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森川檀能感觉自己身下的这个躯体仍然没有放弃反杀的意图, 他不得不用更大的力气去压制对方。“你也听到了，我的后手来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他贴着琴酒的耳边这么说着，笑意几乎隐藏不住。
琴酒的肌肉瞬间绷得更紧了。“条子？”他冷哼一声, “你可不太像。”
“‘像不像’和‘是不是’可是两码事。”森川檀从后腰解开手铐, “咔擦”一声, 将琴酒反手扣住。“我赢了，而你输了，我们只要有这点共识就行了。”
“FBI？CIA？”琴酒斜着眼扫了一眼森川檀，在他发际、耳边、脖子等处仔细观察了一下, 确认对方没有易容的痕迹。“MI6？FSB？ICPO？”一个个国际知名组织的名字在他口中吐出，而他一边数一边观察青年的表情和瞳孔变化。“都不是？我还以为只有那种地方才能养得出你这种血腥味十足的‘正义人士’。”
森川檀大大方方任由他打量。“猜对了又不会有奖励，不过既然你喜欢猜谜, 那不妨继续猜下去。”他凑近琴酒的脸, 近到彼此间的吐息都能交缠在一起，“看着你被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困住, 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呵。”琴酒偏头嗤笑一声, “真是恶心的神秘主义。”
* * *
“Akira前辈！”基地入口突然传来一声呼喊，一个元气十足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琴酒飞快地看了一眼森川檀，默默记下这个名字：Akira？是真名？还是代号？换成汉字是光？明？亮？不管是哪种代称, 背后都是让人浑身不适的含义。
“啊，是我。”森川檀扬声回音道。
“太好了，Akira前辈！”一个穿着蓝色西装的青年快步跑来, 一脸崇敬的表情看着森川檀，又瞪了一眼琴酒，但很快又被他周身的血腥气味和杀气逼得转移视线：“这就是那个组织的高层人员么？你竟然真的抓住了他！”
琴酒抬头, 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这个西装青年：看上去像刚踏上职场不久, 还掩不住一身稚嫩的气息。出身不错, 应该是从小精英化教育，没体验过世界的阴暗，大概脑子里塞的也是“正义必胜”一类天真的念头。这种人的身份就非常好猜了——毕竟日本是有着奇怪的官僚制度的国家，连JC也是如此——这个青年看来是Career组的JC。而琴酒也知道自己身份特殊，而青年口中既然能明确地说出“组织”的名头，应该并不是简单的警视厅菜鸟的身份。
“GA？你是GA的人？”琴酒突然抬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森川檀，试图从对方眼里看到些变化。而可惜的是，对方只是朝他轻笑了一声，又转头看向元气青年。
“你看，你这样冒冒失失地，不就暴露了很多信息给犯人知道了么？”像一个好脾气的职场前辈一样，森川檀对元气青年叹了口气，“我们可是隐秘行动的队伍啊。”
“对、对不起！”元气青年立刻弯腰鞠躬，“都是我太兴奋了。给前辈添麻烦了！”说完，他又用晶晶亮的眼神看向森川檀，“不过，前辈果然是这么和蔼的人，真是太好了。”
“‘果然’？难道堂本还对你提起过我？”森川檀讶异地问道。
“堂本前辈是Akira前辈的联络人？”元气青年挠了挠头，“大概因为我是他带的新人？堂本前辈偶尔会说点Akira前辈的事呢，Akira前辈是个很温和的人。他只是这么提过一句啦。”
“真是承蒙夸奖了。”森川檀弯起嘴角，意味不明地说道：“还好只说了些无伤大雅的事呢。”
“前辈的保密等级是最高的啦！”元气青年摆摆手，“我们都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他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打量了一圈四周，“说起来，堂本前辈不是说要来提前布置的么？怎么没有跟Akira前辈一起？”
“我并没有看到他呢。”森川檀平静地说道，仿佛隐藏在阴影里的那具尸体不存在一样，“可能布置完就离开了，我现在也不方便联络他，你回去以后记得跟他确认一下安全。”
“诶！前辈不和我们一起回去么？”元气青年有些失望。“明明就已经抓住了组织一个重要的人物了呀？对了，前辈不是传消息回来说，这里还可能会出现另一个危险人物么？”元气青年回忆道，“好像是几天前电车站的炸弹魔？”
“啊，他啊。”森川檀朝元气青年摆摆手，“已经被解决了呢，不用担心。和组织里的大鱼比起来，”他将视线落在琴酒身上，“那些都只是小角色而已。”
“也是。”元气青年点点头，“不愧是Akira前辈，精英中的精英，一出马就能解决两个犯人呢！”
“但是报告的话，我现在并不方便写。”森川檀苦恼地说道，“既然你是堂本带的新人，这个任务可以交给你么？”
“当然没问题！”元气青年快乐地说道，“我非常乐意能帮上前辈的忙！”
“那就快带着犯人回去。”森川檀指了指琴酒，“你一个人可以么？”
“当然啦！”元气青年像打了鸡血一样跳起来，朝森川檀敬了一个礼：“我再怎么不济，也是公——”看到森川檀略微责怪的眼神，他立刻住嘴，速度快到被口水呛住了一样剧烈咳嗽起来。
“我这就先带着犯人走了？”元气青年期期艾艾地说，“不过，前辈什么时候会回本部呢？”
“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森川檀瞥了一眼似乎发现元气青年隶属于GA后，就松懈了周身力量的琴酒，心中又有了新的猜测。“组织没被彻底摧毁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他拍了拍元气青年的肩，“一切小心。”像任何一个对后辈充满关爱和鼓励的前辈一样，他笑着说：“接下来都拜托你了。”
“是！”元气青年斗志勃勃地看向琴酒，这次虽然他仍被琴酒饱含杀意的眼神震慑了一下，但只是瑟缩了一秒，又恢复了昂扬的姿态。
当元气青年压着琴酒路过森川檀旁边时，琴酒压着嗓子说道：“Akira么？我记住你了。”
而森川檀只是朝琴酒露出了更加温柔的笑容。
* * *
黑麦在看着琴酒被反铐双手走出基地的时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碧绿的瞳孔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有几分幽深。他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击杀任务，却没想到组织的Top killer会在此遭遇滑铁卢。
他从CheyTacM200的瞄准镜内观察着现场，一群穿着西装的男人持枪包围了所有的活人——是的，在芝华士的清洗下，已经没有多少人活着了。不论是从面包车上下来的黑.道分子，还是她自己带过来的打手小弟。让芝华士出门，基本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只是这一次损的比较厉害，不光是底层成员，连组织的高级成员都折进去了。
那群西装革履男人看着倒不像是黑.道。黑麦在心中猜测着，那就是JC？普通的JC处理黑帮火拼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场火拼中有一方是组织，如果按常规的处理方法，那恐怕得不到什么好结果。
不，不该是JC。黑麦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那可是琴酒，就算他身负重伤，也不会任由自己落在普通JC手里。瞄准镜里，琴酒的神色可没有丝毫被捕的慌乱，依然看着非常杀气腾腾。
看来是同样在追逐着这群黑色乌鸦的人啊。都是亚洲面孔的话，果然猜测是日本本土的国家组织可能性会更大一些。所以，是日本GA么？
黑麦将视线投向基地的方向。刚才从那里只走出来了一个青年和琴酒，并没有出现其他人物。可那个青年周身的气势实在不像是可以制服琴酒的人。这么说，真正赢了琴酒的那个人是不方便出来么？
琴酒每一次任务，都会安排远处的瞭望手，那个人是因此不愿意暴露在组织可能的窥探之下么？黑麦暗忖，心中已有了自己的判断。
原来是GA安排在组织里的卧底啊。竟然能把“那个”琴酒伤成这样，有机会的话，还真是想认识一下啊。
黑麦感慨着，瞄准镜视线范围内，那群GA已经准备押送现场所有人离开，而那辆白色的小车也同样在收缴范围内。
明美——
黑麦的指尖动了动，但是他也清楚地知道，就算他现在开枪射杀了一个或者两个人，但就大局来说，也是杯水车薪，除了暴露自己以外，改变不了任何事。对于宫野明美这种手上并没有多少案底的人来说，被GA捉住、纳入污点证人的保护范围，反而是她最好的结局。
不过琴酒该怎么办？要打电话请示下一步么？
黑麦有些犹豫。
虽然不甘心琴酒会这么落进GA的手里。但是既然同样是追逐乌鸦的人，让他们领先一步也没什么。
组织应该会安排救援，毕竟这可是Top killer，而不是什么可以随便就更新换代的人物。而在组织的命令没有下达之前，或许保持安静才是最不会惹人怀疑的方式。
现场这么多组织成员都折进去了，而我反而能置身事外，听着好像就挺不对劲的啊。如果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暴露了，可真就是无妄之灾了。
真名为赤井秀一的FBI卧底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