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森川檀轻笑了一声, 却没有直接回答赤井秀一的问题：“原来如此，这就是为什么你们一开始就要到酒吧来的原因。”
鱼龙混杂的酒吧，永远是打听消息的最佳场所之一。
“我听说池袋有名的情报贩子‘折原临也’之前曾经常出现在这家酒吧。”波本耸了耸肩, 他得到了任务之后, 对池袋还是进行了基本的调查, 地头蛇有哪些, 他一清二楚。“所以, 我们第一站才选择了这个地方。”
“离收购案已经过去了几天, 如果不尽快落实那件藏品的实际内容和经手人, 越往后拖，就越大海捞针。”诸伏景光忧心忡忡地想着，这个任务如果朗姆真的重视的话, 为什么不直接说明到底要他们追回什么东西, 反而要藏藏掖掖的, 难道只是想找个由头惩治他们么？
“折原临也的话, 现在估计也在为了这件藏品而忙碌着吧。”森川檀轻描淡写地说道：“应该说，全池袋有名有姓的势力都在争夺这件藏品。”他看了一眼三人，“朗姆这个时候把你们派到池袋来，可没安什么好心哦。”
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威士忌三人倒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
“帕图斯, 你也是争夺藏品的一员么？”赤井秀一嚓地打响了打火机，他的脸在火光下明明灭灭，越加显得深沉。“这个时候出现在池袋的你，目的恐怕不会那么单纯吧。”
森川檀并没有在意这种程度的试探，他坦然地摊开手：“当然, 人类的好奇心永无止境。”
“听起来, 你似乎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赤井秀一抬眸, “既然全池袋都在追逐这件藏品，那看来也不是值得遮掩的情报了吧。”
“所以，这就是你要我分享情报的语气么？”森川檀轻笑着，“黑麦，要找我获取情报，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行了的。”
赤井秀一叼着烟，狭长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精光：“要想在全池袋的追逐中浑水摸鱼，难道不是参与的人越多越好么？”他看着森川檀，意味深长地说道：“都是一个组织的人，总没有理由便宜了外人吧。”
“这样可就让我没有反驳的余地了呢。”森川檀拿出手机，点开相册里一张图片：“那么，免费赠送这条消息好了。”
图片里，是一把闪着森然不祥银光的打刀。
“这把古董刀，真名不详，但是却有着‘会令持有人陷入疯狂’的传闻。”森川檀的眸色变得深沉，他拉长了语调，仿佛在诉说着夏日百物语一样：“‘妖刀’，这就是朗姆和目前池袋都在追逐的东西。”
“都市传说？”赤井秀一明显不信鬼神之说。“不过是为了给古董增价罢了。”
“所以，朗姆要我们追回的就是这件古董？”诸伏景光皱了皱眉，“一件古董需要出动我们三个人么？”他看了看赤井秀一，犹豫着说道：“毕竟，我们两个都是行动组的成员。”而且，毫不自吹地说，还是两个格外出色的武斗派。如果只是一件普通的古董的话，似乎情报组能派上的用场会更大一些。
“如果追逐古董的是全池袋的所有帮派，”安室透查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应道：“‘蓝色平方’，‘黄巾贼’，‘dolrs’……似乎池袋有名一点的‘独色帮’们都卷入其中了。”知道了藏品的关键词，再去寻找相应的情报，这对安室透来说就简单多了。他早在看到那把刀的图片的时候，就连入网络，开始查阅起了相关资料。
“听起来似乎会是一场混战。”诸伏景光的神色更加难看起来，“几个大帮派平时都有各自的领地，为了追逐这个古董，肯定会不可避免跨区域活动，那个时候冲突就无法避免了。”
“那件古董最新的情报是什么？”赤井秀一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托着下巴，脑子里在飞快地思考如何在帮派混战中抢到先机，似乎他们三人对上人数众多的帮派，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那把古董刀，被矢雾制药的董事长矢雾清太郎炫耀过很多次。所以这一次矢雾制药被收购后，不少对古董感兴趣的人也盯着这把刀的下落。”安室透敲击着键盘，飞快地整理自己查到的消息，“但是，这把刀却失窃了。同时，黑市挂出了收购这把刀的信息，并且称‘1亿起步，不计代价’。”
“那可真是大手笔了。”赤井秀一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地感慨了一句。
“难怪这么多帮派都趋之若鹜。”诸伏景光喃喃地说。
“而且，矢雾制药的人也公布了自己的监控——”安室透举起手机，上面是一张模模糊糊的截屏：“这个女孩就是偷走那把刀的嫌疑人。”
“没错。”森川檀点点头，“找到那个女孩，并且在不惊动任何帮会的前提下，把刀抢到手。”他的视线停留在赤井秀一身上，“非常简单，对吧，黑麦。”
“从三十万人口密度的池袋区找到这么一个15、16岁的女孩？”赤井秀一轻笑一声，“的确很简单。”
螳螂捕蝉的策略罢了。赤井秀一并不觉得这个任务有什么难度。
但是这样的任务，为何能引起ga卧底的注意？难道朗姆会珍视这件藏品到亲自来取不成？赤井秀一暗忖着，视线隐晦地扫过在座另外两位朗姆系的组织成员，他倒是有心试探，但也深知此时并不是最佳时刻。
或许该找个机会甩开波本和苏格兰？
赤井秀一这么计划着，他直觉森川檀应该有更重要的情报没有透露出来，而这份情报或许才是这个ga卧底决心卷入池袋如今风暴的关键原因。
森川檀注意到了赤井秀一视线的停留，他暂时没有做更多的诱导，聪明人总是会自己想得太多，并且对自己推理出的局面深信不疑。
他端起了酒杯，原先杯中的红酒因为在空气中放置得太久而失去了风味，他毫不遗憾地把价值千金的液体弃置一旁，重新为自己倒上半杯。他低头啄饮着猩红的液体，用这个动作来表明话题的结束，仿佛他真的只是好心来传递一份情报一样。
“看来，是时候看看哪里的水质足够浑浊了。”赤井秀一站起来，背好自己的乐器包，既然打算浑水摸鱼，那当然要先观察哪里的局面足够混乱，事不宜迟，当尽早行动。他朝森川檀点点头以示告别：“帕图斯，暂时得说再见了。”
安室透和诸伏景光也随后站起，安室透看了一眼森川檀，他并没有得到明确的下一步该如何动作的指令，身为棋盘上的棋子，不知道棋手的心思让他略微有些不安。他抓紧了手机，虽然有电子设备的联系，可他仍然觉得不够满足。
“那我祝愿诸君，武运昌隆。”森川檀的嘴角噙着笑意，对三人举起了酒杯。
当三人离开森川檀的视线以后，一双纤细的胳膊从沙发背后伸出，轻轻圈在坐在沙发上的森川檀的肩头。这双胳膊的主人垫着脚，翘着小腿，把自己的头倚在森川檀的耳边。
“那把刀真的是妖刀么？”少年清亮的嗓音，带着些幸灾乐祸。“如果是妖刀就好了呀。我还没见识过妖怪呢！”
“反正只是从矢雾清太郎的藏品中随便挑了一件而已。”森川檀毫无愧疚地说道：“既然最后的结局总归是他们任务失败，那从一开始就弄错目标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少年笑了起来：“真坏啊，阿檀。”他歪着脑袋打量着森川檀的表情，“可是，最后承担责任的是黑麦，波本和苏格兰却能逃过一劫——阿檀，你心软了么？”
森川檀挑挑眉，“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呢？”
少年抿着嘴，却没有回答。他故意用劲嗅了嗅空气中的酒香，嫌弃地吐了吐舌头，“帕图斯么？真是讨厌的味道，阿檀，我也想喝酒！”
“想喝什么？”森川檀并没有什么未成年人就不能喝酒的概念，他们是afia，比起喝酒来，有更多未成年人不适合干的事，他们都已经做过了。
“不要红酒！威士忌……田纳西怎么样？”少年笑得仿佛十分开朗，“毕竟，刚刚才打过交道呢。”他的衣角有着成片的暗色，带着湿漉漉的触感。
“看来，你们聊得挺开心的。”森川檀拍了拍少年的胳膊，示意他松开自己，却只能感受到少年摇头时，头发擦过自己脸颊时柔软的触感。
“至少我的体验感很不错。”少年嘴角挂着笑容，还没有完全褪去婴儿肥的脸庞显得十分可爱，可是他的眼底却毫无笑意，大部分人看到这双鸢色的眸子都只会产生出不寒而栗的感觉：“田纳西先生恐怕就不那么愉快了。”
这个朗姆手下的另一个威士忌成员，奉命来引导安室透三人抢夺那件“不能宣之于口”的藏品。目前他正躺在这家酒吧的地下酒窖里，虽然胸膛仍然起伏着，可眼神空茫，显然已经失去了任何求生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