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丁九祁

  南海自在观,身为神州八大门派之一,这个门派并非在中州之内,而远在海域之外,一直以来都很少参与到八大门派之间的种种争斗之中,即便是在海域之中,也一直都十分低调,似乎根本不曾存在一般,不过那并不意味着这个门派就徒有虚名,修仙界与人间不同,沽名钓誉的人是很难长存的。

  只是一直以来南海自在观这个门派都低调行事,除了同为八大门派的其他门派,几乎很少被其他的门派知晓,但是南海自在观虽然行事低调,但其中却依然是强者云集,那份力量不可小视,尤其是在海域之中,更是可以左右风云的强大势力。

  但也仅仅只是限于海域。

  应该说,花九荒和杜无芳这两人还是胆量非凡的,离开了海域,可以说他们的很多手段都失去了用武之地,或许还可以稍微震慑一下一般的修仙者,但这种手段在王道一的面前使用,却实在是不够看的了,所以王道一只是摇头一笑,道:“你们还不放弃吗?”

  虽然不曾见过王道一出手,可是在一路追寻而来的同时,花九荒与杜无芳都已经从其师修罗道人心绝的口中得知,王道一的修为可与心绝相媲美。王道一的修为怎么样,这两个人是不知道的,但其师修罗道人心绝有多么可怕,他们却是清清楚楚的,所以在听到王道一的话之后,他们心中一阵迟疑,但当想到此人就算再厉害,也已经因为修罗道人心绝的出手而受了道伤,任他修为再高只怕也没有那么可怕,所以他们并没有要放弃的打算。

  可是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王道一也不与他们浪费时间,带着王雷一闪身便不见了,任是花九荒与杜无芳怎么四处查看,也不知道王道一到底是用什么方法离开的,两人相视一眼,眼中带着惊惧之意,拥有这样的手段,只怕此人就算是受了道伤也不是他们可以对付得了的,而且此人真的是受了道伤吗?

  与一般的伤势不同,道伤与其说是一种伤,不如说是一种道术,虽然实际上两者很是相近,修仙者若是受了一般的伤势,只需要细心调养便可以很快恢复,若是有一些疗伤的灵药或者是有可以治疗的功法,那种伤势根本就不值一提,可是若是受了道伤,对于修仙者来说便是十分可怕的灾难,因为道伤是直接出现在修仙者的道基之上,轻则毁去一生根基,从此沦为废人,而若是重了,只怕顷刻之间便会魂飞魄散。

  正是因为知道王道一受了道伤,所以花九荒与杜无芳才敢一路追来,或者说,南海自在观的那些长辈才会放心让这些晚辈一路追来,因为在他们看来,不管王道一修为再如何深不可测,只要是受了道伤,以这些小辈全力出手便可以对付,只是现在看起来,情况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且不说这些南海自在观的年轻一辈修为与王道一相比如何,单是看看王道一,便没有一点点像是受了道伤的样子。

  事情似乎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王道一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一点儿伤也没有,不仅如此,看着他们一路追来,王道一更像是一只捉弄老鼠的猫。

  花九荒最先反应过来,一拉杜无芳道:“我们快追,他们一定往那个奇怪的月亮正下文去了,只要追上去,一定可以追上他。”

  而在两人周围的其他同门,也纷纷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丝迟疑,不过并没有太多的犹豫,而是将剑收起,只是却并没有逃避。

  杜无芳却没有就这么被花九荒拉走,道:“师兄,我们还要追上去吗?那个人,他的修为深不可测,而且看起来他身上的伤似乎已经痊愈了,如果这个时候追上去,只怕我们不仅收拾不了他,还会把自己搭上。”

  这个人可是与自己的师傅,那位被称为修罗道人的心绝可一争长短的人物啊,甚至从心绝那里听来,此人似乎连心绝都感觉到棘手,他们虽然在年轻一辈中自认可以拥有一定的地位,也有着过人的资质,只是若是说他们可以与这个人一比,他们都不敢想像。

  花九荒道:“师妹,你在担心什么我也很清楚,不过我们好不容易才追到这里来,现在我们的行踪也已经暴露了,如果再失去他的行踪,只怕我们再也没有办法追上他了。”

  “可是师兄,这个人的修为深不可测,就算我们现在追上去,如果他不想让我们追上的话,以我们的修为只怕也无能为力。”杜无芳这个时候看起来却是显得冷静得多,“师傅很快便会起来,不如我们等到与师傅会合之后再去对付此人。”

  花九荒停了下来,略一沉吟,也是觉得杜无芳所说的话也有道理,若是等到他们的师傅修罗道人心绝到来然后一起行动,那么就算王道一的伤势痊愈,修为尽复,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只是眼角余光看看周围的那些人,花九荒眼前突的一亮,而后看着杜无芳道:“师妹,在师傅到来之前,我们还有可以做的事情。”

  杜无芳一怔,道:“师兄说的是……”

  花九荒一扫周围的同门,他们所站的位置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刚刚的那个并没有发挥作用的阵法,还有着基本的形态,花九荒笑了笑,道:“我们的莲花剑阵还没有发挥作用呢。”

  拜月之下,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处高高的建筑之上,双手抬起,那个拜月仿佛便是他所托起来的一般,而在身下的那些人个个拜倒在地,左手手掌抚地,右手手掌按在心脏处,脑袋低下,遮蔽了容貌,而在那些人之中,有两个人拜倒在最前面的位置,最为接近那个高高在上的中年男人,那两人是一男一女,若是王雷在此,便可以轻易地认出来,因为那两个人之前在天香城他便有见过,正是拜月饲的护法傀与月妃,而能够让这两人也如此跪拜,在拜月饲中也找不到几个人,但能让他们两人如此虔诚下拜,眼中带着狂热之芒的人,只怕整个天香城,除了那个人再无其他。

  丁九祁嘴角挂着放肆的笑容,整个人看起来给人一种癫狂的感觉,不过他这个人却是一点儿也不癫狂,反而是带着一种深入骨髓如同病态一般的细心,细心到整个拜月饲之中,每一个月仆对他的信仰都记得一清二楚。

  而此时此刻,中州上空的那个拜月显然是丁九祁一手弄出来的,而他在中州突然弄出这般大动静来,自然不可能毫无理由,他是为了要引来一个人,他是为了要见一个人。

  在收到月妃的消息的时候,丁九祁便有想要前往天香城,去见一见那个人的打算,只是消息来得太迟,因为中州那个时候的那件事情也正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当丁九祁终于抽出身来,看出在六大门派彼此牵制之下,那件事情一时间还无法结束,便打算去一趟天香城,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决定去天香城的时候,那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而傀与月妃也一直来到了中州,回到了他的身边,向他报告了在天香城中月妃的报告里还没有涉及的部分。

  也不知道月妃是什么想法,原本一开始想要将对丁九祁举报傀有二心,但在遇到丁九祁的时候,她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原原本本地将在天香城中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便再也不做他言,让傀也有一些意外,但也没有在丁九祁的面前深究这件事。

  不过两人现在的心情也是复杂,他们自问自己的修为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出色,至少可以排在很前,但即便如此,他们依然明白不了大人物的想法,他们不明白水月老人在天香城中对他们所做的事、对他们所说的话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如果仅仅只是要让他们反出拜月饲,却又做得不清不楚,这还不说,连他们一向最为敬重崇拜的人,丁九祁这个举动也是怪怪的,拜月对于拜月饲的人来说是一种强大的手段,只有在没有月光的力量以及自身的力量有缺之时,才会使用这个道法,但丁九祁无缘无故在中州便摆出这样大的阵仗来,只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想法,在拜月出现之后他也只是站在原地双手上托一动不动,看这个样子他似真的只是要以拜月将那个人引来,只是这样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被这个拜月引来的人,可远远不只有一人而已,到时候身在这中州之中的每一个有能力可以与丁九祁相抗衡的人,只怕都会来凑凑热闹。

  两人相视一眼,都暗暗心惊,显然要不了多久,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酝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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