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走出花素茵租的公寓,叶枫站在s大的西门,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过了,不过他是一点也不想回学校,他只想在街上这么走走,漫无目的地走走。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花素茵之后,叶枫的心就再也没有平复过,似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压在心头。叶枫试着探询这种感觉的根源,是因为那场没有必要的争斗,是因为她的奇怪的个性,是因为她为爱而苦恼,还是因为她那充满了危险的美貌;叶枫试着分析这种感觉的归属,是好奇,是疑惑,是同情,还是恐惧?!

  “恐惧?!”叶枫惊讶于自己居然会想到这个词儿,“她有什么会让我感到恐惧的地方,她不过也是一个为爱而苦恼,一个得不到自己想要得到爱情的女人而已。”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聚,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叶枫在心中默默念着这首《摸鱼儿-雁丘词》,人们总说爱情是甜蜜的,可为什么那些流传百世的爱情故事都是这样的凄美甚至是凄凉,孟江女哭倒过长城,可她却哭不回她的爱情,也许她的故事能告诉后人爱情是一种力量,这力量可以令坚固无比的长城也为之坍塌,但它却改变不了以百姓为刍狗的不仁天子;梁山伯与祝英台可以化做彩蝶再续情缘,可他们却只能用他们的死来告诉后人爱情是一种悲壮,这份悲壮惊天地泣鬼神,可它却改变不了以万物为刍狗的不仁天地;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告诉着后人爱情是生死相许的承诺,不能同生还能同死。这份承诺催人泪下,可它却经不起命运之神恶意的玩笑。

  “难道死亡就是爱情故事的最终结局吗?!”叶枫突然发现好像流传下来,古往今来,海内海外动人的爱情故事大都是以死亡作为故事的结局,他不由得想到自己,想到了苏杨,想到了徐馨芸,还想到了石永胜。

  “不,感人的爱情不一定都是死亡,还有爱斯美腊达与卡西莫多的爱情,他们之间的爱情就是建立在心灵与心灵之间的交融,是最崇高的友谊,是最纯真的祝福,是不求回报的无私奉献,爱情是可以超脱**,升华为一种精神,这种精神比建立在**,建立在形式,建立在男欢女爱的爱情更为伟大。”叶枫异常坚定地说道,他突然觉得爱情它不是虚无的烟云,而是实实在在的风雨相伴,在生命和人生面前。这也许就是爱情的真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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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怎么做怎么错怎么看怎么难怎么教人死生相随

  爱是一种不能说只能尝的滋味试过以后不醉不归

  等到红颜憔悴

  它却依然如此完美

  等到什么时候

  我们才能够体会

  …………

  爱是一朵六有天飘下来的雪花还没结果已经枯萎

  爱是一滴擦不干烧不完的眼泪还没凝固已经成灰

  等到情丝吐尽

  它才出现那一回

  等到红尘残碎

  它才让人双宿双飞

  唉…

  有谁懂得个中滋味

  …………

  爱是迷迷糊糊天地初开的时候

  那已经盛放的玫瑰

  …………

  爱是踏破红尘望穿秋水只因为

  爱过的人不说后悔

  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

  不管在东南和西北

  爱是一段一段一丝一丝的是非

  教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

  教有情人再不能够说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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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枫一个人唱着这首由周华健和齐豫男女对唱的《天下有情人》,他用他那时男时女的声音惟妙惟肖地把这首歌给唱了出来,也许是唱给他自个儿听,也许是唱给全天下所有有情人听的。

  不知不觉间,叶枫已经随着校园里的小路一路来到了s大的体育馆,由于现在已经是夜深人静了,除了几对坐在体育馆外的草坪卿卿我我的情侣外,就再没有不相干的夜游神了。

  抬头看了看体育馆旁边的那栋女生楼的七楼,看了看那个他曾经日夜思念的窗口,却是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亮,可叶枫却隐隐从那个窗口里听到了她的欢笑声,这笑声是如此的灿烂,却又是如此的刺耳,屋里屋外,窗里窗外,曾经走在一起的人,现在却只有各奔东西了。

  拿出手机,叶枫真的很想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哪怕只是随便说上几句,哪怕只是互相用家乡话称呼一下对方的名字也行,可就在拨好了号码,电话尚为接通的时候,他又挂断了。

  叶枫是一个很怀旧的人,虽然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对苏杨没了感觉,也不应该有什么想法,他已经有了徐馨芸,但他心里的某个地方仍然放着苏杨这个名字,他只想永远记得自己曾经爱过这样一个女人,不管对与错,也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他只想记得这样一段经历,把它当作经历,当作教训,当作男孩成长为男人而付出的学费。

  “为什么两个人分手后就不能坦坦荡荡地做做朋友呢?!我能够不计较她对我的欺骗?能够忽略她给予我的伤害吗?能够再以一颗平常的心态面对她吗?别人也能这样面对我们吗?!”叶枫扪心自问,可他却问不出一个答案来。

  凭着记忆,叶枫慢慢走到女生楼下的一颗小树下,看着树干上一个用小刀刻成得伞的图形,以及伞下那小小的“F”和“Y”,他闭上眼睛,伸出手指在这两个代表“枫”和“杨”的字母上轻轻地抚摸起来,也许真的是因为时间太久远了,曾经那深入树干的字母,现在已经变得已经的模糊,就如同曾经刻骨铭心的承诺,现在再听来也不过是空口说白话,已经被时间风蚀地不成样子了。

  “我是不是说过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直到我自己也要别人照顾为止吗?”叶枫突然想起来就是在这颗树下,就是在刻下彼此的名字的时候,他对苏杨说过的一席话,“可现在我有履行我当初的诺言吗?!”

  想到苏杨,想到那句承诺,叶枫就想到了徐馨芸,他同样做出过永志不忘,永远照顾她的承诺,对于给予苏杨的承诺,他还可以让它付之东流;但徐馨芸,这个为他付出了许多的女人,对于这个已经把全部身心交到他手上的女人,他是怎么也不能再让她受到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如果能把心掏出来,他一定会用亲手把这些承诺刻在心上,永志不忘。

  渐渐感到自己的鼻子有点酸,叶枫连忙深吸了一口冷口气,好让自己心中汹涌的情绪冷却下来,吸溜了一下鼻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那些想法很好笑,这样的想法就好像是大家要生离死别,好像再也见不到亲爱的徐徐了一样。

  “呸……呸,乌鸦嘴。”叶枫咋巴了一下嘴巴,连连轻扇了自己几个脸蛋,不无得意地说道:“我叶枫大人的老婆谁敢欺负呀,谁要是不识趣,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哭爹喊娘,丢盔弃甲,屁滚尿流,落荒而逃……最后再把他们打包都寄到南极去凉快凉快。”

  越想越高兴,叶枫边走边比划着拳脚,嘴里还不听地念叨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念完这句他不知道在哪里学会了的咒语后,他手指一擎,摆成十字,然后瞪大了眼睛看着头顶的天空,希望能看到传说中除魔诛邪的神龙现世人间。

  “不行吗?!”叶枫看着空空如也的天空,颇显得失望,他颔首想了一下,就伸出舌头,用手指在上面蘸了蘸,然后就在右手掌上像模像样地画了一个太极图,然后对这空气就是一掌,嘴里还是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嘛哩嘛哩哄。”

  “降龙十八掌……大力金刚掌……天山六阳掌……化骨绵掌……”一看还是不行,叶枫一下子童心未泯起来,他一边念着他知道的武功的名字,一边好玩似的手舞足蹈起来。

  “切~~都是骗人的,世界上哪有一掌能把天打个洞的武功哦。”叶枫使劲地搓了搓手掌,嘿嘿笑道:“嘿嘿,虽然一掌打不死老虎,但打苍蝇蚊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想到刚才三拳两脚就打垮一个比自己高大得多的男生,叶枫不禁得意洋洋起来,胸中扬起一种前所未有,又莫名其妙的感觉,他甚至再想要找个混蛋来好好揍一顿,发泄一下心里的郁闷。

  “不是说九眼桥的强人很多的吗,怎么我就碰不上一个呢?!”叶枫站在九眼桥桥头上四处一看,他幻想着有谁好死不死地来找他麻烦,然后就痛扁那个人一顿。“嘿嘿,最好能再来一个英雄救美,我好大显雄风……不过,最好是一个人的那种,不然我可吃不消……”

  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凑巧的事情,正当叶枫幻想着英雄救美,他的豪言壮语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一个黑衣蒙面的大汉就从黑影中跳了出来。

  “站住,小……小子,把你包中的钱都拿出来,老子最近手头紧,想借你的钱来花花。”蒙面大汉弹出一把弹簧刀,刀尖指着叶枫,瓮声瓮气地冲他叫着。

  叶枫上下打量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抢匪”,却没有一丝的慌张,并不是眼前这把明晃晃的匕首不吓人,而是在他眼里这个“抢匪”实在是太业余了点,不光这身衣服不伦不类,让人一眼就觉得他不是那些有计划有安排,食髓知味的专业抢匪。

  “小……小子快把钱拿出来,否则老子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抢匪见叶枫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看来他也是急了,拿刀的手不停地颤抖。

  “我看你是刚做抢匪不久吧?!”叶枫突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抢匪蒙着面的脸上,眼睛瞪得老大,可他立即又反应了过来,再次虚着眼睛,说道:“小子别乱说,老子可是二十年如一日地当抢匪,是五步杀一人,十步血成河的辣手。”

  “可你知不知道这年月职业的抢匪抢银行,业余的抢匪抢珠宝行,就算是那些半路出家的抢匪抢路人,可也得看看对象呀,没听说过,抢匪闲得没事来抢学生的。这年头,学生比街上的乞丐还穷,而且就算要抢,也得开学的时候来抢呀。可现在都快放假了,我身上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叶枫边说还边把衣服的口袋翻出来,表示自己身上真的没有一分钱,“看来你还不如那些半路出家的,因为这一趟抢的,还不够你这身辛苦的打扮,看来你这趟是白来了哦。”

  “少废话,快把钱拿出来,不然大爷我可对你不客气。”抢匪异常凶神恶煞地说道。

  “你这个样子可不行,光嘴巴上叫得厉害可吓不了人。”叶枫冲着抢匪手上的匕首噜了噜嘴,“就你这样拿刀可不行,首先手不能抖,你一抖别人就知道你比谁都害怕,这样可吓不了人。”

  “我有抖吗?!”抢匪连忙把伸出来的手缩了回来。

  “现在好像不抖了,可你却是满头大汗,这也不行。”

  “没……没有,这不是汗,这是……是露水。”

  “好吧,露水就露水,可你这拿刀的姿势也不对呀。”看见这个无比紧张的抢匪果然有点犯傻,叶枫决定再好好地玩玩他,于是他又说道:“你需要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不停地转刀才行。”

  “转刀?!怎么转?!”

  “嗯,就像这样。”叶枫掏出手机,拿在右手上,然后迅速地把手机扔到左手,再扔回右手,“就是这样耍,只有这样这把刀才看起来吓人。”

  “是……是这样吗?!”抢匪听话地把右手中的刀扔到左手,可刀毕竟不是手机,哪有那么好抓,要不是这个笨蛋抢匪扔地很慢,恐怕他的手指就要见红了。

  “对就是这样,不过你的速度太慢,看起来像个业余的,还是再快一点才吓人。”叶枫抱着膀子,看着几步外的那个抢匪已经专注地扔着手上的刀。

  “再快点……再快点……再快点……”叶枫不停地催着抢匪,而抢匪也被叶枫催得越来越快,有好几次都是抓了好几下才抓住,还险些削了手指头。

  “乓~~”,终于抢匪手中的匕首在他越来越快的抛接过程中掉到了地上。

  “哈哈~~大……大叔……你……你真是太好玩了……你要是去演……演马戏……一定乐死人……”叶枫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你……”抢匪这时才发现自己居然傻得会中这么低劣的奸计,他捡起地上的匕首,恼羞成怒地说道:“快把钱拿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叶枫猛地往前走上一步,抬头挺胸,就是像是烈士奔赴刑场一样,已经决然地说道:“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说完他就闭上眼睛,昂起脖子,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当然叶枫并不是真的是要钱不要命,他早就看出眼前这个抢匪好像就是来逗自己乐的,根本不可能真的杀人放火,更何况他也不认为自己就真的是手无缚鸡力,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闭上眼睛的叶枫再次把身体和心都沉浸在风里,果然离开眼睛的感知,这个世界反而变得更加地清晰,把感觉锁定在眼前这个抢匪身上,他甚至能听到对方比自己更加的急促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

  “他在找什么?!”过了好一会,叶枫始终没感到对方有任何行动,于是他眯着眼睛瞧过去,发现这个蹩脚的抢匪正在东张西望,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难道?!

  叶枫突然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再次闭上眼睛,用身体感应着周围的风所传达给他的信息,果不其然,不远处还有一个同样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声。

  “嘿嘿,老败,你这是想来英雄救美吗?!可惜你这招仙人跳对我来说没用。”想到这里,叶枫深呼吸了一口,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劲,尖声惊叫到:“啊……不要……放手啊……救命啊……”

  “大胆无耻匪类,光天化日,居然敢当街行凶,你眼里还有没有法律。”早在一旁等候多时,等得就是叶枫这声救命声的石永胜雄赳赳气昂昂地跳了出来。只见他衣着光鲜满面春风,眼睛里满是自以为是的神采。

  正如叶枫所料,这处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的另一男主角,蹩脚的男主角终于姗姗登场,可他自己却也无可奈何地担当着女主角的角色。

  “该死,为什么我要担当女主角的角色?!”叶枫心里恨恨地直嘀咕,眼睛里更是射出凌厉的眼光,如果不是隔着眼镜片,光是这些如刀似剑的眼神就能把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捅成马蜂窝。

  “叶枫,这个坏蛋没有对你怎么样吧?!”石永胜动作潇洒地挡在叶枫的身前,用满是关怀和温暖地深情目光看着叶枫,用自以为最有磁性最富有男子气概的声音说道:“只要有我石永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

  此时的石永胜就如同金瓶梅中的色狼西门庆:面门白净似冠玉,五官清秀高挑鼻,衣着光鲜神采足,目含秋水隐珠玑。可落在叶枫眼里却是十足的下流加三级,无聊加白痴。

  “呵,你还真登鼻子上脸,来劲了不是,还真的以为我是弱质女流,需要你这个笨蛋的保护?!”叶枫越想越气,那张因为大笑而红润的脸蛋,此刻更是红得如同一个熟透了的番茄。他低下头,闭开石永胜那如同三伏天火热的眼神,咬着嘴角,强忍着想要当场叉爆那双讨厌的眼睛冲动。

  “枫,你放心好了,我会保护你的,别说就这个一个,十个八个都……都不在话……话下。”本来还在一个劲在叶枫面前挣表现的石永胜,突然发现叶枫原本雪白晶莹的小脸,此刻红润艳丽得宛如一颗成熟待人摘颉的蜜桃,芳香四溢,仿佛能捏出蜜汁来;又像是一块殷红剔透的红宝石般,光洁无暇。秀气的眉毛,端正高挺的鼻梁,红润如同珍珠的薄唇微微颤抖,上面精致的纹痕一丝一纹明明朗朗,却又似笑非笑地微微翘着,清楚地勾勒出一张只应在画中才会出现的绝世容颜。整个人在寒风中亭亭玉立,虽有着胜过天下所有美少女的绝世容貌和动人的优美身姿,又仍旧带着一丝少年的纤细透明,却不可思议地令人感觉不到她的软弱,就如同一束梅花一样坚强、一样姣美、一样雅洁,令人叹服、钦慕,却无法亵玩。

  “难道她被我感动了,难道她发现我是一个能给她幸福的人了?!”已经口齿不清的石永胜,发现叶枫羞涩地避开了自己的眼神,低下了头,还有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岂非清楚的暗示着她对自己已经有了一番情义。想到这里石永胜内心激动万分,整个身体更是在微风中不停地颤抖。

  “枫,我……我……”石永胜长大了嘴巴,却激动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此刻他只想给叶枫一个紧紧地拥抱,以述衷肠。

  “你还有完没完?!石永胜,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么恶心地称呼我,我……我就要你好看。”叶枫被石永胜的一声爱称,弄得满身都是鸡皮疙瘩,好像只要一动就能掉一地。原本还想装出一副受害者苦大仇深模样演演这场闹剧的叶枫,此刻是一点兴致都没有,只见他黑着脸,指着跑龙套的歹徒大叔,声音冰冷低沉地说道:“你赶快把他打发掉,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你……你有话对你说?!”叶枫语气不善的话丝毫没有影响石永胜此刻的白日梦,此刻的他,耳朵能只听见最后那一句,更是惊喜交加,于是他忙不迭代地回应道:“枫,我……我也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说罢,石永胜一个深呼吸,平息内心的激动,然后脚步微微前后错开,两只手一手护胸一手拦腰,握紧了拳头,两眼紧紧盯着那个此刻正不知所措,甚至显得有点无辜的歹徒大叔,可惜这些都已经不是石永胜所能发现和关心的了,他就如同一只正在发情的孔雀,心里唯一所想的就是努力在叶枫面前炫耀自己的男子气概。

  看着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歹徒大叔,石永胜知道这场戏是到了收场的时候了,再演下去,随时都可能砸锅,到时候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心里默念一声对不起,石永胜使出全身力气,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可就在石永胜往前冲的一刹那,叶枫也向前一步,闪到石永胜的后面,脚尖一勾,在石永胜的脚后跟上轻轻一挂,双手用力再是在他的背上猛地一推。只听嘭的一声,毫无防备的石永胜被叶枫这一勾一推,整个人顿时飞了出了,重重得摔在了地上。虽然冬天的衣服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由于这一下发生的实在突然,倒在地上的石永胜恐怕要半天才能爬得起来。

  “少爷,少爷,你……你没事吧?!”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歹徒大叔此刻如同死了爹没了娘一般慌乱地跑了过来,想要扶起倒在地上哼哼咿咿半天起不来的石永胜,瞟向叶枫的眼睛的余光里夹杂着一丝的责问。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石永胜终于在人的搀扶一下,站了起来,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并没有感觉到身体什么地方太疼痛,可脑袋却嗡嗡地直响,眼前更是闪过无数的小星星,只觉整个人一时间浑浑噩噩的。

  正当石永胜想要拍掉衣服上的灰尘,他突然觉得身后什么东西一刺,顿时想起了什么,忙得转身,却只看见叶枫怒目圆睁地直瞪着自己,原本羞涩恬静的神情一下子被一副凶恶表情代替了,如同一只发怒的小猫,似乎连头发都要竖起来。石永胜被吓得向后一退,脚下踩空,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叶枫,你听我解释,其实我……”石永胜一时间语无伦次,突然似乎灵光一闪,忙不迭代地接道:“其实我只是和你开玩笑,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对于石永胜这近似无赖的解释,叶枫只是一声冷哼,没有无谓的驳斥和责骂,有的只有那双犀利的眼睛里的厌恶的神色。一时间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那个业余的跑龙套的歹徒早就溜之大吉了。

  “石永胜,你要我怎么原谅你呢?!”半晌,叶枫终于说话了,可他的声音就如同三九天的寒风一样冰冷,冰冷得让人无法生存。

  已经失陷在叶枫厌恶眼神里的石永胜,被叶枫这冰冷的声音一激,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抬起早已失去神采的脸庞,茫然的看着叶枫,回应的只有仍然冰冷的脸庞和那厌恶的神情。

  石永胜痛苦地避开叶枫的眼睛,他知道无论再过多少年,此刻叶枫这双厌恶的眼睛都将是他黑夜里最恐怖的梦魇,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连死亡都无法摆脱,甚至缠绕到下辈子,或许,会这样,一直一直缠绕到一下个寒武纪。

  “上帝啊,难道我真的犯下了不可原谅的罪孽么?!”石永胜此时的心在淌血,“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就请你剥夺我生存的权利,让我的灵魂在地狱最深处受尽折磨吧。”

  “其实你并不需要奢求我的原谅,我知道在你们心里,我就是一个小丑,一个可怜虫,一个需要别人保护同情的弱者。”叶枫冰冷的声音里此刻多了一丝自嘲,更是声带发颤,带着一丝哭腔地说道:“可你们知道吗,我也是一个男人,至少我的心永远都是,我也有尊严,我需要的不是别人的可怜和同情。尊严,你知道吗,我需要的是尊严……尊严啊!!!”说到后面叶枫几乎在喊在咆哮在发泄,神情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冰冷。

  石永胜吃惊地看着叶枫,发现她的双肩在不停地微微抖动,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不知道是过于激动还是在哭泣,这些呐喊是她灵魂对不平命运的呐喊,这些抗争是她对离奇命运的抗争,用她一个人微薄的力量去和命运抗争。可是,她能和她的命运抗争吗?也许这注定是一场悲剧,带给她自己,和爱她的人无比伤痛的悲剧。

  这声来至灵魂最深处的呐喊,挑起了石永胜灵魂的共鸣,于是,已经死寂的心湖难以抑止地汹涌澎湃起来。

  看着寒风种叶枫那单薄而不屈的身影,石永胜好希望自己能有一对天使的翅膀,能够保护她,为她挡风遮雨;能够牵着她的双手,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飞翔,飞去那个传说没有烦恼自由快乐的天堂。

  “算了,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想要什么,也永远不可能给予我想要的东西。”叶枫再次淡淡地说道。

  “不,我能。”石永胜异常的激动,身体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跑到叶枫面前,说道:“人的尊严是建立在自信上的,如果一个人没有了自信,他哪来的尊严?!”

  石永胜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劈中了叶枫,他呆若木鸡,眼睛慢慢地失去了焦点,他在回忆他曾经自信过的地方,却猛然发现原本就不太自信的自己,在变身以后更加的没有了自信,总是犹豫不决,总是畏首畏尾,总是怕这怕那,总是疑神疑鬼,总是躲躲藏藏,总是遮遮掩掩,总是……

  “难道是我在践踏自己的尊严,没有自信就没有尊严,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想不通?!”头脑一片混乱的叶枫喃喃地自语,“……可我到哪里去寻找我失去的自信呢?!”

  “我能帮你,我能帮你找啊!”

  “真的?!你真的能帮我找到我曾经拥有,而现在失去的自信?!”混乱中的叶枫听见石永胜的话就如同溺水的抓了救命稻草一般,他一把抓住石永胜的右手,急切地追问道:“那你快点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

  “这……”原本只想打哈哈蒙混过关的石永胜被叶枫这一追问给问住了,他一下子陷入了迷茫,似乎这是一个他很难回答的问题。过了一会他才语气沉重地缓缓地说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我跟着我母亲一起生活,可周围的人总是笑话我是个没父亲的孩子,是我母亲在路边拣来的。他们还侮辱我母亲,侮辱她为了钱而出卖**,却又被别人无情地抛弃。于是我恨他们让我母亲受侮辱,让我没有尊严,我恨我在嘲笑声和白眼中长大了。记得那时我还小,但不管是谁侮辱我母亲,我就上去和他拼命,无论结局怎么样,我都会觉得很自豪,很骄傲,因为我在维护我母亲以及我自己的尊严。”

  “只有自强才能自信,只有自信才会有尊严么?!”叶枫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回答,他看向石永胜,知道他又回忆起小时候的一些痛苦经历,于是连忙道歉道:“老败,对不起,又让你回忆起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了。”

  “没事,都已经过去很久了,早就记不清楚了。”石永胜摇了一下头,回答道,突然他猛地抬起头,惊喜地看着叶枫,不敢置信地问道:“叶枫,你刚才叫我什么,老败?你……你肯原谅我了?!”

  “没那么容易,如果你答应让我打一顿,我就原谅你。”叶枫狡黠地说道:“反正你也答应了帮我找回自信,我觉得这有助于我找回自信,而且也有助于帮你加深记忆,免得下次再烦。”

  “好,好,好。”石永胜连说三个好,激动不已地说道:“只要你肯原谅我,别说一顿,就是十顿也没问题,最好现在就打,免得日后给忘了。”说完,还认命地,似乎很是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等了好一会,石永胜也没觉得自己的脸和叶枫粉嫩的小拳头有亲密的接触,于是他又不解地睁开了眼睛,看见叶枫也是闭着眼睛站在那里,于是他好奇地问道:“怎么你想不打了么?”

  “打,怎么不打?”叶枫微笑着睁开眼睛,若有所指地说道:“不过打人又疼又累,吃力不讨好,我一直都不喜欢,不过如果有人代劳,我还是非常乐意的。”

  “代劳?!什么意思?!”

  “看看你身后不就知道什么意思了么。”叶枫向着使用什身后噜了噜嘴。

  石永胜闻言,连忙转身,可这一转身倒好,连吸了几口冷气。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后已经站了好几个油里油气,十足小混混模样的男人。这几个人中大多把头发染成了五颜六色,头型也是各异;嘴里都叼着廉价的香烟,甚至有些人还在耳朵上夹了一支;他们的穿着都价值不菲,那些看起来相当脏,似乎从来都没有洗过的牛仔裤上都刻意地剪出了几个洞。

  这些人都装帅耍宝似的把双手插在裤兜里,刻意摆出外八字加罗圈腿的造型,走起路来整个人晃个不停,像群被人吆赶的鸭子,使得身上那些悬吊的金属饰物放出叮叮当当地碰撞声。

  “你们是什么人?”石永胜抢先一步挡在了叶枫面前问道,而他瞟向叶枫的眼睛的余光里明显流露出:“这些人我不认识,而且来者不善,我挡住他们,你快跑。”

  叶枫饶有兴趣得在这些人身上打量了一圈,回了石永胜一个眼神,“我知道你不认识他们,他们应该是来找我麻烦的。”不过从他那悠闲的神情里一点也看不出紧张,似乎这事和他没关,他只是在这里看热闹的。

  “我们是什么人?!等会你就知道了。”在混混中走出了一个一个身材不算高大,但是却很魁梧,肌腱发达的男子。他穿着黑色的皮夹克,却只拉上了下面的一点,露出里面满是花格子的衬衣。只见他半长不短的头发似乎很久都没有洗过了,看起来很脏,齐眉的刘海下面的那双小眼睛看起来异常的凶狠,他的鼻子上穿了一个铁钉,左边的耳朵上穿了一个吊着骷髅的耳环,看起来既恶心又变态。这个人似乎这群人的头,只见他的小眼睛在石永胜和叶枫只见来回一瞟,最后又定格在石永胜身上,可眼神里还有不可掩饰的不肖和藐视。

  “这几位兄弟,有事好商量,不知道我们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如果是的话我在这里向你道个歉,这里还有一些钱,全都拿去,就当是我请哥几个喝茶打麻将。”石永胜悄悄地向后退了半步,顺手掏出钱包扔了过去,然后拉向叶枫的手想拉着她跑,却一把拉了个空。

  那个走出来的青年拾起地上的钱包,翻开一看,只见里面钞票的面值最大不过五十,顿时火大,脸色一变,恶狠狠地说道:“妈的,你这是打发叫化子啊?实话告诉你,你身后的那个小子得罪了我的一个朋友,我们是来给他出气的,聪明的就快滚,否则打断你一条腿。”

  叶枫听了心里一阵冷笑,他原以为刘劲松至少是个光明磊落,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却想不到也不过如此,看来刚才那个女孩对他的不齿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早知道这样刚才就应该多给他几下,让他记忆深刻一点。

  石永胜暗叫糟糕,他再次瞟了一眼还在一边发神的叶枫,心里不禁暗自怒骂起来:“妈的,叶枫你这个笨女人,还不快跑,站在那里干什么?你还真以为我能一个人挑一群啊。”

  这时从人群里又走出了一个头发染成棕色的青年,他走到那个身穿黑色皮夹克的青年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接着就听后者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小子,刚才让你走你不走,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我兄弟让我连你一起打。兄弟们快上,别让他们给跑了。”

  众人听见老大的发话,狞笑地纷纷从从衣服里拿出藏在里面的铁管和缠在腰间的铁链,成一个弧形包围着石永胜和叶枫。

  “妈的,看来这回要去医院躺上一段时间了!”虽然这么想,但石永胜还是坚定地向前迈出了一步,再次挡在叶枫身前,并且拉远了与她的距离,只希望等会自己能和这群人纠缠几分钟,给她留出逃跑的时间。

  “小子,你说我是先打断你的左手左脚好,还是右手右脚好呢?都是我兄弟不说清楚,害得我不知道从哪边下手了。”皮夹克是唯一一个赤手空拳的,不过从他强健的体魄狰狞的面容就知道他绝非善类。

  “老大,哪又那么多的事儿,我看啊干脆全都打断不就省事多了。”人群中有人嚣张的叫道,直引得他们笑个不停,仿佛石永胜和叶枫是就两只待宰的羔羊一般。

  “猴子,你小子就是头脑灵光,兄弟们就这么办,给我打……”,皮夹克一口吐掉嘴里叼着的香烟,正准备上前,眼前突然一黑,只觉一个黑影向自己飞扑了过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团黑影就猛地撞在了他身上,胸口一闷,身子更是因为承受了不了巨大的冲击力而随着黑影让后跌滚出去。

  原来石永胜看准机会,飞奔过去,用头猛地撞向了皮夹克的胸口,他知道这个人是这群混混中的头,只要打倒他,制造足够的混乱,就能留给叶枫足够的时间逃跑。

  两个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滚作一团。由于石永胜抢先发难,思想上有准备,再加上他身高上有优势,倒地后他立马一个饿狗扑食,压在了皮夹克的身上。只见他右手用力地扯着皮夹克的左耳,额头猛地撞向了对方的鼻子,就听惨叫声如同杀猪一般响起,立马皮夹克鼻血长流,牙齿似乎也掉了不止一颗。可石永胜却没有停手的意思,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了对方的脸上。

  这一切似乎都在瞬间发生,其他几个青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老大如同死猪一般被石永胜压在身下暴打。

  “住手,快,快帮老大。”终于有人反应过来,连忙冲过去,用手上的铁棍猛地砸向石永胜的背部。所幸石永胜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着,侧身一滚避开这一棍,却使得这记闷棍结结实实地敲在了皮夹克的小腹,又让他惨叫一声。

  众手下七手八脚地把皮夹克扶了起来,可他早已没来了刚才的威风,左右手分别捂住左边的耳朵和鼻子,可嫣红的鲜血还是从指缝不停地流了出来,整个脸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还留着一大块血印,像是五颜六色的世界地图,眼角也早就破了,还在不停地抽动,显然是疼痛异常。

  石永胜擦去脸上的血迹,顺手把右手捏着的东西仍在了地上。那东西在地上叮叮噹噹弹了几下才停了下来。众人一看竟是皮夹克左耳上的骷髅头耳环。

  “叶枫应该逃走了吧?!”石永胜没有趁乱跑掉,而是四处张望,却震惊地发现叶枫居然还笑盈盈地站在原地。顿时他一股怒气直上心头,破口大骂起来:“叶枫你这个笨蛋,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等死啊?”

  对于石永胜的提醒叶枫充耳不闻,但却提醒了显得有点六神无主的小混混,只见两个染了紫发的青年走了过去,再次把叶枫夹在中间,似乎为了防止叶枫像石永胜那样故伎重施,还刻意地保持了一定距离。

  石永胜心里直叫该死,自己干嘛要提醒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叶枫,现在倒好反而引起了这群把偷窃抢劫强奸当作家常便饭的社会垃圾,如果叶枫只是被打一顿还好,要是被他们发现叶她是女扮男装,那她就惨了。

  正在发神的石永胜,突然发觉耳边风声呼啸而来,一条黑影劈头盖脸地当头砸了过来,他只觉这条黑影如同无尽的黑暗一般迅速地占据了他的全部视线,甚至忘记了躲闪,只是脑袋下意识地向右一偏,才堪堪地避过这突来的一击,没有被打得头破血流。铁棒呼啸地擦过左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左肩上,肩头猛地一沉,左手立马不听使唤地垂了下去,可他顾不上钻心的疼痛,为了避开接踵而至踢向下巴的一脚,他连忙向后倒在地上,更是驴打滚似的向旁边连滚出几圈,正好避开了混混们的棒击,却听身后哐哐几声金属与水泥地撞击的声音,火星和水泥块更是四溅。

  看见对方居然躲过自己的偷袭,那个拿铁棍的混混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放过,提着棍子就追着石永胜,豪不客气地放石永胜身上招呼而去,而别的混混也是痛打落水狗,一时间棒敲脚踢如同雨点一般砸在了石永胜的身上以及他身后的水泥地上。

  已经不知道挨了多少下的石永胜只觉自己浑身火辣辣的疼,尤其是左肩似乎已经骨折,每一次滚动身体都会因为挤压左臂而一阵刺痛。渐渐的,他再也滚不动,只能勉强用双手抱住头,身子尽量缩成一团,闭上眼睛认命般地躺在地上等着挨打,心里却在想:“叶枫这个笨蛋女人,如果你刚才趁乱跑了,那么我这顿打就不会白挨了。”

  早已做好在医院里躺上半年的石永胜此时心里出奇的平静,甚至忘记了对叶枫处境的担忧,他只是记得多年以前每当自己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人温柔地为自己擦拭伤口,以及那充满关怀疼爱的微笑和那淡淡的薰衣草的清香,似乎只要听到那温柔的声音和闻到那幽幽的清香,伤口就能够立即不疼。

  “妈妈……”石永胜心里默默地念着,仿佛这样就能化去身体上的疼痛。等等,他猛地觉察到原本以为的痛扁并没有如期而至,周围更是异常的安静,仿佛刚才的叫骂棍棒之声只是他的一场噩梦而已。

  石永胜松开抱住脑袋的双手,睁开眼睛一看,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那群混混则是几步之隔,纷纷怒视着这个人。由于这个人背对着石永胜,使得躺在地上的他,由于角度不对,一时间看不清这个人的模样。他连忙从地上撑了起来,这才发现这个人居然是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叶枫。

  “你还知道起来啊,我还以为你在地上睡着了呢?!”叶枫头也不回地说道。

  “叶枫,这是怎么回事,你干嘛还傻瓜一样站在这里,还不快跑?!”石永胜惊讶地看着叶枫,冲着她大喊道。可刚一喊完,就又看见两个人如同烂泥死猪一般地躺在地上,不用说就是刚才围住叶枫的那两个青年呢。

  “这……这些都是你干的?!”石永胜目瞪口呆看着叶枫,他不敢相信一向文静的叶枫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放倒在地,更何况她还不是以前的那个叶枫了,至少那时的她还是一个男生。

  “你说呢。”叶枫淡淡地回了一句,似乎这些都是不该问的弱智问题。他不等石永胜再问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上前一步说道:“我身后的那个家伙的确应该被好好教训一下,还要多谢你们的代劳,不过我想现在他已经会记住这次教训,所以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一步了。”

  石永胜却发现就在叶枫上前一步说话的同时,那些围住她的人纷纷齐步向后退了一步,节奏十分整齐,似乎有人在喊口令一番。更令他吃惊的是,原本凶神恶煞的他们,现在都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般,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凶恶之相。

  “想后(走),没那么容易!我们青龙会不是好欺负的!!”那个被石永胜打得鼻青脸肿,掉了门牙说话不把风的老大拔出挂在腰间的匕首沉声说道:“小子,你好像很能打,不过今天不放你二两血老子就跟你姓。”说完还舞动了几下手中的匕首,发出呼呼地破风声。

  “你说的那个朋友没有告诉你我很能打么?!看来他也不怎么把你当回事嘛。”叶枫却是好整以暇,他轻松地整了整帽子,说道。

  石永胜呆呆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叶枫,脑海里不由得再一次浮现出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总是为自己挡风遮雨的高大却又柔弱的身影,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又变成了童年时的那个身材矮小的自己,需要仰头才能看清那个高大却又柔弱的身影。

  “你们想进医院了么?!”一句充满震慑力的声音再次将石永胜从回忆中唤醒过来。即使背对叶枫,他也能发现此刻的叶枫周围弥漫着一股令人畏惧的森然威严,一时间他甚至产生了跪倒在地顶礼膜拜的感觉。

  “哼~~”叶枫再一声冷哼,原本那柔和的眼神骤然间变得凌厉之极,森然之极,而空气中的温度也仿佛随着他这声冷哼骤然下降至冰点。

  而那些蠢蠢欲动的混混们就如同被雷劈中一般,差点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可手上的铁棍铁链就不争气地掉在了地上,而发出的哐当之声,更是让这些混混们惊得一跳,浑身冷汗直流。

  “兄弟们,别给这个小子唬住了,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皮夹克总算还是个老大,虽然手上的匕首也险些落在地上,但他仍然色厉内荏地叫嚣着,“他妈的是男人就给老子上,放倒这个小子,回去了老子重重有奖。”可话刚说完,他就发现一道凌厉的眼神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一种被完全被看穿,**裸、豪不设防的感觉让他心惊肉跳,顿时连退了几步。

  这时终于有一个一手提棍一手舞者铁链的混混按耐不住,怪叫一声冲了出来,而其他的几个人也纷纷挥舞着手中的胸鳍跟着冲向了叶枫。

  “快跑!”石永胜抓向叶枫的手,想拉着她跑,却再一次得拉了个空。

  也不见叶枫如何做势,整个身体就如同利箭一般射了出去,他的动作看起来是异常的矫健,却又是如此的轻盈,在路灯那昏暗灯光的照映下,就如同一只在风里飞舞的蝴蝶。

  首当其冲,冲在最前面的那个混混,只觉眼前一花,胸口就被猛地一撞,发出一声闷响,强大的冲击力使得他强壮的身体就如同破纸片一般飞了出去,倒飞出去的身子更是把躲在后面的皮夹克也撞翻在地。

  刚一落地的叶枫立即弯腰,敏捷地躲过一击横扫向他头部的铁棍,左手拾起落在地上的铁棍,转身扭腰,一击横扫,猛地打在了一个混混的脚弯处,同时抬腿踢在了那个人的下巴,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个人的下巴显然已经脱臼,而他更是头一歪,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侧面一直没有遭受打击的混混一声嗥叫,张牙舞爪从叶枫身后一个熊抱把叶枫整个儿抱了起来!叶枫用肘部用力地朝背后的歹混混胸口击去,同时飞起一脚又踢倒了一个扑上来的混混!从背后抱住叶枫的那个混混惨叫着,但仍然死死地抱着叶枫的身体和双臂。

  被晾在一旁石永胜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想到那个文静而瘦弱的叶枫居然有如此巨大的爆发力,连续几个试图从正面进攻的混混都被她踢得在地上滚成一团,而从背后抱住她的混混也在她连续的肘击下,带着眼里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哀号著瘫软下来。

  重获自由的叶枫脸色微红,呼吸也稍显急促和混乱,他连忙深吸几口冰冷的口气平息心中那莫名其妙的躁动。这时一个混混从地上了挣了起来,昏头昏脑地站在那里身子摇个不停,眼前也是金星乱飞,可叶枫立即又在他的肚子重重地补上了一脚,他便和他的其他同伙一样软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石永胜看着两手空空的叶枫在数秒之内就将七八个手握武器的混混打翻在地,觉得这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可这无比真实清晰的场景以及左肩上阵阵的刺痛却明白无误地告诉他这不是梦,但他又不能完全肯定,因为叶枫那雷霆万钧的攻击,行云流水的动作,完全不可能是一个常人能够做出来的,就算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搏击高手也不能完成地如此干净利落。

  “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叶枫吗?!”石永胜心里充斥着彷徨和不安,他想要上去问个究竟,可远远背对着他的叶枫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及,甚至就像是虚无的幻影只存在于幻想和梦境,是那么的不真实。

  “啊,小心!!”石永胜突然发现那个被压在地上的皮夹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了起来,更是不要命似的的扑向叶枫,而他手中锋利的匕首也直刺向叶枫的胸口。

  石永胜拼命地跑向叶枫,他心如火焚一般焦急,因为他看见叶枫采取了最不明智最愚蠢的方式——后退,来躲避直刺向她胸口的匕首。果不其然,叶枫的胸口离匕首的距离瞬间就近在咫尺。

  “笨蛋,快横向躲开,向他右手手背的方向躲开。”石永胜急得大叫,更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可一切都已徒劳,因为他惊恐地发现那把锋利的匕首已经没入了叶枫的胸膛。

  安静,周围顿时一片安静,就像时间已经停止,就像世界即将毁灭,石永胜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他只觉自己的世界崩然倒塌,那刺进叶枫胸口的匕首同样也刺进了他的心中,正不停地抽取着他生命的力量和生存的信念。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悲痛而后悔的泪水溢出眼角,顺着他苍白的脸庞滑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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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说停止更新一年又太多个月了,说实话真的很抱歉,可现实生活让小子无暇写作,终于最近开始试着接着往下写。可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写真的很没有感觉,甚至茫然失措不知从何下手。这段是整个春节好容易才写出来的,至于下次什么时候更新,实在说不一定也许是这周末,也许是下周中,不过小子一定会努力写下去,希望能得到大家的谅解和大力支持。

  在此小子给大家拜个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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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一声痛苦而凄厉的惨叫终于打破了这似乎永恒的沉寂,可失声惨叫的不是被匕首刺中的叶枫,而是拿匕首的皮夹克。

  这声惨叫把石永胜从精神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他连忙上前一看,发现叶枫的左手就如同一把铁钳一般牢牢地钳住了皮夹克右手的手腕,让他怎么也无法前进一分,而匕首锋利的刀尖离她的胸口却只有不足一厘米的距离。

  “叶……叶枫你……你没事?!”石永胜激动非常地问道,泪水更是喜极而泣地不停涌了出来。

  叶枫没有回答石永胜充满关怀的问话,他左手使劲一扭,右手成刀状一下砍在了皮夹克的右手手腹上。只听又一声痛苦而凄厉的惨叫,皮夹克再也把握不住手中的匕首,匕首也应着他的惨叫掉向地上,却又在半空中被叶枫右手一把握住,顺势就抵在了皮夹克的脖子上。

  “难道以前没有人告诉你不要动不动就玩刀弄枪的么?因为那是很危险的,随时都有可能伤到你自己。”叶枫沉声说道,说完就松开了皮夹克的右手,同时也收回了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

  “兄……兄弟,我……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大哥你大人有大量就绕过小弟这回吧。”虽然脖子上没有了闪着寒光的匕首,但皮夹克仍然脸色铁青,额头更是冷汗直流,身体颤抖个不停,眼睛惊恐地直盯着叶枫手中不停把玩的匕首,低声下气地求饶道。

  “你是在向我求饶么?可你刚刚不是还说今天不放我二两血就跟我姓的么?!”斜着眼睛看着一脸媚笑的皮夹克,叶枫冷笑着说道:“不过我很讨厌和比我高的男人说话,难道你就这么站着向我求饶?!”

  “是是是,我跪,我跪,只要大哥您大人有大量饶过小弟这一回,大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说完,皮夹克扑通一声,爽快地就跪倒在叶枫面前。

  石永胜再次惊讶地看着叶枫,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因为她要找回做男人的尊严么?可这样践踏和侮辱别人的尊严能帮她找回尊严吗?更何况是这个毫无尊严人格可言的社会垃圾。

  “如果现在还是古代,我真的应该一刀结果了你,免得你在为祸他人,而我更可以获得惩恶扬善的美名,多好。可现在的法律啊,说是能伸张正义整治罪恶,可惜漏洞太多,再加上其身不正的执法者,实在令人失望。好吧,这次就饶了你……”叶枫的话让跪在地上的皮夹克长出了一口气,他连连地对叶枫低头哈腰。而叶枫则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皮夹克和在一旁不知道想什么的石永胜,又厉声对着皮夹克说道:“这次虽然饶了你,但如果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为非作歹,那么我就会很乐意地在你身上或者脖子上留下个终身难忘的纪念的。”

  皮夹克看着叶枫那凌厉而充满警告的眼神,脑海里充斥着自己几个手下被痛打时痛苦的表情,只是艰难地吞了口口水,甚至忘记了表态。

  “对了,你回去告诉刘劲松,如果他下次再来找我和我朋友的麻烦,我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罢手的。”叶枫突然提高声音说道,而手上的匕首更是同时猛地飞掷出去,匕首如流星一般哐的一声撞在了远处的水泥墙壁上,顿时火星四溅,接着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乒铃乓榔垃圾桶被撞翻在地的声音。

  “刘劲松?!叶枫为什么知道这个人的名字,难道?!”石永胜连忙看向传出声音的地方,似乎若有所思。可惜在黑暗中,他看不见那把已经深深插进坚硬水泥墙壁的匕首,否则他就会明白被叶枫点到名字的那个人此刻慌乱而心有余悸的心情了。

  看着连滚带爬匆匆消失在墙角转角处的皮夹克,以及地上那群像死猪一样躺在地上的社会垃圾,叶枫嘲笑地说道:“这年代兄弟意气恐怕连一分钱都不值了,真是大祸临头各自飞啊。”说完,他走向一个躺在地上的混混,用脚尖把他掀了开来,弯腰拾起地上一个东西,扔回给石永胜,说道:“你的东西,收好。”

  石永胜低头一看竟是自己的钱包,心里不停地苦笑:“钱包啊钱包,本来想牺牲你来保护一个看似羊羔一般的叶枫的,没想到她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狮子,最后反而是她保护了你的主人,可悲啊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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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中,黑暗像一只手一样抹去了白天城市中的人声鼎沸与无处不在的喧嚣。没有了白天的车水马龙,只有几辆停在路边的汽车才显出这里曾有的烦嚣,这是一种繁华落尽后的寂寥,昏暗的灯光更是让街道变得空旷而冷清。整个黑夜安静地像是静止不动的水面,寂静而又安详,几声流浪狗的叫声如同小石子投入到这平静的湖水,激起点点波纹。

  这时从远处一前一后地走过来两个人,两个人都是沉默不语地向前默默地走着,只是他们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忽长忽短,这两个人就是叶枫和石永胜。

  石永胜跟在叶枫的身后,他试图说些什么来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和尴尬,可每次话到嘴边却又没有勇气说出来,渐渐的他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习惯了这样安静的夜晚,甚至喜欢上了这令人舒适的安静,看着这安静的树木安静的街灯还有安静的叶枫,他突然觉得安静是一种最永恒的美丽。

  “对了,刚才你撞开那个人的时候为什么不跑开,还不知死活地突然走神,真不知道你是胆子大还是被吓破了胆?”走在前面的叶枫突然转过身,对后面的石永胜说道,而后者立马低下了头,看着脚尖,像是做错了事正被大人责备的孩子。

  “嗯……如果那时我就这么跑开了的话,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我只是想多给你争取一点时间好让你脱身。不过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觉得一个人挨打总比两个挨打要好。”石永胜支吾了半天终于开口说话,语气显得是那样的小心谨慎,而他说话的同时眼睛更是游离闪烁。他看见叶枫对自己的话没有什么表示才继续说道:“可没想到你那么厉害,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忙,反而我倒成了你的负担。”

  叶枫听出石永胜的话里有一丝酸溜溜的意味,不过他仍然没有任何表示,继续听着石永胜的话,“不过今晚的你真的和以往不大一样,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让人觉得……”说到这里石永胜的声音变得细不可闻,不知道他是想表示让人觉得喜欢还是让人觉得可怕。

  “老败,你相信这个世界有鬼神之说吗?!”叶枫突然问道。

  “相……相信吧。”石永胜不明白叶枫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仔细地看着叶枫的表情,犹豫了好久才说道。

  “那如果我说我是那种东西投胎转世的,你还相不相信呢?!”叶枫继续追问。

  “这……”石永胜再次被叶枫问得一愣,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往头顶窜,如果不是看见地上有叶枫的影子,恐怕他早就疯狂了。在心里仔细相了想,他才小心翼翼,却又异常肯定地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那么说不定每个人都是有前世今生的,所以我还是相信。”

  “可是我不相信,就是真的有那么回事,也绝对不是我叶枫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理由,更不会被他人所左右,我就是我。”叶枫神色严肃字字铿锵地说道,说话的时候他眼睛看着头顶的虚空,仿佛这话不是说给石永胜,而是藏身于那浩瀚星空不知名的存在一般。

  “叶枫,我……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说……”石永胜慌乱地试图解释。

  “哈哈~~你只是想说什么啊?”一脸严肃的叶枫神色再次一变,又恢复了平时的恬静温和,嘴角调皮地微微翘着,睁大着眼睛看着石永胜轻笑道。

  石永胜看着叶枫脸颊上两个浅浅的酒窝如同粉白的梨花一般在脸上绽开,那张微抿的小嘴微微向上翘,勾出一轮向上的弧线,鼻子也同样微翘,显得天真可爱却又有一丝的古灵精怪,那双明媚的眼睛就像一汪清冽的泉,盈盈的秋波中洋溢着青春里最美貌的憧憬与希望,又像是一首缥缈空灵的山水诗,读不够的清幽隽雅、优美动人。而她轻轻的笑语就如同优美的旋律,在这宁静的夜空弥漫开来,就连空中的风似乎也被感染,在空中翩翩起舞……

  “嗯,我饿了,刚才的运动量可真是不小,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吃宵夜,再回学校吧。不过我没带钱,所以这次你来买单,下次我再请回你就是了。”叶枫摸着自己的肚皮,一脸狡黠却又理直气壮冲着石永胜地说道,说完不等他做何反应,就一蹦一跳地独自向着d大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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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会在进步,总是走在社会最前沿的大学生也总是与时俱进,曾经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生和神圣肃穆的象牙塔不知道从什么年代开始居然变成了城市有名的红灯区和不夜城,就连一向自诩学风井然的d大也是同样如此。

  摆脱一些餐馆咨客的热情招呼,石永胜随叶枫绕过学校周围那些此刻还显得热闹非常的餐馆,来到街边转角处一家他们曾经经常光顾的,名叫心语的小店。小店名字很怪,店面也很小,不到十平米的小店里只能容得下几张木质的桌椅,不过却显得异常的整洁且干净,特别是小店一面墙纸上贴着零乱的英文报纸,而另一面墙纸上则是贴满了小纸条或者涂鸦地留下了每一个到过这个小店吃饭的顾客的心语。这正是如此,小店虽然没有什么广告推销,单靠顾客口口相传,就成了d大甚至附近几个大学学生经常光顾的地方。当然小店老板的手艺也绝对不错。

  此时小店里没有一个顾客,只有一个胖胖的妇人在擦拭着桌椅,这个人就是这家小店的老板娘兼服务员。

  石永胜有点不解地看着叶枫,他不知道叶枫为什么会来这个小店,要知道……可叶枫却不等他多想,昂头就走了进去,而跟在后面的石永胜无奈地微微摇了摇头也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了进去。

  感觉到有顾客走了进来,这个三十岁开头,白胖胖的妇人连忙停下了自己手上的活,脸上顿时泛起的职业微笑的她正想招呼客人,可在看见叶枫的模样后神情明显一滞,就连脸上泛起的职业微笑也变得古怪起来。可叶枫却毫不在意,径直走向以往他们曾经经常坐的位置,老实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那里。

  “老板娘,两位,麻烦你先倒口茶。”石永胜也跟了进来,忙着说道。

  “啊,是同学你啊!”老板显然认出了石永胜,她惊喜地说道,眼里满是兴奋的光芒。她虽然不知道石永胜的名字,但由于以前叶枫他们宿舍经常来这里吃饭,成了这里的老顾客,所以这个胖胖的妇人还是很快从迷惑中清醒过来。她在认出石永胜后又立刻热情地招呼起来:“好久没看见你和你的同学来这里吃饭了,真是稀客啊。”

  接着她又把目光转向叶枫,带着试探的语气问道:“这位小姐是第一次来这里吃饭吧?嘿嘿,你的男朋友可是这里的常客,我一定会给你们做一顿值得回忆的宵夜的。”说完更是笑嘻嘻地看着石永胜。

  “不,不,不,老板娘,她不是我女朋友,你别误会。”石永胜连忙解释,心里却是一阵窃喜,不过也不敢有丝毫的表露,更是偷偷地看了看叶枫的脸色,发现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凝视了一下老板娘,脸上并没有什么表示,才继续说道:“她是我一个同学的妹妹,我带她来吃饭而已。”

  “怪不得这么像,和她哥哥简直一摸一样。”老板娘恍然大悟地说道:“还穿着她哥哥的衣服,这鬼天气真是说变就变,白天还热得死人,晚上又起雾。”显然这个热情而善良的老板娘已经自己给眼前这个漂亮却又穿着一身男装的古怪女孩找出了一个她认为最合理的理由。

  看见眼前这个酷酷的女生没有什么表示,老板又自顾地说道:“看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给你们做吃的了,你们先喝口热茶去去寒,很快就有好吃的了。”说完她给两人倒了茶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叶枫摘下帽子,喝了一口热茶,看着墙上的留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石永胜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有意无意地端详着叶枫,他想通过记忆仔细地比较一下叶枫的变化,却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以前的叶枫是个什么样子,好像自己脑海里的叶枫一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的头发好像更长了!”观察了半天,石永胜终于在叶枫不时整理耳发和刘海的时候察觉到这一点。

  这时叶枫用筷子敲了一下装茶水的玻璃杯子,发出的声音把沉思中的石永胜拉了回来。他用手指蘸了一些茶水,然后在桌面上写了两个字,然后又用手指指了一下正在做东西的老板。

  石永胜看了看桌面上用茶水写的“叶菲”两个字,又看了看叶枫所指的老板,顿时明白她是想说:老板已经看出我是女身,而你刚才也说出了我这个身份,所以等会记着叫我这个名字,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看见石永胜点头,叶枫微微一笑,说道:“哪天我一定要去把这讨厌的头发给剪短了,才没几天就长这么长,老是挡住眼睛做起事来不方便得很。”不知不觉中她又把声音恢复成了甜美的女声。

  “同学,你的头发这么好,怎么还要剪短啊,应该留起来的。”老板把两盘热腾腾香喷喷的菜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你人本来就漂亮,身材也好,如果再有一头长发和一套漂亮的衣服,肯定迷死人。到时候追你的男孩子肯定排成长龙。”

  叶枫笑而不语,只是微笑着拿出两副筷子,分给石永胜一副。倒是石永胜显得异常的紧张,耳朵烧得厉害,心更是不争气地乱跳着,两只眼睛就像做贼的一样不停地在叶枫和这个多事的老板娘身上瞟来瞟去,就连手上的筷子是一正一反都没有发觉。

  仿佛真的是饿极了,叶枫只是客气了一下,就自顾自一门心思地把注意力放在了食物上,不再搭理一脸笑眯眯的老板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石永胜。

  老板摇了摇头,转身再去做菜,而石永胜却毫无食欲,看着埋着头猛吃的叶枫,他脑海里再次回忆起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回忆起叶枫那凌厉地如同一把顶天立地,仿佛能够劈天裂地利剑一般的气势,以及那勇敢不屈敢地与命运抗争的勇气,让他心醉却又心痛:“叶枫,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不苟言笑时就如同一尊冰冷的雕塑,带着君临天下的气势俯视着脚下的一切。放声欢笑时却又如落入凡尘的天使,纯任性灵,纤尘不染,就如一泓静水,盈满了醉人的温柔;又如一缕春风,弥入人心;还如同盛开的一朵幽幽百合,在黑暗中傲立在风雨中,禁受着风霜雪雨的洗礼,却仍然自然散发着恬淡与清香地永远盛开,这种浑然天成、不加雕琢的古典美怎能不让人怦然心动。”

  石永胜看着饿坏了肚子,如同一只正在偷吃的馋嘴小猫一般的叶枫,看着她还是老样子专挑荤菜而把她最讨厌的青椒放在一边的吃法,脑海里就想起了她曾经说过的不吃早饭是因为早饭没肉以及她小时候最喜欢在她老爸大肚子上睡午觉的往事。于是他偷偷地拿出手机给叶枫拍了一张照片,小心翼翼地把手机揣进裤袋,他再次满脸幸福地看着正沉浸在美味中的叶枫。

  “要是叶枫以后还是这样的喜欢吃肉,她会不会也和这个老板娘一样大腹便便呢?!”石永胜看着叶枫仿佛从来没有吃过肉一般,心里就是一寒,脑海开始使坏地联想着发福后的叶枫会是个什么样子,可无论他怎么联想,脑海里有的只有穿着孕妇装的叶枫一脸母爱地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幸福地说道:“老公咱们的孩子又在踢我了,小家伙踢人的力气还真不小……”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说出来听听,让我也高兴一下。”突然叶枫冷冰冰的声音把正沉浸在合家美满,喜得贵子的幻想中的石永胜给拉了出来,他看见叶枫一脸冰霜,连忙摆手解释道:“没……没笑什么,我只是在一个人傻笑,你也知道的,我经常一个人翻傻的。”

  “这位同学,你和你哥哥真的很像,不光长得像,就连吃饭时的习惯也一摸一样。”老板再次端了两盘菜放在桌子上,却正好给石永胜解了围。

  “老板娘,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叶枫偏过头好奇地看着这个胖胖的老板娘,不解地问道:“就像你所说的,我和我哥长得很像,而我又穿着男装,那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个男生的呢?”

  “你和你哥哥真的很像,但至少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从来不会走在别人前面,以前你哥哥每次进来的时候都是跟在他同学的后面走进来。”老板娘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地坐在了桌子旁边的另一个凳子上,端详了一会叶枫才继续说道:“至于我是什么看出你是女生,那还得谢谢你哥哥的这位朋友,我是从他对待你的态度上看出你是一个女生,而且是那种超级漂亮的女生。嗯,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不如你们一边吃饭,我一边给你们讲个小故事吧。”

  “好啊,老板娘开这个特别的小店这么多年,一定有许多有趣又有意思的故事听。”叶枫欣然地接受了老板娘的提议。

  老板娘喝了口茶,两眼望着门外虚空幽远的黑夜,仿佛陷入了回忆,良久才悠悠地说道:“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长得很漂亮,从小家里人就都很喜欢她,也很宠爱她。但就是因为她从小就被家里人娇纵惯了,形成了一切以她自己为中心,爱发脾气的性格。后来她开始读初中,很快就收到了班里班外好几个男孩子偷偷塞给她的纸条儿。万千宠爱使她有足够的理由和资本去骄纵和放肆着对未来的勾描与憧憬。她相信,在她的人生的的十里花街会有一段缠绵悱恻的美丽爱情在等着她。与同班的其它女生相比,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自己在将来的爱情上比她们任何人更加美满,更加幸福。她甚至可以从许多同班女孩在看她时的眼神里,感觉出种种嫉妒、无奈乃至仇恨。渐渐的,她甚至开始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也许女人真的是因为男人的宠爱而变得任性,而漂亮的女孩又特别容易得到男人的宠爱,越来越多的男人趋之若鹜,于是越来越多的宠爱,就让她越来越娇纵,越来越坏。她开始凭着自己漂亮的外表,这个作为一个女性最致命的优点不断的满足她的**、物欲和虚荣心。

  很自然,她开始喜欢上了打扮,喜欢上了享受,喜欢上了别人的吹捧,而她的成绩却变得很烂,没有考上高中。但是她的屁股后面却有好多追求者。不过那些追求者不是成绩比她还烂的,就是在外面社会上的鬼混的小混混。

  可她仍然不在乎这些,仍然沉醉在纸醉金迷,醉生梦死的生活里,直到有一天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使得她再也没有了以前骄傲任性的资本,她才猛然发现她自己的青春却区区的两个字而已了……”

  老板娘的故事在这里嘎然而止,这个不怎么精彩也不怎么感人的故事却猛地拨动着叶枫的心弦。她怎能不感图深受,她永远不会忘记苏杨是如何在自己的宠爱下变得娇纵而任性,她还记得苏杨是如何从有事没事就赌气变成生气了就会情绪失控;又是如何变得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变得无理取闹,变得不给自己留面子;而最终变得贪慕虚荣,不可理喻。

  “妈妈说,漂亮的女孩靠不住!”叶枫突然想起了这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男孩的失恋感触,而她的耳边更是不断地响起,苏杨曾经无数次在她耳边说过的,“忘了我吧,就当我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坏女孩吧,就当我是一个绝情的坏女人吧,如果那样能让你好受点的话”!

  石永胜默默地看着叶枫,看着她的眼眶慢慢湿润,他知道老板娘的一席话让叶枫想起了那个在她每个朋友嘴巴都是不肖的那个女人,那个总是让她生活在痛苦、绝望以及子虚乌有的假希望之中的女人,那个无数次让她在下雨天陪着老天一起哭泣的女人。

  “男人不该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流泪啊……”石永胜在自己的心上深深地刻下了这句叶枫曾经说过的话。

  “女人一辈子都会遇上两种人,一种是自己爱的人,另一种是爱你的人,”老板娘温柔地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孩,看着她的眼眶湿润,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故事也许可以唤醒一个不懂事的女孩,让她学会成熟,不至于走上自己的老路,于是她接着说道:“同学,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想过自己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吗?!”说完她还满怀希望地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希望她能够明白如何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而不是得不到的;希望她能够明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不是美貌,不是财富,也不是虚荣心,而是——安全感;也更希望她能明白只有深爱她的男人才能给予女人最需要的安全感。

  “石永胜,你还想继续吃吗,如果不想的话,我们就走吧。”叶枫避开老板娘的眼神,说完这话,也不等石永胜回答,一个人径直走了出去,却又在走到小店门口的时候转过身来,凝视着一脸茫然的老板娘和石永胜,严肃地说道:

  “我只会选择我爱的人!!!”

  看着叶枫说完话头也不回地走了,石永胜连忙向老板娘歉然一笑,说道:“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朋友她今天的心情不大好。嗯,这是饭钱,不用找了。”说完,他把钱放在桌子上,再次歉然一笑,就连忙追了出去。

  老板娘看着桌子上两碟还热气腾腾的菜,又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外面,她苦笑了一下,不无遗憾地说道:“唉,希望他们两人能够幸福。”

  ……

  疾步追出去的石永胜看见叶枫埋着头一个人在前面走着,她的身影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被拉得老长,孤单地在街道旁挪动着,落寞之极。他很想走上去安慰几句,却又不敢,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调整着自己的位置,让地上自己的影子能够亲密地和叶枫的影子肩并肩地靠在一起。

  “老败,你觉得我……我漂亮吗?!”叶枫突然转过身来问道,问话的同时更是摘掉了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眼睛。

  石永胜目瞪口呆地看着叶枫,看着她吹弹动破的美丽的脸庞,还挂着两行已经风干了的泪痕,梨花带雨一般,真是我见尤怜,他觉得哪怕是世界上最倔犟最挑剔的男人,也会立即俯首听命。他使劲地咽了一口口水,才结结巴巴地说道:“美……美……”

  “看来老天对我还是不薄,虽然它剥夺了我做男人的权利,让我从此去做女人,但它至少给了我一个漂亮的脸蛋,让我拥有了许多甚至是许多女人都没有的美貌,拥有了许多女人都羡慕的作为一个美女在男人堆里的特权。那么如果我现在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丑样子,恐怕……”叶枫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只是更加苍白的脸色上挂着一丝不知道是庆幸还是自嘲的笑容。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石永胜看着叶枫不由得想起了李白那首描写弃妇怨情的诗,可又一想这样的联系不是在亵渎叶枫么。恰好此时一阵寒风吹了过来,他连打了几个冷颤,而寒风里夹杂着的叶枫身上淡淡的馨香也钻进了他的鼻孔,于是忍不住就打了一个喷嚏。

  “对不起喔!”石永胜连忙尴尬地道歉,不知道是为他心里所想而道歉还是为这个失礼的动作而道歉。

  “老败啊,你现在真的很没出息啊,这点冷风就能要你鼻水长龙。”叶枫嗤嗤的笑道:“刚才都是因为你,才让老板娘发现我的身份,还让她说那么多些乱七八糟的话,所以这顿饭算是你向我赔罪,我以后不会请回你的。”

  “没什么,我本来就没想过要你请回来的,就算是我向你赔罪好了。”

  “咦,这不像你的风格嘛,以前的你抠门的很,可没见过你这么豪爽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你心里再打什么鬼主意。”

  “没有的事,叶枫你应该能体会我的心情啊,你以前不是也很心甘情愿在苏杨身上花钱的么?!”此时石永胜的心突然之间像到了时间的闹钟,叮叮当当地跳起了欢快的舞步,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挂在了他的嘴边。

  “说得也是,以前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从没想过要苏杨回请我的。”叶枫偏着头想了一下,觉得是这个理,不过隐约之间她又始终觉得石永胜话里有话。突然她像是醒悟一般,脸上迷糊的神情瞬间被恶狠狠的眼神代替,她尖叫道:“老败,你这话什么意思,谁希罕你的心甘情愿。别跑……别跑……叫你别跑你还跑……哼,你最好别被我抓到,否则打得你妈妈认人不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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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蛋了,学校大门都关了,我们进不去了。”

  “这不是废话吗,现在都凌晨两点过了,学校早关门了。”

  “你还敢说,还不是全怪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早就在床上舒服地睡觉了。”

  “这怎么能怪我呢,我最多耽误了你半个小时,是你自己和别人结怨被人围困,而且还非要说去吃宵夜。”

  “哼,诸多借口,没有一点道歉的诚意。反正我不管,你得把校门给我打开。”

  “哎哟,别再打了,刚才已经被你打得快像个猪头了,老大,我投降还不行么……”

  “……”

  d大小门口,黑暗中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像极鸡鸣狗盗之辈。

  “嘿,叶枫,这里,这里。”石永胜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叫着叶枫的名字。看见一脸不高兴神情的叶枫慢吞吞走了过来,他连忙说道:“我们可以从这里翻过去,以前我和聪马晚归就是从这里翻过去的。”

  叶枫看了看这处被人掰断尖刺的围栏,以及围栏另一边被人踩出的泥巴路,她就知道这里是d大晚归学生的方便之门,看来当代大学生将来不光是创造社会财富的主力部队,就连他们破坏起社会财富也是得心应手。

  “来,叶枫我来帮你,你踩在我的手上,我托你上去,没事的。”石永胜看见叶枫半天没有反应,以为她是怕高,连忙半蹲,把双手合在一起,做成马鞍状想让叶枫乘脚。

  “少来,你少看不起人了,这么矮的栏杆我还需要你帮忙?!”叶枫对于石永胜的殷勤显得极度不肖。

  石永胜无趣的摇了摇头,他知道叶枫之所以开始变得争强好胜,只不过是她想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而已。也许以前的那个总是喜欢静静躲在自己的角落里,享受内心安宁的叶枫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取而代之的她却是别样的精彩。

  “叶枫,要是你生下来就是一个女生该有多好,至少此时此刻我可以拉着你的手,带你翻过栏杆。”石永胜欣赏地看着叶枫攀爬栏杆时的敏捷身姿,心里却极不是滋味,不过他知道这个时候并不是表露这些的时候,于是赶紧把持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心,看着已经爬了一半的叶枫,生怕她中途出什么问题。

  可没想到的时,爬到一半的叶枫却突然一松手,又跳了下来。刚一落地,她就连忙拉底了帽檐,显得有点慌张的说道:“老败,还……还是你先爬吧。”原来,爬到一半的叶枫,突然觉得身下一股火辣辣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屁股上,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羞怯油然而生,这是一种她觉得不可思议,甚至是无法理解的羞怯。

  石永胜也是不明白为什么叶枫爬到一半又跳下来还要自己先爬,可惜这里没有灯光,雾蒙蒙的夜空也没有多少月光,不然他一定会看见叶枫的脸颊此时已经爬满了红霞。他也不想深究什么,先爬就先爬吧。

  看见石永胜顺利地翻到栏杆的另一端,叶枫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挥去心里那种莫名的羞怯,准备再次攀爬,不过在爬之前,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了拉外套的下摆。

  “啊,叶枫你在干什么,别站那么高,快下来,危险!”另一边的石永胜看见叶枫爬到栏杆顶部,却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反而立身站在了只有不足五厘米宽的栏杆上,他的心就是一紧,连忙喊道。

  “哈哈,老败,你不知道站在这里的感觉,就像是站在世界之颠,就像是站在森林的高处,站在草原的深处一样,就像是站在海洋的中间。我觉得我的身体,我的心可以在风中自由自在的飞,无拘无束的飞。”叶枫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深呼吸这略带潮气的新鲜空气,她试图去感受大自然,试图去聆听风中传来的天籁,试图去拥抱整个世界,试图去亲吻天空中的繁星。

  “……没用的,十世转生一旦开始就不可能停下来……”

  “啊~~小心!!”

  叶枫摇了摇昏沉沉的头,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刚才正当自己沉浸在心灵放飞的意境中的时候,突然那句熟悉的没头没脑的话又在自己脑海深处响起,还有那莫名其妙的抽痛感也随之而来,于是……“对了,我从栏杆上掉下来了。”大脑一刹那短路的叶枫,一下子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先起来,我快被你压死了。”正当叶枫试图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石永胜的声音从她身下传了出来。她一看就乐了,原来那个倒霉的石永胜被自己给死死地压在了身下,怪不得刚才她着地时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老败,我发现你的肚子也不错嘛,锻炼锻炼,说不定也能像我老爸的一样,成一个人肉枕头。”叶枫老实不客气地扭了扭腰,甚至上下抬了抬臀,想试一下身下这个人肉沙发垫的弹性如何。感觉不错,于是她又接着说道:“对了,刚才那个老板娘不是问你,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你选前者还是后者,你还没有回答,我很是好奇呢。”丝毫不顾脸以及变成猪肝色的石永胜。

  突然,刚才还眉飞色舞一脸得意的叶枫就如同被马蜂蛰了屁股的猴子一样,腾地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只见她满脸红霞,双目圆睁,杀气腾腾地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石永胜骂道:“石永胜你这个流氓无赖,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你居然敢……居然敢……”仿佛真的是气急了,叶枫话不成句。

  原来正坐得爽的叶枫,突然发现一根粗粗硬硬的东西正顶在自己的屁股上。曾经也做过男生的她怎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更加不能不知道只有在怎样的情况下这东西才会变得粗粗硬硬的。一想到这里叶枫就恨不得把这个不要脸的石永胜像一只蟑螂一样踩死、

  “啊~~”突然只听一声尖叫,叶枫就如同一只受惊过渡的兔子一样,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的石永胜一脸茫然加无辜地看着叶枫消失在黑夜里,他看了看叶枫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叶枫刚才坐在自己身上的部位,心里一阵暖暖的跳动,他用手使劲摸了摸那个部位,然后又把手放在鼻子旁,一脸沉醉地嗅着那股沁人的芳香。良久他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才觉得身体如同散架了一般的疼痛,特别是叶枫刚才做过的地方,由于手机就是放在那边的口袋里,被叶枫突如其来的一压,硬生生地戳在大腿根上,真是要命。

  石永胜掏出手机,一边揉着大腿,一边打开手机的图片管理器心满意足地查看着今晚偷拍叶枫的照片。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他打开一看,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她怎么知道今晚有人要找我麻烦?!还有叶枫为什么会认识刘劲松这个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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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狂奔回宿舍的叶枫,气喘吁吁地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试图用冰冷的空气驱走此刻充斥她心中一种更加可怕的恐惧,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恐惧,也不想知道这是什么恐惧,更加不愿意说出这恐惧是什么。

  “都是该死的石永胜,他居然敢对我兴奋!!”叶枫欲哭无泪,她不知道是因该怪石永胜还是她自己,如果刚才自己不是去捉弄他,而是早早地站起来,也许……叶枫越想越气,像是发泄一样,她使劲地撕着手上的树叶。

  终于手上的树叶被叶枫蹂躏光了,气也好像消了不少,这时她这才觉得屁股上的那处还隐隐作疼,手不由自主地按向了那里。可就在她手和身体接触的那一瞬间,一股电流瞬间走遍了她的全身,一种莫大的空虚感在她的小腹急速滋生,这股空虚感挑逗着她的神经,让她不由自主地记起了刚才被那个混混从身后抱起,胸中那莫名的燥热,记起了不久以前那个美妙的生日,记起了曾进自己还是个小男生时偶尔的青春幻想,还记起了……

  叶枫的双腿正轻轻地有节奏地微微夹动着,她很想收回自己的手,可她的手像是被施了魔咒,根本不听的她的使唤,只是轻轻地,若有若无地,有节奏地在屁股上轻轻按着,而另一只手更是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地移到了小腹上那处以往她过去总是忽略的神秘花园上轻轻地搓揉起来。

  “不……不行,我不能这样,我不能背……背叛我自己,我……”一智尚存的叶枫终于用莫大的毅力停止了自己此刻的荒唐行径,她沉重的呼吸着,满脸的痛苦万分,可她内心却还有一个虚无飘渺声音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放松,不需要这么痛苦,其实你可以很快乐的,你应该知道这是很快乐的,就一次,反正没有人会知道,你会无比的快乐,只要你重复刚才的动作。快啊……快……”

  满脸通红的叶枫使劲地咬着自己的嘴唇,更是把双手放在冰冷的墙壁上,希望能够借此平息内心的**,她只想快点回到宿舍,洗一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冷静。

  “静漪?!”正当灵肉交战到达最**的时候,叶枫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依偎在墙角处,她的头脑顿时一片空灵,那股强烈的躁动更是如潮水般退去,她连忙深呼吸一口,疾步走过去一看,那个身影竟真是她的表妹——叶静漪。

  叶枫发现叶静漪已经睡着了,可从她脸上斑斑的泪痕就知道她一定是哭着哭着,哭累了才睡着。叶枫轻轻的拂开一缕凌乱地贴在她脸颊上的长发,发现她原本雪白的脸蛋此刻苍白地失去了血色,细而薄的唇线,像近乎透明易脆的水晶,微微发抖的身体好像在告诉着别人她即使睡着了也在痛苦,却不知道痛苦的根源是噩梦还是如噩梦般的现实。

  叶枫用手背探了一下叶静漪的额头,另一只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像是在抚慰一个受伤的孩子。她悬着的心终于在察觉到表妹还没有受凉而暂时放了下来,可心还没有落地,又猛地纠在了一起,“静漪,你该不会是……安旭你对静漪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哭,会一个人在这里等我,要是你对她做了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叶枫此时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愧疚感:“如果今天自己这个做大哥的能称职一点,也许你就不会受到如此的伤害,静漪你以后还会是那个活泼开朗,外向,坚强,独立,有点争强好胜的女生吗;还是那个没有眼泪,不知道发愁,成天笑呵呵的可爱女生吗?”

  打开房门,叶枫轻轻地抱起叶静漪走了进去,帮她脱掉外套,轻轻打开床边上的被子,轻柔地给叶静漪盖上,拿起衣服,然后缓缓走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惊醒了沉睡中的脆弱心灵。因为她不敢面对叶静漪的眼泪,那些眼泪会像是一滴滴盐酸,滴在她的心里,腐蚀和灼烧她愧疚的心灵,就算要面对也希望是明天,能多等一个晚上也好。

  来到洗衣房,叶枫洗了个冷水脸,平息着内心的激动,也许今天真的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让她不知道这一切是否都是真实,她真的很想逃避,很想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

  “原来我还是这么的喜欢逃避,这么的懦弱,这么的没自信。”叶枫知道自己今晚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自欺欺人地想要在自己和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坚强与自信,可内心的深处仍然是一成不变的喜欢逃避,那么这种表面的坚强不也是一种逃避,对自身缺陷的一种逃避么?

  叶枫推开洗衣房的玻璃窗,她想再次凭借冰冷的空气来让自己的神经与心灵麻木,可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淡淡的烟草味道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往窗外一望,只见黑夜中一点红光若隐若显。心神疲敝的叶枫居然鬼使神差地想知道那是什么,于是她判断了一下那个红光的位置,就找了过去。

  “怎么什么都没有,难道刚才是我的眼花了?!”到了那里,叶枫却什么也没看见,她游目四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可就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地上一地的烟头,她拾起来放在眼前仔细观察,发现过滤嘴上留下了某人咬过后留下的深深牙痕。

  “安旭,难道你也是不放心静漪,所以暗中跟着她来到了这里?还在这里等了我一个晚上,直到我回来?”叶枫真想放声的大笑,“你不愧是我叶枫的好哥们,看来是我误会你了。静漪,明天也许会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

  叶枫略微思索了一下,打消了追上安旭一醉方休的冲动,也许这也是一种逃避,不过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在乎。可她怎会知道,这次与安旭的擦身而过,几乎成了她与安旭的诀别,她更不会知道命运之轮已经隆隆地滚到了她的面前,纵使她是创造这个命运之轮的神的转世,也摆脱不了她亲手创造的命运的束缚。<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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