷弄。洁净的小巷，只留下一串脚印。
小摊上已经坐了不少人，小贩热情的招待着，大概是下雪的缘故，行人走的有点急。一个人影却是慢通通的静静走过，周围的人有意无意的都要去看上一眼。
在一处略显豪华的三层楼前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牌匾上的“聚宝楼”三字一顿，掀开门帘，大步走了进去。
室内温度适宜，柜台上，一个面皮白净的胖子打着盹，明显是一夜没有休息，苦苦等着换班的样子。
砰砰砰……突来的响声，让胖子向后一个踉跄，随即向后门方向一看，没有人，僵直的身子明显一松，再看向门口还是没有人，骂骂咧咧的嘀咕一句，装模作样的正准备再小眯一会儿，就看见伸上柜台作势又敲的一只小手。
胖子略显吃力探出本该高出柜台一头的身躯，看清来人，笑脸一扬。刚说半句，就传来一生调笑的清脆声音：“好你个胖子，大清早的就开始偷懒了，小心我告诉你家掌柜让他扣你工钱。”
“哎呀……”胖子本想说句热络的客套话来着，对上这情形真是没法搭上话了，只能轻哼一声做吧。
胖子面色一转，右手摇晃的指着，有点义愤填膺的说道：“亏我给你少了那么多金币，你小子真是忘恩负义。”随即瞪圆了小眼睛，对方也是扶起帽檐针锋相对，室内安静下来，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不分高下。
大概小眼睛瞪的太大的缘故，才一下儿，胖子就败下阵来，很不情愿的转过头又哼了一声，明知故问道:“一大早的来这儿干什么？”
“要五株丹参草，林大柜台。”柳辰风不觉得白眼一翻，耐着性子回答。
一声林大柜台，胖子林天笑变脸似得立马笑逐颜开，转身去取的同时不忘调侃的说道：“你小子，这次钱带够了没？”
话是这样说，丹参草取出包好，很不在意的丢给柳辰风后，说道：“半块次品灵石或者一百二十金币。”次品灵石是低阶修炼者用过的灵力淡薄无法再吸收的灵石。
柳辰风也是干脆，丢给胖子一个袋子，就脚底抹油立马开溜了。可还没有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咆哮声：“怎么才九十六金币啊，小子把丹参草还来一株。”
柳辰风跑得更快了。胖子也是冲到门口很配合的吼道：“给我站住……站住……”
柳辰风跑的更快了，转眼已经消失在街道尽头。
“林天笑单手遮眉，做出极力远望的姿势，好似雪下得太大而遮挡了视线，看的极为吃力。”不知什么时候，明面上是掌柜的老头，站到了其身后，说道：“少爷，这小子真不简单。”
“是啊，练气一层都不到，却有炼气三层的速度，真是怪胎。”林天笑有点唏嘘的说道，随即不由得想起四年前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这副情景，一个小孩进门来拉着他的裤腿说道：“掌柜的，我要买五株丹参草。”当时被贬而来的他，正一肚子气，转过身就要大声呵斥，可转过身来俩眼一对，不知怎么的一肚子气就憋住了。
转过街角，柳辰风停下来长舒了一口气，仰头看天，任凭雪花打到脸上。一时间呆在当场，看着凌乱飘落的雪花，阵阵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平头向前走去，一声苦笑却传得很远。天空，大概是雪太大的缘故，灰蒙蒙的雾气……更浓了。
雪是第二天傍晚才停的，街道上没有扫过的积雪，一脚下去就能没掉半条腿。
这给进山打猎的人带来极大的困难，三家为期两月的狩猎活动也不得不提前结束。
狩猎的人都回到各自家里，各个家族常年闭关不出的大佬们也被迫出关组织家族会议。
李家家族密室里。柳家家主李德荣和其二弟李德恒并排坐着，偶尔会拿起茶杯喝一口，一副陶醉的样子。下手站着三个狩猎大队长，禀报着俩月来的成果。
“把地毒蛛的毒收集好后送来给我，火狼和冰蟒的魂珠和妖丹也都送来。剩余的按规矩处理。”李德荣从容的吩咐着。
王家密室里也是如此。
柳家密室里会议已经结束，柳英和二弟柳平、三弟柳俊说着什么。
“大哥，李德恒因该有练气七层，又是有杀伤力极大的火属性，我和老三联手也不是对手。”柳平说道。
“……”柳英沉默。
“……”柳俊也是沉默。
岁月如风，白驹过隙。四年一瞬而过，不留痕迹。每个人都过着自己的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辗转沉浮。
柳辰风在努力，无日无夜的努力，伤痛，血和泪，不知流了多少……可他不能停……不能……夜里会抱着妹妹哭泣，可……不能停。
偶尔会进山改善一下伙食，儿时的玩伴王葛和李燕去的次数逐渐少了。柳辰风只能一个人。大多会留下来一份儿，顺带买一壶酒，给林天笑送去。
柳英在闭关……李德荣在闭关……王洛也在闭关，他们都在争分夺秒。这四年很安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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