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道
正当我脑子里想着二嘎子到底是冲了什么仙儿的时候，二嘎子牙关突然加力，我手指又是一疼，鲜血顺着二嘎子的嘴里流出来，我”哎呀“一声对胖子叫到”胖子你他妈昨天晚上是不是有去趴李寡妇的墙头去了！倒是使劲啊你！老子的手指头都要被这臭丫挺的要下来了！“胖子一边用力撬着二嘎子的嘴一边骂道”你他妈是不是跟这二嘎子的媳妇有一腿啊，这小子怎么他妈的往死里要你啊？“胖子虽然嘴不饶人，但是手底下可是没耽误，爆喝一声”开“只听咔吧一声，这二狗子的下巴勾被胖子卸了下来，我连忙抽出了手指，只见一排血淋淋的牙印明晃晃的出现在我手指上，我撕破自己破棉袄，掏出棉花捂在了伤口上，东北的冬天滴水成冰，我不敢把伤口暴露在冷风当中。胖子看了看我抱着棉花的手指，又看了看二嘎子，头上青筋毕露，眼睛都红了。二嘎子有一阵怪笑后尖声说道”小子，今天算你运气，要不是这个碍事的胖子，本仙定叫你少根手指！“胖子不由二嘎子说完闪身捡起刚扔下的那半块砖头，向二嘎子砸去”老子今天弄死你！“我连忙阻止”胖子！算了，别怪他“胖子”哼“一声扔下了砖头，我捂着手向二嘎子身边走去，贴着二嘎子的耳朵小声问道”你是哪里来的野仙，为啥祸害二嘎子？“只听二嘎子尖声说道“本仙乃胡家之仙，本在仙府修身养性，哪只这小子吃了熊心豹胆，竟捣的本仙修身之地，今日我必取他性命，尔等黄口小儿休得阻拦，如若不然定叫尔等给这混蛋陪葬！”不等我再说话，二嘎子怪叫一声，身上拇指粗细的井绳应声而断，我大惊失色，刚想伸手去抓二嘎子的衣领，只见二嘎子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只感觉一股巨力从二嘎子手里传来，我奋力挣脱而二嘎子的手却依然死死掐着我的脖子，我震惊的盯着二嘎子，没想到平时瘦弱的二嘎子竟然有如此巨力，胖子见我陷入胶着，也过来帮忙，一把勒住二嘎子的脖子就往后拽，边拽边回头怒骂“你们这群混蛋是来参加婚礼的吗？还不快过来帮忙！”就在胖子这一声断喝后众人才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醒来，急忙撸胳膊挽袖子的过来帮忙拉二嘎的手，纵然众人如何用力，却也拉不开二嘎子铁钳般的双手，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也变白，舌头不由自主的往出吐了出来，我本想用手去掰二嘎子的手，可是竟然抬不起来！我突然想起以前问过三大爷的一个问题，为什么上吊的人只是双手乱抓而不抬手解开绳子呢，三大爷告诉我，人的脖子有根大筋，一旦被外力压迫，人的手就抬不起来了，所以上吊的人没有自救的机会。“妈的没想到老子还没来得及加入建设新中国的队伍呢，就要取件马克思了。”正当我万念俱灰，闭眼等死之际，听到由院门外传来一个老头子沙哑的声音“老仙家好大的火气啊，几个毛头小子也不放过吗？”说话间一个全身脏兮兮，蓬头垢面的老头子走了过来，虽然须发皆白倒也步步生风。二嘎子见老头走过来竟也一愣，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再次传来“李老道！你休管本仙行事！否则定叫你你吃不了，兜着走！”老头依然笑容不改“你今天若害了这孩子性命，你族中长老恐怕也轻饶不了你，非但会费了你百年道行，恐怕这小命也是难保吧！”二嘎子双手一颤，老头看准时机切身前冲，手里一双缠了红绳的筷子夹在了二嘎子的中指上，二嘎子全身一震，掐着我的手也松了不少，我死命的吸了两口气，就拼命咳嗽起来，老道士手疾眼快，就在二嘎子分神之际，一张灵符拍在二嘎子的脑门上，只见二嘎子两眼一翻便不醒人事了，我的脖子被掐出了两道淤青，咳嗽的更加凶猛，只一口气没提上来也晕了过去。
我只觉得太阳穴一疼便转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革委会的长凳上，只见老头子那脏兮兮的手正按在我的太阳穴上，我连忙起身向老头子道谢，老头子一摆手“躺着说话吧，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竟也如此英勇，临危不惧，倒是个好苗子。”我只是笑笑并没有回应，不是我不想说话，只是喉咙像卡了一块石头一样的难受。我心说这老头胆子怎么这么大，竟敢在这样的年月，又是灵符又是老仙的乱说一通，虽然制服了二嘎子，又救了我的命，但是这众目睽睽之下，搞这封建迷信，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果不其然，邻村马家窝棚的马支书一推门进了屋，两个带着红箍的红卫兵也紧随其后，马支书跟杨支书寒暄了几句，就示意两个红卫兵去抓老头子，两个红卫兵也不废话，三下五除二就把老头子捆了个结实，嘴里恶狠狠的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牛鬼蛇神，竟然还敢抗拒改造，跑出来，看老子回去不给你顿饱的。”我听到这顿时对老头子心生愧疚，不管他是怎么知道我们村出事的，但也冒着被严惩的后果来救我们，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刚要起身，胖子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明白我的意思，叫我继续躺下，只见帮助拉住一个红卫兵递上一根烟，要知道那时的香烟稀罕玩意儿，虽然没有过滤嘴，但是也绝非轻礼薄物，那个红卫兵看了看帮助手里的烟，笑着接了过去别再耳朵上问“怎么着，兄弟，有什么吩咐？”胖子老脸一笑说“五湖四海都是一家，兄弟不用客气，这老头子是我哥们的救命恩人，你们这么对待他，过了吧。”红卫兵眉头一皱说道“兄弟你不知道，这老家伙可是俺们屯子出了名的老封建，而且顽固不化，非常狡猾！一看不住就出来蛊惑人心，妖言惑众。”胖子也不傻知道这红卫兵把帽子给老头子扣的这么高就是，让他少管闲事，胖子眼珠子一转，又凑到杨支书那去小声说道“支书，这老头子可是你大侄子二嘎的救命恩人，您倒是说句话啊。”杨支书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想“这老头子虽然是老封建，老反动，但是看他刚才制服二嘎子那两下，绝非常人，有对自己的侄子有救命之恩，便暗自打起了自己的如意算盘。”当下轻咳了两声说道“老马啊，这不是么，俺们屯子啊，这两年地多人少，又堆了很多活没人干，你能不能把这老头子过到俺们屯子来。”马支书皱了皱眉说“老杨啊，这可不行，你也知道上头要批斗的名额，俺们屯子这几年看老娘们洗澡的都没有，我上哪补充这名额去啊，这老头子在俺们屯子正好年年凑名额，我这也实在是没办法啊，可不是给你老杨面子。”杨支书眼珠一转压根一咬说“老马啊，这么着吧，我们队里啊有头带了犊子的老黄牛，我拿他跟你换了这老头，你意下如何啊？”看来这杨支书是下了血本了，老黄牛啊，在那时候，一头牛能换个大胖媳妇，看来这杨支书是要拿他那老牛媳妇来跟马支书换这脏老头子了。马支书一听当下便同意了，看来不止有钱能使鬼推磨，这有牛也能让鬼推磨啊。杨支书带着马支书一行几个人来到了大队的牛棚，牵来一头黄牛，马支书一把接过牵牛绳子，头也不回的小跑回了马家窝棚。杨支书看着马支书远去的背影捂了捂胸口，便回到了大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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