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笼络人心

  我还未梳洗完,皇上的加封旨意就下来了,直接封我为正四品容华,又赏了我许多东西,忙的苏姑姑把小内监支使的团团转。

  我到皇后那已经很晚了,谁知进了殿内发现还是满屋子的人,我给皇后行了大礼。

  皇后还未开口说话,艳淑媛便上来拉我的手笑着说:“妹妹昨可是辛苦了,先要恭喜妹妹才好,今刚侍完寝加封的旨意就下来了,一连跳了两级,可是天大的荣宠,皇上为了妹妹可破了祖制呢。看来妹妹以后要天天都这么辛苦呢!姐姐这人老珠黄的可是要被甩在脑后,藏起来不见人才好。”

  说完假装用绢子擦了擦眼睛,又暧昧的冲我眨了眨眼,顿时放声大笑起来,屋里也跟着一片酸风醋雨的笑声附合着。

  我低着头不说话,皇后笑着让她们都散了,留我下来喝杯茶,我忙跪下谢恩。

  我随皇后坐在坤宁宫里的小花园里,看着四处桃花盛开,几只极小的猫儿在树丛里嬉戏打闹,不时微风阵阵,一阵阵花香扑鼻,让人心情非常舒畅。

  皇后笑着叫我:“玉蕊容华”,娘娘“嗨”了一声,笑着说:“这样叫真是拗口呢。”

  我忙向娘娘笑着说:“皇后娘娘嫌拗口,就叫臣妾五儿吧,家里都这样叫,只要娘娘不嫌弃就好。”

  娘娘笑道:“怎么会嫌弃呢,如今妹妹最得圣意,宫里人都会去奉承。你也是冰雪聪明之人,当然知道集宠于一身,自然就集怨于一身了。”

  我忙跪下,惶恐的说:“请娘娘明鉴,臣妾绝不会做专宠擅房之事,燕儿定会谨遵娘娘教诲,守好臣妾的本份,如有差池,请娘娘训诫”。

  皇后把我拉起来,含笑说:“你呀,这么乖巧,怎么能怪皇上宠你呢。本宫的意思是说,你之前做的很好,为宫中竖了个好样子,本宫是夸你呢,哪里用你跪下请罪。”

  我忙回道:“是,臣妾不敢承娘娘如此夸赞,臣妾定会谨言慎行,守好本份。”

  皇后眼里含着笑意,点头说:“常来陪本宫坐坐吧。”

  我赶紧低头领命,稍坐片刻便告辞回去了。

  回到宫里,我细细思量皇后对我说的这不咸不淡,不清不楚的话是什么意思。是让我主动投诚呢,还是在暗示什么。但可以肯定一点,皇后对艳淑媛已经非常不满了,现在艳姐姐羽翼已丰,而且大权在握,早已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如果皇后有拉拢我的意思,难道不怕我是另一个艳淑媛吗?皇后已生下嫡子,稳坐后位,还在担心什么?我慢慢想通了,皇后只有大权再握,她才会放心,而且最忌宫中独擅专房。皇后是贤淑之人,没料到被心腹捷足先登,摆了她一道,我心里清楚该怎样做。

  又想起艳淑媛当着众多妃嫔说的话,摆明就是想让我惹起众人的嫉恨。如果有沉不住气的,自然先下手,不管成与不成,她都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如果因我引起后宫争端,那时她再下手,岂不是更容易一些。

  我将皇上赏我的东西细细翻了一遍:翡翠首饰有十套,金钗贴翠嵌珠或嵌宝的手饰有二十件,各种珍珠、步摇更是眼花缭乱,还有许多古玩、摆件、绫罗绸缎等物,光礼单,苏姑姑就写了有三大本。

  我笑笑,便叫苏姑姑进来,吩咐她:“姑姑,这样吧,从今往后只要有皇上赏赐之物,你给我挑些精致的留下一些,其余的细细分了,每个宫里不分薄厚全部送到。就说是我给各位娘娘的见面礼,刚进宫时,手头拘紧,请各位娘娘别见怪,也请她们别多想,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她们笑纳。凡是来咱们宫里办事的丫头内监,也全都有见封的喜包,今就把这规矩定下了,以后可要更辛苦姑姑了。”

  苏姑姑听了有些诧异,忙问:“以后每次都这样吗?那见封的喜包定多少合适?”

  我笑道:“是,每次都这样,喜包你看着定吧,别太寒酸就行。”苏姑姑脸上有些惊惊异,但什么都没说,就领命而去。

  我心里清楚,有些人拿了东西也未必领情,还会认为我在给自己邀买人心,或是炫耀示宠。我不介意,路遥知马力,时间长了,大家自然就会明白我的心意。

  中午我独自用过午膳,正想歇一会,绿娥进来跟我说:“小姐,皇上刚到萱娘娘宫里一起进了膳”。我笑着点点头。

  绿娥又趴在我耳边说:“小姐,如果以前失宠的妃嫔现在都复起了,小姐岂不是在为自己设障,小姐不担心吗?”

  我笑着说:“担心,怎么能不担心。但争就是不争,不争就是争,明白吗?”

  丁香也趴在旁边看着我,干脆的说:“不明白”。

  我看着她俩,想了想问:“你们俩最爱吃什么?”

  绿娥说:“蜜汁奶油酥皮卷”。

  丁香说:“豆腐皮鸭茸珍菌包”。

  我笑着说:“如果让你俩天天吃,月月吃,会不会腻?”她俩齐口说:“会”

  我说:“就是这个道理。你们想皇上的性子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爱谁恨不得含在口里,捧在手心。一旦不喜欢了,就算有了孩儿都不会多看一眼,楚容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如果身边的口味不停的变,怎么会腻呢。艳姐姐更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会不停的扶持心腹,以此固宠。”

  绿娥想想又问:“可到底怎样做才会让皇上吃不够,还总惦记呢?”

  我就拍了绿娥头一下说:“天天让你俩看书认字跟要了你俩的命一样,我这两日在看《鬼谷子》感触颇多,我现在做的,就是要让皇上永远都不会对我失去兴趣,明白吗?”

  她俩一起摇了摇头,我就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不让你俩头痛了。”

  丁香又问:“那小姐估计那边何时会下手?皇上如今最宠小姐,那边肯定不会善罢干休呢。”

  我笑道:“什么时候,我怎会知道,但我现在刚进宫,就如此风光,那边不知有多恨我呢。但她现在不会轻举妄动,如果一旦下手,定会将我一招毙命,永无翻身。我只能百般小心,处处谦让,为自己博的贤名一片,如果出了事,皇上也会信我一分两分。”

  绿娥点点头,又说:“这地方看着繁花似锦,实则肮脏不堪。”

  我笑了笑,又问:“丁一那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顺心的?”

  丁香说:“丁一很好,而且极细心,任何人做菜,他都会细细检查。外面送进来的吃食,丁一更是谨慎。厨房里的人都知道他是小姐的心腹,对他也很客气”。

  我笑着说:“很好,有没有挑到合适的丫头?你俩一天太累了。”

  绿娥跟我说:“还正挑呢,小姐,我看见小言儿和慎行了”。

  我很有兴趣,问:“她们在哪?”

  绿娥说:“在尚服局,可苦了,小姐,能不能把她俩要回来?”

  我笑着说:“当然好了,你说给李姑姑去办吧”。绿娥高兴的答应了。

  下午小言儿和慎行就回来了,见到我哭了起来,我看到她俩也着实感伤。她俩黑瘦了许多,手上都是细细的小口子。我让丁香赏了她俩一些东西,好好安抚了,便让她俩放心的在我这当差,她俩都高兴的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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