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轩辕战夸父

  巨人族在所有知名的、独立的部族中是较为落后和贫穷的。与有熊国、九黎族和有蟜族相比,巨人族当然是个小部族,所以它的部落在规模上也没有前三个部落大。

  巨人族形成的历史并不长,始自木虎娶婍娘之后。婍娘的身世一直是说法不一,有人说是木神句芒之妹,有人说是句芒之女儿,还有人说是句芒的小情人。总之,有一点是公认的,那就是婍娘身具极高的神通力。

  是婍娘帮助木虎打败几个强横对手,召集散居山林的巨人之众成立的巨人族。后来婍娘成为巨人族大母神,她为木虎生下二子一女,即木绝、木强种木瑛。

  如果说每个部族要独立、不被吞并必须有个硬靠山,那么巨人族的硬靠山当然就是木神句芒。

  因此,每个巨人族的人都视句芒为巨人族的保护神,尊崇恭敬得五体投地。

  句芒有能力保护巨人族的安全,但却没能力改变它的落后与贫穷。因为巨人族地盘较小,狩猎和捕鱼的地方都有限,所以满足温饱一直是巨人族奋斗的目标。

  所以,巨人族要打猎必须到远离部落的别的地方,位于巨人族、震蒙族和有蟜族“三不管”地带的大山当然是他们最好选择。而部落所在的这座山基本上已经无大野兽可猎。

  在巨人族物资贫乏而且珍贵,很多人都穿不上皮衣皮裙,女子多数是树叶裙,男子未成年冬夏光着身子。像红杏那样可以穿一件纱衣,或者像天杏那样有麻衣穿,那表明她们在巨人族身份是极高、极特殊了。因为一件纱衣成麻衣对巨人族来说肯定是得来不易的。

  就是这样的巨人族,曾经还不惜血本,备足大量礼物组成以夸父为首的求婚使团去西陵族向嫘祖求婚,以图通过联姻的方式达成与西陵族结盟。谁知一场“求婚大格斗”,夸父最后关头败在共工手上,只能忍辱含恨带人归来。

  但巨人族与西陵族结盟之意始终未消,只因西陵族的先进、文明和富裕对巨人族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要达成结盟,嫘祖当然极为重要。

  现在巨人族得到了嫘祖,无异于一只饿疯了的狗吃到嘴里的一块肥肉,它肯轻易地吐出来吗?

  玄律来了,他来到河边时,秋阳当空,正值中午。

  他来救嫘祖,要以一人的力量击败整个巨人族,这绝对比虎口里拔牙更困难一百倍!

  但玄律还是来了。

  他来到这离部落里许之遥的大河边,看见了位于河边不远处的这棵大树和树下这座石屋。

  大树看去有些年头了,至少三四个人才能合抱过来,树冠很大,枝繁叶茂足可遮盖半亩地。

  就在树冠遮盖之下有两间精制的石屋,全是大青石砌垒而成,屋盖是青石板。从远处看这石屋就像是一块摆放在树下的四方大青石。

  玄律缓步向大树走来。耳畔是大河奔流水声,脚下是松软的沙土地,胸膛里涌荡着一股豪情。

  他在部落里悄悄的问询了一位老人,得知这河边的石屋就是天杏的住处——像烟雨林一样,没主人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足的禁地。

  嫘祖会被关在这石屋里吗?

  烟雨林何等隐秘难进,他们为何不把嫘祖关到烟雨林?

  天杏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

  踏进!

  河边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玄律不经意散发出的气势已经到了石屋,那大树的树叶因之沙沙作响。

  玄律走到了跟前,在石屋前约十多步处站定,渊停岳峙,自有傲世天下的英武气魄。

  这时他才看清石屋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门工遮挂着半张兽皮。

  石屋一片死寂。

  耳畔除了河水声就是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天杏姑娘是不是住在这里?轩辕玄律求见!”

  玄律不好贸然闯进,这样沉声发话。

  话音刚落,一挑门帘,从石屋里走出两个男人。一个手里提着一柄石锤,一个手里握着一根粗棒。

  两人都是牛高马大,如虎如狮。一眼便知是巨人族强悍之徒。

  一见屋里出来的是男人,而且是面目不善,杀机毕露的两个大汉,玄律心中就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上当了。

  嫘祖不在这里,不管以前是不是被关在这里,现在肯定已不在这里了。

  这里是个陷阱——

  专为捕杀他的陷阱!

  玄律立即感应到,真正的危险不是这两个大汉,而是屋内的人。

  屋内还藏着谁?

  “哈哈!轩辕玄律,想不到真的是你呀!”执石锤的大汉扬声大笑,“你还认识我们吗?”

  玄律觉得这两个大汉有些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他摇了摇头。

  另一个执木棒的大汉冷道:“你忘了?在西陵族的决斗场上,我们陪同夸父去参加过决斗。我们也曾亲眼看见过你是如何窝囊和不堪一击的!”

  玄律永远也忘不了在西陵族决斗场上那次惨败,对他那是痛苦和羞辱的记忆。

  执木棒的大汉又道:“你当然不会再败了,因为今天你已经死到临头了!杀了你,嫘祖就会同意嫁给夸父。哈哈,我们还得感谢你及时赶来送死,正是你的死才使我们看到了与西陵族结盟的希望!”

  玄律淡淡一笑,道:“这么说嫘祖真的在你们手里了?”

  执木棒大汉道:“不错!对你我们根本不用遮遮掩掩!”

  另一执锤大汉附声道:“夸父不愿意杀人,所以把这差事交给我们哥俩了!你在临死之前还有什么话说!”

  玄律道:“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执木棒大汉道:“我叫昌生,他叫均沙!你下辈子再找我们报仇吧!”

  听口气他们对杀死玄律已有十分把握。

  也难怪,这两个人在巨人族中可列一流高手,特别是曾经目睹过玄律惨败,一惦量,觉得玄律肯定不是他们对手。

  怎知玄律后来偶得太阳神力,如脱胎换骨一般,早已非昔日可比。他们不知道那些情况,还用老眼光看人。当然不知不惧。

  玄律淡淡地道:“我已经记住你们的名字了。不过我想说,你们想杀我实在不够资格。还是让屋内的人出来吧。”

  “呼!”

  木棒破风锐啸直砸向玄律的脑袋。

  够不够资格,昌生用他手中木棒作了回答。

  “咔嚓!”

  一声脆响,木棒击中玄律脑袋立即折为两截。

  玄律根本动都没动,好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昌生还是被反震退四五步,勉强站稳,面显惊骇,呆如木鸡。

  “看我的!”

  均沙一声暴喝,抡石锤砸向玄律的脑袋。

  “砰!”

  石锤又砸中了玄律的脑袋,但却被震得飞向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坠落到河里了。

  玄律还是动也未动,目光漠然地瞥了均沙一眼。

  均沙睁大了眼睛,如见鬼怪一般。

  “啪!啪!啪!”

  树上有人鼓掌,道:“精彩!太精彩了!”

  话音未落,“呼”的一声,一张藤网从树上撤下,把玄律整个罩在网中。几乎与此同时,“嗖嗖嗖”几十粒石子破风劲啸,飞射向网中的玄律。

  “啵啵啵啵啵啵!”

  一连串的暴响,飞射的石子尽数被震落在玄律周围。

  “嘭!”

  藤网破碎四射,显出浑身金光的玄律。

  昌生和均沙被四射的藤条击中,惊呼着向后疾退,狼狈之极。

  香风一荡,一条倩影从树上飘落,站到玄律面前。竟是个穿麻衣短裙、麻衣小褂的少女,梳着两个丫角,一脸甜笑,杏眼柳眉透出无比的俏丽。裸露的肌肤雪也似的白嫩,望之令人目眩。

  她没有红杏高,但在女子中身材绝不算矮了。她的笑容仿佛能够传染,见了,会让最忧伤的人变得开心。

  她一定是那个天杏!

  玄律只看这少女第一眼便这样认定了。

  “你这脑袋真的好硬啊!”少女说着,竟然伸手来摸玄律的脑袋……

  蓦地——

  她的手下滑,两指疾吐刺向玄律的双眼,又疾又狠,比毒蛇吐芯还快。

  玄律早洞察到她会突袭,伸手往外一拂,一股大力把少女推送出去。

  “哎哟!”少女夸张地叫了一声,借力后飘,落到十丈之外,发出一阵“格格格”的娇笑。

  危险来了!

  玄律猛的转身,看见从石门里走出来的夸父——袭来的是夸父的气势。

  而他的人却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玄律,目光中有几分茫然。看上去整个人有些呆头傻脑的。

  玄律心头涌上一股怒意,脸色冷下来,漠然道:“你不想杀我吗?为什么还不动手?!”

  他可以对昌生和均沙客气,也可以对那个少女手下留情,但他不想对夸父手软。

  因为夸父是罪魁祸首!

  是夸父掳来的嫘祖——单凭这一点,玄律也绝不会对他手软心慈!

  夸父叹了一口气,憨声憨气地道:“其实,我们并不愿意杀你,这都是嫘祖的意思……”

  “那就来吧!”

  玄律心头怒火狂升,大吼一声,跨后一步,右手慢慢地抓握成拳——抓握的过程中已经提聚起八成以上的功力。

  他知道自己可以轻视任何人,但却不能轻视夸父。

  他目睹过夸父的雄霸神威,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

  这时远处的昌生道:“这小子变得邪门儿了,你可当心点儿!”

  那少女笑道:“夸父,巨人族兴盛和存亡就看你这一战了!格格,今天我终于可以看见什么是龙虎相斗了!好开心啊!”

  夸父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对玄律道:“你出手吧。我不会杀你,但我要制服你,把你送给嫘祖。要杀,让她亲自下手。”

  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玄律,同时也彻底激发了他的斗志。

  我一定要让他跪地求饶!他心中发狠,这将比杀了他更让人感到快意!

  一声高吭的龙吟,玄律踏步前冲,蓄势已久的右拳对准夸父打出了——

  “轰天炮!”

  玄律盛怒之下打出的“轰天炮”,威力和杀伤力绝对是惊天动地。

  玄律此时拥着的太阳神力已经达到了第五级“神明级”第四层境界。这一“轰天炮”的神力虽不是全力,但也超过了第四级“神光级”。

  如果他轰击的目标是一辆坚固的坦克车,一击而中之后,坦克车会被烧熔成一滩铁水。

  如果他轰击的目标是一支千人军队,这一击而中之后,至少会有一半人化为灰烬,另一半人也会变成焦尸。

  而现在他轰击的却是夸父——一个与他势均力敌的高手。

  没人知道夸父的神力达到了哪个级数,但凡是知道“夸父”这名字的,就知道他是高手中的高手,更是——

  绝对的强!

  所有部落中的人,包括前辈高手和正在崛起的高手,都不会否认这种说法——“夸父如果战败,那一定败在智慧上,绝不会败在功力上。”

  换言之,单论功力夸父绝对是强者中的强者!

  只有夸父的母亲木瑛知道,在她怀孕夸父时,她父亲木虎在部族争战中受重伤,临死之前把功力传输给她,使夸父在母亲体内就受到了强者神力的滋养,先天就打下很好的基础。

  夸父六岁时,婍娘大母神,也就是他外婆,把毕生神通力用“开顶大法”贯注进夸父体内,又经句芒亲自调教,传授他运功炼气法门,终于造就出一位绝世奇才!

  神功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身体结构,但却很难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夸父生性忠厚憨直,总以善心待人,这就注定他不是争天下、图霸业的材料。

  后来群雄四起,逐鹿天下时,夸父的心性成了他致命弱点。

  但是就是他的敌人也没有一个不佩服他的神勇!

  现在,玄律和夸父之战不过是日后多次恶战的演习。而这种演习也展示出了两位绝代高手的真正实力。

  他们的硬拼无论何时都是人间最精彩、最惊心、甚至最恐怖的节目!

  硬拼!

  当玄律打出了他的“轰天炮”时,夸父迎击他的是——“天地震!”

  夸父的“移山扑”没有压不住的东西:

  夸父的“扳山劲”没有扳不倒的东西:

  夸父的“神鬼投”没有扔不飞的东西;

  夸父的“天地震”没有震不开的东西!

  那么,他能震开玄律的“轰天炮”吗?

  “轰隆!”

  这一声爆炸的声波甚至都可以把平常的人震得昏死过去,而爆炸所引起的杀伤力当然类似千磅重型炸弹造成的可怕后果。

  石屋已经荡然无存,破碎的石头飞向半空。树冠至少有三分之二被震飞了,剩下的也只是光秃的枝杈。

  好恐怖啊!

  那个少女和昌生、均沙两位高手有的被震掉进河里,有的被震出几十丈远,好象也受到了重创。

  少女从河里回到岸上,花容失色,再笑不出来。她看见烟雾落尽的河边傲立着夸父和玄律,他们相距有十余丈。

  显然一招硬拼各自都被震得后退了。

  到底谁更强些?

  抑或是不分强弱?

  一声龙吟又发自玄律之口,他纵身前冲,带动整个龙形气势,攻向了夸父。

  “傲世狂龙”再次现形!

  绝对有惊天霸地之威!

  夸父的“力量体”猛的暴长,俨然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仰首一声长啸。

  在这声长啸的音波冲击之下,几片浮云应声破碎。

  龙形气势攻近了!

  更近了!

  夸父没有打出“天地震”,而是使出了“移山扑”——

  他的“力量体”山一样压扑向攻近的龙形气势!

  情形就像是一条狂龙在撞击一座大山。

  如果玄律继续前冲,他肯定能撞击中夸父“力量体”的腰部,但绝逃不掉夸父整个“力量体”的扑压。

  他很可能就会被压进地里。

  他情急之下只有改变冲击方向,从夸父的身旁冲过,同时起脚侧踢攻击夸父。

  这当然是险招!

  也只有在夸父的气势封锁不住他时才可以这样做,换了别人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砰!”

  玄律从夸父身旁冲过,出脚正好踢中夸父的腰部,就像是龙尾一记猛扫。

  夸父前扑落空,腰部又中了一脚,身形剧摇,前抢两步才站稳。等他回过身时,玄律已经刹住冲势,返身再次攻上。

  这次已经近到丈余,一攻而至。

  夸父双手抓出,想抓住玄律用“神鬼投”抛扔到空中。

  可是玄律似早料到他会有此一招,冲势一顿,身形后仰,腰一曲再伸,猛然凌空踢出双脚,攻向夸父胸前。

  “砰!”

  中了!一经命中,玄律的脚发出旋转力,一击再击!

  “砰!砰!”

  又接连命中!

  夸父身形借力后退,双手齐发推出排山大力把玄律如影随形的连环脚震开。

  玄律被大力推出,身形凌空翻卷,稳落平地,暗自庆幸抢攻得手。

  夸父却不好受,被踢中的前胸如同钻破又似切割般的疼痛,咬牙忍住,催升“力量体”,又踏步上前。

  玄律不由微微一怔,夸父连受他重击竟然丝毫无损,这说明他还有足够的功力摧毁自己。

  这一刻他的信心产生了动摇:夸父到底有多么深的功力?

  夸父已经逼近了!

  汹涌而来的气势压迫得玄律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玄律知道绝不能被夸父的力量封锁住,必须抢攻!

  心念及此,身形已经电射而出,像一发出膛的炮弹,投射向逼近的夸父。

  他知道夸父有着深不可测的功力,总是硬拼极难取胜,必须以速度压制对方的力量,以快疾多变抢占上风。

  这就是玄律的智慧,也是他实战的经验。

  当功力相当的情况下,拼的就是招式!

  夸父停住了!

  当他看见玄律疾射猛攻上来时就猝然停住了,同时伸出了双手开始搅起一股旋风——

  旋风越搅越大,形成一个风圈。

  玄律电射攻近,夸父把双手搅动的风圈迎向玄律。

  玄律原以为夸父是想用这气劲团震开他,第一时间击出一拳,但是这一击却落空了。同时感到了强大的吸力,心叫不妙,但已经收势不住,从风圈的风眼钻射进去。

  只觉一阵晕眩,身形直冲上云端,周围的空气和护身真气磨擦发出锐啸。沉气凝神,才发现已置身万尺高空,方自明白自己已被夸父抛扔到天空上了。

  夸父正是用“神鬼投”把玄律抛送到天上去的。他知道自己的气势封锁不住玄律,便借玄律前冲之势用吸劲儿一吸一推,玄律本来冲势甚疾甚猛,再加上夸父的推送之力,当然有多高就飞升多高了。

  玄律冉冉飘落,夸父虚空对准飘落的玄律击出了——

  “天地震!”

  玄律身在空中无从凭借,这一击当然是致命的一击!

  若击中,玄律就会像一片树叶一样飘飞,或者像一块石头一样碎裂。

  “砰!”

  一击而中!

  但玄律没有飞,也没有碎,而是落在了地面上。不同的是,他下半身几乎都陷入了地里,一张嘴狂喷出一口血雨。

  原来玄律料到了夸父会在他飘落时趁机出手,就在空中硬接了他一拳,同时用力下坠,因为空中没凭借,以致硬拼吃了暗亏,虽然把所受气劲大多卸往地面也受到重创。

  但这总好过被击飞,那完全是硬挨重击,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玄律也意识到,夸父这一击并未施重手,否则他会更惨!

  夸父踏步过来,道:“想不到你的功力比原来长进许多……”

  看样子他已经不想打了,认为自己胜了。好像玄律已经成了他的俘虏。

  玄律一跃而起,冷道:

  “我吐血并不证明我最后就战败了!你别得意得太早!”

  夸父道:

  “你难道没觉出来我这一拳是手下留情?!”

  玄律冷道:

  “现在我请你收起你的好心!我不会放弃嫘祖,你想得到她,哼,下辈子吧!”

  夸父眼睛里喷出怒火,冷道:

  “我不想杀人,但绝不是不会杀人!你别逼我!”

  “那我们就生死相拼吧!”

  玄律说完,弹身而起,又一次电射向夸父。

  夸父狂吼一声“你找死”,双手又搅起风圈迎向射来的玄律,用的还是吸劲儿。

  他想再次借力把玄律抛送到天上去。

  玄律电射而至,又钻进了旋风的风眼。

  但这次他学乖了,前冲时控制着自己气势,一接触夸父的吸劲就借劲前冲,同时击出右拳以爆发般的攻击力打出了——

  “轰天炮!”

  这下夸父可惨了!

  仿佛他吸进来的是一颗大炸弹,还没等抛送到空中,就突然在怀里爆炸了!

  “砰!”

  “轰天炮”轰中了夸父的胸膛!

  夸父一声惊呼,身形被震飞出去,打着斜摔掉进河里,溅起很高的水花,沉没下去了。

  河面上涌起一股血水,显然是夸父喷吐的。

  不多时,夸父巨大的身躯从河里露出来,并且一步步走上岸。不同的是除了浑身湿透,眼里还多了浓浓的杀机。

  随着夸父一步步走来,他的“力量体”也逐渐增高。显然他正不断提升着功力!

  玄律的脸色凝重了!

  他知道夸父已动了杀机,等待他的是殊死恶战!

  他更加惊骇,自己全力一击竟不能摧毁夸父,他真的是打不败吗?

  这想法一产生,玄律信心再次受到打击,斗志也随之受挫。心中暗想,我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吗?

  由于情绪和思想的变化,面对步步逼来的夸父,玄律忽然生发出一丝怯意。

  夸父也实在变得十分恐怖。

  他的“力量体”顶天立地,巨大无比,气势逼人,透出慑人的杀气!

  他已经被玄律激怒了!

  玄律没再抢先进攻,他感到对方的气势是这样强劲,他扑击上去的勇气正一点点消失!

  此消彼长之际,夸父已经扑压过来,如山的“力量体”完全封锁了玄律可能闪避的空间。

  夸父双手伸出,搅动的旋风吸劲把玄律吸了进去,他没有抛掷向空中,而是往地下猛摔。

  玄律被对方的气势压制住,根本无法实施攻击,只得运功自保。

  “砰!砰!砰!”

  三记重摔,玄律已经是晕头转向。

  空中飘洒着血丝,玄律口鼻间还不断地喷溅……

  “砰砰砰砰砰砰!”

  无数下重摔,玄律成了夸父双手搅动着的兽皮。夸父可以随心所欲把他摔来摔去。

  玄律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夸父的杀招来了!

  他双手搅动的旋风蓦地分开,要把裹在旋风里的玄律活生生撕碎!

  疼痛!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玄律清醒过来!

  他感到好像有人在撕扯着他,要把他分尸!

  我不能死!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一股力量想挣脱别人的撕扯。

  这股力量猛的爆发让他脱离了旋风的控制,身形弹射而出,坠落到夸父身旁。

  夸父一惊,停住双手,投目躺在身旁的玄律,一脸惊异。

  玄律只觉浑身无一处不疼,但疼痛让他异常清醒。

  夸父双手又抓下来,道:“你竟然还没死!”

  玄律看见夸父抓下的手,在眼前变得越来越大,就像是两只要把自己抓进地狱的魔爪。他意识到如果自己被这两只魔爪抓中,那就肯定是九死一生了!

  沉气发力,一声龙吟,玄律一跃而起,一头撞向夸父——他这是孤注一掷的保命一击!

  好一招无意间施发的“炮弹撞”,正撞击在夸父的腹部。

  夸父不虞有此,根本没想到一个“垂死”的人还能对他进行攻击。身形后退七八步,勉强站稳,胸腹间一阵气血翻涌。

  他刚站稳,玄律凌空跃起,“轰天炮”迅猛地轰到,一股龙形气势如同狂飙一般把夸父震飞出去。

  夸父借力后飘,却收势不住,“砰”的一声撞在那棵巨树上。

  “咔嚓!”

  那粗大的树干从中折断,倒下的树冠部分向夸父身上砸压下来。夸父一拳震开树冠,忽然跟前人影一闪,胸前又吃了一拳。

  来人赫然是玄律,一击得手,哪肯罢休,巨拳接连命中,快得几乎超过了音速!

  狂喷的血雨中,夸父厉啸一声,双拳齐出把身前的玄律震开。

  他震开玄律后身形摇了摇,后退几步,一腚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血不止。

  玄律踏步上前,伸手扼住夸父的脖子,冷道:“看咱们谁能杀死谁!”

  话音未落,只觉一股寒气透体而入,后心处像是被印上一掌,有人在身后道:“你不能杀他!”

  一听声音,玄律就知道来人正是红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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