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家的路

  明天就是十一旅游黄金周了,所以c市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人头涌动,人们挤来挤去显得很是杂乱无章。不过也有人很悠闲,手拿着一份报纸坐在候车大厅的座位上静静地看着手上的报纸等着火车到来。

  李建国正安静地坐在一个靠里边的座位上,不过他可没有闲心看报纸,他心里正计划着这次回s省的行程,自己应该如何完成老板下达的任务。

  几天前李建国被康守彦叫到身边然后就被一顿臭骂,不过李建国知道这顿臭骂不是针对自己的,而是有人惹他生气了,他不过在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只要发泄一番就会没事的。果然过了一会,康守彦就渐渐平息下来,对李建国说:

  “那帮王八蛋,成天只知道在我面抱怨说货色不好,要我们提供几个质量好的,可是TMD不知道现在风声有多紧,稍微不注意就要出事,出了事还不是我们在前面担着,他们在后面享受。简直就是一群混蛋王八。”

  李建国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康守彦的话没有说完。果然,康守彦喝了口水接着说道:

  “听说s省的货是全国出了名的漂亮,所以我想让你到那边去转一下,反正那边也是你的家乡,你应该比较熟悉情况。”

  “记住这次是宁缺勿烂,不要再找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货色了,你可以和那边的黑道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寻求他们的帮助。好了,你可以走了。”康守彦说完就闭上开始养神。

  李建国知道知道康守彦现在被买方逼得很紧,而身边除了自己又没有什么值得信赖的人可以用,所以只得把自己排出去替他狩猎。

  “对了,国庆的时候公安都会严打,所以暂时不要和他们联系,免得暴露自己。还有那边的人可不老实,可要留点神呀。”李建国正要走出房门的时候,康守彦突然又说道。

  “是,我会注意的。”

  “你已经很多年没回家了吧,嗯……国庆七天你就当是放假,回家看看吧。”

  “谢谢老板。”

  由于李建国不能在此时和s省的黑道接触,所以他现在也只能老实地坐在候车大厅里等着火车才能回家。看着候车大厅墙上的大钟,看着上面的时针分针秒针不停地围着中心打转周而复始,李建国觉得那就像自己的人生一样,从哪里出去就从哪里回来,可物是人非,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而这次回来自己又会犯下多少不可饶恕的罪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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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枫你真的要回家吗?”石永胜看见叶枫在寝室里收拾着东西,问道。

  “嗯,其实我也不想回家的,不过家里面有点事所以我不得不回去。”叶枫一边收拾一边回答道。

  叶枫当然不愿意回家,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回家很可能一天都瞒不过去,可是昨天老妈打电话到寝室说老爸出差去广东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无聊,所以要叶枫回家陪她过节。一向孝顺的叶枫即使有千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回家。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就说不一定了。怎么,你有事吗?”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想请你去我家玩玩。”

  “哦……那样的话我尽力赶回来吧。”叶枫也很想去石永胜家里看看,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环境为造成石永胜这样的恋母情节。

  “不过就算国庆不行,以后不是也有时间吗,我们还要同学几年呢,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你家的。”叶枫并没有叫石永胜去他家玩,他知道石永胜要回家陪母亲的。

  “那……好吧……我等你……”

  叶枫觉得最近石永胜的行为很奇怪,尤其是在自己面前总是表现得犹犹豫豫,于是他伸出手在石永胜额头上一摸,:“没感冒呀,怎么说话尽结巴。”

  石永胜一下子因为叶枫的动作吓住了,脸也红了起来。

  叶枫觉得自己和石永胜的关系很不错,特别是近来当其他四人对自己说一些尴尬的话,做一些尴尬事情的时候,石永胜总会替自己解围,所以如果他真的有什么难处的话,叶枫觉得自己是一定要帮忙的。

  “你要是想女人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两个。”叶枫以为石永胜是因为女人所以才变得这么反常的。

  “我们班上的女生你觉得怎么样?我觉得有一两个蛮适合你的。”

  叶枫的这句话一下子就让刚才还浑浑噩噩的石永胜彻底清醒过来,一下子跳开老远,恐惧地看着叶枫,希望他是和自己开玩笑。

  “老大,你们班的女生就算了吧,别说泡了,想想都觉得寒心。”说完还做出一副呕吐像。

  “没有呀,我觉得挺不错的呀。”由于这一段时间叶枫和班上女生接触的时间比以前长了一点,所以发现她们并没有自己以前想的那么恐怖可怕(只是一般恐怖可怕而已)。

  “我觉得她们都很温柔、聪明、体贴、善良呀。”叶枫一下子说出了所有用来美化长相一般女生的词语。

  “我看还是算了吧,你已经把你们班唯一一朵可以说是鲜花的花戴在身上了,剩下的都是塑料花。”石永胜仍然拒绝叶枫的好意,心里还不停嘀咕着:“要是换成你,我就可以接受。”

  叶枫当然不可能听到石永胜心里的话,不过他不高兴石永胜拿子虚乌有的事来开玩笑。

  “屁可以乱放,话可不能乱说。我和徐馨芸可是清清白白的。”

  “我又没说是徐馨芸,你就说她的名字了,还不承认心里有鬼。”

  石永胜的话让叶枫哑口无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别人在自己面前一提到某个女生,就马上联想到徐馨芸,难道自己真的喜欢她了吗?可我现在的这个样子……

  叶枫不敢想下去,虽然他现在已经差不多摆脱了心灵的阴影,但是一想到自己和一个女孩子发生什么关系的话就一定会暴露秘密的,这就让他害怕。

  叶枫始终害怕别人的闲言闲语,更怕别人因为身体而嫌弃自己。

  “不谈了,我要走了,不然要误点了。”

  “我送你吧。”

  “不是吧,老败。这里离火车站坐公共汽车就10分钟路程。”叶枫用手一拍额头,“又不是生离死别,最多七天后就回来了。”

  “哦……那你小心,过马路的时候要注意来去车辆,火车上不要和陌生人谈话,还有……”

  “你怎么成了老尧二世了哦,变得比他还罗嗦。”叶枫觉得石永胜现在的样子好像当初母亲送自己上学时的表情一样,难道他也中招了?

  “我又不是女人,我会照顾自己的(难道女人就不会照顾自己吗),倒是你不要学老尧,小心变女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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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枫来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快到检票入站时间了,由于叶枫乘坐的是由c市发往西安的火车,所以搭乘的人很多,叶枫夹在人群里不由自主得随着人流往前挪动。

  叶枫使劲得捂着自己的鼻子,由于今天天气很热再加上候车大厅里人多味杂,他只觉得一股混合着汗臭狐臭和脚臭的味道猛冲自己的鼻子。

  也许是因为现在的体质问题,叶枫觉得现在自己对臭味尤其敏感。叶枫之所以想要回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寝室的味道实在难闻极了,特别是五贱客从外回来把鞋子一脱,那股脚臭简直就让人受不了。

  看来男人女人汗水的味道真的不一样,古人不是用“香汗淋漓”来形容美人吗?叶枫觉得自己那天打球出汗的味道真的就明显没有五贱客浓烈,即使自己还自己一个美丽的人妖。

  虽然难受极了但叶枫也只有无奈地忍耐着,他现在只希望能尽快到车上找一个靠窗的座位休息一下。叶枫四处张望,希望这样能分散自己的嗅觉对气味的注意。

  突然他发现人流里的一个背影很熟,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叶枫尽力看向那个人,那个人也好像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果然敏感,是个当坏蛋的好材料),他立即转头四处寻找视线的源头,但由于叶枫戴着眼睛使得他并没有发现是谁在盯着他看。

  不过叶枫却却认出了他——李建国。

  虽然李建国现在的样子变多了,不过叶枫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他是叶枫感情最好最信赖的朋友兼兄长。叶枫刚想喊他,可一看两人之间隔的距离不短,再加上这里人多嘈杂,还不如等在火车上再去找他,看他的样子也是搭乘这趟火车回家的吧。

  “不知道建国哥还记得我吗?呵呵……他一定认不出我来了。”叶枫心里等一下给他一个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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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趟由c市发向西安的普快,沿途要经过m市,由于火车速度已经在今年春节的时候已经提了一次速,所以从c市到m市的时间由以前的两个小时间断到现在的一个半小时多一点。

  叶枫是11号车厢的一个靠窗边的位置,而坐他旁边是一对老年人,很恩爱。叶枫并不想和这对老夫妻说话,可是旁边的大爷就先开口了。

  “小伙子是在外面读书吧?”

  “嗯。”既然大爷都开口了,叶枫也只能回答。

  “是放假回家看父母吧?”

  “嗯,很久没回家了。”

  “就是应该回家呀,你一个人在外面读书,父母不求什么,就求你好好平平安安,放假能回家看看。”

  “大爷和阿婆这是去哪呢?”叶枫点点头,他看到一对年级这么大的老人家怎么还往外跑,身边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他感到很奇怪。

  “去看孙孙。”回答的是阿婆,“他们在西安住,平时都说太忙,可国庆了也不带孙孙来看看我们,所以我们只好……”说到这里阿婆的眼睛都有点润了。看老伴伤心老大爷连忙安慰。

  叶枫看见这位伤心的老婆婆就想起了自己的奶奶,这次回家怎么说都应该去看看的,可……叶枫想到这里,眼睛也不由得湿了。

  过了一会,火车就启动了,叶枫决定等火车出了站就去找李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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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婆你坐我这吧,窗边空气好。”叶枫站起来,他决定去找李建国。

  “孩子,你不坐吗?”

  “不了,我要去找人,可能和他坐一起。”

  叶枫开始往车头走去,他刚才上车的时候看见李建国上的是车号靠前的车厢。叶枫一个车厢挨着一个车厢地慢慢向前走着,他仔细地看着每一个人,可正应了“东西是在你想找的时候找不到,不想找的时候它又偏偏出现在你眼前”的这句民谚,叶枫都走到最靠前的一个硬座车厢也没有看见李建国。

  叶枫觉得自己应该是看漏了,他于是又返回去重新找,可他找完整条火车也没有看见李建国的人影。

  其实也只能怪叶枫运气不好(其实是运气好,没有遇上大坏蛋),李建国由于在深圳生活惯了,回到s省后反而不习惯这边饮食的麻辣味道,所以他一上火车就找厕所方便去了,这才使得叶枫怎么也没有找到他。

  当叶枫满头大汗地走完整条列车没看见李建国之后,他只好放弃了,觉得只要他回了s省,回来m市就一定有机会见面的。

  (作者:你们当然有机会见面了,而且见面的机会不少,不过见面的时候就是他害你的时候。

  叶枫:不准你污蔑建国哥,他是好人。

  作者:他要是好人,那我就是上帝。哦……我好像就是这部小说世界里面的上帝)

  叶枫只好回到11号车厢,可就在他准备坐下的时候,无意间他看见了一个他不愿意看见的人——苏杨!

  苏杨就坐在叶枫前面不远处,由于她坐在和叶枫同一边靠窗的地方,要不是叶枫现在站起来四处打望,是很不容易看见她的。而苏杨显然也没有看见叶枫,她正把头靠在一个男人肩膀上睡觉。

  在9月17号从s大回来以后,叶枫就再也没有和苏杨联系了,刚开始的时候她还给叶枫打几个电话,可在叶枫没接之后也就不再打了,想来她可能也知道了叶枫不理她的原因了。

  这一段时间因为身体的事烦得叶枫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有时间思去考其他的问题,所以他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苏杨,忘了自己对她那份特殊的情感。可是就一眼,叶枫本已平静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胸中那股彭湃的情感也再次涌了上来。

  叶枫想哭。

  叶枫努力地控制自己的眼泪不要落下来,可怎么也不起作用,他连忙拿起纸巾擦掉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叶枫好不容易拭干眼筐里泪水,他发现苏杨身边那个男生还不错,很温柔地让苏杨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左手轻轻地挽过苏杨的脖子放在她的左肩上。

  从苏杨脸上淡淡的笑容,叶枫完全能感觉到这样的动作给苏杨带来的舒适感,他希望苏杨能够过得幸福,更希望她能珍惜眼前这个男孩,不要像对待自己一样对待他。

  叶枫连忙坐下,他不希望在这样的场合和苏杨相遇。分手后,不可以做朋友——因爲彼此傷害過,不可以做敌人——因爲彼此相爱過,只能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时车厢顶上的音箱响起一阵忧美的旋律,是阿哲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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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忘得了你的初恋情人吗

  假如有一天

  你遇到了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她真的就是她吗还有可能吗

  这是命运的宽容还是

  另一次不怀好意的玩笑

  如果这是最后的结局

  为何我还忘不了你

  时间改变了我们告别了单纯

  如果重缝也无法继续

  失去才算是永恒

  惩罚我的认真是我太过天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得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如果再见是为了再分

  失去才算是永恒

  一次新的记忆为何还要再生

  难道我就这样过我的一生

  我的吻注定吻不到最爱的人

  为你等从一开始盼到现在也同样落得不可能

  难道爱情可以转交给别人

  但命运注定留不住我爱的人

  我不能我怎么会愿意承认你是我不该爱的人

  拿什么作证

  从未想过爱一个人

  需要那么残忍才证明爱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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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从始到现在》是阿哲2002年秋天才出的歌,不过为了渲染气氛,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拿出来凑字数。^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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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老大爷看见叶枫坐下就问道。

  “没有。”叶枫摇摇头,自己要找的人没找到,不想找的人却又出现在自己眼前,老天又一次在自己面前开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玩笑呀。

  “人就是这样,有时找不到要找的人,有时找不到要找的路,有时甚至找不到活下去的动力,这个时候只有家是一直在等着我们的,只要找到了回家的路,生活又会重新充满希望的。”老大爷和蔼得说道:“小伙子,父母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老大爷的话一下子就安慰了叶枫的心,是呀,即使我什么都失去的时候,我还有家,还有爱我的父母。

  叶枫静静地看着窗外,发现很快就要到家了。

  (作者:写到这里我不禁想为每一位在外求学,在外工作的读者们点一首歌,歌名叫做《常回家看看》。让我们常回家看看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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