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这个时候,在公历上的位置,已经凸显重要了。

  幕黑的天空,枯冷的树桠,此刻站在热闹的学院超市门前,这是十二月的冥想。过了今晚,就又是一个新的循环。一切从新,而我却没有新的自己,全部都是旧的回忆。踩着这年的尾巴,我是应该坦白些什么。

  这一年,一个人奋斗,一个人高考,一个人上大学,一个人等站台,一个不算坚强的人带一个微弱的梦,所有的事情都显得那么平安入轨,并开向远方。

  我想:我该是被孤独侵蚀得最严重的人。

  初中,便离开家乡去到更远的县城上学,一人三年。孤独有时也会是最好的朋友,于是我拥有更多的时间对待思考与学习这件事情。岁月虽让我过活得平淡无奇,但三年的回报,还是值得那么一点点欣慰。升入那个不大的县城最好的高中。

  孤独继续,我没有成功解放自己。一人又三年。期间是有过喜欢的人,表白这件高尚的事情却被我的无知抹黑。我又有充裕的时间沉下来做同一样的事情。可能是在意的太深,心没有完全收回。最后的通知书虽也是喜庆的红,却不是我梦寐的蓝。

  上大学之前,我听母亲的话,不谈恋爱。母亲放心。

  上大学之后,不听母亲的话,不谈恋爱。母亲闹心。

  上学让我了解很多课本上的真理,却没教会我有关爱情的道理。于是乎,被大学认可,却被感情留级。无外乎,不怪乎。

  每个人心中大概都有一座自主建造的城池,这不是我的话,但是我很同意的一句话。我的城池大概是在我十三四的时候动工的,直到现在已经有六七个年头,不经意竟有这么之久。围墙也筑的大概似长城之高了吧,就连历史过去都翻不过来。那一条不曾流动的河,在心底是越积越深,已深到这座城池的主人都将到看不穿的地步。这是怎么个弱水三千,苍而茫茫。由于建造时间之久,最初目的不祥,加之城内阡陌交通,丢了计划时的原图,这主人再也走不出去,生了绣的铁门铜锁,将一颗心猿与门外红尘的世界阻断分隔两端,直叫这人哀声喟叹,捶碎了心。

  有很多次他是完全可以选择走出来的,不过他自认还不是对的时间。于是故意避开那条可以走出的道,入了歧途。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是什么阻挡在那条出口的道上也不清楚,可总有一颗老槐在道边做鬼。

  十三四岁前,他也是正常的。甚至是突奇的正常,早在小学三年级,他便自以为弄懂了什么是恋爱的味道。他认为自己是说不出来是哪种确切的口感,但是一颗小小的心脏跳动着不寻常的频率,像是小宇宙爆发似得。但肯定的是一定不是心脏出了毛病的。因为他感觉这种感觉是另自己舒服的,而毛病是让人抓耳揪心的。临床表现不一样。他这么觉得。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他突然想起来那个很早时候所谓喜欢的人。当他想起来的这个时候,自己竟已经坐在初中的课堂间两年。他感慨这是岁月开的一个多么不激笑的玩笑。窗外的金色午光,割下他的半张脸,他想,时间恍惚、恍若一梦。曾给他青涩完全不懂的感受的女孩,什么时候竟从时光里走远,从他的身旁溜走,这一走,至今也没再见过,或许都不知道现在女孩的样子,连相似的人都不曾见过。这是第一次,他失去了我们。

  终于在初三的时候,他又对上了另外一个女孩。确切的应该是一堆破孩子偷偷对上了一个生的美丽的女孩。他只是这一堆中的一个,也不是最优秀的。他和他们一起议论着女孩的美丽,还打赌谁最先得之女孩的名字。每到课间放学他们都扒在四楼教室前的走廊栏杆,齐看向下面,搜寻那个想熟悉的身影。一度就像一群饥饿的京巴盯着可口的食物。如此一段时间之后,那女孩便有了一个可爱的卡通名字‘小芭比’。因为女孩生的白皙且身材姣好就像一个活的芭比,因为谁也没有胜出这次堵注,而他们议论到激烈热火中,又很需要一个名字作为女孩的代号方便辩论。经过一段激烈争论,再三定夺得出这个名字,为避免吃饭的时候想吃女孩所以排除掉了‘食物’这个代号。每个人都开始幻想自己与女孩之间展开一段纯纯的不多么轰轰烈烈的恋情。而他觉得他跟他们不一样。剩下的日子里,他开始回归,幻想把数学成绩搞上去,而不是和女孩搞上去。他相对现实,他想能和她认识便很好。

  升入高中,他便没有再见女孩。于是全心全意学习课堂上的东西吧,四周一休,一休两天,往返就他自个。每次回乡,他都早早上车,找一个角落,他感觉是封闭的角落就会有安全感。然后塞上耳机,带上衫帽,他不愿睁开眼。缘由他曾在车上多次碰到小学时候的同学,彼此认辩出的前去打上个招呼寒暄几句,聊聊各自,他以为时间并不会冲淡回忆,不料寥寥几语便无语了。老同学说他变得不爱说话了,他只是喟然一笑。他发觉时间是不会冲淡回忆,甚至距离回忆越远的越会变得清晰,但时间把原来的人都带远,大家不再是回忆中的彼此了。又缘由小学的回忆总是仅仅那么一段,聊着聊着就没得聊了。这就像是呼吸,吸一口吐一口这不是完整的一次,吸一口吐一口再吸一口这是生命的一次完整的呼吸。但小学的小朋友们后来因为种种因素,各自飘散,回忆没能接气,于是就只能憋死在那段时光里,不再生长。有很多不知道去向的老同学,再次相遇竟已结婚育子了,在乡下这其实算很平常的事情;但对于他,学仍无术的他,多少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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