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讽刺的种子

  <这个问题怎么看,昨天发生的事,其实无论是谁都不愿意看到,但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角度看问题>,特别是我们这些种地的老百姓。

  我们这样做真的妥当吗?我们这样做真的能够得到所有人的关注吗?我们这样与强势群体争夺真的可以保住我们这点利益吗?这点土地?

  他们<99.9%的也都是好人>,他们有文化,懂礼貌,但是,<就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人>,在这个看钱看权的社会,他们将我们这些种了一辈子地没有文华的人,看成胡搅蛮缠,蛮横无理的差人,他们甚至不愿意靠近我们,因为贫穷,出了事情总会觉得我们会故意讹人,他们使用着自由的词藻,而我们的形象被恣意的捏造,也许也就这一次机会了,我们没有其他更大的利益可争了,我们只有这点土地,当种了一辈子的土地,被强行征走,讨不到说法,换作很多地方的农民,都会这么做吧。

  <谁错了,这个社会错了,社会变革期,需要法律,中国的法律很完善很完善>,可对于我们农民有用吗,我们也不太懂法律,更没有能力去维权,我们只有集体去闹,可这个真的有用吗?村委会也并不支持我们,我们还会得罪村委会,而我们还要与村里管事的继续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有,大家都知道这是法制社会,也经常看到农民看病难,子女上学难,打工维权难,通过法律得到解决的好新闻,这些事例在我们心中成了一道希望,我们想也许闹闹,就会得到重视,最后能够解决,但事实上法律是一回事,执行法律的人又是一回事,那些被大家,被你们文化人,还有我们这些种地的老百姓共同所唾弃的人,<他们游走于法律边缘处,那些啃食肉类的老虎和苍蝇>。㈡㈤㈧中文网<没有利益的事,政府根本就不会管我们,有利益的事,政府的作为弄得就跟没我们事一样>。我们种地的,并不是不懂得人情事理,我们知道你们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也许你们有合法的征地手续证明,我们其实都一样,在法律的有序轨道上进行着合法的做事,生活,但我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如果有,昨天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隔壁赵大爷的头发两鬓斑白,但这五年来彻底的白了,本来应该三世同堂,儿女促膝,天伦之乐,与老太太本应该是相濡以沫,百年秦晋,共度晚年,过着所有老年人过着的清静生活,他已经儿孙满堂,衣食自足,应该安享晚年的年纪,但也因为这几年的这一些事情,老太太也变得自艾自怜,絮絮叨叨,变得埋怨,赵大爷对此也只能忍辱负重,舟车奔波,几个女儿因为嫁的比较远,生活平凡,各有各的难,也不愿宽管这事儿,自己虽然跟儿子一起生活,但也从没有想过那种父老子养的安逸,自己也是劳苦大众的一员,都是从那个艰苦的年代走过来的人,儿子也有一家子人亟待拉扯,常年儿子与儿媳在外打工,孙子留守,在家上学,而赵大爷最清心适从的就是每天骑着儿媳给自己买的那辆二手电动车,接送孙子上学放学。有时候老太太絮叨厉害,赵大爷就出门在过街抽抽烟袋,与街坊拉扯家常,与其他老人在一起下下棋,有时也聊聊那块地,以及那块地里新种上的庄稼。赵大爷最喜欢老太太的手擀面条还有蛋花汤,每年也都会在那块地上撒上一片青菜,香菜种儿,到了夏天吃面条的时候,可以放些青菜,蛋花汤里飘点香菜,简单,质朴。有时街坊邻居有需要的话,赵大爷也会张大嗓门,到地里去薅吧!没有圆滑的腔调,粗糙的热情,是那种庄稼人特有的肚量。

  事发的前天晚上,与那片地所有有关系的人家凑在一起开了一个并不值得快意的会,以及最终上演被所有人看到的并视之为野蛮残暴的决定。当然赵大爷也在其中,炮仗也是每户出钱共同圈的。即使是庄稼人,我们当然知道炮仗的正确燃放方法,而我们已经没有步可退了,<有法律,有政府,我们为何还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和盘托出这条已经不健康的躯体以及庄稼人的名誉,我们甚至都心知肚明这是以卵击石,无济于事,可我们为何还要执意去做……<庄稼人不容易,真不容易,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实在没有办法,我们牙咬碎了往肚子里咽也不会做这件事的。这个社会,太欺负人了!庄稼人都是老实人,能用说的解决的事,我们愿意多求请他们,能花时间解决的事,我们愿意花时间去等,可是这个社会变了,变得我们大家都不认识了>。

  有些事得做,哪怕别人可能不理解我们,不理解庄稼人,我们自己人,应该扶持前行。

  <是开始该用文字去改变这个社会的时候了,鲁迅先生说的对>。而我们发现庄稼人不但丢掉了枪杆子,连笔杆子也丢了。太多的文字有太多的事情是从文化人的角度去描绘的,而我们失去了解释的机会。

  (这本应是庄稼人与掌权者及开发者之间的利益博弈,然而却演变成了庄稼人与开发者之间的正面交锋,其实这是每一个人都不愿看到的,然而,炮仗的弹道却倒向了开发者,而铲车的铲斗却拍向农人。而这里还有一个无辜的群体,无论如何,学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撒上的种子应该不会有再发芽的可能了,昨天的一切,于那片土地上的车辙里,以及发射成空的炮箱里,在今天被锁住。

  (如果鲁迅先生说的对,那我认为先生没说完,如果文字只有一种视角,大众趋同一种认识下,必定有一部分小众被忽视。而我认为那些轻易被忽视的,才更需要文字在此正言)

  注:于新乐人身份来讲,这所大学从来都是新乐的骄傲。

  于河美人身份来讲,这所大学如大家看到的一样,尽管她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这并不妨碍我继续喜爱她。

  于邻居身份来讲,这个社会同样如大家看到的一样,尽管她还有很多不美好的地方,但这也并不妨碍我继续热爱我们的祖国。

  而我,不想在铁栅栏那,只是站着看,直到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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