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四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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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老炎跟在李银身后，屋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四间房间包裹着一个大亭子，亭子里栽了几颗银杏树，处于夏尾的季节，银杏树的叶子金黄金黄，隐约能看见还没有熟透的银杏果。
银杏树下用岩石堆砌成的石桌，四张石凳，有一点儿老宅的意思，石桌上摆放着一副象棋，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干嘛用的了。
进了屋内，农家小菜的香味扑鼻而入，正中间一张饭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绿色食品。
听到外面动静的银妈妈系着围裙端着一碗鸡蛋汤从厨房内走了过去，看见我们之后露出慈善的笑容“来了啊，你们是李银的同学吧，快坐，快坐，阿姨今天特意炒了很多菜接待你们，赶紧坐下吧。”
“阿姨好”
“阿姨好，阿姨你好年轻。”我和老炎礼貌的打了声招呼，缓慢的坐到了餐桌上。
“妈，别忙活了，不用这么客气，我们都挺熟的，赶紧来吃饭吧。”李银难耐美食诱惑，睡衣都没换掉“唰唰唰”的准备好了几份碗筷在上面，自己率先坐下。
“媳妇，可没礼貌了昂，怎么说我们也是客人啊，好歹得先给我们沏碗茶吧。”我凑到李银耳朵旁边小声的说道，生怕银妈妈听到我叫她女儿媳妇。潶言格醉心章节已上传
李银撇了我一眼指了指厨房“里面有自来水，瓢在旁边渴了自己去喝，放心，姐儿不收你钱。”
“妈哒，没大没小没规矩。”我手放在李银屁股上小小调戏了一下。
“滚犊子的，吃老娘豆腐，信不信让我家大毛，二毛收拾你。”
“咋滴，你还有亲弟弟不成。”
“没有，就刚才迎接你们的那两位。”
“你赢了。”我打了个哆嗦，连忙坐在了一旁，就等着我开吃了。
没过多久，银妈妈也上桌了，她很热情的给我和老炎夹菜，把自己亲女儿晾在一边干吃醋。
我和老炎也是真饿了，开始的时候还有一点矜持和不好意思，吃到后面干脆狼吞虎咽，有啥吃啥，一顿饭下来，一点菜都没剩。
银妈妈笑着收拾着餐桌，又端上了一些瓜子，水果之类的款待我们，一时之间，我脑袋又浮现出自己老妈的身影，仔细想一下，老妈离开人间也有六年了。
饭不能白吃，吃完饭就得干活，我和老炎还有李银坐到了亭子里的石凳上，一人手里一把瓜子，磕的“嘎嘣”响。
“媳妇，你爸呢”我问出了在饭桌上心里一直想问的问题。
“赌去了。”李银很不愿意提起他爸，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知道在哪赌么”我继续追问。
“知道，村里有一家棋牌社，他天天窝在那里。”
“走，带我们去，见识见识我未来的岳父。”我搂过李银的肩膀，气势强硬的说了一句。
“你要干嘛，真削我爸啊。”李银眨着可爱的丹凤眼，疑惑的问了一句。
“你以为我跟你闹着玩啊，老炎我都叫来了，不让他干点活我白搭了答应帮他要冉慧玲的电话号码了。”
“妈哒，你可别去祸害人家慧玲姐啊，那是俞利钟情的人，小心他跟你们急眼。”
我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就要个电话号码而已，没那么严重，再说了冉慧玲不是认他做弟弟么，这事还得公平竞争，是不，老炎。”说到后面我扭头看向了连瓜子壳都啃的老炎。
“是，是，是，你要是让你妹妹跟我处个对象，我给你一万块钱的红包。”老炎恬不知耻说了一句。
“滚蛋，你他妈给钱就是嫖娼知道不”
“那我不给好了。”老炎很无所谓的回了一句。
“那你还是给好了。”
“”
扯了没多久的犊子，我们出现在了李银所说的棋牌社，一阵微风吹过，我和老炎裤裆一紧，彻底蛋碎。
“晨嫂，你能不能帮我念一下这个棋牌社的名字。”
“大姬巴棋牌社啊，咋了”李银就跟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不对劲似的回了老炎一句。
“没咋，你们村里人文化水平真心高，我炎老五甘拜下风。”
“行了，别墨迹了，媳妇你在外面等着，我们进去给你爸揪出来打一顿，完事回你家安排怎么过夜，妥不”
“妥，大毛，二毛很欢迎你俩给它们暖被窝的。”李银说完捂着嘴就笑。
“咋俩掰了，再见。”说着，我率先走在了前面，老炎紧跟其后，手里那一点瓜子还没磕完。
“哎哎，小晨，我不进去你们认识我爸不”李银站在门外这才想到了对于她来说很严重的问题。
我潇洒着背着她摆了摆手说道“不叫事儿，刚才看见了你们一家子的遗照，记住长相了。”
李银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妈妈的，那是全家福。”
我推门而入，由于都是乡巴佬没那么多规矩，未不未成年都让进，只要你愿意玩，只要你有钱玩，一切都妥当。
进去之后，坐在柜台的老板瞅了我们一眼，也没说话，继续盘算着今天为止赚了多少钱。
里面人挺多的，男女老少都有，第一排就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旁边放着水烟跟一群大老爷们搓麻将，嘴里时不时的念叨一句“快勒，快勒，等一哈窝就胡哩。”
我继续向前探索，目光落在了中间位置一桌上，年近四十多岁的银爸爸穿着简单的短衣短裤，扣着脚丫子，面露难色，面前几张百元大钞用打火机压着，旁边就是一包快要抽完了的芙蓉。
我和老炎对视了一眼走了过去，一看，他妈的玩的还挺大，四个人玩的是梭哈的那种，就是三张票压底，有同花顺的那种。
我站在银爸爸的身后，笑嘻嘻的说了一句“哟，叔。玩着呢。”
银爸爸扫了我一眼，估计也是不认识我是何方神圣，没搭理我。
五分钟过去了，伟大的银爸爸输了将近两百块，烟也抽完了，嘴皮子也磨的上火，气的脏话骂的那个埋汰，也不知道他冲谁。
十分钟过去了，又输掉一百多，此时的银爸爸桌上那点钱已经输完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摸出一张五毛的，皱着眉头又塞了回去。
“五毛，你们两个我全开了。”最后无奈，就在快要输的只剩下裤衩子的银爸爸抓了一把好牌，三个十，奈何最低五块钱开喊，银爸爸耍着无赖五毛钱就要全开另外两个人的牌。
“操，老李，你是不是输傻了，五毛钱你想干啥，我给你一块钱你扔牌成不。”左边的一位中年男子特鄙视的回了一句。
“我不管，反正我就只有五毛钱了，你们让我赢了这把，我该回家吃饭了。”你就看，银爸爸要耍流氓了，话说死在这里，五毛钱，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
“不是，老李，不带这么玩牌的，咋可都说好了的，五块钱的底，要么你扔十块钱下来我开牌。要么你就扔牌，五毛钱你收回去，前几次跟你玩你也这样，我就不说，但老这么玩不行啊，欺负人了不是。”右边那位中年男附和了一句，从此话可以听出，银爸爸不是第一次耍流氓了。
银爸爸一听对方为了十块钱的牌气势敢这么硬瞬间就毛了，一拍桌子站起来吼道“我就问你们开不开”
“不开不开我不开，钱没扔下来。”左边中年男两手一摊，也横。
“操，你不开，我开，三个十，不可能还有比这个大的了，我也不跟你们计较了，十块钱我拿走了，不玩了，回家吃口饭再来。”银爸爸把牌一扔，瞪着眼拿钱就想走。
哪知左边中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把钱放下，玩滚刀肉了是不。”
“操，我不放你还要咋滴”银爸爸确实牛x，满脸横肉，猛的一甩中年男拽住他的手就要走。
“干他。”我突然的一吼，老炎无比的配合，跳下来王八爪狠劲一劈，银爸爸顿时蒙圈。
另外两个玩牌的中年人一看有人带头，二话没说抬脚就给银爸爸踹翻在地。
我上前徒手扯住银爸爸的衣领横着一巴掌“这是替你那个辛苦持家任劳任怨的妻子打的。”
“啪”竖着又是一巴掌“这是为你那个在学校勤工俭学，才兼文雅的女儿打的。”
“啪”正又是一巴掌“这是为你那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未来女婿打的。”
“啪”反又是一巴掌“这是为你那个与你媳妇共同看家的大毛，二毛打的。”
四巴掌下去，银爸爸基本上迷糊，躺在地上不动了，棋牌社内所有人都傻眼，横竖搞不清状况。
“记得早点回家吃饭，别忘了家里还有一个跟你吃了大半辈子苦女人等你改邪归正。”我没有正眼看着银爸爸，扔下这一句在众人数目的目光下离去。
棋牌社外面，李银心里也焦急万分，来来回回移动的脚步，直到看到我和老炎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小晨，老炎，我爸呢”
“打完了，咋们回家。”我严肃的整了一句，谁也没有理，自己一个人走在了前面。
“老炎，你们真的打了我爸啊。”李银对于这事很好奇，一路上问了七八遍，我现在不想说话，所以李银只能托着老炎问个究竟。我想到了10岁那年的老陈从开始的早出晚归，到后来的夜不归宿，我又想到了我妈临死前不甘心的表情，此时此刻，一个男人的心也在抽泣。
“嗯。打了，小晨亲自打的。我第一次看你家男人打人这么认真，这么有范。”此时的老炎说话也没有吊儿郎当，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因为他多少知道我家里一点情况，因为他知道我在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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