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往事
没有审问，没有宣判。
不过，警方还是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撞死张玉泽夫妻而后逃逸的司机。
而那个盗窃张牧家里的小偷却始终没有找到，最终不了了之。
在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手续之后，家里的财产全都交给了张牧，因为他是张玉泽的儿子，法定的，也是唯一的一个财产继承人。
可是，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呢？一个九岁的孩子而已啊，父母，就是他的一切，就是他的天。
而现在，天塌了，家毁了，再没有人带着温暖笑意站在他的身前，为他遮风挡雨，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都只能由他自己一个人去孤单的面对。
孤儿啊！人嫌狗不爱的孤儿啊！
虽然有张好心的老邻居照顾，可是，这都无法改变张牧已经成为一个孤儿的事实，在每一个孤寂的夜晚，在每一个欢快的节日，如同针扎刀刺一般的痛苦感觉对于他这样一个只有九岁的男孩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令张牧更加心冷。一切选房亲戚听闻张玉泽夫妇出事之后纷纷赶来了宝蓝城，开始争抢张牧的抚养权，甚至不惜大打出手，争的是头破血流的。
因为成为了张牧的监护人，那张玉泽夫妇遗留下来的家产就能任他们处置了，至于张牧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不过是一个小屁孩罢了，还能玩过他们？
然而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对于张牧给与哪怕一点点的关系，甚至于张玉泽夫妇的葬礼都是老邻居帮忙主事办理的。
这一切令幼小的张牧擦干了眼泪，冷眼观之。本就有些早熟的他，迅速地成熟了起来，在老邻居的帮助下张牧顺利的将除了房子的一切家产全部变卖，留下了一笔生活费之后全部在银行存了死期。
这一次跟那些亲戚闹得很僵，那些人眼看得不到什么好处，也就跟张牧不再联系。
而老邻居不久后也遭遇了不测，令张牧得知了两个名字：青龙帮以及穆家。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张牧变了。
从前那个开朗活泼，头脑聪明又好学，经常被老师摸着头夸奖说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当博士的男孩子不见了。
他开始变得孤僻，变得沉默，变得好斗。
他开始逃课，逃学，跟一些学校外面的混混儿接触，然后，成绩一落千丈。
别人提到他的时候，都是一阵惋惜——挺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完了。
没有人知道，在那寂静的深夜，在那孤寂的房间，有多少次，他是从噩梦中惊醒，然后擦掉脸上的泪痕，对着镜子做出一副很凶恶的样子，一边神经质一般的念叨着我会复仇，一边狠狠攥紧拳头，然后就在这种近乎崩溃的情绪之中，迎来第二天早晨的。
就这样，直至不久后遇见了老头，被他带到了隐灵门收为关门弟子。
这场巨大的变故，他更早的体会了这个世界的人情冷暖，要比身边那些同龄人都要更早熟一些，都要更沉稳一些。
而隐灵门众人给予张牧的关怀，特别是于他亦父亦兄的大师兄谢沧行待他最好，令他渐渐地走出了那场阴影，使得张牧得以用一种更为积极的态度来看待父母的血仇。
就这样，张牧渐渐长大。几年的时间，匆匆而走。
张牧以极为刻苦疯魔地苦修成就先天，得到了老头子的允许艺成出山，将青龙帮以及整个穆家都化为了历史。
完成了心愿的张牧很是欣慰地跑到了父母的陵墓前坐了一夜，之后就将这段记忆尘封与了脑海深处，直至今日被许芸猛然揭开……
好半天，张牧才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的头发显然已经擦过，却还是湿漉漉的。
可能是被冷水冲过的缘故，张牧要比刚才冷静许多了，重新在老位置上坐下，然后冲着许芸微微一笑说道：“请你继续说下去吧。”
许芸看着明明正在和煦这微笑的张牧，心中却是徒然越发冰冷。不过话既然已经开了个头，自然要继续说下去。
“我也是在整理往年的卷宗时偶然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许芸深吸口气，继续说道：“在你去国外留学之后没几年，那个青龙帮跟穆家就很是诡异的被人灭掉了，而且还有人压下了这件事情，当年的卷宗中关于这些只不过是一笔带过，语焉不详……”
“这些我知道，还有别的么？”张牧皱着眉头打断许芸，她说的这些张牧早已知晓，因为这本就是他做的，而且还因为当年他闹出的动静太大，之后还是由老头子亲自出面帮他收得尾。
许芸定定地看了张牧一眼，心中有些明悟，之前的一些猜测有了答案，不过她所说的猜测远远不止这些。
“当年的那个肇事司机很快就被抛弃了，而那个小偷却始终都没有找到，你就不好奇么？”许芸淡淡的说道，没有了往日诉说案情的兴奋。
“确实，我一开始只不过是以为去我家的那人在穆家身份比较高罢了，也就没有躲在意。”张牧点了点头，双眸微眯。
这本来只是一个小事，因为在他看来整个青龙帮以及穆家都被他灭了，当年的仇人全部被他亲手杀掉之后，自然不会去在意一个没有抓到的小偷了。
张牧这话等于间接承认了当年穆家以及青龙帮都是被他所灭，彻底证实了许芸心中的那份猜测。
不过这样一来，对于张牧这个神秘的家伙，其背景以及危险性瞬间又在许芸心中猛然提升了几个档次。
深深地看了一眼张牧，许芸继续说道：“由此看来，伯父当年的研究才是关键。听说你当年将伯父留下的公司全部都变卖了，穆家跟青龙帮也没有再来找过你的麻烦，对么？”
“的确。”张牧疑惑地点头，这也是他当年没有想明白的地方。
“那穆家被灭之前的那几年与往年的穆家相比有什么不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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