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是一只离群的孤鸦,早已迷失了方向。

  “几天不见了,你比我想的要精神啊。”白袍人挡在正在追赶着爱丽丝的任天面前,那难听的老鸦嗓发出咯咯的笑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任天凝视着那面具的缝隙之中露出的银灰色的瞳孔,心里浮现出一丝不安。

  “我?”那白袍人又呵呵一笑,白色的面具被雨后的月光映得发亮。“我来迎接朋友。”

  “你还有朋友?”任天冷笑一声,可心里的不安正在不断地放大着。

  “你这么说我很伤心啊,我当然有朋友啊。”白袍人向旁一侧,露出了倒在身后已经失去了意识的爱丽丝,他冷笑道。“瞧,你也认识的吧。”

  “混蛋!”任天的不安成真了,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当然知道自己与白袍人之间的实力的差距,不过那还是任天还能使用力量的情况之下,现在的他真的能从白袍人的手里夺回爱丽丝吗?

  “她真的很漂亮啊,难怪能把你的心搅乱成这样。”白袍人回头看着爱丽丝的脸说道,任天被他的话彻底的激怒,趁其不备飞身就是一脚却被白袍人连看都没看一下就给挡下了。

  “真的假的?你就打算这样就和我动手?”白袍人缓缓地回过头,他用力一甩将任天狠狠地摔在地上。这一摔,让任天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好像窜了位置一般,他强忍着剧痛和震荡所引发的眩晕感翻过身来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努力想要站起来。

  “别那么勉强自己。”白袍人对于这样的任天也没有留一丁点的情面,直接一脚将他又踩在了地上。这一次,任天没能撑住,他吐了一大口血。白袍人看着溅上鲜血的斗篷,不太高兴的哼了一声,随后又一脚将任天踢飞了出去。就在任天即将撞到墙上之时,无数蓬松的植物从地上窜出接住了任天,这些植物虽然不能抵消撞击但至少可以抵消一些,现在的任天不过就是个普通人,如果真的受到了这样的重创究竟还能留下几口气呢?

  “哦?新欢旧爱到齐了,你小子真的很受欢迎啊。”白袍人看着突然出现的裴雨,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裴雨没有理他,而是径直跑向了任天查看着他的伤势。

  “你来做什么?”任天的气息很微弱说话的声音也很轻,看起来伤的真的很重。

  “老远就感觉到了他的恶意,所以不能不来看看啊。”裴雨扶着任天轻轻地躺在地上,随后愤怒地看向白袍人,她的眼神之中闪烁着她从未有过的真正的杀意。她起身想要去战斗却被任天死死拉住了她的手。

  “别去!快跑,你会死的!”任天不只是因为疼痛还是用力,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着。他十分地清楚如果裴雨正面去与白袍人对抗会是怎样的结果,所以即使是死他也绝不会让裴雨去送死。

  “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人逃跑!”裴雨轻轻地对着任天说道,她拨开了任天死死拉住她的手面向着白袍人而立,可还没等她动手白袍人就先一步像鬼魂一般到达了她的面前,轻描淡写地挡开了裴雨的拳头,随后照着她的腹部就是一拳。这一拳的力度之大险些没让裴雨失去意识。裴雨后退几步,咬紧牙关猛地一跺脚,无数尖利的木刺从地下窜出,从四面八方刺向白袍人。要是一般的人,这一招是绝对躲不过去的,可裴雨的对手偏偏是那个连失控的任天都能轻易制服的白袍人。只听那瘆人的老鸦嗓呵呵的冷笑着,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的脚边突然窜出无数的骨刺将他护在其中。那骨头的硬度比起一般的骨骼不知强出多少,有些脆一点的木刺撞在上面直接就被撞成了木屑。

  “这...”裴雨吃惊的目瞪口呆,她此刻才明白任天的警告有多么正确。

  “不可能吗?”白袍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背后,接着她的话说道。他刚想要动手,却发现倒在地上的任天正死死地抓着他的脚踝。

  “你好烦啊。”白袍人有些不耐烦了,直接一脚踢向了任天的脑袋,可那一脚却被突然出现的木桩又给顶了回去。

  “你真的很想死吗?”白袍人被他们俩这种纠缠不休的打法弄烦了,他大喝一声,一股气压震开直接将裴雨二人震飞了出去。还没等裴雨落地,他就又一次突然出现,直接一拳打得裴雨彻底失去了意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任天看到被打晕在地的裴雨,大声地叫喊着,可恶自己的身体就是不听使唤,他强迫着自己想要使出异能,可当自己逼迫自己到了一定的程度之时,那股限制自己能力的力量便开始分裂出另一股力量开始攻击任天的身体。任天在一次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剧烈的疼痛使他蜷缩着身体他的指甲都扣进了他的肉中,可他却还是依旧强迫着自己。他第一次这么的渴望自己的力量,也是第一次因为没有力量而感觉到绝望。

  “绝望吗?”白袍人缓缓走到任天面前,他蹲下身看着任天的眼睛说道。

  “你这混蛋,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他们都是无辜的。”任天几乎拼尽了全力抓住了他的衣领,他心里对于白袍人的厌恶与憎恨已经达到了极点,可他却没有杀死他的力量,这是最让他绝望的。

  “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伤害到你。”白袍人十分平静地说着。

  “就因为我...就因为想伤害我?”任天瞪大了眼睛,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

  “没错,任羽、李明宗还有她们俩,和你有关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白袍人恶狠狠的说道,似乎能从他说话之余听见咬牙的咯咯声一般。

  “为什么要这样!”任天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歇斯底里的大喊道。“想要杀我你就冲我来啊!为什么要伤害他们!你已经害死了明叔和羽哥,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她们俩!”

  “杀你?”白袍人冷笑道,“我不想杀你,相反,我需要你的力量,我需要真正的你!”

  “什么意思?”任天越来越听不懂他的意思了,他怔怔地问道。

  “你的憎恨还不够,你还在不断的压抑着自己的阴暗面,只有使你彻底崩溃,才能消灭掉你那没用的善良!”白袍人说完后,轻轻地站起身,那两个女孩随着他起身竟慢慢飘了起来。

  “你想要救她们,我就给你个机会。”白袍人一字一顿的说着,好像生怕任天听漏一个字一样。“三天之内,你自己到救赎的总部来,那是她们能活下来的最后的机会,就看你怎么选择了。”说完,白袍人与那两个女孩一起凭空消失在那里,就好像他从来就没有来过一般。

  “可恶!”任天狠狠地捶了地面一拳,这样的无助他还是第一次体会,而且他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了。也许他不知道,在他身体里,不应该说是灵魂深处的某一个角落里,那白发的另一个任天诡异的笑了,他身上的锁链在不断地崩坏着,那苍白的脸掩饰不住的兴奋。

  “继续拥抱黑暗吧!很快你就是我的了,任天!”

  黒厅之中,罗根还有小丑和诡影三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今日已经是小丑得到的情报所说的进攻的日子了,可诺曼在得到任天遇袭之后便带着一身的伤擅自离开了,也就是说此时此刻能作为战力的就只有在坐的三人。

  “这场战还用打下去吗?”小丑突然开口打破了黒厅之中的沉寂。

  “你说呢?”罗根没有给他任何的好脸色,任天丧失能力可以说是小丑一手造成的,时至今日罗根都觉得小丑选择狂涛作为任天的搭档是别有用心,可如果此刻小丑要是反水那么夜魔必败无疑,所以他也没有逼得太紧。

  “乌鸦毫无疑问一定会去救赎的老巢,因为他那无聊的良心绝对不会放任那两个女孩死掉,可他此刻只是个废人去了也只是送死。但如果追着他离开的诺曼也到达救赎的‘古堡’的话,那么也许可以作为战力发动奇袭啊。”小丑还是那样的冷静,他有板有眼地分析着当前的局势,罗根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认同他的说法。要说罗根为什么会知道任天的事情,那是因为任天在出发之前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虽然是报告行动,可听起来却更像是告别。虽说任天一直在责怪着罗根,但他毕竟也算是任天在这世界上为数不多的还活着的在乎的人了。他想阻止任天,可凭他对任天的了解当然知道及时阻止了也是徒劳,他深深地爱着那个叫爱丽丝的女孩也真的在关心那个叫裴雨的女孩,不论是她们中的那一个,任天都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任羽那一次他错失了机会,如果这一次他再失败,那么他以后即使还活着也和死掉没什么两样了,所以罗根即使不舍,也没有去阻止他,因为他知道那样对任天最好。

  “准备好迎战,救赎的人一个也不能留!”罗根的眼神终于不再犹豫,他知道只有尽快结束这边的战斗他才能去支援任天。

  “这么绝对啊?”黑厅的门被从外面慢慢打开,屋内的四人同时站起身来,目光同时看向门外看去。操偶师轻轻地靠在门边,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诡影话都没说,一把抽出匣子里的镰刀,直朝着操偶师飞奔而去。

  “不要急。”操偶师食指一勾,诡影左脚突然定住不动,在高速奔跑的情况之下,诡影的身体由于惯性整个趴倒在地。

  “你的对手可不是我。”操偶师优雅的举起双手,就好像准备和什么人拥抱一样。无数身着黑衣的人从他身后跑进大厅里,他们有的在疯狂大喊,有的甚至恐惧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他们深知屋里这几个人的恐怖,但可惜此时操控身体的并不是他们自己。

  “木偶戏,开幕。”他轻轻地鞠了一躬,优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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