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玉聆浅
面对少女的焦急，雪初寒轻声笑道。
“不用担心，我的伤势只要恢复一点就不是问题了。”
除了雪凌，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自己，而雪凌对自己的关心也不过是主仆之间的关心，而眼前这少女只是救下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甚至连自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对自己如此关心，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
“况且你比我更需要天娇灵露。”雪初寒望着少女的无神的眼眸说道。
少女闻言怔了怔，不明所以。
“除了用于修炼之外，天娇灵露还有一个功效，可以控制毒素。”雪初寒继续说道。
刚才一会儿时间，雪初寒就发现了眼前少女失明的原因是因为中了毒，一种非常罕见的毒。
类似于神经毒素，破坏了少女的视神经，所以也就造成少女瞳孔中那抹灰色的存在。
当然，说天娇灵露只能控制毒素，不是说天娇灵露作用不大，而是因为天娇灵露并不擅长解毒之类，只是对毒素有一种很好的控制作用。
听到雪初寒的话，少女虽然极力控制着神色，但微微颤动的身子还是出卖了她，那无神的双眸此时也是一凝。
就在雪初寒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雪初寒分明感觉到楼阁外传来一阵极其细微的灵力波动。
其实，在之前自己动用神识覆盖雍玉山脉搜寻雪神影时，就发现了楼阁旁隐秘的角落里有三道气息。
那三道气息隐隐呈现防御的姿态，雪初寒猜想多半是少女的护卫之类的。现在想来果然不错。
雪初寒转头望向了少女，等待着少女开口。
若少女希望复明，自己便帮她复明，就当还她的救命之恩。若她不想，便作罢，只是就此欠下了一道人情。
不过，雪初寒想少女多半是不会拒绝的。对于一个失明数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女子，还有什么比复明来的更有吸引力？
片刻后，少女镇定了下来，开口说道，语气内尚夹杂着一丝激动。
“公子说的可是真的？天娇灵露能控制我体内的毒素？”少女的玉手轻轻搅在一起。
她抓住了雪初寒话中的一个词，控制。
自己体内的毒素，到底让自己失去了多少，自己恐怕也算不清了。
虽然自己只沾染了一点点的毒素，但是即使自己的父皇，自己的皇室宗族里的强者倾尽全力，也没有让着毒素有一点退却，只是将毒素逼入了自己的上丹田。
保住了性命，却就此失明。
自己当初才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刚失明那会儿，自己完全适应不了无边的黑暗，每每只有牵着父皇的手才得以浅眠。
十年来，虽然适应了失明的生活，但这并不代表自己愿意过这种生活啊！
整日的黑暗，自己已经是怕了。索性不让父亲望见自己失明的双眼而担忧，便来了这雍玉山脉，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虽然依旧双眼失明，但整日侍弄侍弄花草灵药，也得了一份悠闲淡然。
光明，对于自己来说是多么渺远的存在啊！
自从皇室内的最强者出手都无法解决自己体内的毒素后，自己已经对复明不抱任何希望了。但这位公子的话重新使自己燃起了一点希望。
他一口道出了自己体内蕴藏毒素，失明是因毒素所致！
又说出了天娇灵露能够控制毒素，即使只能控制不能消除，对于自己来说就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望着少女脸上的希冀，雪初寒轻声开口。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
闻言，少女脸上微露喜色，只听得雪初寒继续说道。
“但是你现在的状态却不适合服用天娇灵露。”
“在灵力耗尽，丹田内空无一物时，服用天娇灵露，才能将灵露的药效发挥到最大，甚至能弥补你的先天不足。”
当听见雪初寒说出先天不足这四个字时，少女已经完全相信雪初寒说的是真的了。
自己体内的毒素并不是被人下毒，而是从母体内带出来的胎毒！是为先天之毒，也因为这先天之毒，自己的身体向来不是非常健康。
这便是先天不足。
之后是因为不小心染上了另一种毒素才使自己体内的先天之毒爆发的。
“若在加上几味药，我想你的毒素还是可以恢复的。”雪初寒说道，不知为什么，这个少女给自己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就像自己当初执意选择炼丹时的那种感觉。
这句话在少女心中引起轩然大波。
这一次，雪初寒说的不是控制而是恢复！
“公子，我这毒倒还不急。公子身上的伤才是最重要的。”
按下心中的激动，少女蓦地想起了雪初寒的伤势，那可是非常严重的，即使有了雪初寒自己的保证，少女也是不敢掉以轻心。
“多谢。”雪初寒温和地开口，答了一声谢后，楼阁内又归于宁静。
窗外的雨声仍在嘀嗒作响，那天娇颜的色泽更加饱满而莹润，娇嫩欲滴。花蕊中显现形成一滴泪形的露珠。
少女静静盘坐，聆听着窗外的雨声，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少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望向了雪初寒。
察觉到了少女的动作，雪初寒微微睁开闭上的双眼，望向了少女，轻声开口。
“有事？”
虽然看不见，但光听这句话少女就能猜出眼前的公子定是一个温雅的人，不由得轻笑着开口：“还不知公子叫什么呢。”
雪初寒冰雪色的眼眸望着少女。
名字，对于自己来说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
“雪初寒。”
闻言，少女轻轻咀嚼着这三个字，雪初寒，雪初寒……姓雪，伴月大陆上貌似没有一个大氏族或者皇室姓雪啊……
反正少女觉得眼前的公子不可能出身于小氏族，先不说见到天娇颜时的淡然无双，一口道出自己失明的原因，单单是受了如此重伤，仍能谈笑自若，温润淡雅，就不是一般的氏族子弟可以比拟的。
那就只剩下出身于顶级宗门的猜想了，伴月大陆上的顶尖宗门也不少呢，而且自己也不见得对这些宗派的人物弟子了如指掌……
想了一会无果，少女也就索性放下了猜测。
“我叫玉聆浅。”少女望着雪初寒轻声开口，声音柔柔和和。
玉，乃玄玉帝国最为尊贵的皇族姓氏。整个伴月大陆，姓玉之人也是极少的。绝大多姓玉的人基本上都为玄玉帝国的皇族。
玉聆浅相信雪初寒即使再神经大条也知道自己与玄玉帝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何况雪初寒如此清雅出尘。但她忽略了一点，雪初寒并不是伴月大陆的人，自然是不知道。
其实，玉聆浅的本意也不是让雪初寒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单纯的不想骗雪初寒而已。
雪初寒轻轻望向玉聆浅。
少女恬静，侧耳聆听。美如璞玉，优雅清浅。
不可否认，玉聆浅这三个字配得上眼前这静美的少女。
“很好听的名字。”
闻言，玉聆浅柔婉一笑，雪初寒将那笑意尽收眼底，缓缓闭上了眼睛。
感觉着雪初寒呼气渐渐舒缓，玉聆浅起身，走出了楼阁，关上了房门。
对她来说复明固然很有诱惑力，但至少也要等雪初寒身上的伤好了再说。
床榻上，雪初寒紧闭的双眸轻轻颤动，周身渐如玉色一般，绝美窒息，可望而不可即，宛如一尊风华倾城的玉雕。
一瞬，雪初寒睁开双眼，冰雪色的眼眸中流光飞逝。
自己的状态竟比想象中还有差些。
是自己低估了动用绝迹冰封十八式和冰莲轻语所需的灵力。灵力之海内空空荡荡，没有一丝灵力存在。
恐怕现在自己除了神识之外就是一个废人了吧？
雪初寒一声失笑。
不过雪初寒转念一想，就算伤势再严重，以冰心雪神功的恢复能力，不出一月自己便能恢复全盛时的两三分实力，在俗世界也够用了。
然后，雪初寒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冰心雪神功在一点一滴的修复破损的筋脉，井然有序，筋脉渐渐闪现出如玉的冰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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