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回 感谢遇到回你。在北京。
到了公司，福贵说：“小白，你下午就待办公室里，看一下道具工作方面的相关书籍，先了解一下这个行业。我下午要去厂里看道具。”
小菊想解释“其实我不姓白。”“其实我不想待办公室里”，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心里成熟的那个小菊在告诉她，先观察观察再说。
驴肉火烧的味道还在脖子根里徘徊着，小菊面对空空的两个办公桌、一张小沙发的办公室竟无言以对。她想多了解一下这家公司，但是在楼道里，虽然什么编剧室、财务室、导演室好像门牌挺多，却一个人也没有，小菊理解，估计都是常年在外拍戏吧。
找了半天，找到了楼下保安那儿。
保安四川人，50来岁的样子，自称孩子在北京读大学。
小菊：“大叔你来这里上班多久了？”
大叔：“一年零三个月。”
小菊：“大叔老家哪儿的？哦，听口音，好像四川那边，是吗？”
大叔：“四川泸州的。。。”
小菊：“泸州老窖，这个我知道，我知道。”
大叔：“你家又是哪儿的？”
小菊：“是你的邻居，贵州勒。哦，对了，邻居大叔，咱这公司是不是经常都这样冷清啊？”
大叔：“也不是，有时候如果两个剧组回来，就到处都是人了，连这大厅里站着坐在到处都是演员。”
小菊：“好家伙，那该是什么样的场景哟。在这，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大叔：“千儿八百的，其实挣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女儿在北京读大学，这里去看她近。”
小菊：“北京电影学院？”
大叔：“不是。在通州。。。。”
小菊：“哦，早上，福贵带我们都才从通州回来，萧太后河你知道为什么叫萧太后河吗？”
大叔：“不知道。”
小菊：“哎呀，说来话长，不说了。对了，你觉得这公司怎么样？”
大叔：“好。好像拍了不少戏，中央电视台都播过，从这门进进出出的，好多大明星，虽然我老了不认识他们，但是我觉得都挺厉害的。”
小菊看出了大叔在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他一眼，而那个眼神，有点像怀疑小菊是公司领导派来试探他的探子一样。
小菊说：“好家伙，这么厉害。好吧，大叔，我先上楼去了，你辛苦了！”
大叔：“好的。”
回到楼上，小菊突然接到房东电话。
房东：“小邹啊，是我，我是张阿姨。”
小菊：“哦，张阿姨您好！”
房东：“小邹啊，你看这个月房租也快到了，上个月的也还没给，我也不是催你，是我家有人住院了急需用钱，你看啥时候能给我啊，我早上去敲你门半天没回音，原来你那么早就出去了啊。”
小菊：“这个。。。。这个。。。哦，张阿姨，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就在北京电影制片厂这边。”
房东：“你去拍电影？好好的一个姑娘，千万别上当啊，要拍也一定要拍健康向上的，知道不？”
小菊：“不不是拍电影，但是也是在电影公司，小公司，但是有实力。”
房东：“这样吧。你要不向家里打个电话，让家里支持你一下。我也知道，你一个姑娘家，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打工也确实不容易，我也真是不到万不得已，不好意思向你开口的。”
小菊：“要不，张阿姨，你看这样行吗，您先找人借借，到时候我连利息一块儿帮你还了。”
房东：“你这个小邹，我要是能借还用得着问你吗？反正你想想办法吧，就这样，挂了。”
小菊：“额。。。。”
双手抓住头发，疯狂地揉了几把。钱，总是喜欢为难小菊。读书的时候，为学费为难，走上社会了，为生活为难。
小菊想起了周老师，不管怎样，她想试试。结果拨了电话过去，对面回“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还是那句车到山前必有路，这里是北京。
正当小菊继续无言以对的时候，楼下保安领着个胖女人进了办公室。定睛一看，却是那位早上被抢包包的女人。
胖女人一见小菊就说：“嗨，还真是你啊，侠女！”
小菊站起身来问：“这是？这不是早上。。。那位大姐吗？”
胖女人白了小菊一眼：“大姐？我有那么老吗？”
小菊：“那，小姐。”
胖女人话锋一转：“姐你大爷！你把我老公送到看守所去了，可算让我逮住你了。”
小菊：“等等，让我冷静一下，你老公，看守所？”
胖女人：“走，跟我去派出所。”说完，胖女人拉着小菊就往外面走。
小菊：“放手。”
胖女人：“不放。”
小菊再说一次：“放手。”
胖女人再说一次：“不放。”
小菊把握在胖女人手里的手掌向外一翻，就把胖女人的收扭到了后背背了起来。
小菊说：“保安大叔，麻烦电话一下报个警。”
胖女人：“我，我，我跟你没完。”
场景一换，胖女人和小菊坐在了派出所的办公室里。
民警同志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需要她提供证据，证明他们是夫妻关系，然后她没有，而里面那位男子也不承认他们是夫妻关系，却主动承认了他早上抢劫，所以只能暂时拘留。而她说，你可以证明他们是夫妻关系，证明早上不是抢劫。”
小菊：“今天一早，我来公司上班，然后就看见她在后面追他，他手里拿着好像她的包包。然后我问她是不是抢劫，她说还用问吗，我又问她是不是在拍戏，她还说我是神经病。然后我就去追了，也是她报的警，后面你们才去的。”
胖女人：“我们只是没有领结婚证而已。我报警，是因为看到你在打我老公？你个女流氓，你真一位你是女版黄飞鸿啊。”
此刻又进来一个警察，笑着对他们说：“事情已经查清楚了。赵晓红女士，据你所谓的老公说，你们是在一起过，你一直要和他结婚，但是他不愿意。他说他就是故意抢你的，就是为了进局里来躲一躲。”
胖女人一下，站了起来，指着警察的鼻子：“有你们这样办案的吗？早上你们抓错了人不说，现在还故意挑拨离间，算什么人民警察。”
警察同志慢悠悠地掏出手机，打开录音，那个壮汉的声音重复了以上内容的大概意思。胖女人这才瘫坐在沙发上。
后进来的那个警察同志回头对小菊说：“邹小姐，你没事了。可以走了。”
之前的那位警察同志却喊：“等等。这是北京晚报的记者小白，她听说了你见义勇为的事迹后，很感兴趣，说想采访采访你。”他边说边向门外招手，就进来了一个长得与高圆圆还有几分相似的美女。
小菊想了想说：“我看还是算了吧。谢谢。我挺忙的。警察同志辛苦了，记者同志辛苦了。我要先走了。”
不料，那位记者喊了句“白菊心”，小菊就走不成了。
小菊：“你是？”
记者：“我是然啊。”
“然”，小菊脑子里翻箱倒柜一番，原来，这就是那位认识了多年的网友“然。”，之前在写博客的时候认识，淡淡的忧伤的感觉让两人在网上互相点赞留言。
小菊：“你在北京？你是记者？天，你太厉害了。我现在在工地搬砖啊，然然。”
警察示意二人找另外的地方慢慢聊，二人互视一下走出了派出所，留下那个胖女人继续和警察理论。
派出所出来大约一百米左右的一家咖啡店里，落座后，两个话匣子马上就打开了。
小菊：“你在北京？你是记者？天，你太厉害了。我现在在工地搬砖啊，然然。”
然：“我也才来没多久啦。对了，你怎么来了北京也不写博客了，我还以为你回老家嫁人隐居去了呢。”
小菊：“隐居个毛线啊，红尘还没看过呢。”
然：“呵呵。大北京滚滚红尘，任你看。”
小菊：“看个毛线啊，先得填饱肚子啊。对了，你们哪里招打杂的或者女保安吗？北京晚报啊，好高大上的感觉啊。然然，你可一定要拉我一把啊。我水深火热啊。”
然：“不会吧。你真那么难吗？你可是网络红人，白菊心啊。怎么可能？”
小菊：“别提了，网红没尊严，网红没未来。言归正传，借我点钱吧，我举目无亲，要被房东赶出去睡大街了。你不知道，要是不遇到你，我今晚都要去卖身去了。唉！”
然：“要多少？”
小菊：“一千。。。。八百也行。。。。”
然：“卡号给我，我马上手机给你转2000。”
小菊马上翻出手机，找到银行卡号，递给然，同时连说好几个“谢谢谢谢。”
然低头操作了一会儿，把手机还给小菊说：“看一下手机短信，已转。”
小菊说：“谢谢谢谢谢谢！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然然。谢谢谢谢！我下个月一发工资就还你。”
然：“好啦！又到我言归正传了。说说你今早的事情吧。”
小菊说：“真有这个必要吗？”
然：“拜托！谢谢谢谢谢谢！我来这边到目前都还没有一篇能让人记得住的稿子啊。”
然后，小菊就不情愿地把事情经过重复了一遍。
听完后，然：“女版黄飞鸿惊现北三环。这个标题怎样？哈哈哈，我这是要跟着火的节奏啊。”
……
相谈甚欢，小菊好久好久不曾一下子说那么多话，感觉真是痛快。
再看时间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九点，两人又在路边顺道把晚饭吃了。
临到要分别，才想起还没有互换电话。
小菊突然转过身去，狠狠地抱住然：“感谢遇到你。在北京。”
然后，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